第一章、西门绝尘和欧阳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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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西门绝尘和欧阳诛仙
太阳已渐渐西沉,万道霞光将西方的天空染成了血红色。
遥远的天台山顶更被如血的夕阳渡成了赤金色,远远望去更增添了一抹神圣的光彩。淡蓝色的暮霭在山间流淌,使整个天台山显得遥远而又神秘。
附近的村庄错落有致,在夕阳的余辉里显得安静而又祥和。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流过村庄,它滋润了这里的古老村民不知有多少年头了。
村庄后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
这座山山体庞大,险峻异常,到处都是奇松怪石,悬崖绝壁。因为地势险峻,鲜有人迹,即便是本地的村民,也很少有人上过此山,这更滋生繁衍了许多奇虫怪兽,人在山下便可隐约听得虎啸猿啼之声从山中茂林深处传来。
人们上不得此山,只能在山脚下能供人通行的地方砍柴打猎,休养生息。
谈起这座大山来,村民们倒有几分禁忌。
几百年前的一个中午,伴着轰隆隆震耳欲聋的电闪雷鸣后,一条红光闪闪的血红巨蛇从天而降,落在这座山上,顿时山上红光四起,艳丽异常,持续几个时辰。一些胆大的村民冒险走进这茫茫林海之中想要探个究竟,结果无一生还。
过了几天,突然晴空之中雷声炸崩,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乌云蔽日。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咋响,从空中落下十五具尸骸,连同衣物掉落在村长的院落中,并伴着嘶嘶的有如蟒蛇吐信的声音闷闷的从空中传下一个女人那冰冷的声音:“本仙子在此修道,不想有人打搅,更不想有人目睹还未修成的真身!日后上山扰我者犹如地上的这些浊臭死尸,切记!如能尊我言者,可保天下太平!”说完,雷息电止,天空一如先前,一碧万里!
可是与先前所不同的是,村子后面的大山骤然之间上升了百丈有余!本来就险峻的大山变得更加高不可攀了!
人们从此再也不敢走进这座大山了(实际上人们根本无法走进),从此,世世代代把这座山作为禁地。也从那以后,这里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很多次时值天灾之年,别的地方或天旱或雨涝,而这个地方方圆百里却又是一番天地,风调雨顺,民生安康!
村民们慢慢意识到,山上的红蛇一定是前来修行的神仙,于是就把这座山叫做仙来山。而山下的村庄从此就改名为仙来村。
在地里劳累一天的西门空石卸了牛正坐在自家的地坎边上悠然地吸着旱烟。
他悠然地欣赏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满了温馨的感觉。他忽然觉得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村庄是如此的美丽。这里和平安详,风调雨顺,最是适合这些淳朴的庄稼人居住了。自己行善积德了一辈子终于感化了上苍,在自己45岁时喜获贵子西门长空,也算是老来得子了。
可是随着儿子逐渐长大,他越来越担忧焦躁。不为别的,只为了儿子的聪明而担忧!
别人家的孩子还在咿呀学语的时候,长空就能说完整的话了。长空4岁时就吵着要进入村庄的贤淑学堂念书,西门空石没有办法,在和夫人欧阳兰兰商量后,答应了他的要求,送他入学堂学习。此后的情形更是让人惊奇,长空的学习成绩在学堂里总是第一。到了8岁的时候,长空已经学完了老师所教的全部课程。他不满足老师所教的内容,自己从同学家里借来各种书籍埋头苦学,他对所读的书能过目成诵。他才思敏捷,往往能出口成章,小小年纪就赢得西门神才的美誉。
西门长空的名字不胫而走,远近皆知。好多好奇的人不远千里前来拜访西门长空,一验真假。对于前来拜访的人,西门空石都极力婉拒。可是往往他刚婉言拒绝了拜访的人,长空就蹦蹦跳跳地从里屋出来,小剑眉向上一挑,指着自己,嘻嘻一笑道:“找我的吗?我有空啊,我最喜欢交朋友了,快进屋聊聊!”直气得空石不住地摇头叹息。
人常说树大招风,空石就怕长空年幼无知,天真无邪,遭到歹人的暗算。如果单就这一点才为长空担心的话,也未免有点杞人忧天的感觉,可是在空石心里另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怕仇家因为长空的出名而找到自己,认出自己而害了长空!
这里的淳朴的村民或许不知道,这个西门空石当年在中州是一代大侠—鬼仙手鬼见愁镇天大侠西门绝尘!当年和爱妻,也就是自己的小师妹欧阳诛仙行侠仗义,铲强扶弱,名噪一时,威震八方!成为中原八大绝顶高手的领军人物,深受中原百姓的爱戴。
二十年前因为行侠仗义把八大高手之一的毒霸天失手杀死,从此他与毒家结下了仇恨。毒霸天之弟毒霸血联合八大高手之中的司马恨杀,李残阳,王怒雪和张一笑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突然杀入西门府。西门绝尘和师妹欧阳诛仙奋起还击,直杀得天昏地暗。虽然最后自己和爱妻力挫五大高手,但是自己也付出了血的代价。他的家人连同家丁奴仆230人全部被五大高手或他们带来的家将打手尽数杀戮!那时血流成河,死尸遍地,让人看了不觉毛骨悚然!
当西门绝尘和欧阳诛仙全身血淋淋地检查着地上躺着的五大高手的尸体时,突然已经被自己杀死的毒霸血从地上一跃而起,一个箭步冲出了府门。
他满脸的血污,摇晃着血腥的身子,哈哈狂笑起来:“姓西门的,看来我低估了你的能力,本以为以我之力并联合另外四大高手定能轻而易举的将你铲除,没想到反被你所挫!不过你记住,堂堂血魔真君的弟子岂能让你随意诛杀,我师傅血魔真君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就等死吧!哈哈哈——”毒霸血兀自狂笑不已,相貌狰狞,满脸的血污使他看起来活像一个恶魔!那把还插在他心口的长剑随着他身体的晃动也在颤悠悠的晃动着!
毒霸血狂笑不止。
随着一声凄厉的长啸,毒霸血凭空消失了!
西门绝尘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中原八大高手中就有五大恶人,他们独霸江湖,为害一方,时常与土匪联合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而最甚者乃莫过于毒霸天了,而在五大恶人中毒霸天的武功最高,也数他最为嚣张跋扈。中原的百姓无不对他恨之入骨,却拿他没有办法。普天之下的普通侠客也只有西门绝尘能降伏得了他,所以百姓们就送西门绝尘一个雅号——镇天大侠,意即镇住毒霸天的大侠。毒霸天对此深恶痛绝,总觉得镇天大侠的名号灭了自己的威风,几次想找西门绝尘的晦气,都忍住了。他也觉得自己的实力还不能对付他。
平时西门绝尘行侠仗义间接或直接地与五大恶人进行过多次冲突。他们似乎也忌惮这位中州第一的镇天大侠,做事也稍加收敛。这次恰好毒霸天在一个荒郊野外和几个弟子寻找什么药材时遇见了一个乘坐花轿的富家小姐,他见小姐颇有姿色径自走上前去调戏。小姐不甘被凌辱奋力抵抗,慌乱中弄伤了毒霸天的脸部,毒霸天怒从心起,奋力扇了小姐一记耳光,柔弱的小姐怎能经受得了武功奇高的大汉奋力怒击?可怜的小姐就这样被毒霸天打死了。毒霸天怕小姐的随从报官,就杀人灭口,一口气杀了轿夫,丫鬟,婆子和家丁23人!此事正好被外出游历的西门绝尘撞见,西门绝尘一向嫉恶如仇,怎能袖手旁观?西门绝尘厉声喝问毒霸天为何要草菅人命,两人三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于是他们之间便展开一场大战,大战三百回合后,西门绝尘用鬼仙手绝技斩杀了毒霸天。
毒霸天原有一个弟弟,名叫毒霸血,天生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更谈不武功了,偏他又取了这么一个刁钻的名字。就在西门绝尘杀死毒霸天的两年前,毒霸血突然从毒府消失。有的传言说是毒霸血已经身染顽疾死去了,有的传言说是他出门学艺去了。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毒霸血竟然拜了传说中的血魔为师!难怪才两年的时间,他的武功竟然比他哥哥毒霸天更胜一筹!
这是不可能的!不!绝对不可能!血魔乃是五百年前的一个魔头,武功奇高。五百年前闹得中原鸡犬不宁的大魔头就是血魔,可是他在圣言禅师及其弟子倾力围攻下战死了,怎么会又死而复生呢?可是刚才毒霸血不是也死而复生了吗?难道他真的是血魔的弟子?
西门绝尘不觉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由得陷入了恐慌之中!
自他闯江湖以来,历经各种战场,无不在血雨腥风中度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恐慌过!
一阵夜风吹过,卷起阵阵血腥气息,使人几欲昏厥!

西门绝尘扶着重伤的妻子在残破的府宅中巡看。望着地上的具具死尸,西门绝尘干涩的眼眶中滴落了数行英雄热泪!
在后门口西门绝尘发现了自己九岁的儿子西门惊天和几个家丁的尸体。他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欧阳诛仙则一下瘫倒在地,昏了过去。儿子皱紧的眉头,紧咬的牙齿,手里握着的长剑,以及剑上的斑斑血迹,可以看出儿子也在同敌人进行着顽强的战斗直到生命的终结。当时局面混乱,自己和欧阳诛仙被围困在天井中间,不得脱身,让几个家丁保护儿子从后门撤走,没想到,他们却在这里遭到了毒手!
西门绝尘痛苦地瘫坐在儿子身旁,抱着妻子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忽然一阵狂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砂石,黑色的夜空突然被团团黑气所遮蔽,隐隐中似有千军万马在厮杀,似有万千鬼神在哭号!
西门绝尘心觉不妙,再也不能迟疑了,背起妻子夺门而走!就在他冲出后门的那一刻,他被一团黑气当胸击中,“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身体凭空向斜刺里摔出十几丈,掉落在自家花园中的一口井里!他糊糊隐约有些许的意识,只听井上有人哈哈大笑:“西门绝尘,你也有今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为我大哥报仇!”西门绝尘听见这恐怖至极的狂笑声,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听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毒霸血!
西门绝尘咬牙强行支撑着,从水井壁的洞**爬了进去。
这洞**和水面刚好相平。水面淹过洞口三分之一。这洞**是西门绝尘早年闯荡江湖时就挖好了,一直通到城外。自己闯江湖免不了要打打杀杀,一防万一,自己就秘密挖了这么一条地道,而今天刚好就用上了,真是天助我也!
这时又听见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师弟,这井该不会是枯井吧,说不定他还没有死呢!”
“让我试试!”毒霸血说完,抓起身边的一名随从“扑通”一声扔进了水井,水井很深,激起很高水浪。西门绝尘心中又是一惊,他怕被扔下来的人发现了洞**,就向水浪中间撒下一把飞刀,只听得水浪中气泡飞窜,沉沉地传来一声闷哼,井水立刻变得血红一片。
这时又听井上传来毒霸血的狂笑声:“井水很深,西门绝尘这回死定了!再加上师兄的黑仙掌只怕他早已死于非命了!”
“哈哈哈!是啊!师弟你早些把师傅的修真武功学会,何至于刚才受他欺辱?不过你也别急,你现在还是凡胎肉身,不能修习邪功,等日后固本期满,师父定会传你魔法!”
“多谢师兄关照!”
“师弟,你且退后,待我用移位将此井填平!”一个苍老的声音冷冷说道。
“如此最好不过了!看他西门狗贼还能存活!哈哈哈!”毒霸血仰天长笑!
西门绝尘听到此处,心中更是惊怒异常,他再也不敢耽搁下去,背起妻子弯着腰在水洞里跌跌撞撞地前行。刚走出几步,只听得“哗啦”,“扑通”声剧烈响起,洞口已经被封住了,洞中顿时漆黑一片,使人有了窒息的感觉,想必是水井已被封填了。
西门绝尘和妻子走出地道来到外城一直向东奔逃。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被重伤、惊吓、悲伤和劳累所击毁,早死几次了,可是凭着他健壮的体质和深厚的内功,终于逃脱。他一夜一天奔走了一千多里,最后来到了仙来村,并在此稳定下来。好心的村民给他们土地,帮他们建起了房子。
西门绝尘怕仇家找上门来,于是就改名为空石,妻子欧阳诛仙改为欧阳兰兰。他们对村民说,自己家乡遭灾,举家逃荒时又遇见劫匪,全家被杀死,只有他俩侥幸逃出……
西门空石眼中泛起了激动的光芒!二十年前的一幕幕恍如昨日……
别人家的儿子不聪明,父母盼聪明,而自己的儿子聪明得让人担心!他想到这里不觉摇了摇头,磕掉烟灰,把烟袋杆往腰间一別,抗起铧犁赶着黄牛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不觉被自己的装扮和生活习惯逗笑了,自己哪是什么一代大侠啊?分明是一个十足的农家汉子啊!村民们总是亲切地称呼自己为石头。他们经常问他和兰兰,你们为什么总是不生病啊?精神为什么总是这么好?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一副年轻人的精神,走路如飞?每每听到这样的疑问,空石和兰兰总是相视一笑回答道,我们心中了无牵挂,加上不断干农活,所以身体就好啊!淳朴的乡民又怎会想到,这不单单是干农活就练就的好身体,他们是当年威震四方的一代宗师!
西门空石耕作了一下午,腹中不觉有些饥饿,他催赶这牛儿快步向家走去。
已经有半天没见到兰兰了,不觉有些想念她了。已经三十多岁的兰兰还是像当年一样美丽动人,虽然岁月的风霜雪剑在她原本光滑饱满的额头刻下浅浅的隐约可见的痕迹,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至少在他心中,兰兰还是像几十年前一样漂亮富有绝代姿容。想到这里自己不觉自嘲起来: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容易动情么?还是这么喜欢儿女情长么?
他想起了自己十二岁的儿子,不觉又摇了摇头。儿子早就没有在学堂里了,学堂先生的那点东西早就被长空掏个尽光,他在十岁时兴趣突然改变,喜欢舞抢弄棒,打打杀杀。他闲下来的时候总爱研习武功,自己琢磨,然后和小伙伴们切磋,还真是像模像样的。长空经常抱怨自己的父母不会武功。对此空石和兰兰感到非常欣慰也感到内疚。自己明明可以教长空家传的武门绝学——鬼仙手和从师父赤阳真人那里学来的赤阳神功,可是限于身份的不同他们不能将武功传授给儿子。
在长空一再要求下,空石和兰兰最后决定把他送到天台山去学习武功。
天台山距此一千多里,在仙来山的西面,此山也是高耸入云异常险峻,和仙来山一西一东遥相呼应,被称为东土两大仙山。据说先年吕洞宾在此修炼过。
山上有一个寺院名叫天池寺,寺里住着千余个修行的僧侣,这些僧侣个个功夫了得。早年本朝天子即位之时,南疆蛮族趁天子年幼,根基不稳,大举兴兵内犯,所到之处烧杀抢夺,势如破竹。不出一月直逼京城,当时举国上下人心惶惶。可是皇宫萧蔷之中还在进行着抢夺政权的斗争,根本没人能够指挥统一部署抗击敌军。就在这民族存亡的一刻,天台山仙池寺众僧侣在住持方丈渺尘禅师的带领下,联合江湖其他几派正道人士千余人奔赴京城阻杀强敌。
诡异高深莫测的修真人士的功夫在战场上得到了最大的发挥。修真豪杰们在众军中奋力击杀,如入无人之境!而天台山的众僧侣更是大显神威在乱军中取敌方上将人头数十颗,瞬间打乱了南蛮人的部署计划,阵营打大乱,破绽百出,朝廷军队里应外合趁机反扑,南蛮军队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他们仓皇逃回南疆,从此再也不敢北犯。朝廷隧安。而在这场战役中各大门派也有损失,各派或失去弟子或战死长老,不一而论,但较之南蛮军队的损失还算是大大的胜利。
在这次京城保卫战中,天台山众僧侣起了主导作用,从此在江湖中声誉骤起,成为江湖的泰山北斗,而渺尘大师也从此于无形中确立了他的武林至尊的地位。朝廷也对天台山大加奖赏,修缮了山门和寺院,增建了专门供方丈居住的禅房恩德宏光殿和供皇家祭拜专用的大殿皇明天泽大宝殿。从此天台山名声鹊起,香客徒增,门徒倍增。
西门长空此次拜天台僧侣为师,也好了却自己想研究天台武功的夙愿。刚好自己在不用泄露身份的同时,使儿子在武学方面大有作为,以后说不定有自己当年的风范呢,凭着儿子的聪明好学,他相信儿子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万世瞩目的一代宗师!
想到这里,西门空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加快脚步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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