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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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一百三十七米的距离,谁能以冲刺的速度跑完全程?以前孙阳还不能肯定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做到但是现在他能肯定了,至少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个人就是他自己。更让孙阳感到吃惊的是这一路上他还要越过不少随即出现的障碍,但速度却不能有丝毫的减慢。
现在跑完全程了,孙阳除了脸色稍微有点红润外,大气不喘,最夸张的是身上居然连一滴汗都没有。想起刚才跑步时的那种清晰而细致的感觉,孙阳知道自己的身体肯定发生了某种异变。
跑到心韵琴行门口的孙阳掏出手机拨打那位姓牛的小姐的电话。“我已经到了,请问您在哪?”孙阳问道
“你怎么现在才到?”电话那边的牛小姐似乎火气有点大。
“您不是说二十分钟吗?现在还差……”
“算了算了,你现在到滨江路的天心阁小区来吧,第八栋。限十分钟内赶到。”牛小姐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孙阳的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孙阳愣了愣,觉得这位牛小姐要求似乎有点无理取闹。先是要求二十分钟从红星路赶到红阳路,如果正常情况正常的人,孙阳几乎可以肯定是赶不到的,再是要求十分钟从红阳路的心韵琴行到滨江路的天心阁小区,而这两点间的直线距离孙阳估计就超过了三公里,如果算上城市里建筑交通的其他因素,路程就起码就有七八公里了,再加上红阳路和滨江路这两条路段都是城市里最繁忙的路段,堵车经常发生,就算是坐的士,孙阳肯定,没有二十几分钟肯定是赶不到的。
孙阳看了看手机轻轻摇了摇头,他从电话里听这位牛小姐的脾气似乎是有点大,不太好说话。本以为就是当个搬运工,简单的搬搬东西而已,没想到他要完成的第一次任务就居然会有这样的难度。他轻轻叹了口气,对于这第一次的任务他是相当重视的,就算顾客在怎么无理挑剔,孙阳觉得还是必须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想这里,他将又手机放回了口袋,轻吐了一口气,开始飞奔了起来。
看着周围不断倒退的建筑与街景,那种对身体的奇异感觉又开始出现了,这是一种对身体细微到极致的体察与控制能力,这让孙阳感觉不像是在跑步,而是在操纵着一台机器,他每一次迈步的频率都是如此的恒定,迈出的每一步距离几乎都是相同大小,甚至每一次呼吸时所吸纳的氧含量都是相等,就像是在开车,但是比开车更复杂也更加的得心应手。
七八公里的距离,孙阳感觉几乎是转瞬即到。看着江边一栋栋的公寓楼,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分钟居然还差两分钟,他轻轻松了口气,总算是赶到了。顺着小区的路径孙阳直接走了进去,很快他就在靠江的一处视野开阔处找了天心阁小区的第八栋。
楼下一个面容姣好身着红色短袖加超短裙的短发女孩正斜靠在一台三脚钢琴上,眼睛沿路朝着孙阳走来的方向。
孙阳走近女孩后问道:“请问您是牛小姐吗?”
女孩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孙阳,颇有些意外道:“你就是天天搬运公司的搬运工?”
孙阳想起以前看过的职业培训里面的内容,面带微笑道:“是的。”
女孩又上下打量了孙阳一眼,皱了皱眉问道:“之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呢?还有怎么没见你穿的工作服呢?”
孙阳微笑着答道:“刚才就是我打电话给您的。我没有工作服,公司特许我不用穿工作服。”
“刚才打电话的是你?怎么可能!你之前不应该还是在心韵琴行吗?这么远的距离你怎么过来的?”女孩对孙阳的回答嗤之以鼻,脸上露出不信的神色。
“我跑过来的。如果您的不信的话我可以再打您的手机就知道了”说着孙阳掏出了手机又拨了女孩的号码。
随着手机铃声的响起,女孩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愣了愣,又上下打量了孙阳一番,冷哼一声道:“你根本就没到心韵琴行吧。跑过来的?这么远的距离你十分钟就能到?你连汗都没出一滴,你骗鬼去吧。”
孙阳继续保持着微笑答道:“我真的是从心韵琴行过来的。您不是要求我十分钟到嘛。我这不是按您的要求赶到了吗?”
“你?哼!”听到孙阳抓住了她话语中的漏洞,女孩心里颇有些恼火,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一甩头发,转过身又指着她身后的那架三角钢琴道:“这钢琴是刚买的,现在你帮我把钢琴搬到我家去吧。”

孙阳走近了,摸了摸那几乎可当镜子的光滑琴身,看着黑色烤漆倒影出自己的身形,问道:“您家住几楼?”边说着弯下身子就准备要开始搬钢琴。
“你,你做什么啊?”女孩有些急切的拦住了孙阳:“就你一个你搬得动吗?别给我弄坏了。”
“您放心,弄坏了我陪您就是了。”孙阳道。
“就你?一个搬运工?”女孩眼角流露出一丝鄙夷,瞥了瞥孙阳道:“我这是法国原装进口的PLEYEL钢琴,价值上百万,你陪得起吗?”
“上百万?就这钢琴?”孙阳大感惊讶,顿时一愣,在他印象中还他似乎还从来没有接触过如此贵重的东西。
孩眼中的鄙夷之色更浓了,得意地道:“我家住在十八楼。我这钢琴太大了,走不了电梯,只能走楼梯,怎么样?你能保证一点都不损坏的搬上去吗?”
女孩那轻蔑的神情让孙阳感觉颇为刺眼,让他真想一走了之,此时脸上的微笑也挂不住了,他低下头紧了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静了下心情后抬起头坚定道:“我能保证。你放心,如果真有损坏的话我做牛做马都会赔给你的。”
“切,谁要你做牛做马?”女孩嗤之以鼻,正说着,便吃惊地看着孙阳将几百公斤重的钢琴用双手托了起来。
“你……你怎么做到的?”女孩目瞪口呆地望着丝毫没显出费力神情的孙阳,愣了好一会才惊讶道。
“您可以先走电梯,在十八楼等我就行了。”孙阳平静道,说完不再理会还有些发愣的女孩,拖着钢琴径直朝楼梯口走去。
眼看着孙阳的背影已经进了楼道了,女孩似乎才反应了过来,冲着孙阳喊道:“你等等我,你小心点,我也走楼梯……”
十几分钟后,女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揉着发酸的双腿倒在了沙发上,看着房间里已经摆放好了的钢琴有些发愣。刚才这不是在做梦吧,她掐了掐自己,感觉很疼。再看看一旁轻松得有些过分的孙阳,她再也忍不住了,又站起来走了过去。
孙阳问道:“小姐,钢琴已经摆放好了,你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女孩没有答话,却是伸出手指围着孙阳,在他身上这里戳了戳,那里按按。
孙阳有些厌恶地摇了摇身体,甩开了女孩的手,后退了半步道:“小姐,如果没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走了。”
“你力气真大啊。你怎么做到的?”女孩一脸好奇,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孙阳。
“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走了。”孙阳重复道。
“别走嘛。我请你在我家做客,你陪我聊聊好不?”见孙阳有走的意思,女孩又连忙拦在了他身前。
“抱歉,我正在上班,我还要混口饭吃,没有闲工夫。”孙阳冷冷道。
“别走嘛,就耽误你一小会时间。就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女孩那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期盼的神色,仰望着孙阳。
只是女孩这种让人不忍拒绝的神情,却不知道怎么地让孙阳有种莫名的厌恶,再想想之前女孩那轻蔑的眼神,孙阳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多呆在这里了,冷冷答道:“对不起,没兴趣。”说着绕过女孩的阻挡,在女孩失望的眼神中打开门走了出去。
当走出了楼梯口后,孙阳深呼吸了一口气,有种豁然轻松地感觉,他的第一次任务终于完成了。他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他从接到这个任务到完成任务总时间居然不到一个小时,在给公司的胖子打了个电话,报告任务完成的情况后,他便开始往回走了。不过这次他跑步了,虽然之前那样的奔跑孙阳身体上没有丝毫劳累的感觉,但是精神上却让他感觉消耗颇大,跑完后有种萎靡不振的感觉,于是他决定还是坐公交车回去。
在这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孙阳对这座不大的城市已经是非常的熟悉了。很快他就在小区的附近的公交车站上了公车。
由于正处在上班时间,公交车上明显很空荡。孙阳随意地在车上找了张靠近移动电视的位子坐了下来。孙阳百无聊赖地起了电视节目,毕竟从这里坐公车到公司至少还需要几十分钟呢。突然,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娱乐节目被中断了,一条紧急新闻插播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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