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为复仇而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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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风呼啸,在丛林之上翻腾掠过,席卷千万里浮云横亘寰宇,却吹不散苏卡达纳港边小小的一个八人方阵中凝聚的阴云,仿佛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伫立在此处,任凭风吹雨打,巍然不动。
徐元站在方阵前面,面对着八百生死与共的兄弟姊妹,曾经天真懵懂的少年都渐渐长大,数载生死相依将他们捏合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而今这个浸透了汗水和血水的特殊团体,将迎来逐渐之后最为严峻的挑战。
一身的戎装,遮不去徐元骨子里透出来的儒雅清淡,面沉如水的望着这些年轻的脸庞,他犹是少年的心中竟掠过一丝百转千回也似的叹息。
他说:“我很少在任务之前发表什么讲话,那对于我们这个团体没有任何意义。今天站在这里,我却不得不慎重申明,从踏上对面那块土地开始,我们的一生将不能再回头。数年之前,我们为生存而挣扎,数年后,我们为了生存而战斗!那个将我们带到今天这一步的人曾说过,他和我们无数人的奋斗牺牲,都是为了民族,同胞,国家的未来生存空间,为此不惜付出一切。而今,我想说的却是,我们为复仇而来!”
“我们的祖先用千百年时间为这片土地带来了文明和富足,得到的回报却是杀戮与驱逐!那些不知道感恩为何物的土著人,和那些贪婪血腥的荷兰人,他们就是我们地国家民族同胞的大敌!在这里。没有任何的妥协可言,我们,也无需去对那些不幸的同胞报以同情或者怜悯。我们的职责,就是要将这些曾经加诸在同胞身上的苦难,统统的还回去,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们要凶残,我们给他百倍的凶残,他们要杀戮。我们便还给他千倍地杀戮!从今日开始,我们要让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异族,在听到我们的名字时都会颤抖!我们,就是他们生生世世永远也摆脱不掉的噩梦!你们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做了吗?!”
“杀!”简单,短促,沉重,有力的一声断喝,犹如晴天霹雳般炸起。
徐元略一点头。淡淡的说道:“出发!”
八百精兵,静默如同一人,他们各成小分队,默默的携带行装走上海边停靠的快艇,一天之后,他们将分别踏上苏门答腊岛的各处预定阵地,然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将各自为战,凭借丛林山地地天然环境。 三米长的竹子颤巍巍晃动着,将一干惊慌失措的人惊得顿时鸦雀无声!
趁着他们安静的功夫,下面厂门栅栏“嘎吱吱”拉开来,吊桥放下,原本拖在后面的妇女孩子被拥簇着首先塞进了大门,紧接着是青壮年的男子,急匆匆地前后推搡着往前走,仗着厂门够宽,吊桥够短。好歹的没把人挤进河里去,就在后面追兵到来的几息功夫才完全撤进工厂内,吊桥拉起一半的时候,追兵到了!
足有四五百人的土著人,手中分别拿着沾着血的武器。一个个眼睛赤红面目扭曲的咆哮着。呼喊着,几分钟的时间就把工厂前面大半地方给站满了。乱糟糟的土语冲着里面唾沫乱飞地吆喝着,更有人把长矛往里扔。一派嚣张气焰。
林伯沉着脸,站在栅栏后面露出头来,冲着下面叫嚷不休的土人用蹩脚的荷兰语慢慢的喝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人群中,一名看起来穿着比其他人整齐得多、干净的很地土著人钻出来,一双小眼冷冷地瞪着林伯,同样用荷兰语喊道:“把里面的叛匪交出来!要不然,杀!”
他侧首用土语说了几句什么,后面地土著人中立刻站出几个强壮的,将手一扬,几个圆滚滚地人头抛过栅栏落在地上,惊得后面的人齐声呼喊,更有人大着胆子去看那些人头,失声惊叫:“哎呀!是蔡伯!蔡伯一家给他们杀了!”
看到人头,很多人惊吓的往后躲,栅栏上一些年轻人的脸顿时白了,他们浑身颤抖着抓着长矛,强自镇定的瞅着林伯,只怕林伯一句话不对,他们就丢枪而逃。
林伯沉着脸,死死的看着这些面目狰狞土著,一字一顿的说道:“这里没有叛匪,全都是华人百姓!你们不是官不是军队,没有道理来这里闹事!你们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那土著头领阴狠的冷笑着喝道:“不让我们进去,你就是叛匪!你就该死!”他回头朝其他人吆喝一声,数百土著欢声雷动,顿时有上百人呼喊着跳下河沟,冲到栅栏下面,抡起刀斧“乒乒乓乓”的砍了起来,另有多人在下面架起人桥,仗着身子灵便,把刀含在口中,手脚利索的往上爬!

林伯回头大吼一声:“把他们打出去!不想死的都给老子上来守着!打他娘的!”五六十岁的老汉,口中呼喊着,抬手一根两米长的竹枪投出去,将一名土著人扎个透心凉,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锯木厂里的男女老少从来没人见过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当家居然这般的血性勇猛,一时间都惊得呆住了,但见林伯手中操起一柄大铡刀,顺着栅栏顶端探身一扫,便将爬上来的三名土著人给砍了下去,旁边一名青年忽然狼嚎一声。操起三米长的竹枪对准了栅栏缝隙一枪捅出,将叠在一起地两个土著人给顶的飞起来跌扑出去,肠穿肚烂!
另有一名青年大声吼道:“都他娘的别愣着了!他们打进来咱们都得死!打他娘的吧!”挥动斧头将一名土著人刚刚伸出来的脑袋剁掉半边,一脚踹了下去!
“轰!”人群之中顿时又涌出十几名青年,拿起斧头竹枪抢上前来,对准了蚂蚁一般往上爬的土著人死命的乱捅乱扎,大声呼喝着亡命搏杀!
他们大多数跟着林伯干了好几年活的年轻人,此时怎么能忍心见一个老人家在前面拼死搏斗?况且。这个时候不能像个男人似地在前头出力,怎么有脸面对那些老幼妇孺!
但是,十几个人面对数百土著,就算凭着坚固的栅栏也支撑不了多久,几分钟的功夫,就被对方爬了上来,几个土著面对不远处院中惊慌失措猬集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嘴上露出个阴狠的笑容,嘶吼一声拔下斜插在栅栏上的竹枪。用力投射出去,将一名躲闪不及的老人给扎穿大腿,插在地上!
人群如同受惊的麻雀“轰”的散开,将那被扎地老人晾在当场,本已经惊慌过度精疲力竭的老人惨叫一声,双眼一翻瘫倒在地。
一名青年从人群中抢出爬到老人身前,大声哭喊着:“爹啊!”
老人却是一点声息也无,竟是生生的昏死过去。青年或许以为老人已经身亡,抽泣两声猛地跳起来。大吼一声:“你娘的!我跟你们拼啦!”赤手空拳的扑了上去,一头将那刚刚跳下来的土著人拱倒在地,骑上去之后挥拳便打!
那土著人却好似训练有素,一肘子将青年捣下来,反手一刀就将他的胸口斩开一条狰狞的血口子!
青年痛的惨叫一声,却好似疯魔了一般浑然不顾鲜血淋漓,猛地合身保住那土著人小了一号地身子,将两条平日里干粗活抡大锯的膀子死命锁紧往里一收,那土著人登时惨叫一声。只听得胸口肋排骨头“喀拉啦”乱响,竟是给勒的骨折了!小眼一翻顿时软了下来!
青年松开双臂,劈手抢过长刀狠狠的将那土著的脑袋剁下来,冲着后面的同乡瞪大了眼珠子大吼一声,一头栽倒。晕厥过去!
惶恐的人群又是一阵寂静。紧接着有十几个青壮年男子吆喝一声冲了出来,捡起长矛砍刀斧头。冲上栅栏。恰在此时,外面砍了小半天的土著人已经成功突破木墙根部。“轰”的一声撞开三个大窟窿,他们欢呼一声提着刀往里闯,就见对面一片尖利地长毛劈头捅过来!
“杀!”浑身浴血的林伯大声嘶吼着,苍老的身子似乎迸发出无穷的力量,十几斤重的铡刀操在手中轻若无物,站在栅栏之上挡住正面五米地阵地,竟然无人可以前进一步!
“杀!”数十名华人青年手持竹矛冲到近前,将三个大洞中地土人硬生生逼退回去,尖利的竹子被斩断几节,他们竟是硬凭着一两米长地竹竿将人撞出去!
土著人终究人多势众,一看正面被暴起反击的华人给堵地严严实实,好不容易砍开的大洞又被十几条竹矛给封的冲不进去,他们立刻分出一路人从侧面攻击,另有一部分人去抬来一尺直径的粗大树木,将前头砍成尖锥,数十人抬起来,冲着木栅栏疯狂撞过去,“轰轰”几声之后,看似坚实的木栅栏断折崩碎,摇摇欲坠!
林伯再次砍下一名土著的脑袋,反手抹去脸上喷溅的鲜血,转头看看后面依旧瑟缩惊慌的同胞,再看看身边身后数十个拼死抵抗的青年,心中暗叹一声:“终究是乌合之众,成不得大气候,若有五十人训练有素的刀兵,这些土著何足道哉!罢了!今天便战死在这异国他乡,但愿天可怜见,这一缕孤魂能有回归故土之时,战吧!”
他瞪起眼睛,抖擞精神,挥舞铡刀大喝一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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