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招摇过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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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俊岱曾交待,非遇特殊情况不能暴露目标,不能开枪出事。这时,本来还正常的集市,因为傅太和用机枪吓唬了老百姓,整个集市上便全乱了套。
前面的人听到尖叫声,马上就有人高呼,土匪从龙家桥打进来了!这一传就炸锅了,人们本来就极无安全感,顿时惊惶失措起来。有的人边跑边问赶上来的人,土匪打过来了多少人,那人气喘如牛地答道,我也不知道,只晓得他们用机枪狂射,正街上已打死了一街上的人!快跑吧,否则就没命了。
我的妈啊,赶快逃命吧。人们不管消息是真是假,相互推撞,只顾夺路而逃。这么多惊惶失措的人,又只有这么一条不足五米宽的街道,马上就成了人间地狱,发生了多起踩踏伤人的事件,酿成了悲剧。
黄俊岱见状,马上跳到一个买米人的桌子上,高呼,乡亲们,不要惊慌,你们大家来看看,看看我是谁吧。我就是湖南省靖县官府正在到处放火烧山,要捉拿的黄俊岱!你们过来看看,我黄俊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和大家一样,也有父母兄弟,妻儿崽女,并没有三头六臂。我不会乱杀好人,我只杀富济贫,只和官府作对。大家不要乱,不要慌,你们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谈买卖的谈买卖,想逛街的就逛街,不要怕黄俊岱来害你们。黄俊岱就是我,大家来看看吧,我就是东冲湾的黄俊岱啊。
黄俊岱站在米市前的桌子上一演说,消息像波浪一样,也迅速传开来了。大土匪黄俊岱正在正街做演讲,不少人怀着十分好奇的心理,想不通今天是怎么了。那些胆大的不但不跑了,反而向米市靠扰了过来。黄俊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胆子真的这样大吗?竟敢在万人街上做宣传!他会在市场上讲什么,好奇心驱使他们站了下来,很快又返了回来。大胆的老百姓纷纷赶到了集市中心,他们要来见一见黄俊岱的尊容,听一听黄俊岱的宣言。
黄俊岱对着越聚越多来看他热闹的人说,大家看清楚了,我就是黄俊岱。
民国二十八年,我被迫造反。我本来也是知书达礼的明白人,可**的县政府却硬是诬良为盗,我没有办法,才走上了这一条造反之路。民国二十九年,我接受政府招安,可是被他们抓起来,差点送了性命。我再次被逼上了梁山。因此,我抢了秦镜的十万块现大洋,杀了不少围剿我的官兵。当然,我也杀了一些无辜的老百姓,我也是走投无路才这么干的。我不想杀老百姓,对于因我而冤死的那些人,我在这里向大家表示一声对不起了,对不起他们的亲人,对不起死去的先人。
他停了一下,看了看人群中惊奇的目光,继续说道,从今以后,你们谁见了我也不要慌张。官府要你们通风报信来捉我,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但是,你们发现我后,至少要等过一袋烟的功夫才能去报官。你们在我走后,也可以敲竹梆报警,总之,我不想为难乡亲们。大家听明白了吗?

原本十分安静的下面,终于爆发出了一阵轰笑。
黄俊岱停了停,他又大声说,我在这里讲清楚,谁要是与我黄俊岱作对,他就没有好下场。你们不要为狗官卖命,也不要来得罪我。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吧,我在这里拜托了。当土匪不是好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更不是好事。平平安安就是幸福啊!乡亲们,要多保重啊!
黄俊岱跳下了桌子,人们不再骚动了,主动地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听了他的演讲的人惊呆了,兴奋了,敬佩了,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大家见他眉清目秀,面色友善,仪表英武,腰插双枪,长发短衣,语言流畅,精神爽朗,都暗暗称奇。大家这才知道,黄俊岱也是有苦难言的,是被逼上梁山的,也是讲人情的,和大家一样。并非谣传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少人认为,黄俊岱就是比官府的人强,他就是了不起,是人们心目中真正的英雄。
光天化日之下,黄俊岱部不仅大摇大摆地通过了甘棠集市,还在市场上做了**的演说,煽动老百姓对官府不满。消息报告到了樊刘昆处,樊刘昆当即从溪口带着大部队,于当天下午赶到了甘棠坳。可是,此时已近黄昏,黄俊岱的人马已过境几个小时,不知了去向。
樊刘昆将自己的队伍驻扎在草寨庵,在这里调查起了前几天甘棠老百姓通匪的情况。这时,他得到线报,说陈继荣在石家团的庵子里被黄俊岱全部缴了械。他气得大骂陈继荣是饭桶,马上派人去传陈班长到草寨庵来见他。他也要像黄俊岱一样,来一个甘棠演说,杀一儆百,断掉黄俊岱在甘棠的后路。
黄俊岱离开甘棠坳后,马上在平原渡河,翻古村大山过了坳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进驻了九龙山。
樊刘昆、秦镜得知,黄俊岱已经从甘棠逃出了他们的包围圈。为了防止他再杀回来,照样派保安队的弟兄们继续在甘棠、太阳坪、文溪一带的大山中到处放火烧山。他们不顾一切地要断黄俊岱的后路。与此同时,吴君庭部也在坳上、三秋、大堡子一带到处点火烧山,查找黄俊岱的下落。
通过对陈继荣的询问,樊刘昆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前一段时间,黄俊岱就住在地脚溪的肖家,那户主人的名字叫做肖老富。他还查清了陈继荣部被围剿,土匪是在保长石光清家落的脚,还在石家吃了早饭。樊刘昆当即派兵,去把肖老富和石光清抓到了设在甘棠坳草寨庵的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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