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春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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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阿哥、四阿哥,七阿哥所中之毒名唤‘离别珠’,此毒表层性纯无毒,然而若是剖开或碾碎,内里却藏有剧毒,只稍沾上一点皮肉便腐蚀筋骨,毒性发作亦快……”
“少废话!全力医治,若是七阿哥有何不测,你全家都得陪葬!”胤禔怒道。
那军医只吓的不住磕头,冷汗直冒。
“集所行全部军医会诊,误必保七阿哥周全,否则,灭门诛族!”胤禛接着又问道:“那姑娘伤势如何?”
“那姑娘,奴才实在无能为力啊!七阿哥身健体壮,又只伤一脚,奴才拼了老命,都不敢保七阿哥生龙活虎。何况那姑娘伤至心脉,便是大罗神仙,也回天无力啊!”
胤禔一脚将那军医踢翻在地:“屁话!一个都不能有事,否则……”
还未说完,那军医却已然吓晕过去了。
胤祐脚伤毒势严重,以挑断脚筋阻止毒气上行,如此性命无虞,一只左脚却是跛了。
胤禛望着兮兮当日为自己塑的雪人。那雪人,怎么好似在流泪呢?渐渐地,整个身体都缓缓流出水来,是了,原是太阳出来了,雪人,可不是要融化吗?兮兮,你怎么还在睡呢?你看,雪人化了……
恍恍惚惚之间,兮兮仿佛来到一个空旷的山谷,前方隐隐有一老妪蹒跚而至,驻足问道:“你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
从何而来?去往何处?兮兮答道:“我要去找胤禛!”
“那你可得翻过前面那座山呢!”
“前面那座吗?我能翻过去!”
“山的那一头,究竟是什么,他有没有在等你,谁都不知道。你若去了就不能再回头了,你可还愿意么?”
“不能再回头?什么意思?”兮兮不解的问道。
“一方是回家的幽幽小径,一方是追梦的翻山越岭,何去何从?何去何从……”老妪的声音越飘越远,朦胧之间,已如影如魅,看不见踪迹。
何去何从……
人间四月天。仿若一夜之间,春风吹绿了草原,湖泊破冰荡漾,广阔平坦的蒙古草原,一望无垠的绿波千里,正如歌中所唱“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胤禛握着兮兮的手说道:“大哥又设神台为你招魂了,却总是不见好转,今日我问了你的生辰八字,仔细算来,萨满教的神力并不适用于你,我已派人到这附近去寻高僧去了,不管怎样,你一定要醒过来,知道么?唉,老七自复原后就转了性,终日委靡颓废,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跛了一足,你叫他如何自处?情何以堪?作为兄长,我这心里真是酸涩难奈!一个人丢了心性可怎生是好?对了,也应该叫那个萨满婆婆去给他招招魂儿,恩,很是应该……”
“噗嗤……”
“你……你醒了?”胤禛望着兮兮颤动的睫毛不可置信道。
“我实在是不忍不住了,破功!怎么你们一家子都这么迷信啊?”
“你什么时候醒的?好你个坏丫头,敢骗爷?”
“就在你说什么招魂儿的时候。”
“哼,你若早些醒来,爷也不必白白挂心多日。”
“四爷……真这么关心我?”兮兮满心怯喜地问道。
“爷欠你一条命,你果真就这么死了,要爷一辈子心里不安么?”
“只是因为这个?”
“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
兮兮一阵怆然,心中好不悲凉。
“呃……你伤口还疼么?”
“不疼了。睡了这么久,我想出去走走。”说完兮兮便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胤禛连忙扶住她道:“再躺几天吧,你见不得风!”
“又不是坐月子!”刚一说完兮兮便意识到这话实在不合适,飞也似得红了一下脸,胤禛也是一阵窘态。
辽阔无边的草原像是一块天工织就的绿色巨毯,步行其上,那种柔软而富于弹性的感觉异常美妙,微风吹动她的发丝,落足处裙角飞扬,好一幅美景,胤禛只觉无限心旷神怡……
“想不到我已睡了那么久,春天都回来了,真好!”兮兮闭上眼睛,张开手臂,迎着微风,徜徉于这一片绿海之中,正待跑起来,胤禛却上前拉住了她:“莫要乱动,你伤势初愈,不宜奔走。”
兮兮望着胤禛拉着自己的手,胤禛发觉,匆忙放开。兮兮嫣然一笑,随即坐在草地上,胤禛也在她身边坐下,缓缓道:“你睡了快一个月了,我军已行至土喇,皇阿玛听闻七弟伤势,怒不可遏,发誓不灭噶尔丹,不为君父!战事将起,这样清快的日子没几天了。”
“那就及时行乐!人生得意须尽欢……”兮兮学古人摇头晃脑般吟道。
胤禛淡淡笑了声,伸个懒腰,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望向天空,万里无云,只有雄鹰展翅飞过。他闭上眼睛轻声道:“兮兮,当日你在湖边唱的那首歌,很好听,我想,再听你唱一遍。”
“你喜欢听?”

“嗯。”
兮兮心中窃喜,古人一般思想封建,他竟要自己唱情歌给他听?终于明白了,原来意外就是一见钟情变三见钟情……一阵浮想联翩后微声道:“那是四季歌。”随即清清嗓子便唱:“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夏季到来柳丝长,大姑娘漂泊到长江。江南江北风光好,怎及青纱起高粱;秋季到来荷花香,大姑娘夜夜梦家乡。醒来不见爹娘面,只见窗前明月光;冬季到来雪茫茫,寒衣做好送情郎。血肉筑出长城长,奴愿做当年小孟姜……”
久久无言,兮兮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我唱的不好吗?”只见胤禛原本平静的脸上却在隐隐发笑。兮兮拔了根草去搔他紧闭的双眼:“不许笑,是你要我唱的,这会儿又来笑我,你,你欺负人!”
“不是爷欺负你,只是一听到这首歌,就想起你那一手‘鬼篆’,不但能造字,还会创体,能折腾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字儿来,你也真堪称‘大清第一奇女子’了!”
天!是谁说雍正乃万年不化冰山男,百年不遇冷面王的?怎么貌似每次见面他都得调侃我两句?再说,我又没学过繁体字,会看不会写已经很不错了。想不到我一受过高等教育的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到了清朝整个就一半文盲了……
兮兮心中很是不服,反白道:“四爷的字儿好,可也不能这样笑话人家,奴婢的字儿虽丑得不堪入目,却也是竭尽全力,一笔一划,反复誊写多遍才敢送出去的,四爷如此抹煞写字之人的一番努力,叫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什么?”胤禛坐起道。
兮兮愕然,你是东北人还听不懂东北话啊?也难怪,他们家祖上虽是东北人,如今却早已移民北京五十多年了,早已说惯了官话。恩,还掌握英语、法语、满语、蒙语等多门语言。
“你也莫要伤心,这样吧,从今儿开始,爷亲自教你练字。”胤禛抬头看了看天,接着又说:“现在天色渐晚,走,回去写字儿!”
“什么?这就去啊?”兮兮心道,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性急,只是这练字又不是抢皇位,用得着这么赶吗?“等会儿好不好啊,我想去河里洗个澡,身上都快发霉了,你帮我看着人。”
“不行!”胤禛惊道:“你怎地连这么没羞的话都说的出来?男女有别,我如何帮你……帮你看人。况且四月天河水刚化冻不久,依然冰寒彻骨。你昏迷期间,霜儿每天都帮你擦身!”
“不碍的,我以前还冬泳呢!”
“什么?冬泳?胤禛倒吸一口冷气:“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听到没有?”
兮兮刚要说“你凭什么管我”却又生生咽了下去,看着此时的胤禛,真是可爱呢。
胤禛见她闷笑不语,却又正色道:“记住,以后万不可再去冬泳!跟爷回去写字!”话毕便将兮兮牵手拽走,走了两步,忽觉不妥,旋即放开,谁料兮兮却已反手牵上了他的,见她低头不语,娇羞尽现,胤禛面上也是微微一红,本想挣开的手,竟握也不是,挣也不是。
“兮兮姑娘——”
胤禛与兮兮倏地同时将手抽出,只见小柱子跑了过来。
“奴才见过四阿哥,四阿哥吉祥!”小柱子眼珠转得飞快,显然已将刚才的情形尽收眼底。冲兮兮眨了眨眼道:“霜儿姐姐回帐时发现兮兮姑娘不见了,一问侍卫才知道姑娘竟是已然痊愈,都能跟四爷出来散步了,真是吉人真有天相!大阿哥听闻之后,很是高兴,差奴才来知会四爷,得空儿去一趟,有事相商。”
“知道了,你先回吧。”
“嗻,奴才告退。”小柱子临走之前又冲兮兮眨了眨眼,眨的她心里直发毛。
“你先去我帐内候着,爷去去就来。”
只稍过一会胤禛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霜儿,霜儿手中捧着一个包袱,见胤禛点点头,便对兮兮说道:“大阿哥吩咐姑娘以后就在四爷跟前伺候左右,好让四爷有机会报答相救之恩,这是姑娘的东西还有大阿哥的赏赐,都收拾妥当了,拿着吧。”
霜儿见兮兮呆在原地不动,把包袱塞到她手里,嘻声说道:“大阿哥吩咐,姑娘若是受了委屈,尽可回来娘家诉苦,大阿哥定当为你做主,讨还公道……”
“好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办完差事,你且回吧”胤禛打断了霜儿,催她离去。
“嗻,奴婢告退。”霜儿临走前还在兮兮手上用力掐了一下。
兮兮“哎呦”一声回过神来,这叫什么事儿啊?万恶的旧社会,就把她这样给送掉了啊?不过,这个安排也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胤禔啊胤禔,你待我这般恩深义重,以后若有机会,我定当对你倾力以报。
还有梦回大清穿越股份有份公司,我回去以后一定给你们送面锦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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