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玄武殿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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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大殿门外,玄武堂中的剑门一众正安安静静地盘膝坐在大殿之外的石板地上看着大殿门外对着众人坐着的两人。只见那两人,一个长发垂肩,发色黑白分明,另一个则是剑眉星目,两眼有神,正是张三丰和齐若谷盘膝而坐。
“若烟,人都到齐了吗?”张三丰对坐在他身前的一个年轻女子问道。那女子秀发垂髫,面容清秀,瓜子脸上眉若青黛,眼若星辰,只面色冰冷,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
齐若谷一坐下便看到了那女子,只见她一脸淡定默然,让齐若谷感到清爽。看她年纪不过20岁左右,却坐在众人之首,张三丰又如此倚重她,在玄武堂中定然是个极重要的人物。
齐若谷哪里知道这玄武堂中不论师门,张三丰虽然传授指点玄武堂中众人武功,却为人谨慎极少收徒,只这女子是他洪荒之中的唯一弟子。
玄武堂中除了武道修为,其他一切事宜全由柳若烟全权负责。这女子名叫柳若烟,原是绝对安逸境中清朝陕西省一个名门大户柳家的千金小姐。
三百年多年前张三丰闭关修道想完善太极阴阳剑道的剑意。耗时数百年,太极阴阳剑道终于完满,张三丰以太极剑气破洞出关,留下太极阴阳镜壁,一头漆黑头发竟然变成了黑白分明的阴阳发色。张三丰出关之后径直以太极剑气劈开虚空,回到绝对安逸境,张三丰回道武当上,当年和于菁一起参道飞升的地方。其时恰是初夏,山顶百花竞开,风和日丽,张三丰徘徊其间,心中只有惆怅,却哪有什么闲情逸致欣赏这人间风景。
张三丰惘然若失地坐在山顶的石头上,眼前不住浮现曾经的和于菁在一起的时时刻刻。正自想这世事如同白驹过际,逝者已矣,无可奈何。张三丰独坐半晌黯然神伤,最后终于起身,默运先天真气举手挥出想劈开虚空重回洪荒。
正在这时,一阵女子喊叫救命的声音传入张三丰的耳朵。那声音微弱不堪,正是从武当山脚之下的官道上传来的。想此时张三丰通悟太极阴阳剑道,在洪荒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目力耳力仗着这绝顶功力自然奇强。只见张三丰眉头一皱,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人影已经在武当山顶消失了。
张三丰浮于武当山脚下的官道上空,一条黄土官道蜿蜒于武当山脚下。那官道之上两路人马正自交战,一顶官轿横更在路中间。一路黑衣人马正与一些官丁刀来剑往,激战不休。那些黑衣人各个武功高强,那些官丁哪里是他们对手,张三丰刚刚以剑气隐身路上虚空之中,那些官丁便死伤无几。
那些黑衣人杀光了官丁便即围住那顶官轿,数道剑光闪烁,那顶官轿立刻四分五裂,里面竟然是一个背上中箭的中年女子,怀中一个襁褓竟是一个婴儿。只不过半晌无声凶多吉少了。张三丰见人尽死去,无心再造杀孽,正要裂空而去。却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顿时心中一动,转过身来。凝聚目力看去,那襁褓微微动弹,婴儿竟还活着。那群黑衣人一阵狞笑,其中一人举起手中长剑竟是要将那婴儿杀死。张三丰见状心中一阵狂怒,恍然间消失于虚空之中。
那黑衣人正要挥剑击杀那婴儿,突然一股浓烈的杀意从头顶袭来,众人都抬头朝天空看去,却只见烈日当空,毫无异相。那黑衣人脸上显出一丝疑惑,接着眼珠一转、凶光外露,转身挥剑朝那婴儿身上砍去。
突然一道黑气从他手臂上划过,那黑衣人微觉异样,四下一看,众人周围正有黑白两道剑气迅速划过,然后汇聚成一个太极印笼罩在那婴儿身上,将那婴儿托起,向空中飞去。那黑衣人张口大叫:“快出剑……”话还没说完,只见自己手下的黑衣人手臂连着手中长剑跌落地上,紧接着那些人的身体也片片碎裂,化成粉末归于尘土。

那黑衣人再看自己,除了手臂断裂,身体倒还完整,却是心中惶惑不堪,直至吓得腿软跌坐地上。此时却见身前出现一身着玄衣、仙风道骨,发色黑白分明,诡异非常的中年男子化出虚空凝立身前,手中还抱着刚才自己正要出手斩杀的婴儿。
此人正是修成太极阴阳剑道的张三丰。他见这些黑衣人竟然心狠手辣要出手杀害一个懵懂婴儿,心中愤怒不堪,暗道这些人死有余辜。这才出手抢下婴儿,杀灭这些人。张三丰暗中巡查竟没有发现这婴儿任何身世痕迹,只留下这个黑衣人的活口。
张三丰抱着那婴儿,揭开襁褓,那婴儿嫩红的笑脸对着张三丰微微笑着。张三丰也不转身,开口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们?”
那黑衣人蜷缩地上,一点不着急断手之痛,只是神色惶恐,却是对张三丰害怕已极。只是他不住瞥眼看张三丰的头发,还一边咽唾沫,也不知道他是惊异于张三丰的诡异形象,还是害怕他的神奇武功。只是战巍巍地回答张三丰:“妖……,不,不,神仙!”却好像根本没听到张三丰的问话,疯傻了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们?”张三丰微微转了换头,却没去看那黑衣人,只是声音冷淡地重复道。
一股柔和的剑气光芒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如同心灵的抚慰一般,那黑衣人从惊异中渐渐缓过神来。“我……不能说,不能说……”他话刚说完,那抚慰一般的剑气随即变得寒冷无比,那本来柔弱如水的剑芒竟然霎时隐没入他的身体,紧接着张三丰再次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们”话音依旧冷淡,不带丝毫人间烟火之气。
“我……我不能……”那黑衣人话还没说完,突然瞪大了眼睛,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满脸惊讶地朝自己身上看去,只见身上的衣服件件碎裂,化作飞灰散去。紧接着自己裸露的上身露出来,身上竟然布满了裂纹,好像因为严重缺水而龟裂的地面。
他张开口还来不及出声,一丛耀眼的剑气便从他身上的裂纹中迸射出来。那太极剑芒在空中一绕一折便即回到张三丰身上隐入他体内。光芒散尽,只见那黑衣人刚刚跌坐之地,之余一点点灰烬,别无其他。
看来张三丰太极阴阳剑道用于杀人,竟是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一阵清风过去,地上哪里还有什么灰烬,黄土路上只留下些官丁的尸体,残破官轿,张三丰看来黯然神伤,右手斜挥,一道剑光缓缓发出,竟是笼罩住那一片地方,不过一眨眼功夫,刚才凄惨的情景便即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黄土铺成的官道向远处蜿蜒而去。
张三丰揭开那婴儿的襁褓一看,立马合上,脸上竟显出微微红光,嘴里还不住念叨:“是个女孩,女孩……”如此念叨再三,他长袖一挥,虚空破裂,便即化成一黑一白两道剑气飞入那虚空裂痕,回了洪荒之境。
这柳若烟就是三百年前的女婴,名字乃是张三丰在柳若烟的襁褓中着的一封血书上看到的。原来那被杀之人乃是朝廷任命的陕甘总督柳铭,生于陕西,却从小拜师武当,此次回去赴任,正想取道湖北武当山拜谒师门。谁知祸从天降,竟被人于武当山下劫杀。那中年妇人正是柳若烟的母亲,最后关头,留下血书,放在柳若烟的襁褓之中,希望若有人能救得孩子,也好让她不至于失了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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