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何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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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情之一物最是难测,说来便来,说去便去,全在一念之间。
自那日齐若谷帮了林琪之后,两人推着垃圾桶将那小偷送到警察局之后。齐若谷留了林琪电话,两人便每日里电话短信来来往往从不间断。却是情愫暗生,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突有一日,齐若谷刚和林琪打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自己独坐在沙发上,默然回想最近所遇种种,竟然大声慨叹之心。齐若谷却也郁闷,虽然自己对林琪心生爱意,但毕竟两人相识不过一月,却不知林琪如何想法。
齐若谷自是逍遥的性子,一遇此等情爱之事,往往思之不往,便即放下。只此次却是缠绕心头,久久难以平复。想来真如那“仙”所说,自己想要逍遥,这情爱必成挂碍。只是人生天地间,秉承天地阴阳,这男女之事,凤欲求凰自是正理,却也无可厚非。
齐若谷暗自想来,我要逍遥,我自逍遥,爱就是爱,管他大道如何,岂能为这还不知有没有大道恋爱也不能,岂不有违自己逍遥之心。
却说齐若谷此人,却是不同平常,最是不能按常理揣度。他最不喜欢纠缠,每遇能让他心动的女子,便自对人家婉言表白。有和他要好的朋友,见他如此劝他说要如何先和女孩聊天吃饭,再一步步接近让女孩对自己有了好感,再向女孩表白,自然事半功倍。
齐若谷虽觉有理,但总是觉得这套法子忒不适合自己。他人虽幽默,但最不喜欢在这真情实感上绕弯子,打什么埋伏。只一心凭自己感觉,讨厌掩饰自己。
按他的说法就是,喜欢一开始就讲明自己的意图,以免让自己觉得自己居心叵测,存心不良。其实这不过一个人心性如此,他既然自号逍遥,追求逍遥,那心中哪会受此羁勒,无非是这种心性使他一心追求那种一见钟情式的爱情。一见倾情,无需多言。
不过天下虽大真能有如此机缘的又有几个,自古便是多在小说家言里露露苗头而已。齐若谷自是明白,便也从不强求,只是默默等待,想着随缘而已。
现下他与林琪,似乎机缘凑巧,便勾起来他这点心事。自此,与林琪打电话、发短信更是暗中受了许多折磨。终于一日,齐若谷早上睡觉起来,收到林琪的短信。齐若谷自从和林琪留了电话,便每晚十二点都发一条短信,祈祷林琪夜夜好梦,安稳睡眠。
林琪也是早上起来回齐若谷短信,却真像是一堆分隔两地的爱侣了。平日里到了周末两人空闲之时,便是逛逛公园,聊天吃饭,自也甚是欢快。这日齐若谷见了林琪的短信谢谢他如此关心。齐若谷突然有些惭愧,想自己这样遮遮掩掩实在是无趣,不如直接表明了心迹,不管林琪对自己如何,便总算能让她知道自己心意真正如何。
于是,回短信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我做你男朋友好吗?”短信发出,齐若谷心中竟起忐忑,不复以往轻松任意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林琪回短信道:“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我,只是我们认识不久,我还不了解你,我想我需要些时间来适应你。两个月吧。”
齐若谷见了这短信知道有希望,回道:“那我是有希望喽?你需要多少时间都好,我等着。”
齐若谷并非什么痴情之人,不过他对所谓逍遥的理解却是有些不一样,人说个性便是不流于俗,他却说“虽万千人吾往矣”,不论这千万人是支持或者非议,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他都一定去做,叛众在所不惜,流俗也在所不惜。他还说道,自己很懒,只要认定要爱一个人,就是永远。
接下来的两个月,齐若谷还是过得很幸福的。每日里高高兴兴,对谁都是微笑,看起来精力充沛,不复往日里的颓废气息。连平日里最让齐若谷瞧不起的势利眼王充也来跟他打趣,说:“若谷啊,见你最近这么高兴,是犯了桃花了吧。”
齐若谷闻言一怔,登时想起那日网上遇到的“仙”,那人最后回复也说“我见你面犯桃花,或许事发只在近日,你一生定数似乎皆钟于此,只祸福不显,甚是古怪。还望你能逢凶化吉啊。如若真如你所说,能跳出三界,超脱五行,或许自能掌握。不过想那天道轮回,境外有境,天外有天,你若要逍遥,这情爱一障却也终是挂累啊。至于那末日之期,我残存在这绝对安逸境时日非短,这点事情自也瞒我不过。若你日后真能跳出三界,超脱五行,我们或许还有重逢之日好了。我言尽于此,多说无益,你好自珍重吧。”

齐若谷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想那仙人所说与近日之事相互印证,似乎隐隐相合,偏那一句个“面犯桃花”后还有句“祸福不显”是在令人费解难测。
若这真是仙人暗卜,这与林琪的姻缘自是命中注定,便犹如被人操纵,于股掌之上。这如何不让自命逍遥的齐若谷心中大恨,又想到那一日“仙”曾数次说道什么“绝对安逸境”,似乎就是现下自己所处的世界,而且此境似乎为人所创造,自己不过那人有意无意间的一个定数使然。
想那与林琪的事情自也是那人一手操纵。齐若谷顿时冷汗大冒,想到自己一生幸福竟然我在别人手里,实在是心下发凉。他却不想就此放弃,以他逍遥之性,就算明知为人所弄,立于此时,却也绝不会轻言放弃,任由他人摆布。
更有一条,虽然这近日之事正应了那“仙”之所言,但事有凑巧也说不定。齐若谷想到这里便也不再在这些事情上纠缠,只是安心等等这两个月过去。
他只每日里打电话,发短信给林琪,两人总是有聊无聊地谈天论地,诉说以往。林琪在齐若谷之前已经有过三个男朋友,最后都是以分手告终,而且最后都是弄得她倍加伤心。
齐若谷听来这些事情,自是心中愤愤,暗道若真如“仙”所说有人创造这世界,安排我们的命运,却搞得林琪受了这许多伤心,他日我如能得见定要跟他讨个公道。
想到这里,齐若谷又暗骂自己整日里胡思乱想,连如何跳出三界,超脱五行都毫无头绪,却来想这些事情。想那末日降临之期,他顿时“咦”了一声,似乎想到些事情。
只听他自言自语地说:“那日‘仙’曾言说,‘末日重临之期’还有他经历过几次所谓的世界末日,难不成这世界末日真如所说一样已经不止一次。”
齐若谷平时里倒也看过许多探险探秘的书籍,尤其那一部《世界未解之谜》最是看过许多遍,什么在远古人遗迹里发现什么飞机残骸啊,还有什么所谓的说这世界曾经有过人类居住发展到一定时期竟然毁灭,这世界又再慢慢发展有了人类,怎样怎样,如何如何。齐若谷虽看来有趣,却也从没当过真。
这日突然想起“仙”曾留言如此,若这人真是“仙”那由这话看来,世界末日并非无稽之谈,他们也并非初当大难。
只是如此看来,前面的数代人类竟然都对着世界末日无能为力,自己却又有什么办法。这只每日里凭口来说,又能有什么意思。如此思前想后,终觉天道使然,船到桥头自然直,只好宽了心态,只想着如何取悦林琪,好得良妻美眷,以慰此生。
这林琪自与齐若谷相遇相识,自每日里除了工作也便是和他通电话发短信。日子过得也还愉快,那一日听了齐若谷坦然表白,先是有些紧张,但随即坦然。
倒非别的原因只是她与齐若谷相识月余,渐渐知道这人生活随意,任性为之,极少掩饰自己心中意图。如此这般对自己表白,却也是真性情所致,况且自己没有男友,对齐若谷也渐渐生出好感。
而且齐若谷与自己数日来,打电话,逛公园吃饭聊天,那点心事自己早已经有所料及。只是没想到他这样快就向自己表白,弄得自己倒有些难办。想来以往恋情,多受伤害,实在对这些事情有些有心无力。只想逃避开来,再图打算。便跟齐若谷说了那一番话,想自己和他处上两月再想如何。这样一来,即使不可,总有些退路,两人受伤轻些。
只是她不曾料到这齐若谷天性认真,那日经她答应,便将林琪当了今生至爱。这人心性逍遥,却有一颗赤子之心,一旦遇到所爱,必然竭尽全力,毫无保留,绝不是那些浪荡公子的心性,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妄想环肥燕瘦不一而足。
故此,两人这各怀着不同期许,两种心态,便也是日后齐若谷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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