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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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公寓,地下办公室。
江枫此刻还处于呆滞当中。
辫子男却幽幽地叹了口气,喃喃道:“三年了,终于有了接班人了,我也可以放心地走了。” 江枫回过神来,翘首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还记得我昨天的问题么,诺,你的答案已经写在脸上了,那么,你想变强吗?”说完,直直地盯着江枫。
“想!”江枫话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心下想道,变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吧?再说了,异能者这个称呼江枫一时还不能接受,这已经不是普通人的范畴了!在他看来,像辫子男那一样整体在手上绑着根绷带,于怪物无异!而且,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里面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江枫并不傻,狐疑地勘了一眼辫子男,江枫改口道,“这个,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不想,不想被人当成怪物来看。”
说完,转身便要摔门而去。
辫子男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慢悠悠道:“哦?你觉得,那些人会善罢甘休么?好,就算他们不来找你麻烦,你觉得你这个样子配得上那个女孩么?我可知道,追她的人可不在少数。就算她愿意,你觉得你这样不会感到不安么?退一步说,这些都不管,你的经历我很了解,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我敢肯定,你心里是自卑的,哪怕,只有那么一丝!孱弱的身体,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安全感,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你吧?如果,你真的愿意自甘堕落,那我也无话可说。另外,我个人没有丝毫不良居心,你随时可以离开。”
这话说得虽然有漏洞,但无疑攻破了江枫的心理防线。
江枫紧紧攥着双手,微微发抖。
不是么?那卑微的弱者心理,那曾经渴望成为强者的呐喊,现在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想,还是不想,这是一个问题。
平静了一下心情。
江枫才缓缓道:“真的,可以吗?”
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辫子男那眼神瞧得江枫心里直发毛。
“当然可以。”辫子男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表情。江枫顿觉全身好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就好像自己跟家里那个接近下岗的老头子下棋的时候妄图悔子时被老头子盯着的感觉。
来了。
“今后八个月,我还会留在H市,我会负责训练你。”辫子男诡异地一笑,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把你训练成合格的接班人,我就解放了。”
“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辰,暨阳中学,高三学生,是你的学长哦。”辫子男朝江枫眨了眨眼,继续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乱,先回家去吧,明天来找我。”
江枫眼中的父母都是普通工薪一族,家里有一套百米平方的公寓。老头子每天回家就泡上几杯浓茶,看看报纸写写字,母亲是一个典型的家庭主妇,长得却是极有韵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那个这么看也没有一丝风流倜傥潜质的老头子。
回到家里,江枫冲了个凉,躺在床上,回味着这一天的遭遇。
看着天花板,江枫睡意全无。今天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江枫的认知,一向都是父母眼中的乖宝宝形象的他,正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抬起手,在眼前翻转摇晃,江枫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妄图瞧出一些端倪,然而,他丝毫不觉有任何异样,很难想象这只手今天爆发出了这么大的能量。

人是一种矛盾的动物,在得不到的时候,拼命想要得到;明明在眼前了,却又犹豫了。江枫正是如此,在没有力量的时候,强烈地渴望得到力量,想要成为强者,成为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一旦机会放在眼前,江枫又有些拿捏不准。
毕竟,那已经不是普通人的范畴。
一旦成为了那样的人,也许这一生的命运将会改写。这,不得不慎重。
一想起那晃悠晃悠的小辫子,想起那挂在墙上的画,想起放在壁橱里的奖杯,那些是自己想要的吗?也许**是自己要的,认可是自己想的,但是那些虚荣,江枫似乎并不在乎。
在江枫看来,这一辈子如果就那么平平庸庸过去,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但是,从小孱弱的身子,让江枫有些怯懦。这怯懦,大多数人都有,那是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一如江枫对异能的无知,对异能者生活的无知,渴望,却又害怕。
江枫忽然想起,曾经家里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爷子问过他这样一个问题:“枫儿,你希望平平安安,无风无浪地过一辈子吗?”当时江枫怎么回答来着,哦,好像是,“还能怎么样呢?”因为那时的江枫,心底那藏得最深的卑微在作祟。
那么,今天,自己会如何回答呢?
想到这里,江枫的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江枫早早地起了床,匆匆吃了两个鸡蛋,三个馒头,手上顺便操了两个馒头,穿好鞋,一边跑,一边回头叫道:“妈,我出去了,午饭不回来吃了!”
对于江枫,家人是绝对放心的。只是,这孩子怎么突然转性了,往常放假都是在家里呆着的。江枫妈妈心里嘀咕着。
江枫口中的老头子放下手中的报纸,推了推那副与年龄不符的旧式老花镜,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枫的背影消失在掩上的门缝中。
三口两口吃掉了大馒头,江枫一口气跑到了望月公寓,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往常百米考试也不见得有这个速度。人一旦下了某个决心,第一次总是会很积极的,江枫此刻就是这个状态。
跑到公寓的地下室门口,江枫愣住了。似乎,昨天来的时候,门并没有关;而现在,门显然是闭着的,江枫一拍脑袋,“哎呀,哪个健身房六点半就开门啊!真是关心则乱。”
“呯!”“呯!”“呯!”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江枫重重地敲了几下门——很快,江枫失望了,这么早,有人才怪。
现在才感觉到刚才跑得有多累!于是,垂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刚出公寓门口,犹如救世主一般的磁性男中音响起:“嗯?江枫?这么早!看来你想通了。”
来人正是叶辰,一根小辫子一如继往地在那晃荡。在此刻的江枫看来,这小辫子看起来是那么可爱,那声音宛如天籁。
“叶辰,哥。”江枫一下子竟不知如何称呼。
“嗯,不错,不介意的话,叫我声‘辰哥’吧。等我进去换身衣服,跟我一起去晨跑吧。”
“啊?还跑?”江枫一阵郁闷,刚才一口气跑了不下五公里,早知道刚才就慢慢走过来了——这是江枫最后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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