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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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爆炸中心赵羽三人犹如风中的稻草被强烈的劲风吹得东倒西歪。
烟屑弥漫之中韩信正苦苦支持适才瞬间爆发呈半圆保护膜的“空间”,但剧烈的冲击波仍使三人立足难稳。王翦的拳劲就像一把巨大的钻子将韩信的保护膜越钻越薄,那庞大的拳劲无有穷尽般越来越澎湃。一道寒光裂开空间,保护膜碎裂,拳劲涌入,忽然一切感觉又变得不一样了,整个天地都似笼罩在一片霸气的海洋之中,王翦的拳劲犹如海洋中最巨大的海浪冲击拍打着三人,令人难以相信一个人如何可发出这样庞大的能量?
韩信浑身浴汗,额头青筋爆起,蓦然长笑一声,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战意,双掌连环结出手印,随着手印的变化,他的“空间”有了灵性一般不再是一味固守,反而延伸形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力剑,直冲王翦的巨浪破去!
两个“空间”相撞,一大半的劲风被激得冲天而起,“轰”的一声巨响,长云殿殿顶破出一个大洞。韩信率先遭难,只见他仿佛胸口被一道大锤狠狠敲了一记,喷出一口鲜血,向外抛飞。张良飞身而起,将他于半空冲接住,韩信一入手,张良也像受了一拳般,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二人一齐重重摔在地上。
那赵羽呢?他为什么没去接住二人?
他不是不去,而是去不了。
只见他双手飞舞,食中二指胼指成剑发出一道道无形剑气应付所有平衡失调后朝他们涌来的劲气,这些原本属于韩信王翦共有的劲气就像堤坝被打破后洪水涌来一般全朝他们袭来,若是挨了一记只怕便要躺上十天半月。
这番惊天动地的斗武早已经把纪文悦几人看得目瞪口呆,几乎忘了为赵羽三人担心,庞少云则浑身一颤,失声道:“剑气?天!竟然是剑气!”
王翦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与孟大侠一战后,五年来你们尚是首次能与我全力周旋的人。痛快啊痛快!你是最后一人了,小心。”只见他双手朝虚空一握,所有汹涌却分散的劲气听话地凝聚在一起,这道劲气柱就在王翦单手一指之时笔直朝赵羽激射而来。
赵羽眼中精芒一闪,仰天长啸,手印幻化无方,一道道纵横的剑气忽然自动排列成一个六芒星的形状。青色的亮光爆发,六芒星成倍扩大,铺天盖地主动迎上那道激射而来的劲气柱。
劲气柱轰在六芒星盾之上,无形的震动如涟漪般扩大,每个人的心头都似一颤。“嘶嘶”声响,烟屑四散,不一会儿,劲气柱消磨殆尽,赵羽身体微微摇晃,脸色如金纸般苍白,挥袖间六芒星逝去,苦笑道:“连这起手式我也使得这般费力,这套剑法实在是……”
再看长云殿已然一片狼籍,殿顶与地砖已然破碎不堪,到处石砾破瓦,残木裂铜。
纪文悦娇躯一震,此刻方反应过来,忙奔到赵羽身旁,急切问道:“你没事吧?”
赵羽摇摇头道:“韩师兄挡去至少八成霸极拳的威力,张师弟又不通内力,我反而是最幸运的。”
只见月如烟小嘴嘟起,正为纪文悦抢先一步而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庞少云脸上阴晴不定地走过来,拱手道:“恭喜公子羽三人过关角逐皇天斗武且将扬名天下。”
赵羽看了看他身旁的月如烟,苦笑道:“扬名天下又如何?”
月如烟刚想说话,张良搀扶着韩信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纪才女你也太偏心了,只顾着赵师兄。他明明没伤没痛,而我们均快吐血而亡了,你也不来抚慰下我们受伤的心。”
纪文悦笑道:“看子房你还能半开玩笑就知道你们没事了,我现在才感到当日在醉仙楼嘲笑你们之举是多么幼稚可笑,你们三人都是文悦生平所见的大高手!”
张良有些受宠若惊地挠挠头,嘿嘿直笑。
韩信深吸一口气,露出满足的微笑道:“从来没有这般过瘾!多谢王将军赐教!”
王翦走过来温和地抓起韩信的手,略微把了脉,道:“你的内伤颇为严重,碍于明天便要开始擂台角逐,这肯定会影响你的实力。”
韩信道:“无妨,反正我们志不在此,只是需要一个机会能接触到所有参赛者便可。”
王翦笑道:“是否我问你为什么你也不会说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瓶,道:“这是‘茯苓丹’,乃是江湖上一个神秘势力所制,我当年于这势力中的一位高手有恩而得。里面还有一颗,你回去后服下,静坐三个时辰,明日一早包你内伤全消。”
韩信似有些难以相信,皱眉道:“这么重的内伤仅一晚就可痊愈?那这等灵药韩信实在当不起。”
王翦将药塞入韩信,笑道:“就凭你几乎一力抗下我十成霸极拳,你就有足够的资格服下这‘茯苓丹’。”接着转头向赵羽道:“没想到你学得竟然是这套剑法,你若能学成固然天下无敌,只是这条路太过艰难,若无奇遇只怕终其一生也无法与习得‘四季剑法’的孟书君相比。”

赵羽看了看一片狼籍的长云殿,忽岔开话题道:“我只想知道若是每个参加验力之关的人都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过关,王将军哪来这么多的精力去一一验力?听说前几日来报名的人可是人山人海。”
王翦闻言一愣,忽然哈哈大笑道:“真正的三关全过的人只有今日你们七个。”
赵羽,韩信,张良还有庞少云登时同时失声道:“什么?”
王翦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道:“前几日那么多人来参加,若是一一来验岂非要累死本大将军?之前我说过幸好本将军看人很有一套,真正够资格的人就让他们过前两关就好,若是让本将军看不上的就着他们立刻滚蛋,当然,张良是绝对的例外。至于今天你们几人情况则比较特殊,由于参加的人少,故本将军手痒以此来锻炼下筋骨。”
四人再次同时失声道:“什么?”这么危险的验力第三关竟然只是王翦一时手痒的游戏,一个搞不好弄至于“长江快刀”晨风一样岂非倒霉之极?
王翦哈哈大笑,吩咐京都四卫拿来一份竹简,仔细看了一遍道:“如此说来,最终通过验力三关的人一共九十八位,能在我王翦眼皮底下通过的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真正高手,绝无混水摸鱼者。唉,想到这九十八人同场斗武真是连我也禁不住热血沸腾,无论最终能突围与否,等明日一早参赛榜公布时,其上之人都将名声大噪。噢,对了,今日是三月十四,明日午时三位请准时入正宫参加擂台角逐,据宫中规矩,入得正宫后十日内便不得出宫直至擂台角逐结束。公子羽三位需在今晚回府收拾软细包裹,处理完宫外事。”说毕一顿,又小声对赵羽等人笑道:“陛下这个规定真是毫无道理,以这九十八人的武功造诣若不闹事,偷偷出入皇宫乃是轻而易举的事。”
赵羽哑然笑道:“那倒也是。”忽想到一事,问道:“王将军可注意到这次过关参赛之人可有生面孔或行事诡秘者?”
王翦哑然道:“今趟过关的陌生面孔或不露真面貌者起码占了一半,至于行事诡秘者更是多不胜数,叫我如何回答?”
赵羽与张良互望了一眼,露出无奈的表情。
只听月如烟忽冷冷道:“既都安然过关,那我也该走了,谁也不准跟来。”说罢头也不回便向门外走去。
月如烟竟然说走就走?赵羽急忙看了看扶苏,不知如何是好。
扶苏连连给赵羽打手势让他追出去,自己将庞少云拉到王翦身边,煞有其事道:“不知明日帮此次有哪些高手参加?”
庞少云听到明日帮三字,登时肃容问道:“明皇盛有否亲自参加?”
王翦翻看了竹简,道:“明日帮此次倾巢出动,除帮主明皇盛亲自押阵外,左右护法‘明相’明印与‘明将’明道天,以及座下大弟子英瀑均有参加。”
赵羽趁机追出长云殿,只见月如烟正站在殿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一对水润润的大眼睛传递着某种似悲似喜的情感。
赵羽有种上当的感觉,苦笑道:“隔了这么多年方有机会与如烟单独说话。”
月如烟低声道:“你既然走了这么多年,了无音讯,我都已经决定放弃,为何你还要回来?”
赵羽心头一痛,反问道:“这五年来如烟过得怎么样?”
月如烟低下头,以一种悲伤却柔软地令人心痛的语气道:“你道我过得如何?”
赵羽失声道:“项小子竟然没有好好照顾你吗?”
月如烟轻轻一叹,道:“项楚虽待我很好,但他常年在外练兵,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个月不在咸阳。而且……而且项楚如何能与赵羽相比?”最后几个字如同蚊呐一般。
赵羽浑身一震,产生差点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喃喃道:“那庞少堡主他……”
话未说完,张良的声音远远传来:“赵师兄,纪才女有话着我问你,不知是否有空啊?”
赵羽登时生出狠揍张良一顿的想法,只见月如烟俏脸果然一冷,狠狠瞪了赵羽一眼,道:“你回去吧,我要回月泠宫了。”
赵羽忙道:“那今晚……”
月如烟也不理他,拂袖而去。赵羽望着她的婀娜背影渐渐远去,忽觉的偌大皇宫一时间有如空荡荡的牢笼,只她一人在内独自感受孤单与悲伤。
月如烟的声音这时远远传来:“今晚戌时,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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