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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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楚离回顾了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心中千头万绪,觉得有些烦乱。当日一切峰回路转,自己成了山鹰一员,现在想来仍旧有些侥幸。可时至今日,虽然马脸没有派人来与自己碰头,楚离依然觉得是个麻烦。在宫里呆得久了,楚离也慢慢地适应了环境,发现这大晋皇宫里,似乎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危险。渐渐地,楚离就不那么忐忑了,可由此一来,这山鹰的事儿就成了心里的一根刺。只觉得好像背后藏着一把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再说太子,看年纪也就十三四岁,但举止行为已经有些大人的模样。人前既能哄得贵妃娘娘和小公主高兴,人后也能暗中拉拢身份卑微如自己的小黄门,看来不是背后有能人指点,就是其本身是个心机深沉之人。楚离耳边响起许公公的话来,不由得有些犯嘀咕。一棵大树主动朝自己靠过来,这可得小心了。人靠大树是为好遮荫,大树靠人?一不留神,人可就被大树压死了,就算不死也得落个残废。既然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要拉拢自己,以后就得多留点神。
盘算完了,楚离躺在床上头枕双臂望天,脑海中忽然浮现起小公主的影像来。想起日间所见那公主的模样,楚离不禁嘴角上扬。照顾一个小天使样的公主自然比照顾老头子好,权当做个全职保姆好了,问题是看那公主的劲头,似乎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只希望吉人天相,别被她折腾得太厉害就是了。
转过天来,楚离带上两套换洗衣衫,径直往长乐宫去了。来到宫门口,见两名宫女分左右站在门前,粉红的宫装勾勒出曼妙身材,微风吹过,环佩叮当,裙摆飘荡,当真赏心悦目至极。比之每天看来看去满眼都是阉割了的宦官,两种感觉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楚离上前一礼,朝着左边一个柳叶眉杏核眼的姑娘说道:“这位姐姐,小人打许公公那来,是昨天太子做主要小人来伺候公主殿下的。”
没等楚离说完,那宫女笑道:“你是小燕子吧?”见楚离点了点头,宫女又道:“娘娘交代过了,上午公主在听先生讲经,如果你来的话就先到月桂园等着。”
“哦。”楚离鼻端闻着宫女的脂粉香气,耳听仙乐般的语声,直觉如在仙境。却不知自己傻傻的扮相已经让两位宫女姐姐偷笑不已了。只听那宫女道:“跟我来吧。”说罢,袅袅婷婷地当先朝宫内走去。
月桂园位于长宁宫西北角上,是专门给有些地位的下人居住的地方。说是园,其实是一个里外三进的跨院。院内遍植花草和少量灌木,西南北三面都是住房,东面则是月亮门。楚离的房间早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却是在最里面的一进小跨院。作为公主的随侍,自然也得有点待遇,单门独院,不但房间宽敞多了,内里还摆了些桌椅家什。那宫女将楚离带到房门口就转身离去,房间就剩下楚离一个人。

楚离在房间和跨院间来回走几圈儿,大致熟悉了下环境,忽然觉得无所事事。这个年代又没有众多娱乐设施可供消遣,身为下人又不能到处走动,甚至连个身边可说话的人都没有,楚离转悠了半晌,第一次感到有些空虚。百无聊赖之下,楚离在屋子里左一趟又一趟打起那套外家拳来,换作平时,楚离自己都不会想到会变得这么勤力。唉,可惜当日马脸时间不多,本来还要教他一点呼吸吐纳的功夫来着,谁知道他刚刚把那些滞涩难懂的**位认识全了,时间也到了,不得已只好上路。楚离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十分惋惜。
砰!楚离一掌击到墙上,青砖纹丝未动,右掌反倒被反震之力打得生疼,楚离顿时泄了气。无事可做的楚离坐在桌边,望着窗外呆呆地出神,不知不觉间睡意上涌,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楚离做了一个梦。
睡梦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夜晚。天上乌云密布,霹雳连闪,乔家大院一片狼藉,如狼似虎的楚军面目狰狞向他挥起血色的钢刀。千钧一发之际卫无涯带着十二铁卫杀到,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画面一转,已然是汉水渡口的扁舟之上。蓬!黑甲骑士的马槊凌空而至,卫无涯合身而上,拼尽全力挡了下来,只是未等到对岸,就已经绝气身亡……
画面又是一变,此时却是在一个房间里,楚离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一本帛书。帛书的内容密密麻麻,字数甚多,只是楚离似乎非常着急,对那些字迹一目十行地一扫而过,竟是有些不耐烦。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图,楚离的心怦地一跳,记忆中这末位图样只是一些线条,可眼前这页面上的图赫然竟是一幅人体画像!楚离似乎有些不相信,揉揉眼睛看得分明,画像全身从上到下布满密密麻麻的黑点,或在眉间或在躯干,甚至腋窝和脚心也有,众多黑点之间,一条条的细线缠绕连接,竟是一副人体**位脉络图!
楚离大喜过望,正待细细观瞧,忽觉背后有人拍他肩膀,下意识回头一看,正见半截血淋淋的肠子吊在额前!楚离大惊退后,却见飞天神龙雷一啸浑身浴血站在当地,小腹处血水肠子不停地外流,缓缓地向他伸出手,凄厉地喊道:“还我书来!”楚离转身欲逃,不料正撞到一人胸膛处。君子剑钟相雨眼窝处露着两个漆黑的窟窿,满脸鲜血望着他阴恻恻一笑:“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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