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借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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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大了?摩挲着已经显出几分棱角的下巴,楚离不禁有些迟疑,可是眼前的景象又由不得他不信。楚离呆呆地看了半晌,一**坐在地上,与其说是有点高兴,倒不如说是被眼前的变化打乱了心神,一时间头脑中变得空白一片,朦朦胧胧,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雪地里坐了一盏茶的时光,楚离这才从迷茫状态中返过神来。长大了?楚离看了看略显颀长的腰身和多了几分成熟的面容,一丝微笑慢慢自唇边显现。这是好事儿啊!猛地拍了自己脑袋一把,楚离乐了,长大了几分,自然就多了几分力气,而且身体成熟了,很多事情做起来也变得顺理成章,再也不会像之前那个十岁的小孩子那样引人注目了。虽然看面容顶多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可比起以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在雪地里呆得久了,楚离终于感到了一丝寒冷,先前刚刚破关而出,精气十足,根本不会感觉得到,加上穿着的宫服虽然显得小了一些,可还能遮挡御寒。唯一让楚离感到吃紧的是,在雪地上站起来的一霎那,忽然感到晕了一下。楚离一愣,怎么会这样?接下来肚子咕噜噜一叫楚离才反应过来,楚离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七天,只是现下饥肠辘辘,腹鸣不绝,想来至少也是饿了三天了。
望了望远方的洛都城,楚离皱了皱眉头,犯了难。洛都城肯定是回不去了,自己也不想再回去了。回想过去一段在洛都城的日子,整日担惊受怕,既要应对山鹰的任务,又要小心宫里的明争暗斗,此外还要防着晋国武林的追杀……现下想来,那段日子仿佛是发了一场春秋大梦一般。
若不是机缘巧合,当夜皇宫里太子心急,想要了庄妃的命,而庄妃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道衍功又恰好与魔功相克……若没有这一系列的巧合,自己今日又焉能活着?
实际楚离还是少算了几条,本来太子受了之前武林人物夜闯皇宫的启发,想到了这招栽赃嫁祸之计,谁知道被娘娘发觉,反受其害。而皇宫里这些人,包括楚离,在互相算计的同时却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当夜,被栽赃嫁祸的目标——晋国武林的豪杰们,竟然真的再一次犯禁了!由此弄得城卫禁卫大搜全城,庄妃娘娘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以庄妃的功力,只要靠近了楚离,恐怕就会因道魔天性相克而知道他仍未死……若真是那样,楚离也就再也没有将来了。
巧拆玉笼飞彩凤,妙开金锁走蛟龙。
楚离可不是傻子,洛都城虽然近在咫尺,可无异于龙潭虎**。山鹰的马脸还在不在城里尚未可知,晋国武林是一定有眼线在此的,加上京城官府的势力,一旦撞上了,就再也没想走了。虽说自己在乱葬岗子有了奇遇,长大了几岁,可容貌毕竟没有大变,遇到熟悉的人一定会认出来的。

楚离想罢多时,决定放弃进城的想法。楚离现在所处,是洛都城东的一条官道。此刻大雪已停,天色稍霁,洛都城城门洞开,远处已经渐渐有了行人。事不宜迟,楚离捧起地上的雪,仔仔细细地将脸面脖颈擦洗了一翻,同时上上下下将宫服上面沾的泥土打扫干净,然后将宫服翻转过来,将里面的灰色衬里反穿在外。
这些做完,楚离晃了晃脑袋,脸上身上全都收拾得过得去了,惟独这过腰的头发,显得格外累赘。楚离试着两手分抓发根发梢,微一用力,道衍真气自然而然行到手上,头发立刻被扯了一大把下来。楚离眼睛一亮,心中一动。用雪粉略微洗了洗头发,拢得顺了些,左手一拢发根,右手胼指如刀,刷地一下,干净利落,原本野马鬃样的头发立时变得无影无踪。楚离扯破了宫服的衬里,抽出一截布条来,将刚削好的头发扎了个冲天马尾束在脑后。
经过简单的收拾,楚离再也没有刚才那番野人样子了。面容清秀中透着一丝成熟,两只眼睛神采奕奕,若不是穿的差了些,倒也别有一番风致。诸事已毕,楚离直接走上了官道,只是方向不是洛都城,而是取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官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贩运的脚夫,挑担的货郎,坐着舒适马车远行的富商,鲜衣怒马的世家子弟……在这样的天气里,大多数平民出来自然是为了生计,迫不得已才冒着严寒赶路。而那些千金小姐富家子弟结伴出来,不是为了欣赏雪景,就是在大雪之后围猎取乐。人与人的高地贵贱,在这细微之处,尽显差异。
楚离也不着急,慢慢腾腾地在官道上低头缩肩向前行着,看似是赶路的模样,实际上一边走着,楚离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些行人有的神色悠然,有的迷迷糊糊,有的则是愁容满面……各色人等,不一而足。
等了足有半个时辰,依然等不到楚离想要的。就在这时,楚离忽然望见两人。二人似主仆打扮,主人年纪在四十左右,穿戴的虽然不显富贵,可也绝对不是寒酸。仆从显得小些,年纪恰与楚离相仿。主仆二人骑着两匹马,行色匆匆从楚离身边经过,马行得不甚急,楚离心中一动,伏下身捏了个雪球,用手用力一捏,几乎成了个冰晶,趁人不注意,朝着那仆从的马**用力一掷!
希律律一声长嘶,那马受痛一惊,后蹄一颤,失去平衡,马上小厮一个没坐稳,登时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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