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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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夏听清柔说完,只觉一颗心沉了下去,沮丧的无以复加,冲着她无力地摆了摆手,“不必多说了,一句话,这手札对我是半点用也无就是,只害得我空欢喜了一场罢了。”
清柔似乎有些不忍,“却也不能那样讲,若他日得了上半卷,这秘籍自然练得,况且手札上还有弟希热巴活佛练习武艺的一些心得,却是许多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
李夏又来了精神:“哦,既如此,你也是练过些武艺的,这手札对你可有些帮助吗?”
清柔露出惭愧的神色,低声答道:“殿下却是高看清柔了,奴婢会的只是些许皮毛,远称不上是武艺的,弟希热巴活佛的著述何等高深,又哪是我一个毛头丫头看得懂的。”
李夏听了又是一叹,“罢了罢了,于你无用,我更是半点也用不上”转了个念头,却又发现了一线希望:“你兄长次松曾跟随热巴嘎布活佛学艺,他可习得龙象般若功么?嗯,不妥,即便习得,也不一定方便传授与我,热巴嘎布活佛可是还在大夏?我可以拜他为师。”
清柔听了却是摇头,“热巴嘎布活佛当时教授次松只是提过龙象般若功罢了,因次松只喜欢战场上的功夫,龙象般若功又不是速成的功法,却是没有传授。他老人家在西宁州传教三年,就回吐蕃去了,又一直云游四方传教,哪里知道现在在何方呢?”说完竟低声抽泣起来,“殿下,清柔没用,竟是帮不上忙。”
李夏见了她伤心哭泣的样子,却是把秘籍什么的丢到一边,安慰说到“罢了罢了,这秘籍虽只得了半卷,但终究已是意外之喜了,是我心急了些,有哪里怪得了你?说起来若不是你识得吐蕃文字,我连这东西是什么都不知,你可是帮了大大的忙。”
清柔听了才好受一些,却有些不好意思,拿了秘籍下去说是要帮李夏译出来,李夏又叮嘱她不必着急只求准确些就好,清柔忙应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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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夏虽心中不安,但一来是没有办法,二来却也需要时间来熟悉宫中的各种事物,倒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老老实实的扮演自己五皇子的角色。期间有几回李夏偷偷溜出无人看守的宫门,却是没走几步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卫拦住送回,确定了自己处于严密保护状态之中后,更是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由于皇上的禁令,没有人来看李夏,可能来的大殿下在前方打仗,二殿下忙着督理朝政,所以李夏竟是半个访客也无,就这样悠哉悠哉的过了两个月,已是临近年关,李夏虽然时感无聊,但一想到令他头疼不止的同样被关起来的母亲,和那不知真假的流言,却是在心中祈念平静的日子可以再多过几天。
所谓天不遂人愿就是如此了,这天外面下起鹅毛大雪,李夏看了一会却觉得倦了,自己躲在卧房,就着油灯有一眼没一眼的看二皇子让人送来的书,屋内的暖意和一直以来的闲适使得他昏昏欲睡,正打算小睡一会,清柔从屋外急冲冲进来,带进来的冷风登时让李夏精神一振,听完清柔刚刚打谈得来的消息,更是半点睡意也无。“皇上在前线病倒,大军前锋冒进失利,大皇子中伏受伤,皇上在威武王爷建议下已经班师,今夜就可回宫了!”李夏站起身来,把手中的书卷扔到床上,叹了口气,“清净的日子终于过完了。”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中竟是带了一种解脱的意味,“清柔,你去见李总管,就说我听了父皇得病的消息,心中惶恐不安,即日斋戒为父皇祈福,若是父皇得暇,还希望自己可以前往探视,得以亲奉汤药。”清柔应了一声刚要出去,小荷在一旁提醒道,“皇上刚刚回宫,殿下是不是等几日好些。”李夏揉了揉眉头,心中虽然有些担忧,却还是说道:“不必了,债多不压身,过的再久也是无用,去吧。”清柔方才去了。

也许是李夏及时表现出的孝心打动了皇上,第二天,竟是李总管亲自来冷香殿宣了皇上的口喻,说是五皇子孝心可嘉,皇上很是高兴,禁令解除,又赐了许多东西,只是皇上政务繁忙,吩咐不必去探视了。李总管又私下告诉李夏他的母亲宁国公主已经被放出来了,并且复了贞妃封号,只是正在皇上身边伺候,一时不能相见。
直到李总管那矮胖的身子转过墙角,李夏才回过神来,却还是对自己的好运气有些吃惊,只是表了表孝心,竟然使自己的处境有了如此大的改观,甚至娘亲也复了妃号,想来不久就可团聚,要是本来李夏还有些怀疑的话,李总管刚刚犹在眼前的讨好笑容却是真真切切的提示李夏,貌似他时来运转了。
一想到禁令解除,李夏马上想出去走走释放一番胸中两月来的闷气,因清柔要收拾物品,就带了小荷出门,刚刚出了石门,却不知该往哪里走了,他本来就对皇宫生疏的很,只知道荷香殿和御花园,荷香殿是别人住了自然去不得,眼下大雪下的正欢,御花园又有什么逛头?正在迟疑,小荷显然看透了他的心思,在一旁说道:“大殿下的府邸正在紧靠皇宫的显德大街上,听闻大殿下阵前受了伤,正在府中休养,殿下不去探望一下吗?”
李夏一听可以出宫,心花怒放,当下让小荷前头带路,到了宫门,守卫的侍卫长想来是知道了皇命,也不多话,只是派出四人跟随护送到大皇子府。
本来是要骑马,因为李夏不会,显德大街又不远,所以六人均作步行,听闻李夏不会骑马,那几个侍卫却是面露嘲讽之色,西夏农牧起家,许多人是六七岁就骑马骑得纯熟,李夏身为皇子,十二三岁了竟然不会,自然大大降低了在侍卫们心中的印象。李夏却是没心思顾及,步行正方便他领略兴庆府中景致,一双眼睛只四方巡视,从路旁建筑到行人衣着,只觉得样样都新奇不已。
又走了一段,已是显德大街了,这街道想来因为临近皇宫,周围又多达官贵人的府邸,两旁都是建筑风格迥异的各种酒楼店铺,显得十分繁华,只看得李夏心中赞叹不已。只是走着走着,李夏却是发现有些不对,此时已近年关,这街道上的店铺确有许多关门歇业的,路上行人也不多,却大都行色匆匆而且面色丝毫不见喜庆。
“这显德大街出了什么事麽,怎么这般清冷,平日也是如此吗?”
那领头的侍卫闷声答道:“平时自然热闹,眼下大军吃了败仗,春来金兵报复如何应对?定是又加捐税来凑军费了。”
李夏吃了一惊:“不是只有前锋中伏了吗,怎么会闹得这样厉害?”
“若只是前锋吃了败仗,自是不用怕的,我却是前日得了夏州军中兄长来信,嘿嘿,大军失利?十万大军现下恐怕只剩下一半了!”
李夏登时愣住了,望了望清冷的街市,只觉得这漫天的大雪下,景色原来是这般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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