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两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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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夏听闻二皇子有意将忽察的女儿嫁给自己,却是苦笑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要知道二皇子问的是他是否有意,李夏自然不能拿皇上之命来搪塞,似乎只能答是还是不是了,可是两个回答都令他为难的很,答是便彻底上了二皇子的贼船了,这是打定主意不介入太子之争的李夏不能接受的;可若答不是,二皇子历来对他很是客气,这次当了征东大将军还是他奏请的,李夏却是抹不开脸面。正左右为难间,又瞥见大皇子正盯着自己,心中更是一急,李夏就觉得手心开始冒汗了。
正当李夏为难之际,却是见一个小黄门走到他近前行了一礼说道:“五殿下,陛下有命,招你到御书房问话。”
李夏如蒙大赦,匆忙起身站起,向大皇子和二皇子告罪一声,起身跟了那小宦官出了乾元殿,心中不由感激那个小宦官来得及时。见周围人都不太注意,李夏顺手将一小锭黄金塞到他手里,低声问道:“你可知父皇为何召见我啊?”那小黄门将金子小心收了,一双眼睛扫了扫四周见没人发觉,才低声回到:“这个小的却是不知,不过之前贞妃娘娘曾来过御书房的。”说完了这番话,便不再言语,只低头在前面带路。
御书房中,皇上已是换了身白色常服,端坐在椅子上,只是眼际透着一丝疲惫,吩咐李夏平身后却是半晌无言,良久才道:“自你溺水后,朕又是忙于政务又是亲征金国,竟是三四个月没见过你了,听李总管说才回宫时你要来探望,朕也没答允,你可是心中委屈?”说罢竟又咳嗽起来。
李夏一脸急切,生生挤出几滴眼泪,道:“儿臣惶恐,圣人说君臣父子,父皇是君,儿臣是臣,父皇为父,儿臣为子,儿臣自当以忠孝事父皇,岂敢存有怨怼之心?只愿父皇保重龙体。”
皇上听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有这样想头,父皇很是高兴。听闻你这几日马骑的不错了?嗯,骑射是我党项传统,你不会终究说不过去,不过平日也要多读些书,才能懂得圣人道理。”
李夏忙点头应了,“儿臣定当牢记父皇教诲。”
皇上又道:“书中圣人教诲自当细读,至于吟诗作赋与我皇室却是末节,也就罢了。威武王爷可教得你武功了么?”
李夏回道:“王叔说他本没有打算收徒,这几日却是要想想如何教授,才好来教导与我。”
皇上道:“也好,你要用心学武,知道了吗?”顿了一顿,又道:“威武王爷是我大夏的第一高手,若不是你正是王族中人,他这些年心气也淡了,便是朕下了旨意,他也不见得听从,这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李夏忙应了声是。
皇上道:“至于一品堂的事,你年纪还小,又要学武,还是不要分心的好。具体的事务你便不要管了,只是各种卷宗机密,你却也要知晓;一品堂的种种,你也要用心。毕竟忽察不是王族中人,你要有担待才好,若是以后一问三不知,朕说不得要撤了你的差事。”
“你母妃这几日一直念着你,你得了空便去后殿看看她吧。只是你要专心练武,一品堂又有许多机密,便不要和你母妃住在一处了,冷香殿倒还清净,等过几年你长进了,朕便允你出去开府居住。”
李夏见皇上说完再没有其它言语,正想要告退,却听到皇上说道:“你今年十三岁了吧,你二哥向朕提了忽察家小女儿,今年十二岁了,据说生的还好,你是什么心思啊?”

李夏答道:“前些天儿臣读书见了西汉霍去病有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儿臣自是不敢和霍骠骑比肩,不过想着自己年纪还小,若过几年,等武艺大成,在一品堂做的几件功劳勉强算立得功业后再论娶妻的事。”
“呵呵,不错,’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皇上听了可能是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建功立业的往事,对李夏说话的语调也显得慈祥了许多,“好吧,朕准了,若你真立得功劳,定亲自为你选一门好亲事。”
李夏不知道的是,皇上见李夏的身影转出御书房,却是叹了口气,喃喃说道:“老大只知冲杀,却太刚直;老二学的几首诗,便自以为风流;这一个是比以前长进了许多,可惜偏偏是金国公主的儿子,年纪又太小…”心中烦乱,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心中哀叹:老三老四都是聪明的孩子,要是现今还在,哪里会让我这般为难?
李夏恭恭敬敬的离了御书房,仍跟了先前那个小宦官往后殿走过去,对他那个未曾谋面反而据说是他溺水元凶的母亲却是心态复杂得很,思量间已是到了后殿,李夏眼见一个贵夫人迎了上来,却没有办法表现得多么亲密,只是规规矩矩地行礼,偷眼打量母亲的模样。
宁国公主三十几岁年纪,身材纤细,面容姣美,只是她心思过重,眼角已明显有几处皱纹,一双眸子也没有了年少时的鲜亮,望着李夏是没有太多慈爱欣喜,反而透着疲惫与不甘,却是让李夏觉得浑身不舒服。
宁国公主将李夏扶起来,又吩咐其余人下去了,才急急问道:“身上可是大好了?”眼中已满是泪水,“当日是母妃不是,可母妃也是不得已啊。”“母妃是金国公主,又是大夏皇妃,那时你父皇要举倾国之兵征伐母妃的母邦,偏偏你父皇当时正生母妃的气,不准我前往相见…”说道这里,语气哽咽却是说不下去了。
旁边一位女官接着道:“五殿下,公主也是没办法了,急切间想不到主意,才想到若你,皇上一定会来查看,到时公主便可再劝谏皇上息兵,只是公主一直很在意你的,刚刚落水便让我把你捞起,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公主是万万不愿殿下有半点损伤的。”
李夏知道这女官定是母亲心腹,方才知晓的这许多,心头却是苦笑,实在意外原来在脑中猜想种种母亲不得已的理由竟是如此,却也不知道该对他这个爱国的母妃说些什么。
宁国公主哭过一阵,方才慢慢住了,说道:“幸得你身体无碍,否则为娘又如何放得下心呢?这几日听闻你被封为征东大将军,掌管一品堂,却是因祸得福,母妃方觉得心中安稳。你有了权位,日后定要劝谏你父皇,金夏乃是姻亲之邦,当结为盟好,不要再兵戈相向了。”
说到这里,宁国公主双眼竟是多了几分神采,“金夏若能结盟共伐宋国,不但两国均可获利,你也可得金国支持,你那亲舅舅完颜洪烈掌管金国职方司,手下奇人无数,得了他的帮助,太子之位,老大老二争得,你为什么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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