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高人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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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鲁光宗对林木在使用吕少山这一问题上产生了对林木的成见,尤其是当他在过问这一事情的时候意外地受了那一不应该发生的打击造成他的身体出现那一突发性的问题之后,他就有些固执地认为这一切完全是因林木而起。于是他就准备在审定行政局的机改方案时给林木出点难题,老百姓的说法就是给林木小鞋穿。鲁光宗觉得这是维护他的领导威信、保持林木对他的应有尊重所必须的,如果不这样,今后林木就还有可能不把他放在眼里。至于林木对此是否明白、会不会以为我鲁光宗是在跟他林木**权术那并不要紧,即便是林木就是认为我鲁光宗是在**他、是在给他小鞋穿我也不怕,我鲁光宗就是想让你林木知道、让你林木懂得,我鲁光宗就是要和你林木斗斗,你拿我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让我不满意呀?鲁光宗的这种做法,台面上就叫“搞政治”,他就是要让你林木看看到底是你林木的手段高明还是他鲁光宗的政治厉害。于是,林木每次按照鲁光宗的意见将行政局的机改方案反复修改之后拿到鲁光宗那里鲁光宗都总是说这又不行那还不妥,总是过不了关总是不能定稿。
一个部门的机改方案三番五次的老是弄不好,到底有什么问题?你这部门的一把手是怎么当的?你那个部门的机改还搞不搞?全地区的机改还想不想按时结束?今年的目标任务还完不完成?目标奖你还想不想要?……林木一想到这些,就感到他的责任有点大、有点不可推卸,觉得这样一天一天地拖下去就要出问题就有点问题严重,觉得这样拖下去自己实在是有点拖不起,就觉得鲁光宗很有点故意从中作梗、跟他鲁光宗过不去的卑鄙意味。于是,林木就有些稳不住了,林木就不得不在反复思考、冷静权衡上下左右方方面面的利弊之后做出一个大胆果断的置鲁光宗于不顾的重大决定:将已经完全成熟的行政局的机改方案直接送行署专员高明过目并当面向他汇报清楚方案产生和形成的基本过程。
高明听完林木的汇报和大体看了一下方案稿以后想:“林木是个好同志,坚持原则,公道正派。不过他这样硬碰硬地跟鲁光宗干,尽管动机是好的,但效果不可能尽如人意。鲁光宗这个人总的来说是有点心胸狭窄,林木这样做,他一定会以为是对他的更大的不尊重,甚至可能误解是不服他管。那这样做的结果对林木有什么好处呢?今后两个人在工作上还能不能做到配合默契密切协调呢?林木也许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处在他的位置他就无力顾及这些;他直接找我汇报,我作为专员,既然已经看出了这里面的名堂,我就应当站在平衡全局顾全大局的角度,主动采取措施对他加以保护,同时消除可能产生的不利因素。而我采取的这种措施,既要是行之有效的,又要是讲究策略的;既要让林木把该走的过场走到、让鲁光宗对他没有什么看法、最后拿到我这里或者行署常务会上的时候来由我做出决定或者由行署常务会议来决策、这样鲁光宗不仅对林木没有意见而且又能保证行政局的机改方案与上级的精神和政府的要求相一致,同时又能使林木看不出我同鲁光宗之间、我们行署的领导同志之间有什么分歧和隔阂,以免有损于我们行署班子在全地区干部队伍当中的集体形象……”于是高明就对林木说道:
“我看这个方案可以……你到行政局以后,能够大胆地开展工作,充分发挥一班人的集体领导作用,工作有明显起色,也注重调查研究,听取群众意见,坚持原则,主持公道,行署是满意的。但是,在以后的工作中,还需要多讲究些工作方法,尤其是要注意把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处理好,这样才能避免产生不应有的人事矛盾,更有利于你顺利地开展工作。当然我这里不是说你在此之前在这方面有什么做得不够的地方、谁对你有什么反映。我是提醒你‘在以后的工作中’对此适当予以注意。我想这样不仅对工作有好处,而且对你自身的成长也有好处。比如说这个机改方案的问题,你刚才跟我说鲁光宗同志提了些什么什么意见和建议,但是据我看这里边好象没有充分体现出鲁光宗同志的那些意图,是不是?当然我只是刚才简单晃了一下,啊?肯定看得不够仔细。你说是不是这么个情况?……是没有充分体现鲁光宗同志的那些意图?……啊。这个问题你可以再好好斟酌一下,我在此以我个人的名义建议你:最好还是再送鲁光宗同志看一下,再次虚心地听取一下他的意见,好不好?当然我不是说你这个人有不虚心的毛病,我的意思是,鲁光宗同志三番五次地反反复复提出他的一些看法和意见,在他看来总有他的道理,也许他认为就是正确的、就是你们的方案当中应当采纳的,他作为分管副专员他觉得这是他在认真把关;而你和你们班子站在某个角度对此又有不同的理解,于是就产生了分歧。当然工作上有意见分歧是正常的,至于到底谁的意见对谁的意见不对、谁的意见更好谁的意见欠妥,最后应该怎么办,不是还要提交行署常务会议讨论么?还要充分地听取大家的意见嘛,还要进行分析论证嘛,最后还要实行民主集中制嘛,对不对?另外,我还建议你最好把方案拿回去先根据你对鲁光宗同志的意图的理解把一些东西加进去以后再送给他看,如果你就把现在这个稿子拿给他看,你说你不是找着他训你吗?……”

林木对于高明的这一席话不能完全理解和认同,甚至可以说有些不大愿意接受。他觉得这样翻过来覆过去地往不切实际的方向上努力是肯定有问题的搞法,按照鲁光宗的意见修改是绝对错误的,尽管有您专员授意我按照鲁光宗的意见来修改,我看上报到行署常务会议上也未必通得过,那为什么还要这么整呢?这不纯粹是没事瞎折腾吗?这根本就没有必要嘛。于是林木就闷坐在那里久久不做表态。
高明对林木的有想法完全理解,也知道他是些什么想法,但是他又不便、也不能把有些话跟林木点穿了,就只是说:
“我看先就这样办吧,我另外还有个比较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一下,看今天是不是就这样了?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另外安排个时间专门交换意见好吗?”
林木能说“不好”吗?专员已经把话门关了,他还能赖着不走赖着再谈下去吗?专员已经说了改期再谈、他有紧急事需要马上处理,你能缠着他不让他去处理紧急事情?你这不是太不懂事太不知趣了吗?你什么地区行署一个部门的一把手?简直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要遇上个不客气、不留情面的专员,单凭这一点,你够不够做个地区机关部门的一把手就值得考虑;如果再遇上个小肚鸡肠的上司,把你踢到一边去不用你也不是办不到。因此林木就什么也不好再说了,而且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既不能怀疑高明的这种说法和做法有折中调和抹稀泥之嫌,更不能不听高明的话,如果他连高明所说的话都听不进去的话,那么他就确确实实需要认真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点刚愎自用了。
于是,林木就不得不很不情愿地完全按照高明的意见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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