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刀下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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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的办事效率就是高,要不怎么叫部队什么事都正规快捷,没等我们充分的享受高考之后的大休息,录取通知书就来了,我们比考上其他地方院校的哥们儿姐们儿整整提前了一个月入学,我们穿着军装威武雄壮的照片都邮回来了,他们有的还心急如焚的四处打听到底考没考上呀?
刚接到通知书那几天我们忙的不行,在同学们当俨然成了极具神秘色彩的人物,大家纷纷来找。林小天个高长的帅很多女同学都快把他家门挤坏了,可大部分时间他家里都没人,这小跟我一直在披星戴月的挨家吃挨家喝四处转回家的时候很少,他家邻居那个胖大婶总是一挺肚自豪的向大家说“小天考上军校了可能已经报到去了”
临报到的头几天,一帮狐朋狗友说是给我们饯行到饭店大吃大喝了一顿,他们说部队要求可严了生活还艰苦以后你们吃顿大米饭就是改善伙食,能吃上一碗鸡蛋面就算享了大福那可是得了重病的病号才允许吃的,还有的说饭店那女服务员长的不错,让我们两使劲看上几眼,到了军校清一色男的,想看女的没门,想干点啥事就甭想了,估计时间久了会憋出病来。林小天还真有点相信了,不时的向那几个服务员张望。末了一个叫华的同学他哥一所地方大学的大二学生在学校学生会当干部放假回家也参加了我们的聚会,他一脸深沉的向我们介绍经验“得抓紧时间提前去报到,早去的都能当班长还能混个学生会干部当”
拿破仑说的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们考军校干什么?就是想当官,先混个班长干着为将来当将军做个小准备。于是林小天和我背起行囊怀揣着一路高唱着“向前,向前,向前”提前两天向着陆军学院杀奔而去。
看来真有门,我们来的时候全队只有几个干部,学员一个也没来,一报到立刻就被委以重任,打扫楼内卫生。
我们俩美滋滋的唱着歌,擦着玻璃拖着地,乐此不疲的奔波忙碌,脑袋里尽想着当班长后怎么管理全班弟兄。当将军的第一步进展顺利,人家以色列军队很重要的一条规定就是没当过班长的人没资格晋升为将军,我军虽然不这样,可兵头将尾那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上的。
高兴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哥俩儿就傻了眼,就象三伏天热的够呛突然一盆带着冰茬的凉水从头灌到脚底。据炊事班的战士说班长早就有人选了,甭说班长你们连副班长都混不上。
人家军校不同地方院校,没有这个系那个系的,统一编制成大队、队、区队,最小的单位是班,那一个班就按部队的编制只有十个人左右。学员除了象我们这样参加地方高考来的以外还有从部队通过全军高考来的,我们一个队有二十来个部队生学员专门是来当班长和副班长的。
没当上班长还不要紧,,我和林小天象傻逼似的搬桌、扫地、支蚊帐还疏通了半天被堵住管道冲不下大便的厕所,反正同志们来之前队里那点活基本让我俩包了。
“穆童,华他哥太孙了,成心忽咱哥们儿,还提前来当班长,我看简直就是提前来劳动改造。”
“啥也别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再说就是故事,我他妈在家连袜也没洗过呀”
总算盼到了区队长搬来的“援军”几个提前返校的其他队的老学员。要怎么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呢,人家老同志就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三下五除二厕所就不堵了,再干了个把小时各个屋都收拾得利利索索。

除了表示感谢我们还没忘记打探一下军校的生活,因为早就听说军校训练严格每天都要跟着坦克跑五千米,还说弹不长眼睛演习时都有很多死亡名额。
“大哥辛苦了,抽颗烟,听说训练可累了是吗?听说要跟着坦克跑五公里?”我很是忧虑的说,尽管哭着喊着要来军校尽管想当官可并不想遭太大的罪。
“还行吧,身体没问题的都能挺得住,五公里那是小意思,咱们得跑一万米,不过用不着跟着坦克跑。”
“天啊!”我当时差点没晕过去,林小天的脸也变了色。说实话我们虽然爱好体育都是校足球队的主力,可平时最多跑个千八百米那已经是长跑了,这万米太夸张了。
“我靠,一万米?打出租都得二十来块钱,有跑不下来的没?”林小天也开始问了。
“开始的时候有,跑个几次就都下来,人怕逼,马怕骑,到了那时候有人逼着你跑就象后屁股点着火一样你不想跑都不成,我刚来的时候跟你们一样听说跑万米吓的够呛,跑起来就好了。”
听了前辈学长的话,我和林小天心里踏实了许多,本来还想问些别的可看人家不怎么爱搭理咱们也只好就此打住。
大部队很快就聚集起来了,我们队共111个学员正好一群光棍。先是编班,我在三班,林小天分到了四班,还好在一个区队,本来我们还想再近乎点要求分到一个班,可区队长瞪了我们一眼“听谁的?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把地方的习气收起来,我们早分完了。”
然后就是各班在楼前的空地上组织剪头。那个年代地方时兴“大长发”,我的头发前边顺下来能把半个脸都盖住,林小天脑后边的头发能梳辫,这样的头型不用说在部队就是在地方也属于希奇古怪,我们在高期间就曾因为头发长被德育主任弄到台上示众过多次,俗话说“老爱胡少爱发”那时年轻还因为头发的事跟爹妈跟主任跟班主任老师奋起抗争过。现在我们成熟了虽然没长几根胡但已经不爱发了,我们要积极配合队里的剪头决定为了遵守部队的条令制度“为了军旅梦,我何惜此头”一付慷慨悲壮的架式主动要求第一个剪。
“停,刀下留头,千万别剪”教导员在楼上急的不行大声呼喊恨不得从楼上跳下来搞个类似“劫法场”什么的举动。
我摸了摸已经挨了一剪的头发心说“哥们儿头发值钱了?难道我这就是传说的‘施拉普纳头’?”
“这两个头一定留下,一定给我留下。”说话间教导员已从三楼小跑到了近前。
“教导员,我们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命’,为了严格遵守部队的条令制度我们愿将陪伴多年的球场飞奔时飘逸的长发全部剃掉,一根都不想留。”林小天为了表现积极说话慷慨激昂恨不得将头上的毛来个连根拔。
“你当我们是清兵入关?这头必须得剪,但不是现在,你们两个的头发我另有用处。”
“晕死,还另有用处?我们这点头发能有什么用?卖没人买,扔了恐怕都没人瞅一眼。”我心里边嘀咕边瞅着教导员迷惑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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