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眼世界》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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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转过身之际,酒房老板已经兴奋地端着猎枪奔向门口。
哗一声门被重重地从里向外推了开去,外面的人群本能地向后退了退,然后又簇拥了过来,马克见到这样的气势,并不想插手,但还是朝门口走去,瞧个明白去。
一个身影从上至下落在地上,轰一下,一团火焰从红发少年脚底升起,缓减了红发少年降落地面的冲击力。红发少年稳当当地站在那里,同时,一股热浪迅速地波及过来,吹在身体的皮肤上,有点微微发烫的感觉。再瞧红发少年,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不停地做着无聊、挑衅的动作,一副凌驾于众人头上的气势,但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严肃、冷漠是他的一切。
众人间带头的秃头大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狰狞地瞪着酒房的老板,毫不客气地说道。
“老杜克,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你最好别插手。你可别忘了,在我们南区这片地上,我们老大是罩着你的……”
“你们刚才不是说要拆我酒房吗?老杜克不发威,你们还是以为老杜克我就是一个老不死的废物了……要知道我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还没赶上SCFALL呢……”
说起SCFALL所有在场年龄够数的话,一般情况下都知道,那是一场灾难,不过秃头大汉对酒房老板杜克先生好象是指指点点惯了,威胁着说道。
“老不死的东西,别倚老卖老,没有我们老大,你早不知道到哪里喝西北风去了?”光头大汉横起包裹满纱布的胳膊横着说道。
“看来某些人不把我当存在了……呵呵……”红发少年冷笑着说道,语气低沉而力厚。“看来我真后悔当时一念之仁,没把你这秃驴给烧死……”
红发少年话一出,打了一个响指,一簇火苗跃然手中,在少年把捏中,火苗忽长忽消。深红色的火苗与夕阳融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但是除了马克恐怕没什么人会有这样的雅兴如此欣赏到。随即一声枪响,人群顺着一条线唰唰地倒掉一片。
瞬间,鲜血爆起,飞溅,簇状线条……
原来是酒房老板率先开了一枪,猎枪强大的冲击力足足一弹射穿十几人,而且枪枪命中要害,对于这样的场面,马克作为联邦特案组的成员,应该阻止才对,但是马克内心深处对底层区居民复杂的想法让他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冷血的旁观者。
“看来许久没用这家伙,手都有点生疏了……”酒房老板老杜克看到这样的战绩,皱了皱眉头叹息道。
“弟兄们,老大交代了,见人杀人,见鬼杀鬼,只要与我们为敌的通通杀光。为了死去的弟兄们、老大的信任以及男人的尊严,拿起你们的武器,给我杀……”秃头大汉极具有鼓动性的话一说,顿时群起而响应,一场恶战再劫难逃,而与此同时,秃头大汉则扶起包裹了纱布的胳膊在拥挤的人群中逐渐向后靠去。
也许人类真的如莎亚所想,、毁灭、盲目、愚昧,仅仅一句男人的尊严就让他们拼了起命来。或许这就是底层居民的生活法则,涌动的人群瞬间便四散开来,形成一种三角包围之势,顿时枪声、各种武器交接声在酒房门前不大不小的废墟场中回荡起来。
从人数上看,红发少年与老杜克这边只有两人而已,而且他们又没有统一的战线,各自为伍,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共同的利益(当然除去都要教训这帮人外),但是对方呢,大致看去至少三四百号人马,虽然可能都是些炮灰型角色,但人多力量大也许就是底层居民的法则之一,不然也不会割地分派就地称霸的局势存在……
而这些冲在前面的人只不过是统治者的棋子一样,但他们又不得不为了生存而甘心地受统治者随意指派。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不听从的话,他们的生存概率会更小,吸血鬼的掠食、怪物的捕食以及区域间的屠杀,还有疾病、饥饿等等问题的威胁……带着对那一丝生存的几率的渴望,大片大片的人冲向老杜克与红发少年……
“炎火……吞噬……炎神焚尽你们的灵魂……”
马克这才知道红发少年原来是自诩为炎神,而传说中的火神赫菲斯托斯也许也并没有如此狂妄地说过。不过,马克眼前的红发少年,果然甩动起五指,火苗越来越旺盛起来,卷曲的火苗如有神助地化作一条长长的火蛇,蜿蜒逶迤扑向冲上来的人群。
射过来的子弹钻进火蛇里如同进了火炉一般,瞬间熔化,弹壳内的火药燃烧起来则加剧了火蛇的气势,火蛇转眼间便化作火龙。可怕的力量并没有让人群退却,反而如飞蛾扑火一般,一拨又一拨地人不断地涌了过来。

“让你们死后连化作恶灵的机会都没有……”
火龙如同串烧肉一样,穿破一个个人体的胸腔,痛苦的嘶喊声起,一个个黑黑大洞便一眼望穿。黑色的轻烟从大洞的周边缭绕而起,嗵嗵的一片倒地声。不一会,人肉焦灼的味道便扑鼻迩来,还带着一股恶臭味,这是血液燃烧起来的味道。
眼前的红发少年对于自己的杀戮保持着冷静的态度,马克从他的身上看到了神父的影子。不过看到眼前的景象,马克虽然身有所历,但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这样烧死,而且死后肉身还在燃烧着,确实有点胆战心惊。
不过马克作为一个特案组的上校,杀戮的场面已经见多了,不过更让他关注的是眼前的红发少年的能力。俗话说水火不容,马克的异常能力是控制水,而红发少年的能力是控制火,水火交融到底会怎么样,马克突然间有了一种一试方休的冲动。不过马克关心的是可能会来的残眼,所以他现在要保持状态,真正的对手是残眼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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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酒房老板老杜克那一边的情况,虽然人群众涌、杜克人已暮年,但是老骥伏枥,余力不减。老杜克的身体依然像年轻人一样矫健地躲避着对方汹涌迩来的子弹,同时射出自己威力巨大的子弹。
可能子弹的效果不同,有的子弹射出去,穿开一大群人的身体,有的子弹则射入对方体内,然后轰一声爆裂。老杜克好象找到了当年的感觉一样,兴致盎然地给猎枪不断地添加着子弹,马克也亲眼见识了赏金猎人是如何把一把枪使得出神入化。
子弹进膛都是捎带的事情,几发子弹射出去以后,添加的立刻跟进,而且不影响射击的速度,可以想象,作为赏金猎人的老杜克旺年的时候那纯熟的动作以及辣烈的手段,马克也明白了当年赏金猎人是如何猎杀吸血鬼的……
尽管两个人都很卖力,但是苦于对方人多,两个忙了好一会,才灭了百来号人。不过地上本来就荒废不止的状况,再次添加了许多惨状不等的尸体,显得更加荒废。马克也渐渐地对底层区有了新的认识,那就是生存法则驱使下,天天有生命凋落……
虽然杜克的猎枪威力巨大,无奈又不得不服老,迫于毫不怕死的人群,老杜克已经开始焦喘起来。而红发少年的火焰也没有办法完全扑灭人群的愤怒,这些人瞧着地面上的冒黑烟的尸体,泼洒出鲜血的裂尸,愤怒的人群表现出的并不是胆怯。相反,他们在愤怒人类最强烈的情感下,忍耐力渐渐超常发挥起来,身体上冒着火光,衣服烧光了,甚至是头顶在燃烧,但他们依然顶火,或举枪射击或拿刀砍去……
惨烈的场面同时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底层区居民生活的艰巨性,如果这里出现什么奇迹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人类被迫激发出来的潜能也是可怕的。
屠杀场,屠夫的身体被猎物的血液染红了衣襟——
马克冷漠的对待着一切,因为他开始觉得这就是底层区每天重复着的生活,无限杀戮,无限残忍、无限恐怖……
夕阳也几乎消失了,淡黄色的光线从破旧不堪的路灯上歪歪斜斜地射到地面上。忽然马克身后磨牙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回过头,发现莎亚盯着前面的尸体、血液正跃跃欲试,马克苦笑,这是吸血鬼的本性,血色与夜色都在召唤着她……但好象被某些东西威慑着,没有前行……
马克顺着莎亚的视线再一次望去,矮楼上、破楼中,一双双绿色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场中的人群。马克知道是怪兽群闻到了尸体以及血液的味道赶了过来了,夕阳在这一刻不服输地跳到地平线下面去了。
以马克敏锐的眼睛粗略地估计下,可以看到的绿色眼睛就有大概大几十只之多,但是,奇怪地是它们好象也在害怕着什么,在食物最的诱惑面前竟然止步不前。枪林弹雨中,撕杀依然在持续……火焰燃烧……人体焚烧……死亡的阴影笼罩起来,怪兽的吼叫声已经压倒了呻吟声……
同时不好的预感也充斥着马克的脑海……入夜了,残眼快出现了,或许已经在某个角落里了,如果真是这样……果然,出现了马克不想看到的同僚……吸血鬼猎人……奈特罗德神父开着枪朝着人群射去并急速地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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