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生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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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记忆,瞬间消退。
不记得爱。也记不得恨。
这样的人生总是好的。
楚儿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紧紧的包裹住了,四处温温热热,她亦心安。
她不知道,她钻到了哪个女人的大肚子里。也不知道,迎接她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她就那样安稳的享受着,现世的一切。但是却在突然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不偏不移,正好踹在了她的脑袋上。一阵头晕目眩,疼到骨髓里的滋味。
这是谁?为什么要踹她踹的这么狠?
楚儿想要睁开眼睛看看,但是感觉自己好像还没有睡醒,眼皮沉的厉害,身体这时猛然动了一下。
“脑袋出来了。”一个女人说。
“心跳,血压一切正常。”一个男人说。
在经历了一番抽丝剥茧般的艰苦爬行后,楚儿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剪断了什么东西,打了个结又给放了回去,她正想要为自己的新生庆兴时,结果一双大手,在这时狠狠的拍在了她细致白嫩的PP上,然后,她很配合的大哭起来。
悲悲凄凄,真是反了反了,居然一出生,就要受这么多的委屈,吃这么多的苦。
“女的,六斤。”一个女人说。
“还有一个。”一个男人说。
拍的一声,随后一阵哇哇的粉嫩哭声传到了楚儿的耳朵里,楚儿听着,不在哭,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打量。
“好漂亮的眼睛。”一个女人说。
“是啊,标致的美人胚子。”另一个女人说。
她们说话的时候,楚儿的目光已经搜索到了发出哭声的东西,原来是一个的丑八怪,头发湿哒哒的贴着头皮,脸上皱皱巴巴,被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拎在手里,又放到了拖盘上。
“男的,七斤。”一个男人说。
“这两个孩子还蛮沉!”一个女人说。
“能让我看看孩子吗?”一个虚弱的女人说。
“可以,龙凤胎,女的很像你,很漂亮,男的也不差,以后也得是个帅哥!”一个女人说着,将楚儿抱到了一个女人的眼前,楚儿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美人儿,以后她就是她的孩子,她长的像她,不错,不错,漂亮的女人总是比较引人注目,走到哪里也比较吃得开。
另一个人将那个丑八怪也抱到了女人的面前,女人看看楚儿,又看看丑八怪,眼神里全是复杂。
随后,楚儿被人抱走了。洗了洗,擦了擦,喝了点东西,放到了一张小床里。
楚儿伸了伸腿,活动了活动胳膊,把手指放到了嘴里,心满意足的着,美美的睡去。
新生开始了,一切都是完美的。
新生开始了,一切都是纯洁无瑕的,如上等半成品美玉,还需有人心,精雕细琢。
女人的房子很大,很大,楚儿放下心来,能住这么好这么大的房子的人,一定非常非常的有钱。可是楚儿却发现,半个多月过去了,女人的房子里,只有一个保姆阿姨进进出出,并未见到半个男人的身影,当然除了和她睡在一起的丑八怪。
楚儿不喜欢他,因为太难看。她感觉自己这样的美女,有这样一个同胞弟弟,实在是一种恐怖。有时,半夜楚儿醒来时,看着睡在不远处的丑八怪,总是感觉自己被上天捉弄了。后来,楚儿又想,也许美丽的东西,总是需要一些不美丽的东西来衬托的,就像她和这个丑八怪一样。他的出生存在,也许只是为了衬托她的一切。
想到这些,楚儿突然同情起了这个同胞弟弟。唉,可怜。姐姐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疼你爱你。
但是很快,楚儿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太离谱。
三个月后,丑八怪,居然没有原来那么丑了。
五个月后,丑八怪经常怪怪的看着她笑。
八个月之后,丑八怪开始和她抢东西。
而且丑八怪总是在她熟睡的时候,突然大哭。见到把楚儿哭醒后,他会突然不哭了,然后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睡去。
保姆阿姨对女人说,“你的这两个孩子真特别,一个爱哭爱闹,一个安静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女人听着,吻了吻丑八怪和楚儿,眼神忧伤。楚儿不明白女人眼中的忧伤来自何处,她有这么富足的条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应该是心满意足了。
但是后来的某一天,楚儿在睡梦中听到保姆阿姨说,“你应该把这孩子的事情告诉他,他毕竟还无儿女,知道你为他生下这么两个机灵可爱的孩子,说不定就和那个女人离婚了。”

楚儿听到女人长叹一口气,“分别的时候,已经说过不在见面。”
“但是你应该为了孩子好好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孩子现在是我的所有,我不会把我仅存的东西,在与别人分享一半。”
楚儿明白了,女人原来是别人的情人。而她和丑八怪,原来是情人的孩子,也就是私生子。楚儿有些气,她不应该是这种命。她该是大富大贵的。老天怎么可以和她开这么个不好笑的玩笑。
二岁的时候,楚儿和丑八怪小桑都能跑能跳了。
早晨九点到下午六点这段时间女人常常不在家。每天临出门前,女人都会吻吻楚儿,然后吻吻小桑,然后说,“在家乖乖听阿姨的话,妈妈要出去工作了。”
“妈妈再见,小桑会想你的!”每次丑八怪小桑都会讨好女人。但是楚儿却从来不吱声,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女人,看着女人开门离去,听着门外马达响起的声音,然后在确认女人走远后,对小桑说,“你为什么老是说谎?”
“女人都是需要哄的!”丑八怪小桑用稚嫩的声音倔强的回答。
“你在这样,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就算做鬼你也是个胆小鬼。”
保姆阿姨已经习惯了这两个孩子在妈妈走后的必谈话了,每次台词都是一样,每次表情都是一样,每次她都有些吃惊。
才二岁的孩子,怎么就说这么成熟的话?他们是从哪里看来学来的?
他们的早餐是牛奶和蛋糕。楚儿不爱喝牛奶,也不爱吃蛋糕,她最喜欢吃的是女人煎的荷苞蛋,但是女人很少做饭,她也从来不要求。
丑八怪小桑就正好相反,爱喝牛奶,也爱吃蛋糕,应该说是什么东西都爱吃,楚儿有时候看着丑八怪小桑的吃相,就非常的怀疑,上辈子的他,是不是个饿死鬼投胎?怎么会什么东西都吃的那么津津有味?而且来者不拒。那么她呢?上辈子是不是吃的太多而给撑死了?所以这辈子,很少有什么东西能提起她的胃口。
不过这样也好,不爱吃,不会发胖,可以保持体形。
小桑爱说话。
楚儿爱沉默。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东西开始慢慢的变化了。
比如,上幼儿园了。
丑八怪小桑和楚儿在一个班,第一天,丑八怪的身边就被一群穿着花枝招展的女孩给围了起来。而楚儿呢?只被一些男生远远的行着注目礼。
楚儿不明白,为什么丑八怪小桑会这么惹女孩子喜欢?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她,却只有被别人观望的份?
就像,在幼儿园里,丑八怪小桑的身边总有那么多的玩具,每次楚儿想要拿来玩的时候,丑八怪小桑都会非常大方的分给她。但是一旦回到家里,丑八怪小桑便会原形毕露,家里的什么玩具都是他的。
丑八怪小桑可以看着电视,玩着游戏机,遥控着汽车,在摆个拼图,周围还放着许多来不及玩的玩具。楚儿想要拿个玩玩,丑八怪小桑就会伸着个脖子,一副被别人侵入了领土的样子,宁舍命,也不舍玩具。
楚儿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家里的丑八怪小桑和幼儿园里的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后来有一天楚儿终于想通,一定是她太好欺负了,所以丑八怪小桑才会这样做。在幼儿园里,女生都喊丑八怪小桑小绅士,就连漂亮的幼儿园老师也这样说。所以丑八怪小桑才会故意装出绅士的样子。
终于,那天家里,丑八怪小桑抢了楚儿的玩具后,楚儿生气的把丑八怪小桑推倒在地上。丑八怪小桑开始有些震惊的看着楚儿,但是很快站了起来,把楚儿也推倒在地上。两个人就这样你推我,我推你,你咬我,我咬你,从幼儿园一直打到了小学。
经过幼儿期的磨合,楚儿不在沉默,丑八怪小桑却更爱说话了。女人知道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不可调和的战争,却也无能为力。
“小孩子的事情,大人管什么管啊?”这是某次两人在近身肉博时,女人上去劝说,却被两个人异口同声责怪的话。女人虽有些愠怒,但也没在说什么。以后,在看到两个人打架,就会拿来DVD全程跟拍,在一个人无眠的深夜里,独自欣赏,笑或者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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