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黛玉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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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国“亡”薛银河之心不死,经常在于从俭耳旁煽风点火,肆意诋毁薛银河人品,吓得于从俭这个老顽固更不敢让薛银河上台参与手术害得薛银河的学习进展比世界经济复苏还缓慢,江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临近下班时,杨云芳神神秘秘靠近薛银河,悄声道:“我让你帮我打个男人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记得。”薛银河也不忘提醒她,“你还要给我看实体的报酬呢!”
“你就会惦记那点事儿。”杨云芳不满地横他一眼,“那个男人今天中午会到镇上来,是你下手的机会。”
“中午啊?”薛银河为难地抓抓头,“你是知道的,我中午在酒楼打杂,要是不去老板娘会辞了我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换个时机吧,不过,嘿嘿,你可以先付报酬。”
“休想!”杨云芳瞪着眼,恨恨跺了一下他脚,“那就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薛银河疼的吡牙咧嘴,心里怀疑是不是她经常在那个男人身上实施暴力那个男人才抛弃她的。
下班后,薛银河照例准时赶到处幽轩,处幽轩今天中午的生易有些冷清,老板娘简萼正和一个顾客打诨。
“王科长,中午想吃些什么呀?”简萼骚弄一下头发,媚态毕现。
王科长在她性感的捏了一记,挑着眉眼道:“吃什么你定,不算烟酒,照着四百一桌的上,你菜单上多写俩菜不上也没关系,公家买单。”
简萼扭捏的骂一句:“死鬼,知道你对人家好,快去楼上陪你的客人吧!”
看着王科长一摇三晃上楼,简萼收起笑脸,板起脸鄙夷冷哼一声:“想占本姑娘便宜,要不是为了你那点钱,给本姑娘舔脚本姑娘还嫌你嘴臭。”
简萼一直认为自己的青春的岁月刚刚开始,总是以“本姑娘”自居,想要再找个男人,可是一直没遇上对眼的。
“薛银河,直勾勾的看什么呢?是不是也想捏捏本姑娘的?”
薛银河对待简萼的态度就像对待江雪,这两人都是自己“上司”,不能像对待杨云芳那样和他们逗弄,这种人只可偷看,不可亵玩焉。
薛银河收回偷看的目光,咧嘴露出八颗白牙,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真诚笑脸。
“别傻笑了,李红豆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给她送去吧!”
一辆PASST驶进井原镇,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刺着一个“绝”字,手臂稍一用力,立即显出长期锻炼才会有的三条肌肉棱,副驾驶上坐着一个戴着棒球帽、罩着一副硕大墨镜的男人,只露出半张脸,看不清容貌。
中年男人瞟了一眼墨镜男,老气横秋道:“不是叔叔说你,一个小女人没什么可惜的,和你光明的前途比起来她算个屁啊!如果那个孕妇不死,她要是说出那孩子是你的,你的前途可就毁了。我已经找好医院,就是镇上的秋水监狱医院,医生也打点好了,你只要让她到监狱医院生孩子,她和孩子都会因为手术意外死在手术台上,那样你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墨镜男仰头靠在座椅上,长长吐出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PASSAT停在李红豆居住的楼下,墨镜男整整衣领,把帽檐压得更低,然后从车上下来迈步向楼上走去。
薛银河端着为李红豆准备的丰盛午餐,几乎与墨镜男并肩走进楼道。棒球帽、大墨镜,如此特异的装束,让薛银河不由多打量几眼这个身材挺拔的男人。
墨镜男的手机铃响,拿出手机应了一声,然后道:“市长女儿中午请我吃饭?嗯,好,下午和她钓鱼的事也应下来。晚上市文化局长请吃饭的事也要应下来,这个关系不能丢,至于泡温泉的事儿……也一并答应了吧!”
市长女儿、市文化局长抢着请你吃饭,看来这家伙来头不少啊!薛银河在心里狂测这个男人的身份,不知不觉中来来二楼李红豆门前,刚要去按门铃,没想到墨镜男居然先按了上去。
李红豆打开门,看见墨镜男怔了半晌,万般心绪化着两行热泪,哽咽着说道:“你来了。”
突然见到日思夜盼的男人,李红豆一时竟然不知说些什么,好久没有见过面,如今已有些陌生了。
“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了。”墨镜男低声说了句,有些底气不足。
“进来吧!”李红豆拭去眼角泪水,欣喜拉着墨镜男的手,发现薛银河端着饭菜也站在门口,并且脸色阴沉难看,忙问:“银河,是不是端累了?快进来放桌上吧!他就是我和你说的,我的男……男朋友。”李红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墨镜男。
李红豆的欢喜不言而喻,往日苦等的委屈在这一刻烟硝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蜜意。

墨镜男却很平静,戴着棒球帽、大墨镜坐在沙发上生硬地回答着李红豆的一些关怀问侯。
薛银河默默摆好饭菜碗筷,淡淡道:“可以吃饭了。”
李红豆歉然道:“银河,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你可以先回去。”
薛银河默然点点头,从一进门,他就压抑着对墨镜男的怒火。
“红豆,我……我怕是没时间陪你吃饭了。”墨镜男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还有重要的事,和你说几句话就走。”
李红豆低着头,咬着嘴唇,刚刚逝去的泪水又噙满眼框,哭的好似黛玉葬花,正如《葬花吟》中所写: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释无处。
“红豆,你说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我已经为你选好了医院,听说镇上的秋河监狱医院妇产科水平不错,你就去那里生产吧,我会找人陪你的!”墨镜男能说出这番话心中也下了极大的勇气,毕竟他心里清楚,那秋水监狱医院就是这个女人人生的尽头。
墨镜男从皮夹里掏出一沓钞票,数也不数就送到薛银河面前,“兄弟,红豆电话里说有一个很好的小伙子每顿给她送饭,原来是你,这钱算是谢意,还麻烦你今天下午送她到镇上的秋水监狱医院待产,我真的是没时间。”
薛银河猛然一个凌厉前蹬踢在墨镜男的小腹,墨镜男小腹挨了一脚,如虾米一样倒飞出去,撞在沙上,向后翻倒,棒球帽脱落,原来是个年轻帅气的公子哥。
这突兀的一脚让这公子哥和李红豆都莫明其妙,不明白薛银河为什么突然间动手打人。
“喊我兄弟?你他妈也配?”在这大有来头的公子哥面前,薛银河没有丝毫的怯弱,压抑的怒火喷发,凛然的气势让李红豆忽然觉得不认识这个经常来送饭的酒楼杂工。
在以往,叫人兄弟,无人不倍感荣幸,可是这家伙居然说我不配喊他兄弟?公子哥干脆摘下墨镜,“你难道不认识我?”问完看见薛银河那副“老子为什么要认识你的”的表情就明白了答案。
薛银河怒气填胸,指着公子哥道:“你说你没时间,你他妈时间都哪儿去了?陪市长女儿吃饭?陪文化局长泡温泉?红豆今年十八岁,你这瘪犊子让她回孕时她还是未成年少女,别以为给点钱就算负责任了,红豆拿着你的钱,每顿饭叫的好吃的不少,可我从没看她吃的开心过。让一个未成年少女怀孕又撒手不管,你牲口啊?”薛银河气不过,一拳又砸在他脸上。
公子哥摸着嘴角流出的鲜血,竟然疯颠傻笑起来:“骂得好,打得我心里也痛快,我他妈不是人,我是混蛋,我是牲口,再打狠些,我心里会更好受些。可是爬到我这么高的地位,我已经下不来了,你知不知道?哈哈哈哈,再来打我啊,打我啊!不打我就得走了。”
薛银河不明这个公子哥到底爬到了多么高的地位,但他那近乎颠狂而又无法得到解脱的痛若神情让薛银河不由为他感到可悲,本想再给他几拳几脚,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叫薛银河是吧?我喜欢你打我骂我,有机会我会来找你的。”公子哥戴上帽子、墨镜,失魂落魄开门离开。
李红豆想说什么,可嘴唇嗫嚅几下,欲言又止,流泪看着公子哥的背影消失,立即又站在阳台上往下看……
“悔,刚才忘记要他钱了。”薛银河一拍脑门,觉得做了一件极大的错事,走到李红豆身边,轻声道:“红豆,下午我送你去秋河监狱医院待产,忘了告诉你,我还是医院的实习生呢!哦,对了,他来头好像很大,谁呀?”
“他不让我和别人说,他说会影响他发展前途。”李红豆像个迷途不知返的羔羊。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薛银河知道李红豆是个农村女孩,与那个公子哥扯到一起很不可思议。
李红豆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去年我在市里一个大酒店做服务员,那晚上他在酒店喝醉了,刚好他开的房间由我打理,他看见我,就把我……不过,我不愿他,我是自愿的。”
薛银河挠挠头,又叹口气,我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骗的小姑娘呢?
公子哥钻进PASSAT的一瞬间,刚好被放学回家的简幽看见。
“宗……宗凌越。”简幽难以置信自己居然有幸看见这个大明星,虽然这个男人只露出半张脸,但对于一个超级“月饼”来说,她能肯定这个男人就是宗凌越。
转眼间,PASSAT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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