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驱虎迎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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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矿场堡垒留下一万战士警戒,比蒙率领着其他人返回了南部盆地,留在矿场堡垒的先寇布和骥都属于性格沉稳的将领,在他们的统帅下矿场就算是受到攻击也可以支撑到援军到来。倒是刚刚解救的大量奴隶情况相当糟糕,常年不见阳光让不少的奴隶在离开矿坑的一瞬间永远失明了,其他人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度的体力消耗也奄奄一息,急需救治和调养。南部盆地中盛产的草药和充足食物应该对他们有帮助吧?还有艾尔的祭司大队也应该有不小的用处!
在队伍前方的奇夫匆匆跑过来:“老大,好象有人在跟着我们,但我又找不到他们!”
黑暗天龙不耐烦地打断了奇夫:“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
奇夫一脸的尴尬:“真的,我看不见有人,但是感觉老是有人盯着我们,你们听,鸟和虫也不叫了!太安静了!!”
走在队尾的赤炎也赶了上来,抹去脸上的汗水,赤炎也是一付紧张的样子说:“确实不对劲,马都不愿意走了,而且有不少的马很害怕,一个劲的叫唤。”
不知什么时候,随队前来的死亡阴影也来到了比蒙身边轻声说道:“我感觉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气息,象是我的部落中人。可我的部落在山脉北面啊,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看看天色,比蒙估算着今天可以宿营的地方,骑兵在崎岖的山路上本来就行进缓慢,再加上大量的奴隶需要坐车才能前进,队伍已经不可能在天黑前赶到预定的宿营位置。摸黑赶路更是不可取的,谁知道在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东西?
继续走了一小时后,比蒙军团的两万多人马在一片地势较高的荆棘中停下了脚步,所有的大车被排列起来作为防御栅栏,骑兵们的战马都统一保护起来,反正在树林中骑兵也派不上用场,更何况那都是钱买来的啊!砍伐了大量的木材修筑的外围栅栏上,骑兵们的骑盾被临时拿来串联起来防御弓箭,一切就绪后,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
夜静得可怕,连往常不绝于耳的虫鸣都消失了,尽管比蒙一再要求没有担任警戒的战士尽量休息,但真正睡得着的人根本没有几个。黑暗中不断传来轻微的声音,嫩树支被踩断的声音,地上的树叶上有东西滑动的声音,还有风中传来的淡淡的腥味。
午夜时分,震天的狼嗷和若有若无的笛声让所有战士飞快地跳了起来,早已准备好的大堆篝火也熊熊燃起,在弓箭射程外的地方出现了不少白色的身影和满脸涂着鲜血的战士,白色的身影静静的站立在树林边缘,而满脸鲜血的战士们则狂热地嗷叫着跳着不知名的舞蹈!死亡阴影一下子窜了出去:“是我的族人!还有灵族的人!”
撕扯着身上的魔法师长袍,死亡阴影袒露出胸口的狼头刺青发出了同样的嗷叫,狂热的舞蹈着,开始还有些生疏,但很快地融入了同族节奏!野性的动作在熊熊燃烧的火光映照下更展现了原始的魅力,所有的战士几乎可以感觉到血液在身体里开始奔涌,脑中的杀意在飞快地凝聚,几个战斧战士已经双眼血红地低声咆哮,手中的战斧几乎被他们握断斧柄,就连几个持重的祭司眼中也渐渐有了狂热的色彩。
一声悠长的狼嗷,所有的狼族战士以一个完美的旋转攻击姿势结束了舞蹈。狼族首领大声喝问:“什么人敢侮辱战神子民的舞蹈?”
死亡阴影双手高举过头大声回答:“战神的后裔,狼族子民丝诺与帕帝拉之子——死亡阴影,以最崇高的礼节向战神的化身致敬!”
狼族战士显然感觉到意外,不少人垂下了原本高举的武器低声交谈起来,狼族首领大喝一声:“为什么要与诋毁侮辱战神的人混杂在一起?难道你忘记了你的身体中流淌的是战神的血液吗?”
死亡阴影大声回答:“没有任何人胆敢诋毁侮辱我们的战神,只要我知道有任何人敢于这样做,我会第一个用敌人的鲜血洗刷战神图腾上的污垢,或者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战神的荣誉!”
比蒙快步走到死亡阴影的身边:“什么人的妖言让战神的子民相信我和我的朋友曾经诋毁战神?据我所知,只要有一个狼族战士的存在,就没有任何人敢对战神有丝毫不敬!百年前的战争已经让所有知晓狼族的人们了解了这一点,更何况在我的军团中,不管是信仰战神的狼族还是敬奉灵魂的灵族,甚或崇拜以死亡祭司龙神的苦修者都能得到应有的尊敬!你们应该知道,在我的军团中曾经就有灵族的战士担任骑兵队长,他的名字是灵族死灵九尾狐!”
一直静立不动的灵族众人明显的骚动了一下,一个听声音还比较幼稚的白衣人站了出来:“你认识九尾狐?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比蒙低下了头,从贴身的衣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雕:“他已经战死了!三年前在伊斯就战死了,这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
几个白衣人护着说话的人从比蒙手中拿过雕像仔细地看了半天,年幼的白衣人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号啕大哭:“哥啊!”
比蒙一楞:“你是狐狸的弟弟?你......是小黑?”
听到比蒙口中叫出哥哥的昵称和自己的名字,年幼的白衣人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向着自己的族人举起了手中的雕像,所有的灵族战士恭敬地弯下腰,用自己的右手触摸地面。小黑转过身来面对着比蒙:“既然你是哥哥的兄弟,那也是我们的兄弟!请毫不隐瞒的告诉我们,我的哥哥死得壮烈吗?”
郑重地点点头,比蒙尽量简短的描述了在伊斯灵族骑兵的最后一战,漫天的利箭、灵族骑兵在决死冲锋时的呼啸与视死如归,这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用各自的礼节表示了对灵族战士的尊敬!
小黑默默地把雕像还给了比蒙:“这个雕像是一个承诺!我的哥哥已经把自己的生命交托给了你,在你没有死去之前,我的哥哥必须用生命来捍卫你的尊严与荣誉!现在,这个未完的承诺将由我来完成,将由我们整个灵族来完成!夺走我哥哥生命的人,必须用百倍的生命来偿还给勇士的灵魂!”
狼族首领——一个精壮的战士也来到了比蒙身边:“既然你是灵族的朋友,那自然也不会忘记狼族与灵族的密不可分。我们相信你决不会玷污我们的战神,也理所当然的应该帮助你作战,但作为勇士,如果你可以战胜我,那才能得到狼族的尊敬,你接受我的挑战吗?”
比蒙微微躬身致意:“不胜荣幸!”
狼族战士的长嗷再次响起,被围绕在人群中间比蒙与狼族首领开始慢慢地变换着自己的位置,观察着对手的破绽。在比蒙高大的身材映衬下,狼族首领明显的矮小多了,手中的狼牙棒和粗糙的木盾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转了几圈,狼族首领猛地一矮身,几乎贴着地面开始了他的攻击,狼牙棒向着比蒙的脚踝方向猛击,而木盾则恰倒好处的护住了自己的身子。比蒙灵活地向后一跃,刚躲开第一下攻击,狼族首领的木盾竟然象硕大的木锤般向着比蒙的腰撞来,篝火映照下,木盾上短小的尖刺闪闪发光,比蒙大喝一声,地狱火圈套带着暗红的闪光狠狠地砸在盾牌上,木质的盾牌象纸片一般四分五裂,但狼族首领飞快地扔掉破碎的盾牌,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剑闪电般的向比蒙的咽喉划去!旁观的战士们惊叫着,几个战士甚至想冲过去阻止狼族首领的杀着,就在这一瞬间,比蒙飞快地俯身用左手一把攥住狼族首领的左手,右手的手肘用力砸在了狼族首领的腰间。

格斗在瞬间开始,又在转眼间结束,但身经百战的战士们无不对两人在攻击和防御的瞬间采取的方式赞叹不已!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从对手基本上无法防御的脚踝开始攻击,在盾牌被击碎后快速的放弃盾牌以快打快,干脆近身攻击,这都需要极好的身体柔韧性与极快的反应;而比蒙那看似朴拙的攻击竟然可以在混乱中找到敌人最脆弱的位置,干脆利落地一击杀敌,那更是千百次的战斗中用鲜血换来的经验啊!
勉强接受着战士们崇拜的赞美,狼族首领比轲揉着几乎断裂的腰骨慢慢挪到大车旁边,看看左右无人立马就躺在地上不动了!刚才那一下简直不是人类的力量可以达到的境界啊,比轲暗暗想着今天晚上不可能再和陪同自己前来的狼族MM那个什么啥了......
殿后的狼族哨兵好不容易找到了比轲报告:“首领,在我们后面有一万恩配城的军队,就是帽子上有蓝羽毛的那种!还有~首领,你躺地上干吗?”
比轲强忍痛苦以超常毅力表现的自己神采奕奕猛地一跃而起:“看星星!”(俺的战神他大姨啊~~~~俺痛啊!!!!)
制止了比轲哭着喊着要找骗自己的王室执政官算帐的举动,在比蒙的安排下,所有人开始按照计划忙碌起来。
王室近卫军团的首领德米拉满意地倾听着黑暗的夜空中传来的狼嗷和惨叫声,看来不管这些野蛮人的输赢,自己的战果是绝对丰硕的。德米拉盘算着自己这次可以用叛军的脑袋换来的赏金,幸福的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
天刚亮,德米拉就催促着士兵们出发了,在赶到比蒙军团昨天宿营的地点后,极度的震惊让德米拉险些叫了出来!草草搭建的栅栏上满是鲜血和碎肉,散落的骨头到处都是,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德米拉身边的副官喃喃地说道:“天啊~这些野蛮人竟然吃人!”
追踪着前方的痕迹,德米拉和手下的一万全部由贵族子弟组成的近卫军团不断地向着南部盆地挺进,一路上留下的遍布血迹与残肢碎肉的潦草防御工事可以看出比蒙军团几乎没有能力作出有效的反抗,除了少数几个狼族战士的狼牙项链被挂在简陋的坟地前,狼族和灵族的进攻完全是压倒性的。接近南部盆地的时候,狼族和灵族战士的坟墓逐渐的多了起来,而残破的兵器和和被狼牙棒砸烂的盔甲也相应增多,当德米拉看见南部盆地那雄伟的关隘被浓厚的黑烟笼罩着的时候,德米拉仔细地派出了双倍的斥候,而让大队人马停了下来。
斥候很快带来了让德米拉满意的消息:整个关隘上看不见一个人,关隘大门敞开,看起来狼族和灵族的军队已经攻入了关隘!
德米拉一把抽出自己的利剑喊道:“勇敢的战士们,跟我冲啊!”
没有敌人,也没有威胁,这些优厚的条件让原本就抱着拣便宜的想法前来的贵族战士们勇气倍增,纷纷呐喊着抽出兵器冲向关隘前陡峭的斜坡
,一马当先的德米拉已经可以看见关隘大门上的兽爪浮雕了,成为第一个冲进南部盆地的英雄这个念头让德米拉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大门在德米拉面前飞快地关上了,原本空荡荡的关隘城头出现了一批批装备精良的弓箭手和战士,雨点般的利箭飞向了斜坡上的王室近卫军团,投石机发出的油罐飞过斜坡,准确地在斜坡尽头燃起了一道火墙,几乎是合唱般的咒语声中,天空中射出的雷电毫不留情地击打在进攻者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躲藏在城墙下方的德米拉难以置信看着刚才还斗志昂扬的同袍们推搡着躲避箭雨和雷击,大部分的战士在攀爬陡坡的时候都把碍事的盾牌给扔了 ,而现在一块盾牌周围挤着好几十人,好象离盾牌近一点也可以避免杀身之祸,不少人甚至用同袍的尸体来抵御箭石......
不到五分钟,一万衣甲华丽的近卫军就倒下了一大半!绝望的德米拉扔掉了手中的长剑:“我们投降!”
听到德米拉的喊声,还能发出声音的近卫军们纷纷效法,一个别出心裁的战士更是飞快地脱下一条白色的裤子挥舞起来,一时间投降的喊声几乎盖过了箭雨破空的呼啸和雷击的轰鸣。
城头的攻击停止了,站在城头的比蒙喊道:“放下武器,你们集中到斜坡中央!”
残存的近卫军们哆嗦着集中到陡坡中间,乖乖地让比蒙军团的战士把他们一个个的绑了起来,押送到关隘后的一块平地。狼族部落的战士们开心地收拣着散落在陡坡上的上等兵器,而灵族战士则安静地看守着战战兢兢的俘虏们。
比蒙对待俘虏的意见如下:让这些贵族的家里拿东西来为他们赎身!一来可以让把持军政两界的泰坦无法下台,二来也可以补充盆地内部某些物资的不足!再说骑士和贵族对被赎身回去的人都有一些蔑视的感觉,这样可以让贵族家族的内部产生内讧!
所有人都赞成这个做法,当然,某位腰疼不止的首领对此稍有不满——这也太便宜这些骗子了!于是在熄灭了关隘上的烟火后,一脸漆黑的瓦咖和奇夫兴致勃勃地随着看热闹的平民们观赏着那些贵族们,而睿与风云子则带领着手下的战士们把一块块大青石搬到了俘虏旁边,认认真真地磨起斧头来,不时还拉过一个俘虏借用他的脖子比较一下斧刃的角度......
看着俘虏们的脸色被吓得由青到白,由白变紫,由紫变绿,估算着火候已经差不多的奇夫和瓦咖笑嘻嘻地拿出纸笔来到一个被闪电劈得象猪头三一样的贵族身边:“你妈贵姓啊?”
话音刚落,猪头俘虏眼睛一翻,张嘴吐出一口碧绿的胆汁,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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