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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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名扬刚停止机枪射击才松了口气,听见蒙炽惊叫,一回头瞟见后面跟得约十米远的油罐车,屏住的深呼吸直接换成一句粗话脱口而出:“操你后娘的!”
油罐车副驾驶座上的那个敌人正在开车门,试图探出上半身射击,已经伸出车门的右手上赫然是一具南非制手提式6连发MGL榴弹转轮发射器!
MGL榴弹转轮发射器采用的是北约制式口径,发射40MM榴弹。这可跟冷柜车上步枪手使用步枪上的战术导轨加挂的榴弹发射器不同,那是直射,而且距离比较远,还是单发,在相互快速运动中的命中几率极其低微。现在油罐车高,中华尊驰矮,两车相距不过十米,6连发射加大了火力密度也不用担心射失目标,而且一轰击上来就是攻击车顶,车顶装甲又正是任何防弹车的薄弱点——就算不是攻击车顶,后窗的防弹玻璃也扛不住40MM榴弹的轰击,那更承受不了。这要是真的6连发榴弹轰上来,中华尊驰给轰粉碎了也不是不可能!
先不使用这武器,是因为两车太近,轰上去油罐车本身也会有损伤,而现在是看见三个同伴被击毙,红眼了,也就顾不上了。
但聂名扬何尝不也是急眼了,这被轰上还有命在?左手抓起81-1式全自动步枪就一脚蹬开车门,右手腕将安全带缠了几圈,左半个身子伸出车外就向后搂火!
双方都在拼命!
‘砰、砰砰’,车速过快,又正处在弯曲路段上,开得左右摇摆,别说弱手单手据枪短点射打出的三发子弹能有什么准头,聂名扬的身子都被惯性甩得乱摇晃,后脑都差点撞上路边山体突出的一块岩石上。
不过这两个短点射多少也起了点作用,油罐车上副驾驶座的那敌人见聂名扬这么玩命,顿时缩回了驾驶室,挥动持MGL榴弹发射器咣咣咣的砸碎了挡风玻璃,就要直接坐在驾驶室里轰击中华尊驰。
命在倾刻!
中华尊驰上没有配置对车尾方向攻击的武器,步枪再射不准,车上两人都得丧命,聂名扬现在也真是顾不得安全了,左脚在车门处踩实,右脚翘起脚尖硬顶在副驾驶座的正下方,腾出右手双手据枪,不等枪托抵肩抵实便是概略射击搂火!
‘砰砰砰、砰砰砰’,六发子弹两个短点射,至少有三发是全打在副驾驶座敌人的鼻梁与眉心区域,当即就将头盖骨削去一半,脑桨都溅得司机满脸全是,整个人向后一仰,再就横倒在副驾驶座上看不见了。
聂名扬丝毫不作迟疑,枪口一摆便指向司机又是两个短点射,‘砰砰砰、砰砰砰’,呼啸的子弹将主驾驶座前的挡风玻璃也击裂了半边,象块烂布似的挂在车门后视境上,但司机没中弹。
才短短不过十米距离,司机岂能看不见聂名扬的枪口对向自己?早在步枪开火前便低下头去,一把抓起半个脑袋被打碎同伴尸体手上的MGL榴弹发射器,低着头也不抬起,直接就单手将榴弹发射器伸出窗外,嗵的就一弹。
这司机根本就没有瞄准,自然也就打不着什么了,榴弹掠过聂名扬的头皮飞过,炸在路边山体上,滚落在路面上的碎石硌得中华尊驰打了两了蹦。
聂名扬岂敢再让司机在驾驶座上转轮上膛、然后再抬头轰击自己,算着子弹数使劲打了几个长连射,将暴雨点般的子弹塞进了驾驶室,直接击毙是不成了,但如果跳弹在驾驶室里硬结构上反弹乱跳能射杀掉司机当然是最好了。
弹匣里才一打得只剩两颗子弹、枪膛里还剩一颗时,聂名扬枪口指着油罐车驾驶室退进了中华尊驰里,以最快速度扯过枪械包从里面抓出个满弹匣,直接以满弹匣磕撬卡榫卸掉还剩两发子弹的空弹匣,左手弯过枪身咔啦一声就拉上了枪机,弹出了枪膛里还剩下的那颗子弹。
从停止射击钻回车内到重新上弹才不过三秒时间,聂名扬在嘴上多横咬住个满弹匣,正要打算再出去乱枪击毙油罐车司机,身体才动就被人按住。
蒙炽一把抓在聂名扬肩头给重新拉回副驾驶座上,也无暇多话,直接一声促喝:“坐稳!”一拧变速杆加最大档,脚下油门踩到底,中华尊驰转眼间便提速到140公里/小时向前冲去。
聂名扬这才定睛一扫前方,冷柜车象块巨石般雷霆万钧地砸来,吓得毛发直竖,赶紧将安全带扣在身上,惟恐慢了。
最后面的油罐车距离在迅速拉远,最前和中间两辆车风驰电掣的缩短距离,冷柜车的车尾和中华尊驰车头狠狠接触在一起,‘共隆’,金属撞击的巨大声响之后,是铁皮扭曲翻卷的吱呀声响,听得人牙根子都直发酸。
撞击声才响起,一具人体也由冷柜车车顶嗵然砸落在中华尊驰的引擎盖上,脸在打得尽是裂纹的挡风玻璃上刮得血肉模糊。
蒙炽和聂名扬两人的脸同时冲进车头的保险气囊里深陷,鼻子都差点压扁。由于两车都是在向同一方向行驶中相撞,反作用力并不是互相冲撞那么大,中华尊驰并没有停车,而且蒙炽有心理准备,先就看好了路况,暂时视线不清也问题不大,所以还是在继续向前行驶。
所幸气囊才一涨开便收了起来,才并没有对蒙炽的驾驶造成更大影响,否则更前面一点的路段就是几个大弯道,势必冲下深渊。而聂名扬眼前的气囊才一收起,面前就出现了一张——半张黄种人的脸,另半边烂得象是被钢丝刷子来回刷了十七遍,正瞪着双赤红癫狂的眼睛冲聂名扬嚎叫,双手死抓在左右两个后视镜镜框上不放,身体趴在引擎盖上随着车向左右摇摆。
就在聂名扬在车外回身击毙油罐车上持MGL榴弹发射器敌人的同时,蒙炽也发现前面冷柜车的车顶上使用吸附式电磁攀爬器向后面爬过来了一个敌人,而背上赫然是一具液柱式喷火器的先进代表——意大利制T148/A1!
防弹汽车是可以防止一定程度内的小口径手/步/机枪弹和小型爆炸物的轰击,但不防火,一点也不防。
在这种天气条件下,火焰喷射器喷射的火焰最高能达到3000度高温,就是石英玻璃也能给烧成岩桨,这聚碳酸酯纤维材质的防弹玻璃转眼就会烧化成胶汁烫死两人。而且满车弹药,甚至在烧化挡风玻璃之前,高温便会使得车内的弹药燃爆。退一万步说,车里什么也没有,油箱弹药都没有,但人能不能在一个3000度高温的铁皮内生存,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一秒之内人的皮肤就会开始融化。
机枪没能解决掉中华尊驰,反倒被报销了一个三人战斗小组,于是两辆敌车决定动用威力更大的武器,通信联系后,这批在战术配合上天衣无缝的敌人在攻击时间上的无疑极其默契,战术也正确。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聂名扬敢在这样的路况车速还敢出车外向后使用步枪射击。而更没想到的是,现在开车的那个少女竟然也是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背后榴弹轰击的危险倒是解决了,但这具火焰喷射器只要一喷上中华尊驰,两人就算是想跳车摔死来个痛快都晚了,死得更好看,而蒙炽爱漂亮胜于性命,自然不想死得黑不溜秋的忒没素质。
聂名扬是分身乏术无暇他顾的,蒙炽也不是没想着使用车载武器击毙这敌人。但一来,会开车也就罢了,而使用武器的话,在中国,机枪火箭弹可不是汽车这样满地爬的常见物,聂名扬是什么人,战况再危急,自己手上打过多少弹药还能不知道么,战斗结束后一检查剩余弹药,得,身份暴露,考核不合格。二来,通过机械瞄准毕竟不如人体本身操作武器来得精确快确,时间上来不及。
蒙炽脑子里就这么一转念间,已爬在车尾的敌人都把火焰喷射器快架好了,那也就没什么好算计的了:撞!
两秒之后;‘共隆’
中华尊驰再小也是辆好四吨余重的改装车,冷柜车再大也不是几十吨重的主战坦克。一撞之下,中华尊驰的车势一滞,差点熄火停住,而冷柜车是往前一冲,暂时的加快了车速。
而正处在这个巨大势能冲撞点的喷火手呢,由于正要喷火,想着一喷之后、后坐力冲击下身体后退的时候再抓也不迟,掉不下去的,就放开了吸附式电磁攀爬器,身体的固定恰好就处于这么一个真空,那就不好意思了,身子下面的冷柜车顶突然消失,再往下就掉在了中华尊驰的引擎盖上。
就这简单的一撞,已经是蒙炽算进了敌人心理、车速、对方战术意图,撞早了晚了都不行,喷火手掉不下冷柜车来。
中华尊驰车还是在行驶中,这掉下来的喷火手岂能不知道处在现在这路况和速度,掉下车去就等于死亡,自然是死抓住不松手了,无论蒙炽怎么加速减速利用惯性左甩右甩也是没用的。
本来防弹玻璃的确是被打成了花园,但勉强开车还是没问题的,蒙炽现在却被喷火手的身体挡住了大半视线,只能在液晶显示器上看路况驾驶,这就远不如目光直视来得方便与习惯了,车体差点就冲出了护拦,幸亏见机得快,只是车门在护拦上擦了一长溜火花就把方向盘打了回来,急得直是大叫:“干掉他!”
这还用说,聂名扬又不是没看见这具赫然在目的T148/A1火焰喷射器,蒙炽还没喊的时候就已经又出了车门,先是朝后打了两个短点射压制油罐车司机不敢抬头用MGL榴弹发射器轰击中华尊驰,转头就把81-1步枪交到右手,一手抓紧安全带稳住身体,一手就将枪口顶住了引擎盖上喷火手的眉心。
喷火手的眼神顿时定住,蒙炽突地大叫:“别开火!”
蒙炽这声叫之前聂名扬的食指就定住了,因为猛然才意识到现在食指一勾,倒的确是能把这脑袋打成烂西瓜。但问题是,飞溅的血肉也必将糊满挡风玻璃,别说雨刷早就被机枪子弹给崩太平洋去了,还在也刷不干净人的血,更何况现在玻璃尽是裂纹,蒙炽势必无法开车,而且7.62MM子弹的威力必穿脑袋,穿过这颗脑袋后也必然改变弹道,天知道就会不会崩上背后火焰喷射器的油罐的。
否则的话,冷柜车比速度是比不过中华尊驰的,直接开车追上去再撞一次,夹撞死这家伙就完事了,蒙炽不撞,就是一怕血肉档视线,二就是怕这具火焰喷射器。
T148/A1火焰喷射器是气和油装在一个瓶子里的,喷发比老式气压来得更快,一旦撞得瓶体泄露,势必全车都得染上,再开枪交火中一丁点火星迸上,那也跟被直接喷一下没什么区别,所以蒙炽不能撞,聂名扬也不能开枪。
喷火手也意识到了对方投鼠忌器的原因,跟聂名扬四目互瞪一秒,突地骂了一句;“混蛋,开枪吧!”说话的语调有点怪,不知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现在的车速大概是80公里/小时,聂名扬都被迎面而来的大风刮得根本不能呼吸,仅能勉强睁开眼睛,这会儿更没工夫去研究这个口音问题,收了步枪往车座上一丢就拔出81式刺刀在右手倒抓,从大开的车门轴处伸出胳膊,刀锋在太阳下反耀出一条弧线的森冷寒光,狠狠一刀扎在喷火手紧抓住后视镜框的左手腕上!
这喷火手也真是硬朗,刺刀尖都扎进了腕骨也没松手,随即疼得惨声嚎叫,因为那刺刀在死命地左右扭动,钻头一样在腕骨上刮下骨屑和肉末,但就算是这样的剧痛也死不松手。
聂名扬不得不下狠手,甩掉这个敌人。这条路段上全是大转弯,弯曲的路段全是突出的岩石,能够直视的距离很短,前后都看不见敌车。看不见敌车,也就等于是敌车看不见自己,算是暂时不用受前后夹击的威胁。可也正因为是这样的路段,蒙炽在驾驶上已经遇险两次,车身和路边护拦的金属摩擦声尖利糁人,两人更是拖不得时间,哪儿还在乎得上什么手段问题。
喷火手情知对方也是生死关头,再拖下去,不顾后果也得用枪击毙自己。反正左右是个死,喉咙里野兽般嘶吼一声,松开了左手。
聂名扬一喜,以为这家伙是疼得受不住了才松手,马上就看见松开的左手是摸向腰间?又是毛发直竖!
手雷?炸药?手枪?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喷火手要碰的东西绝对足够引爆背上火焰喷射器的油瓶,来个同归于尽!
你后娘的!聂名扬压根就不能张嘴发声,在心里骂了句回身就去抓副驾驶座上的步枪,冷不丁撇见脚边蒙炽先套在头上防弹的衣物包,登时眼前一亮,丢下刺刀抓起来就转身猛一把扣在喷火手的脑袋上,再单手操起81-1式全自动步枪再顶在衣物包上,没半分迟疑就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一长连射至少十发子弹喷泻在衣物包上,喷火手的身体剧烈抖动着,手脚无力的瘫软开来,右手上果然抓着的是个美制M26破片手雷,只不过是腕骨严重受创导致的动作不便才没来得及塞到嘴上拉保险销。
衣物包是带一定防弹功能,可人的脑袋不防震,就算没打穿包,十发7.62MM口径的子弹也将颅骨撞成了棉花团,人再无生理。然后,火焰喷射器手软绵绵的从引擎盖上滑落在路面上,胳膊掉下来时还被后轮碾上,中华尊驰咯噔一跳。
聂蒙两人同喘了口大气,又干掉了一个危险的敌人。聂名扬才坐回在副驾驶座上就听见背后转角的山体传来长长的刹车声,‘哧……’,由于是逆风向,听不大清具体是多远,大约百来米左右,这只能是油罐车看见同伴的尸体了而紧急刹车没碾上去的原因。
这也就是说,油罐车肯定会查看同伴的死活,然后就算不处理尸体而直接碾上来追击中华尊驰的话,包括上车下车的等等动作,聂名扬至少有一分钟不用担心后面的夹击。
蒙炽自然也是听见这声音的了,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聂名扬将步枪收起折叠托横搁在腿上抓起车载武器操作杆,冷森森地咬牙说道:“追上去,干掉前面的。”
“得令。”蒙炽平静地应了声,加快了车速。
聂名扬斜撇了眼,道:“你倒还真不怕事儿呢。”
“大白天的都见过外国来的洋活鬼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蒙炽淡淡回道:“何况现在打得热火朝天的,怕也是白怕,不给你开好车我也得蹬腿儿,不是么。”
“够明白的啊,有前途。”聂名扬一乐,抽出怀里的国产92式5.8MM半自动手枪放在驾驶台上,聊家常似的轻松地说道:“无论你是天生胆儿壮还是缺心眼儿,但如果相信我的话,给你个忠告:如果我重伤或者死亡,用这玩意儿冲自个脑袋上来一下,千万别犹豫。你帮我干掉了他们五个人,真要活着落到这帮人手里,不如死了好。”
蒙炽轻声说道:“你不会死的。”
聂名扬奇道:“你怎么知道不会。”
蒙炽侧过脸来笑了笑,“因为我不同意你去死,你死了我蹭谁的车白坐去啊,你不是知道我这人忒爱占小便宜么。”
聂名扬抬眼在后视镜上瞧着那双温柔的眼睛看了两秒,展眉一笑:“一个扫把星一个倒霉蛋,也不知道咱俩到底是谁黑谁,不过看来是我更黑点儿。也好,就算是捞回来了这一个多礼拜被你黑掉的本钱吧。”
蒙炽一乐,露出洁白的小虎牙:“瞧,多好,互相黑呗,都不吃亏。”
残酷的生死线可能在下一秒就摔过去了,开了车门外面就是子弹的厉啸,但车内柔意盎然,绝不是象还处在生死搏杀中似的。
这路段的海拔又高了,隧道涵洞更多,更有接连几座高架桥,两边都是百米以上的深渊,有的更在二百米深度以上,下面不是竖得象狗牙的嶙峋山石、就是干涸的河床,路段比起刚才过去的更为险峻,平常司机在这路段上正常行驶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就别提两人还要作战了。
要说两人一点不怕,那是鬼话,真能不怕的不是白痴就是尸体,生死真就是眨眼间的事,两人也不敢再乱侃宣泄紧张了,全神注意分工合作。只是聂名扬忍不住偷偷撇了眼神情专注而平静的蒙炽:要不是天上掉下来这么个小扫把星帮我,没准刚才就已经挂了,这是我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
聂名扬才收回视线投在显示器,蒙炽就说道:“看见了——不好!”紧急踩下了刹车,中华尊驰停在一条三百来米长的高架桥上,下面是近百米高山谷。
不足五百米远的路段上,是一个在山体里用炸药开出来整条公路上最大最长的隧道,也应该就是整条快速公路最狭窄的地段,自从喷火手被撞下车后便提高车速脱离视线的冷柜车,就在两人眼前不进隧道,就在隧道口前直接踩了脚刹车,用自身后车比车头重的刹车惯性横过车身停在原地,堵上了整条路!
聂名扬脑子里稍微一转便暗叫了声苦:不用说,他们也懒使用枪械这么麻烦的东西了,早就选好了路段,让冷柜车跑快了的目的就是准备前后撞我了,所以才要拉开距离预留出惯性。前面堵,后面推着中华尊驰往上撞,两辆敌车足有三十吨重,而我的车不足五吨,被后面油罐车的巨大势能推着撞上去,我跟这小扫星不连车带人一起变照片才怪。而且这是高架桥,左右两边让都让不开,还不如刚才路段有一边山体保护,多少可以往边上靠着避让一点……
蒙炽平静地说道:“咂摸出个馊主意了么?”
聂名扬看起来是吓呆了,没答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横在路面的冷柜车,脑子里使劲盘算应对战术:
一、下车,等油罐车冲上来时,抢时间差往山谷里跳,跳的时候手抓住栏杆人搭在桥面外,油罐车一撞过去就马上翻回桥上,然后就赶紧回头跑,等两辆敌车再调转车头追上来之前找个能爬的山体爬是去,如果敌人还敢追就是步兵对步兵,我居高临下……不对!我是能保证做到这几点,可这小扫把星怎么办?她未必做得到,尽管身手极其不错,但跳出桥面时的坠势极大,这可是需要非常大的力气才能抓得住的。
二、在被撞击的前一瞬间抱住她一起弹射座椅出去?撞击倒是免了,但在落地之前我们两人就是活靶子,两辆车上的敌人无论是使用MAG还是M4扫射,或者用狙击步枪精确点射,照样没命。
三、如果硬倒车回去,用中华尊驰硬顶住油罐车前冲的话,硬顶是顶不住的,四驱发动机马力再大也大不过大型载重车,但只要在撞击之前,我从车尾巴爬上油罐车头上用枪打死司机,就可以钻进驾驶室踩刹车……
‘嗡——铛铛铛铛……’,背后引擎沉闷的轰鸣声和子弹打在后挡风玻璃上的撞击声一并响起,油罐车已经转过上高架前最后一个山脚,以过百的时速追上来了,司机一手开车,还一手在驾驶座前架起杆美制M4全自动突击短步枪在扫射。
聂名扬瞟了眼后视镜,抓起81-1步枪打开折叠托,右手扶在右车门把上轻松地说道:“倒车,马力全开,硬顶住。”
“噢。”蒙炽应了声,踩油门,拧变速杆,中华尊驰向前缓缓开去。
聂名扬急道:“我是叫你倒车!快!”
蒙炽慢悠悠的向前加速,好象是鄙视似的斜厄了聂名扬一眼又看向前方,道:“想爬上车头去打死司机,抢进驾驶室踩刹车停住油罐车,是吧。您当您是未来战士终结者的洲长大人啊?您这不叫终结者二,您这叫二。”
聂名扬在后视镜里瞟了下,油罐车越来越近,就快撞上中华尊驰的车尾了,虽然一样是接触,可以爬上去,但蒙炽在把车往前开,这就是加速了撞击的时间,而不是后顶着就能延长击毙司机再抢车的时间!聂名扬惊怒交加地厉声叫道:“来不及了!快顶回去!”
蒙炽逐渐加速,将车提到90公里/小时,悠悠然地叹道:“我倒是不怀疑您的神勇,但有个问题希望能回答……”中华尊驰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嗵隆’,车尾已经被油罐车撞上了。蒙炽眼皮也没眨一下,接道:“你猜前面的……”
“倒车!”聂名扬没工夫废话,暴喝一声已推开了车门,冲着后面油罐车的驾驶座就是两个短点射,将司机的脑袋又压了下去。
眼见聂名扬就要出车门爬油罐车去,蒙炽疾声厉叱:“你猜前面的会不会回头撞死你!?”
“什么!?”聂名扬的动作下意识顿住,脸色变得煞白:现在距离冷柜车不过三百米,这对于人使用步枪机械瞄准具射击一般是个极限,但那是射击,视线还能很清楚的看见人在做什么的,只要冷柜车看见聂名扬爬上了油罐车,岂能还不知道想干什么?且先不说能成功射杀油罐车司机否,只要冷柜车司机的思维还算是正常的,就会调转车头撞回来。
先是冷柜车不动,光是油罐车的撞击势能去撞,中华尊奔驰也受不了,车变铁皮人变照片,不过这还能有点侥幸,但愿冷柜车的车体没那么结实,发射两枚火箭弹炸出个大窟窿,中华尊驰能一头钻进车厢里去,没准还能活。但如果冷柜车调头回来的话,那就是两车叠加的撞击势能,两头都在对冲,而且是车头撞车头,速度更快、反应时间更短、势能更巨大、撞击硬度足可粉碎岩石,而中华尊驰根本就无路可退,只能承受这个撞击,那就是车变硬币人变碎屑!

“该死的蠢货!”聂名扬发现自己错得厉害,这不是战斗,而是找死,脑子竟然还不如蒙炽这个小姑娘清醒!但现在,难道就束手待毙!?
蒙炽嫣嫣笑道:“相信我么?”
发射剩余全部火箭弹,炸碎冷柜车车厢硬穿过去!死活由天吧!聂名扬脑子迸出最蛮干、也是最逼不得己的第四个战术,双手已经丢开步枪抓在了车载武器系统操纵杆上开始瞄准,嘴上无意识说道:“什么?”
此时在油罐车的高速推行下,中华尊驰距离冷柜车还有二百余米,蒙炽说道:“曾经在一点非常短暂的时间内,我怀疑过你,我抱歉,但现在我信任你……”
‘啪、啪’,前挡风玻璃上崩裂出个拇指粗的洞,一发7.62MM口径的穿甲弹掠过蒙炽的耳边,燎焦了几根散乱的秀发,又直接射穿后挡风玻璃飞出了车外。不用再驾驶的冷柜车司机现在双手腾出来了,也就可以在主驾驶座车窗架起一杆美制式M24狙击步枪精确射击中华尊驰的司机了,能一枪击毙是最好,省得撞了自己也有危险。
蒙炽视线都没横过一下,好象压根就不知道一秒钟之前、如果那枚子弹再偏上个几公分脑袋上就会被钻个洞,柔声接道:“我现在无限相信你,你信任我不?”
聂名扬怔了怔,长声笑道:“交你了!”稳定操纵杆瞄准冷柜车驾驶座,机枪喷出烈焰,弹头织成的金属狂潮嚣叫着轰击向冷柜车,将整个车头都卷进火星烟雨中,子弹第一时间就将后视镜子打得粉碎,防弹玻璃和加装了合金钢板的驾驶座车门象是暴雨倾浇过的沙滩,斑点遍布。
在如此密集的火力压制之下,冷柜车司机自然不敢抬头,蒙炽被狙杀的危险解除。
距离更近了,聂名扬射击中瞅空看了眼冷柜车的车尾,“你咂摸出的这主意也不比我那个新鲜。”
蒙炽抿起唇线优美的嘴角挂上丝自信,“有用的主意就是好主意,新鲜热辣刚出炉的未必就比馊的好,您吃的炸臭豆腐不也是馊的么。”
聂名扬心道一句疯狂的小扫把星,加紧了手上机枪火力的压制,现在最重要的是绝不能让司机抬头,不能抬头就不能看见外部情况,也就不会在最要命的时刻移动冷柜车了。
距离一百米。
三车闪电般的在缩短生死线。
距离八十米。
蒙炽平静地漠视前方,聂名扬将机枪的最后一发子弹送出了枪膛。
距离六十米。
后面的油罐车司机眼睛兴奋得瞳孔扩至最大,几十米的距离,转眼便至,中华尊驰立即就是一堆废铁,里面的两个人也得变成筋骨碎烂的肉渣。
距离五十米。
蒙炽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中华尊驰四个轮胎在平地而生的青烟中狂热的咆哮,车尾脱离了油罐车的顶推,加速向冷柜车撞去。
距离四十米。
聂名扬放开操纵杆,左手摁紧蒙炽右肩,右手抓在车顶边的手环上,双脚用力向前顶住车体。
距离三十米。
枪声停止,冷柜车司机也听见了中华尊驰迎面而来呼啸,抬起头看过来,脸上挂满狞笑。
距离二十米。
蒙炽猛打方向盘,中华尊驰向冷柜车车尾冲去,刹车皮痛苦的嘶叫着,右边两个车轮贴上了高架桥最后一米的护拦。
距离十米。
中华尊驰两个左轮着在水泥路边的泥土地面上,两个右轮碾在凹凸不平的倾斜山体石壁上,碎草屑飞起,轮轴都绞断了几根细细的藤蔓,车体倾斜成120度,电闪雷鸣地冲向冷柜车车尾。
零距离!
车顶左边的金属外壳与冷柜车车尾发出尖利的摩擦声,一长溜火花照耀得车内两个人脸色分明。聂名扬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蒙炽神态镇静的依靠双手上方向盘传来的手感调整角度,因为此时只能依靠技术本能感了,大脑思维在现在毫无用处。
中华尊驰车体重重震动一下,右边两个车轮重新回到了地面,负距离:就那么水银泻地般的过去了!
一辆四吨余重量的中华尊驰,就在冷柜车车尾与山体石壁间夹着的不足两米的空间,愣就是以140公里/小时的时速见缝插针硬穿了过去!
聂名扬的心跳也回复了正常,低叫声:“牛气!”
此时蒙炽脸上才有了表情,得意地挑了挑眉角:“必须的!”
冷柜车司机直愣愣的从后视镜看着中华尊驰消失在车尾,再侧头看看已经冲进了隧道迅速逃离爆炸半径的中华尊驰,此时耳中也响起了东风康明斯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冷柜车司机回过头去,正见自己的同伴——油罐车司机那张呆滞的脸。
油罐车司机也看见那辆车不可思议的消失了,然后也看见了同伴震惊、呆滞的那张脸,这才醒过神来,脚猛下死力踩住了刹车。
‘吱~~~~~~~’,巨大的承重轮胎瞬间停止了转动,但一辆十几吨重的大型载重卡车以120公里/小时的时速奔驰起来,岂是车轮子不转了就停得住的?车轮在水泥地面上徒劳的留下两条长长的黑色刹车印,巨大的惯性势能照样推动油罐车猛烈的撞向冷柜车。这距离上,大型载重车辆的车身都比车头重,无论车上储油罐里是否装满了油,只要在速度快的情况下一踩急刹,车身都会横着甩过来,而在这距离上,甚至都没来得及甩横过来这么一点。
冷柜车司机眼见着油罐车巨大的轮廓奔雷般势不可挡的撞向自己,呆滞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只是下意识的抬起双手档在脸前,好象这就能把油罐车推开、自己就没事了似的。
油罐车司机的瞳孔甚至扩得占了整个眼球,放声狂叫:“呀~~~!”
这段隧道有百来米长,为防止背后两车相撞后引起的油箱爆炸——尤其是在半封闭空间中威力更大,如果油罐车的油罐里装满了油、冷柜车上有为数不少的军火,别说将中华尊驰当个火柴盒子给撕得粉碎了,炸塌整个隧道也不是不可能!于是蒙炽脚下一点也不敢歇着,油门踩到底飞驰出了隧道。
两人眼前光线突地明亮起来,中华尊驰已经出了隧道,就在此刻,‘共隆——吱吱嘎嘎——’,背后剧烈的撞击声闷雷般充塞了整个隧道,紧接着就是金属扭曲变形的响动,一波波的接连不断。
聂名扬回头去看时,蒙炽已也跑出了安全距离,将车停住了,两人回头看去,冷汗都渗了一头。
隧道里有顶灯,虽说是不象现在外面正中午的自然太阳光明亮,但将里面的车辆照得清楚还是没问题的。从这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冷柜车几乎被撞成了两截,车厢和驾驶座连接处撞得严重扭曲变形,车厢这边看起来都被撞成了凸出的半球型,那边直接承受撞击的车厢钢板可想而知了,而且两辆车根本就没停止运动,继续被油罐车巨大的惯性势能推得往前进。冷柜车的车头车尾在隧道两边的石头墙壁上摩擦出成团成团火花,闪耀不停,被撞得横向推动的一路上,甭裂的车体金属片、散乱的零件、成片粉碎的玻璃、滴淌的油迹,迸满在整个隧道里到处都是。
冷柜车被推了有三十来米,油罐车才算惯性耗尽,当两辆敌车终于停止在隧道里时,中华尊驰上的两人也算是将起义的心脏给招安完毕。
聂名扬心下骇道:要不是小扫把星的这手驾驶特技,我被夹在中间撞了这么一下还有命在?连尸都没了!
蒙炽也是怕得厉害:乖乖咙地隆,要不是冒险成功真给我穿过去了,那我这脸可非得撞破相不可!
一个巨大的载重轮胎骨碌碌滚出隧道口,又从中华尊驰旁边路过,顺着向下的地势一路欢快地加快了速度顺山而下,那是冷柜车轮胎的其中一个,
聂名扬从已经转过了一处山路弯道的轮胎上收回视线,估算了一下两辆敌车已经撞击过了多长时间,打开车门说道:“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的。”
“这么个撞法还能有活着的么?”
“万一有呢。”
“你不怕油箱爆炸了?”
“不是一撞车就会爆炸的,那都是电影乱忽悠,除了油箱漏油碰上电火花以外,一般炸不了,要是会爆炸早就该炸了。而且油箱漏油后见火是爆燃,不是爆炸,这两头敞着的隧道是半敞空间,不是封闭空间,爆轰都不会发生,这是有区别的。”聂名扬提起步枪将81式刺刀上在枪上,换了个新的满弹匣下车向前走去,顺手把92式手枪也揣在了身上。
蒙炽知道也拦不住,无奈地看着聂名扬一下车就冲隧道里打了个短点射,接着又是两个短点射,隧道里没有反应,再才抵枪上肩做战术搜索动作向里面小心前进。
这是为了安全起见,担心油罐车上的储油罐里装满了汽油,这么个撞法,储油罐铁定会破裂漏油,隧道里全是挥发的油汽,子弹过去撞在硬物上迸出火花,要是引燃就引燃了,不管,走人,反正没损失,要是不燃就不燃,那就是没事。如果只是两辆敌车上的油箱漏油,那没多少,问题不大,就算聂名扬刚刚走近就爆燃了,也不过是熏得个一脸黑罢了。
眼看着聂名扬一直走进隧道深处,然后仔细搜索外围一番后爬上了冷柜车——那堆废铜烂铁,身影消失在车辆残骸之后,蒙炽这才放心地掏出移动电话联系封诉支援组。有厚重的万吨岩石覆盖着,在隧道里是没有无线信号的,就算是随身带了侦搜监听设备也发觉不了,何况聂名扬的移动电话是当时枪战一开始交火时就随手丢在车里,并不在身上,发觉不了。
蒙炽才摁下了两个数字,正要等待对方的接通,不经意间撇见了聂名扬的移动电话就丢在主副驾驶座中间的变速杆边卡着,心下一动,摁掉了自己的移动电话,轻轻将聂名扬的移动电话贴近耳边——封诉果然没有挂,里面传来的是呼呼呼的风声,那是直升飞机的桨翼在转动没错,但没有人在说话。蒙炽也不作声,就那么听着,足足听了一分钟,封诉仍然没有开口呼叫聂名扬。
奇怪了……蒙炽心下的疑惑更甚:如果封诉一直保持着这个无线电的畅通,那么就是一直在听。枪声、我和聂名扬的对话声都能听见,当然是知道已经交上火了,应该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支援才是。不超过四十公里的距离,武直9最大时速能达285公里/小时,就算是按经济巡航的速度250-260公里/小时算,十分钟也是能飞五十公里了。从冷柜车向我们开火的第一枪时开始算起,十分钟了,四十公里距离,怎么也该赶到了,难道是碰上了山区乱流?这可能会耽误点时间,罢了,这可以理解,先且不去说它。问题是,如果知道已经交火了,那么从我和聂名扬的对话中也应该就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为什么现在还只是听,却不呼叫通讯?
蒙炽有点明白什么了,抬头四周打量地形,此处才不过走到了阳江快速公路的三分之一,海拔已经高过千米以上。拿起聂名扬的墨镜看看阳江公路的详细路况,发现前面的路段比已经走过的还要盘山崎岖,等高线标过千米以上的盘行山峰竟有大半之多,接近两千米的山峰都比比皆是,这要万一真是有什么异变……
……
聂名扬用上在枪上的刺刀尖拔了拨冷柜车司机耷拉在车门外的脑袋,软绵绵的,身体都卡在变形的驾驶座里,扭曲的车门缝下滴在地面一大滩血水,看来躯干都已经挤烂了,人也早已经死透了,于是就在后颈颈椎上狠狠捣了两枪托。
老班长明训:死透归死透,还得保证别诈尸!明知是死人也得补他两刺刀!
聂名扬第一次没当事,嘴上说是,心下想着人死为大,何必再侮辱尸体。于是在一次侦察任务中,老班长用身体替聂名扬挡下了九枚手榴弹弹片。原因就是聂名扬认为这人胸口中了五枪,有一枪还是正穿心脏,这要不死还真成神仙了,不可能再拉响手榴弹了,就没照眉心补上那一枪。
没人责罚,在医院躺了四个月才回连队的老班长甚至都没有将这事捅出来,而报告说是自己的疏忽,但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尤其是亲如兄长的人的血,聂名扬从此就有了这么个好习惯。
“我说你变态啊——虐待尸体!?”蒙炽直做呕吐状。
聂名扬站在冷柜车残骸上回头看看,这小扫把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手脚真是够轻的,没听见脚步声,甚至将中华尊驰都开进了隧道口十来米才停下。“因为我不喜欢当尸体,所以就必须先保证他是一具绝对的尸体。你跑来干嘛?”
蒙炽道:“你确定找你麻烦的人就这么一拨?啊,我在外面等着,别人来了先杀我,枪声一响就给你预警时间了是吧?还真不笨呀你!”
聂名扬道:“不会再有了,再来袭击我就得花更长的时间,就算能干掉我也逃不掉赶来的部队的围捕,而且再派第二拨的话,先到的不定是他们还是武警部队呢,不傻的就别来。就在车上坐着,安全着呢,等武警到吧。”
“万一有第二拨先到了呢?还车上安全,拉倒吧你就,刚才就是在车上差点被撞破相。反正我这觉乎着吧,你有枪,还是跟着你靠得住点。”
“这些个死人血糊拉稀的,你看了不恶心啊?”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又不会咬我。如果说恶心的话,我母亲是医生,医科大学的外科心理科双修讲师,小时候她给学生上解剖课都带着我,见多了。”
聂名扬惊道:“带小孩子去看那个!?”
蒙炽眨眨眼,挺诧异的样子,“我没告诉你么?”
聂名扬揉揉太阳穴,道:“你会开车,会打架,会跳伞,胆子还贼大,现在又见多了死人,你还会什么我不知道的?”
蒙炽摊摊手,自我陶醉地摇头叹道:“虽然我是个传说,但允许你无偿的崇拜。现在,你可以对我的慷慨表示感谢了。”
“懒得搭理你。”聂名扬没辙了,道:“就站那儿别过来,这地方不好下脚,到处都是尖东西,快得跟刀子一样,还满地汽油,万一着火你逃都来不及,没准脑袋上还塌了点什么东西掉下来,别伤着。”
蒙炽能听别人的话也就不是蒙炽了,趁聂名扬转身了就准备靠过去。
聂名扬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大声说道:“当心划着了脸。”
这句可比什么咒语都厉害,哪怕是说推下油锅了也不会有这效果,蒙炽果然顿住脚,没敢越雷池半步。
聂名扬再注意着脚下摸到油罐车的驾驶室一侧,立即也就不看了,驾驶室都撞成了一整块铁板,里面的司机就别提了。储油罐不用查看,早被惯性势能挤压成千层饼了,裂口处点滴全无,空的,大爆燃的危险不存在。
说来这油罐车司机也算是倒霉。
这驾驶室看起来挺大,但跟整车的质量比起来也就是一空铁皮子,脆弱得够戗,不过油罐车司机不怎么关心这个。因为,如果真是顶着中华尊驰撞上冷柜车的话,那就是驾驶座下方的保险杠受力,而且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将中华尊驰挤压成压缩饼干的过程中,中华尊驰的车体也同时起了一个压力吸收弹簧软垫的作用,看起来撞得厉害,其实司机危险不到什么地方去,又有心理准备作了保护措施的,几乎都不会受伤。
所以两司机就合计了一下:撞吧,用枪打太麻烦,抢时间收工下班。
但当中华尊驰从两辆大型车辆中间消失的那时,等于这个压力吸收弹簧软垫也是消失,而且油罐车就不是保险杠承受冲撞力,而直接就是驾驶室这个空铁皮子,凑巧冷柜车上又多加装了合金钢板,有够硬实,那下场就只能说是倒霉了。
聂名扬再深一脚浅一脚靠近冷柜车后门,奋力扳开一片扭曲的铁皮,才稍一打量里面就倒吸口凉气:除了三具尸体,这里面简直是座小型军火库!
AKS74U短管突击步枪、M4短步枪、M110狙击步枪、巴雷特M82大口径狙击步枪、G36C短突击步枪、M249轻机枪、陶2B反战车导弹、标枪反战车导弹、毒刺单兵防空导弹、GAU-19型12.7MM定型前六管加特林机枪,步兵能使用的最大威力武器几乎在这里全都备齐了,甚至还有两个破碎的箱子里滚出的是中国产红缨6式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
聂名扬发现自己很幸运,幸运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对方轻敌,以为用挺比利时MAG通用机枪随便一梭子就能把自己扫成蜂窝煤,要是一登场就直接先使用陶2B或者标枪这种反坦克的玩意儿给自己先打个招呼,那后果……聂名扬不知道后果,因为死人哪能知道什么是后果。
当然,在互相的高速运动中,就算这些武器是导弹,命中率也是低得令人发指的,而且聂名扬已经在全神警戒,就算是真发射了也难被命中,但导弹毕竟还是导弹,不是机枪,命中了就玩完。
算起来对方是怎么没使用这些武器的,幸运是第一个因素,战术是第二个因素。也算是聂名扬的心理战术运用得当,没用车载武器跟冷柜车大打出手而是示弱,否则激得当时冷柜车里的三人战斗小组急了眼,一旦使用,后果难料。第三个因素就是这地方是中国了,在中国内陆地区使用这种武器杀人,脸上无光的解放军不追杀这帮家伙到地球的另一边去才怪,没谁敢承担这种后果,来袭敌人也不敢承担这后果。
不过这些武器装备的出现令聂名扬更是疑惑,能弄到这些武器装备的自然不是二流混混枪手,刚才高速追逐中体现出来的战斗力也佐证了这一点,可为什么来袭击自己?打量了一下车厢内三具尸体的位置,回头喊道:“帮个忙,去车里把我那副墨镜丢过来。”然后解下机枪手尸体上的软索固定挂钩,好不容易才将尸体拖出车厢来。
才到车外站定脚步,肩后就伸过来一只手,手上有副墨镜,聂名扬头也不回的接了过来,叹道:“这回又是什么理由?”
蒙炽贼笑兮兮的,道:“从来没见过这种战争场面,算是让我这土鳖见见世面成不?”
聂名扬无可奈何,只能说道:“就站着别乱动,当心真磕着碰着了。”说罢就除去机枪手尸体头上的全防护盔,现出的脸上是一个黄种人的脸,眼睛微张着,满脸横肉的神情还是死亡前瞬间的震愕。
另两具尸体的头颅都被中华尊驰上的机枪打烂了,也只有机枪手的尸体由于穿了全防护防弹铠甲才保存得相对完好,因为是被击毙于子弹的冲击力而不是穿透,所以外型没多大损坏,脸上五官更是没事。
聂名扬也懒得掏尸体身上的证明文件,有也是假的,直接用墨镜的镜片在尸体手指上紫外扫描一番,再戴在脸上拍摄拍摄相貌、体型、身高,然后对比资料库里的信息,核查这批人的身份。
蒙炽当然不会这么老实听话的不动,聂名扬才开始忙活就轻手轻脚地去油罐车边寻找应该有的东西,由于整个车体都变形了,甚至轮胎都磨烂了,找起来很是麻烦,才仔细查完车轴底部就听聂名扬一声低骂:“你后娘的!”蒙炽回头看看,聂名扬的神情是一脸的恼火加纳闷,赶紧走回去两步说道:“又怎么了?”
聂名扬不答,再用墨镜去拍摄冷柜车司机的脸核查身份,没过十秒钟又骂了一声:“你后娘的!”
蒙炽一头雾水,“怎么,打错熟人了?”
聂名扬没好气的叫道:“熟人个屁!他后娘的,日本人!”
蒙炽吓一跳,“日本鬼子又打来中国了!?”
聂名扬回过神来,自己逗得自己一笑,“嗨,想什么呢你,当又来次八年抗战啊,现在鬼子没那能耐了,都配不上当中国的敌人,不过是中国历史上的仇人罢了。想当中国的敌人?先干翻他干爹取得潜在战略敌人这资格再说。”
蒙炽这回可不是装的,是真给吓了一跳,急道:“那怎么是日本人!?”
聂名扬哈哈一乐,道:“没什么,你不用知道,反正也不懂。”话音才落,神情上就有点疑惑,好象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蒙炽说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不明白的,两人计长,没准我能帮你。”
聂名扬摇摇头,苦笑着说道:“算了,告诉你吧,要不得叫你吵死。这批人不是什么日本军队,但的确是当过日本自卫队队员,算是军人。”
蒙炽吓得更厉害了,“鬼子自卫队打来中国?这是战争行为!”
“不不不不。”聂名扬笑道:“不是那码子事儿,性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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