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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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夜死捂住年轻姑娘的嘴,小声回道:“不,韩哥不走我不走,我们是一个集体,要死一起死!”说实话,蒙夜的确是不相信韩搏虎,认死了就是邓援朝派来的,但在这段长达二十分钟以上的生死搏杀中,蒙夜忘记了这一点。因为韩搏虎就是个可以绝对信赖的战友,那坚实的臂膀给了自己身后最有力的支援,两人是并肩作战的亲兄妹!
韩搏虎笑了笑,柔声说道:“阿夜,走吧,你没有留下来无谓等死的必要。我是必须留下,因为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
没有枪声和自己的尖叫,年轻姑娘也就能听见对话了,听见韩搏虎说的最后七个字,还睁开眼睛奇怪的仔细看了看。
蒙夜还想说点好听的,话到嘴边止住,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疑道:“走了不成?”
韩搏虎也静心听了听,小声说道:“没,还在。”
“这风急火急的当口,停下来……”蒙夜脸色一变,跳起来就把靠墙的书柜往门口推,嘴里大声叫道:“报告,外面枪声停了,可能是在准备用炸药破门!”
韩搏虎快速后爬几步,用身体档在年轻姑娘身前,随手扒拉了张椅子档在面前防止碎片伤害,举手枪瞄准门口。
书柜在木地板上摩得吱吱响——
‘轰隆……’,门外贴在门把上的**被引爆。
厚实的楠木房门被炸了个一米半见圆的大洞,木刺和碎片横飞,堆在门口的几件家具和顶在门把上的椅子炸得散了架,气浪喷在书柜上喷得厚厚的各种书籍落叶般的无力飘散,书柜也被同时推倒,蒙夜躲闪不及,也是无处可躲,直接被书柜压倒在下,不过也算是结实的书柜档着,没被气浪和碎片伤害着。
还好,门外枪手也算是在身处室内,不敢多用炸药波及了自己,只求开门罢了。而背后阳台的玻璃门是大敞着的,爆炸气浪直接冲出了阳台,没在室内回荡冲撞,给人内脏的伤害几乎算不上个事,否则气浪加爆炸杂物一起来回几下,内外伤都是免不了的。
四个枪手一秒钟之后就会冲进来!
韩搏虎脑袋嗡嗡作响,短暂的不适中模糊看着大门的窟窿里有东西晃动,啪啪几枪就打在这方向上,子弹已光,赶紧去拿蒙夜给的最后一个满弹夹。门外伸进来的是一个AK47的枪口,92式手枪的子弹也只是把枪口吓得缩了缩,然后立即就是两只手横抓着伸进来砰砰砰砰砰地一通乱扫,同时另三枝AK47也在隔着单砖12墙穿射。
蒙夜的双腿被压在书柜下动弹不得,双手推着柜子用死力几次也拖不出来,枪声一响就躺直了减小中弹面积,在这种等死的情况下满手乱抓,就算是随便抓起把裁纸刀也行:死了就死了!割他条血口子也算没白死!
AK47突击步枪的三十发子弹一扫完就缩了回去,立即又扔进来个东西,就掉在办公室中间直嘀溜。韩搏虎视力恢复——俄制RGD-5式破片高爆手雷!
韩搏虎腾的简直是趴平地里就跳起身一把操了冲门口扔去,而且扔得非常妙,多年的军事训练和几场实战下,身处战斗状态中的韩搏虎已经是出手就伤人的本能,而不用在脑袋里过一遍才想着怎么去伤人,否则这点想的时间手雷已经在自己手上炸了。
手雷猛砸中的地方是门边的墙壁,然后斜下角反弹出了门上那个大窟窿,韩搏虎不用脑袋想就知道使用这方式反炸敌人。
‘咣……’,在比较小空间爆炸的手雷声有点沉闷,然后是一点叫痛声和听不懂的骂娘声。
蒙夜的手抓来抓去一把抓着个瓶子,放眼前一看,正是还没用掉的那个燃烧瓶,简直佛祖的眷顾!蒙夜赶紧去摸打火机。
又是一枝AK47伸进来乱扫一气,‘砰砰砰砰……’,带着灼热温度的利啸声压得室内的人不敢有半点抬起身体,阳台上半扇玻璃门的门轴中弹,啪啦啦就垮了半截,本来就残破不堪的琉璃砸在地面飞溅尖利的碎渣。
可能是报仇心切,可能是顾及搂下还有三个手持AK47的目标,更可能是因为搂下的大火已经派了几丛小火苗从各个缝隙中上来在悄悄侦察、完成任务后逃生的时间容不得谁慢慢来了,才打光了子弹的枪手连新弹匣都不上的直冲进了办公室!
韩搏虎的手枪到现在才刚刚上好最后一个弹夹,还没得举起射击就被冲进来的枪手一脚踢中手腕,手枪脱手。枪手半点时间没有浪费,猛推枪托,打横里用力一推正撞在来不及起身搏斗的韩搏虎左脸上,撞得后倒,一倒倒在一个非目标的女人身上。
门外还有三个枪手吼叫着就要冲进来,突地嘭然一响,眼前火光大着,整扇门都吞噬在火里。出于和聂名扬同样的理由,不知道这燃烧是什么材料做的,三个枪手面面想伺,不敢冒险进去,而现在又已经进去了一个同伴,也不能开枪或投掷手雷了,反倒是投鼠忌器!
不知是自己选择的化装身份还是当时剧照指令这些群众演员必须化装成的角色,各个枪手都据本身特征化装得很象,也算是因人而异,已经冲进来了的枪手就是化装成的码头苦力,和身材搭配起来象极了。个头不算高,一米七四左右,但混身纠结的肌肉一疙瘩一疙瘩的,单论身体肌肉产生的蛮力上算甚至比一米八一高的韩博虎还大。
码头苦力左手抓住护木把枪口往左斜上抽、右手用力猛推枪托,一撞撞倒目标后就扑了上去,骑坐在目标身上就势收枪托从左上向右下捣去目标左太阳穴。
韩搏虎正倒在年轻姑娘的后背上,本来要抬起去撞枪手下巴的脑袋猛地右仰,枪托贴着鼻子掠过,‘啪嚓’,包铁皮枪托的甚至将坚硬的楠木桌腿上方角给捣出了一个缺。韩搏虎心骇这枪手的蛮力如此之大,眼见枪托又冲自己脑袋捣了下来,赶紧伸手一把架住。
外面的枪手如饥饿的狼群般低声嘶吼,就是无法进来用利牙帮忙撕碎两头猎物。双腿被压的蒙夜也帮不上韩搏虎,又不敢喊叫什么让门外的三个枪手听见而得知里面是什么情况,只能随手乱抓着几个能抓到的零碎杂物砸向枪手的后脑,但这毫无意义,枪手的身体强壮得超乎想象,完全不在韩搏虎之下,只能任凭这两头强壮的猛兽在办公室正中间的地板上扭打肉搏,使用着最原始的方式——无比强壮的身体所爆发出的纯蛮力。
韩搏虎,现在真的是用在跟一匹凶猛强壮的老虎在搏斗!
而很诡异的是:这两头猛兽加起来几百斤的身躯下压着个柔弱的年轻姑娘,承受着几百公斤重量的碾压却没再象刚才一样发出恐惧的尖叫,虽说还是死抱着桌腿不松、不知道想办法脱身出来,但盯着韩搏虎在生死相搏中牙帮紧咬着低声闷吼、那张线条刚毅的侧脸发愣。
码头苦力只当后脑上被蒙夜砸是蚊子叮,只管先杀了眼前的这个强壮目标再说,横架着AK47的枪身往下使力已经快压在目标的脖子上。而目标的一身力气也绝不算小,双手横架着步枪全凭胳膊上肌肉力量往上死顶。
双方的力量都是使用到了极限状态,从吼管里发出斗兽般的闷声嚎叫,一时间也相持不下。
码头苦力也明知道纯用力量太难,不占绝对优势,这个目标不是以前那些个瘦猴子,用手就可以直接掐死的,力量之大在平生撞见的无数敌人中只在自己之下,无奈的放弃了用枪身硌在目标脖子上下压、使之窒息死亡的杀人方式。左手摁住枪还是往下死压,右手迅速在侧腰抽出AK47刺刀往下就扎,刺刀尖泛了条闪亮的弧线,直冲目标的眼睛猛地下扎!
韩搏虎一见枪手抽刀就知不妙,右手还是架住枪不让压断了自己的脖子,左手向上抓去,一把正抓住枪手的右腕,锐利的刀尖悬停在自己的左眼上时已不到十公分!
新一轮的蛮力较量开始,码头苦力也没占着绝对上风,于是就将肩膀压得更低了一点,利用在上面的体重优势加大力量,刀尖一丁点一丁点的在向下逼近那只眼睛。
韩搏虎双目圆瞪盯着眼前的刀尖,喉间的吼叫是从肺部最深处发出的,额角的血管憋成了青色,好象都快绷出皮肤,全身的力气都使在胳膊上,“嗯!……”刀尖在一点点上移回去,也在往外移去。
年轻姑娘也盯着那个刀尖,渐渐地,嘴巴张了几下,“啊……呀……呀~~!呀!……”那个刀尖在两头猛兽的全力相搏下,在渐渐移动,不住颤动的刀尖距离自己的后心越来越近,然后就悬停在了自己的后心上!只要这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壮汉一松手,锋利的刺刀就会扎穿自己的心脏!
码头苦力先是骇然这目标的力量,竟然能单手架住自己加上体重的全力下压、把刺刀向上向外的给一点点移去了无法威胁他的位置!骇然得眼珠子都有点变颜色了,然后又恢复了狰狞,因为这个目标傻了,疯了!目标又在力量相持中一点点把刺刀给移回了原位,移到了他自己的左眼正上方!码头苦力无法相信自己的这个好运气,兴奋得浑黄带绿的眼珠子都快暴出了眼眶!
蒙夜知道韩搏虎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他是解放军,不能因为想自己不死就放任这把刺刀扎在老百姓身上,一名真正的解放军战士干不出来这事!蒙夜也无法叫韩搏虎这样去做,无法告诉他:一个特勤队员的生命比这个吓傻了的年轻姑娘至少值钱一千倍!
因为现在的韩搏虎不是特勤队员,而是解放军战士,一名军籍还在、军装还穿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陆战队队员!聂名扬的考核题的确有效,但那只是针对在出特勤任务时才自动生效,而现在不是在出特勤任务,就是在现代社会,所以韩搏虎就是一名解放军。
在解放军的眼里,人命是不能用价值多少来计算的,老百姓就是老百姓,老百姓的生命无贵贱之分,这本身不是一种用数字或能力就可以去衡量的价值。人民子弟兵来自人民,是为了捍卫人民的存在而存在,哪怕是只能换回一条老百姓的生命,一百名解放军也会自愿跳进火坑!而事实上,无数的解放军和武警官兵就是这样做的,在抗洪中,在救灾中,这样不衡量价值的事情,已经毫不犹豫的做过无数次了!
正是因为有了数百万这样的军人,才能组成这样的解放军,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解放军,才能有祖国安宁祥和的今天,而韩搏虎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员。
尽管蒙夜只有十四岁,但也是在父亲、叔伯辈们用生命和热血为祖国打出来的安宁祥的环境下长大,还有现在那些正在地下战斗的无数的无名英雄,这个环境都是他们所赋予的,所以蒙夜非常能够理解这个做法。理解到了韩搏虎一死,自己也活不了,这年轻姑娘也活不了,他只不过是不让老百姓死在自己之前罢了,哪怕只是是用自己的生命多换了这年轻姑娘多活一秒钟。
所以蒙夜只能抓起任何能抓到手的东西冲枪手的后脑死命砸去,眼里迸着热泪嘶声哭喊:“用力啊韩哥!用力!你从来都是大力士,用力!用力……”
‘啪’,一本厚重的烫金硬纸板封面的《资本论》砸在后脑,但码头苦力浑然不觉疼痛,眼里的狰狞和喜悦更加剧了,因为刀尖还差三公分就能戳进目标的左眼珠子了。而且还是一点点的,慢慢的,一毫米一毫米的戳进去,这么近距离看着眼球被一点点戳破淌出汁液,然后再往下戳进眼窝淌出鲜血,最后是直透入脑,没准还没看见脑浆淌出来呢,这对于一个喜欢血腥的人来说,应该是一件多么值得期待和享受的美景?
阿夜,我做不到了,算我没用,累了,放弃……韩搏虎已经没力气了,刚才把刀尖移动出去已经是拼尽了潜力,现在也只能看着刀尖一点点的移动下来,看着自己的抓在码头苦力右腕上的手指因过分用力而泛白,心道:可惜没早几年遇见白鹤鸣教官,否则我现在直接捏断他的腕子,现在我没这份指力——手指!?
韩搏虎双眼一跳,长吸一口气憋住,松开步枪任由码头苦力压住自己的喉咙,右手略向下说,叉开五指成直爪再猛送出手,五个指尖重重戳在码头苦力左胸心房上!
“嗯!”码头苦力胸口突然剧痛,忍不住闷哼出声,以为是目标眼前不活了,干脆用力出拳打自己两下,能打得松手最好,但这么近的距离胳膊都不能完全弯曲,否则目标就直接伸手指叉自己的眼睛了,所以拳头打出的力量更有限。于是不管不顾的双手继续用力。
韩搏虎使劲憋住一口气挺起脖子上的肌肉对抗AK47枪身的下压,好在AK47的枪身不是绳子,比较宽,不至于立即就勒得挤压气管和血管,只能是慢慢压迫。继续提右手成叉还是冲同样的部位戳去,五个指尖戳得比第一次更有力!
码头苦力这就有点吃不住了,疼痛加剧,左手上不觉的松了点劲,AK47刺刀也向上抬了点。
韩搏虎大喜,这手法果然有用,接连几记重戳,一下比一下用力!终于在第六戳的时候:右手五指明显感觉到终于戳深了一两公分的进度!这对于韩搏虎来说,不亚于胜利的钟声:不是戳得肌肉吃不住疼而绷不上劲了,就是肋骨出现了裂纹!
码头苦力觉得自己左胸心房处的肋骨全部要断裂开似的,疼得猛把头往下撞去,看谁的脑袋硬!
韩搏虎一举就把枪手已经无力下扎的手腕抬得高高的,侧头,翻右手,抓起脖子上的AK47步枪往上猛推,‘嗵’,木制枪托狠狠直迎枪手正下撞的前额,撞得枪手前额上皮开肉绽,昏昏沉沉的双手全松了力。
码头苦力现在不是举刀下扎了,完全是要挣脱开目标的铁腕的束缚,嚎叫着乱扭狂挣,左手也握拳乱砸,只要拉开距离不被纠缠住、不被这个奇怪的贴身打击手法继续杀伤,猛一使力自己拖着目标站起来了。
韩搏虎趁被拖起身的顺势惯性双腿用力跳起,用头顶重重撞上枪手的下巴,‘咚’,将枪手的神智再次撞得一滞,动作停滞了一秒,也就是这决定性的一秒——
码头苦力神智恍惚的摇了两下头,身体也趔趄两下,还在战斗意识中绝不丢弃武器的右手高举,左臂下垂,胸口大开。韩搏虎左手抓死枪手的右腕不放,曲左腿直右腿蹬地呈弓步,右拳握死回收,“呀啊!……”暴雷咤喝中,拼尽全部力量的一直拳如黑龙撞岳的迅雷之势,雷霆万钧地直捣枪手已受重创的正心房!
‘嘭-喀嚓-’,右拳力重三百九十五公斤的坚实拳头打在肉体上的闷响,几乎是同时就有肋骨清晰的折断声。
码头苦力被这么迅猛无匹的一重拳打得后倒,而右腕被抓死给拉了回来,后仰的脑袋再甩在前面深,噗的一口鲜血喷了韩搏虎满头满脸。随即,右手上一直紧抓着的AK47反刃刺刀掉落在地弹了几弹,‘仓啷啷’,打着圈滑出老远。
韩搏虎也放下了左手,同样也在摇摇晃晃。一直都在严重透支着体能对抗枪手比自己更巨大的蛮力,这一拳打出去更是用上了百分之二百的力气,实在是没体能了,但不确定敌人死亡就不能停止攻击是铁律,于是气喘吁吁地再抬起右手,一拳击——轻轻碰在枪手明显凹陷下去几公分的心房处,然后无力的垂下。
码头苦力极端脆弱的身体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再强悍的战斗意志也坚持不住了,‘扑通’,双膝一软跪倒。同时韩搏虎也无力再站着,扑通跪下。
两人的双手都软软的垂着,脑袋互相搁在对方肩上,身体也是用了对方的身体相互抵住才没倒下去。一分钟前还在互相嘶咬的猛兽对面跪着都一动没动,区别只在于码头苦力已经断气了,韩搏虎休息几分钟就又能活动。
韩搏虎连喘气的力气都懒得花了,脑子里也是昏花一团,只有一个意识倒是比较清楚,就是白鹤鸣教的指上功夫,才一个上午的训练就把手指变成了坚实的木棍!
码头苦力身体的强壮程度更在韩搏虎之上,肌肉也更雄壮结实,保护骨骼内脏的能力也就更强,真叫韩搏虎用拳头去打击心脏还是不行的。正胸口肌肉是平面保护,拳头也是平面攻击,在雄壮的肌肉保护下,平面撞击平面没多大伤害力,那就换种方式,点破线、线破面。把拳头的力量分散在五指指尖的这五个点上,去刺破这个平面,就象坦克装甲能扛得炮弹轰炸和质量撞击,却扛不住穿甲弹将能量集中于一点上的穿刺,一刺就穿。这五根手指尖就是将力量集中到了五个点上,硬生生的将破坏力量刺穿了肌肉这层厚装甲,直断充当支撑结构的肋骨,几记穿刺传送的破坏力度一次比一次大,而肋骨一次比一比更不能扛,因为有累积损坏,最后就是那要命的一拳了。平时没事时用测力器测量出的右拳力重是三百九十五公斤,这最后一拳至少打出了六百公斤的力度,这一拳真比八磅铁锤砸一下更重,没事人也给砸得胸骨塌陷了,码头苦力本身的肌肉和肋骨就已经受损,更扛不住,直接一拳把肋骨捣进了心房,连心脏也一并捣得碎裂。码头苦力是死于心脏严重受损。
蒙夜在大声喊叫着什么,韩搏虎听不见,软软侧倒在地大口喘气,心道:说是能把我的手练成插进人胸腔抓出心脏捏碎的兵器,白教官还真不吹牛,只要肯下苦力气,我早晚能成……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韩搏虎觉得有人在推搡自己的肩膀,睁开眼睛就是一把92式手枪!?条件反射的一反手弹高枪口同时抓死套筒,另一只左手电射抓出就扼住了持枪人的喉咙!
年轻姑娘几欲窒息,松了枪双手试图去掰自己脖子上的铁框,那是怎么也没用的,同时恐惧的双眼在韩搏虎脸上和烈火熊熊的大门上来回扫。
蒙夜也在拼命叫着什么,韩搏虎却听不怎么清楚,脑袋里还是嗡嗡的,模糊的视线却多少还能看见点眼前这年轻姑娘的眼色,侧过头回眼看看——
燃烧在浓烟的门板中嗵隆一声大响,碎成几大块垮塌了,同时一个老大老大的什么东西也倒了进来压在火上,三条人影在烟雾中急速冲进了办公室,手中正是AK47,当先一个黑色的人影直冲自己扑来!
韩搏虎没时间去想什么,将手枪一甩向持AK47的人影就要搂火,哪知来人更快,一脚再次踢飞了手上的枪!韩搏虎赶紧翻身就去捡掉落在墙角的手枪,后肩已被一只脚踩下,将才撑起的身体给重新踩得平趴回了地面!
……
聂名扬头皮发炸,一手抓向蒙炽后肩的同时厉叫:“站住!”没抓着,蒙炽直冲火场!
封诉紧追上去就叫:“我来!”蒙炽理也不理,冲得更快。
等聂名扬两步追上,手堪堪要抓上时,没动了——蒙炽不是要自己垫里面去!
蒙炽在火场边贴墙的一个大展示柜边蹲下,奋力手抬肩顶的,叫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帮忙啊!”
聂名扬封诉同声暗骂自己是个蠢货!要想脚不沾地的跳过火场非得垫个人进去?垫东西不是垫!?聂名扬赶紧冲上去掰柜子的贴墙缝,先掰正角度再说,嘴里喊道:“这个我跟大封来,你去找点别的还能垫脚的!”
蒙炽二话不说就跑,四处一扫,不远有个木雕的坐姿全身人型模,外面套着一副镰仓幕府时代的大红色月皋全身铠甲,立即冲上去扛在肩上就跑,而且跑得还非常轻松。
也难怪,日本铠甲比不得中国金属盔甲,因为金属材料的缺稀,外片裎亮的不过是一层薄铁片,里面全是竹片,用铁丝和皮索相连,而影视城又是非常诚实的尽量按照原样复制的,绝对不搞偷工减料的欺诈行为,所以蒙炽扛不动才怪。
但这个楠木展示柜实在是太重了,聂名扬和封诉虽比不了韩搏虎的一身神力,可也绝对不算小的,都是无法挪动。展示柜有三米多高,都快贴上天花板了,玻璃隔台里又尽是些金属和陶瓷的工艺品,更加大了重量,搬不动。
封诉还在用AK47刺刀在贴缝里撬,聂名扬掏出枚手雷说道:“让开。”封诉撇了眼赶紧离远,聂名扬拉了保险销放在展示柜朝向火场的斜角下,松了保险柄就闪身躲开在个门里。
‘咣啷’,手雷把展示柜和木地板炸了半径十来公分的圆缺。
两人再试试行不行,还是不够,再用了两枚手雷加AK47扫了一通才制造出让展示柜倾向了点,地板上也有凹处了。两人再一个用刺刀撬着底部往上抬,一个肩顶着死力去推,展示柜终于斜着轰隆拍倒在火场中心,不过前面还有几米的火场还无法通过。
“这个垫!”蒙炽已经扛着盔甲跑回来了。聂名扬接过手跳上展示柜跑到最前,轻轻松松的就把盔甲带木模给抛到了两米开外。“行了,我先跳!”聂名扬回头跑了几步再转身,就见蒙炽第一封诉紧跟,两人助跑加势已经从火场中飞跃上了楼梯。
聂名扬骂道两个不服从命令的家伙!把AK47突击步枪甩在肩上拔腿就跑,几步跳上展示柜高高跃起正奔火场中心,落下时右脚重重跺在大红色月皋铠甲脸部的面具上,将面具给跺了个粉碎,腿稍微一弯就借惯性再度跃起,直接脱离大火上了也已开始燃烧的楼梯。

紧上几步就到了顶楼的楼梯口,聂名扬甩下步枪贴在后面小声问道:“怎么样?”
蒙炽和封诉借拐角掩护一人一边举枪搜索,封诉说道:“上来就没发现敌人踪迹,好象消失了。”
聂名扬急道:“你没问问蒙夜和韩子怎么样了?”
封诉道:“当然问过了,没事,冲进去的一个枪手被韩子灭了,还有三个枪手没了声音,不清楚去哪儿了。”
“他们现在是安全的?”
“是。”
聂名扬总算是松了口气,深呼吸一下,再探头看看,顶楼的结构是一整个大厅平面,四周围是上十个办公室的门,说道:“我估计他们是逃了,不是隐蔽在哪个办公室里等着背后从咱们偷袭。”
下面有火,没一会就烧上来了,前面死活拿不下,后面又有三个火力对等的追兵,而且现在外围肯定已经是警察和武警里三层外三层了,还得想办法逃出去,现在对三个枪手要不利的因素太多了。所以聂名扬觉得现在这三个枪手没得选择,必须撤离。
蒙炽盯着总裁办公室燃烧的大门,说道:“那我们直接去回合?再拖一会下面的大火就烧上来了,留给咱们的时间可也是不多的。”
聂名扬说道:“再问蒙夜,他们能不能坚持。”
“阿夜,报告你们现在的情况。完毕。”封诉听了两句,说道:“没有问题。”
聂名扬回头看看背后的楼梯拐角,喷着黑烟的烈焰已经开始烧得楼梯扶手劈啪作响,后路已断,想了想说道:“等把这一层烧起来至少还得十分钟时间,咱们还有点空余,不能冒险,逐房搜索。大封尖兵,我居中,蒙炽警戒背后突发袭击。”
“是~。”
聂名扬调动墨镜中各个房间的结构和陈设图,然后在进每个房间之前交代封诉注意事项,再才一一进去搜索,在第三个房间里的陈设比较复杂,先扔的手雷再才进去清理。好在运气的天平这回倾斜了点,在第四个房间的小型会议厅里就发现了用窗帘和桌布撕成条的绳索,一头绑在窗台上,一头在窗外,聂名扬果然猜得不错,三个枪手跑了。
而且枪手还很有点缺德,好象是自己跑了就不准别人跑似的,下去了之后再点了把火,这条绳索给往上烧了一大半,现在的火都没熄,地上还满是窗帘,连可以再做绳子的材料都给扯了扔下去了,一点不留,恐怕就是想让大火烧死楼上的所有人,考虑得还真够彻底的——只是没想到还有阳台这条路。
再探头往远处看点,刚巧看见最后一个枪手的身影消失在巷道里,聂名扬收回枪口说道:“该死的,真跑了。咱们先找韩子他们一起撤离。”
聂名扬和封诉两人抬了张轻便点的书桌赶紧跑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在这之前蒙炽已经把本来就挨过炸、又已经烧松散了结构强度的大门用枪托给砸得快散了,聂名扬把书桌靠在还是大火封锁的门上,后退几步助跑跳起,重重一脚踹在书桌上,‘啪啦啦’,大门总算是散了架,书桌也压倒在地面的火焰上,聂名扬就一马当先的踩在书桌上冲了进去。
而此时的年轻姑娘看火影憧憧中三个拿AK47的人在晃动,在要破门进来,还以为是先冲进来的那个码头苦力一伙的,所以才把92式手枪捡过来想递给韩搏虎,却直接被抢去了,而且还被扼住了脖子。
蒙夜见韩搏虎神智还不太清晰、全部靠战斗本能反应就大喊外面是聂教官,别开枪!可惜这时的韩搏虎听不见,年轻姑娘听见喊声明白过来后也想说的,可惜脖子又被扼得几乎窒息,光记得掰开那铁框去了,看门口的眼神其实在指望这个大个子的自己人进来制止他、而不是在提醒说门口有敌人。
连串因果下的必然结果,才造成了韩搏虎见了聂名扬就要开枪的这一巧合,幸亏聂名扬是先得到了蒙夜的提醒才直冲上去踢掉了手枪,否则可真是冤枉吃了枪子,再一脚死力踩住才算制止住了。
蒙炽一冲进来就直扑蒙夜,心疼的满身乱摸,连问怎么样,受伤没有?蒙夜倒真没觉得受伤,只是被压着动不了,说没事儿。
封诉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年轻姑娘,唰的抬枪指向眉心,目光阴冷地说道:“你是谁?”
年轻姑娘吓得呀的尖叫,哧溜躲在韩搏虎背后,脑袋埋在后面不敢抬起来。当时韩搏虎和蒙炽冲进来没有对她不利,知道不是坏人,又听见说是解放军,而且那一刀移了过来,又被这个大个子自己宁死也不伤害她,心下里不自觉当成了保护者。
韩搏虎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智,一把拨开了封诉的枪口,有气无力地说道:“干嘛,你不是知道里面多了个人嘛,还装模作样紧张个犊子。”
封诉垂下枪口说道:“也太巧了点,害得你们两个都撤不了。”
聂名扬把地上码头苦力的尸体翻过了拍摄了照片,然后再在墨镜里查看影视城的电子眼监视系统,找那三个枪手的踪迹,插嘴说道:“好象你多聪明似的,当时为了那俩导演,你撤了?”
封诉笑了笑,伸出手来说道:“起来吧。”
年轻姑娘怯生生地伸出脑袋,小声说道:“私は、怪しいものではない、杀せないで、お愿い。”
这句话一出,特勤队五个人全傻了,这是个日本人!?五人中就韩博虎不懂日语,在耳里听来就是:“瓦塔斯哇,阿雅斯伊末诺得哇哪伊,控柔色哪伊得。哦妮噶伊。”问聂名扬说道:“她说的什么?”
聂名扬没答,用日语问道:“われわれは何もしない、君、中国语できるか?”
年轻姑娘转向韩博虎说道:“我的说,我不是,奇怪的人,没有恶意,请不要杀我,拜托了。我的会说汉语,我叫,神崎爱。”汉语说得不是很流利,音调也拿不大准,但旁人听明白意思还是没问题的。
韩博虎愕道:“我……我……”
聂名扬说道:“要不要报生辰八字?用不了十分钟火就烧上来了,咱们全得玩完,要是能动就赶紧的帮手把蒙夜拖出来。”
韩博虎站直身喘了喘,说道:“好多了。”就上前和封诉蒙炽一起去抬压在蒙夜身上的书柜。
聂名扬继续在墨镜里寻找三个枪手的踪迹,眼角瞟了瞟,冷冷说道:“神崎小姐,不用帮忙,请边上休息吧。”
“嗨。”神崎爱也在帮手抬那个大书柜,听着这话,不管是出于对方手里全部有枪也好,还是出于日本女性的传统习惯也罢,反正讷讷站起在墙边垂手不语,马上又对蒙夜笑着握拳用力摇了摇,脸上充满鼓励性的笑容说道:“一定要振作点!”
可蒙夜的眼睛全盯聂名扬脸上,其他三人也是下意识地顿停了下手上的动作:这什么意思?
聂名扬装得看不见那四双眼睛似的,只是在墨镜里转换一个个电子眼的镜头,突地低声说道:“找到了,正冲街口迂回过去,看来是真想逃了。——见鬼!纪经理打算管闲事呢!”回头一看,蒙夜已经起来了在揉腿,说道:“有没有问题?”
蒙夜试试曲腿蹲了两下再站起,说道:“没事儿。”弯腰摘下码头苦力尸体上的所有武器弹药,给AK47上了新弹匣。
“那就走吧。”聂名扬当先跨上阳台,觉得后面四个人没动。收回已跨在阳台外面的一条腿,站在阳台门口说道:“服从命令。忘记我教你们的什么?”
四人一动没动,用沉默回答。
“这不是在正式出差的路上,可以从权。是吧?但知不知道你们每个人的价值是多少?”聂名扬冷笑着说道:“无可替代。”
四人还是用沉默回答。
聂名扬无可奈何,现在下了命令也不管用,恐怕这些家伙还会强行自己干。叫一个人背着神崎爱跳下阳台,只有韩博虎的体能才有点可能性,但在现在的现实条件下是明显不可以,一丁点成功性也没有。再找窗帘割开结成绳子一个个绳降下去也不可能,就算那三个枪手还有遗漏没扯光的现在也来不及了,不是说结绳子用得了几分钟,而枪手都已经找不到了,自己找起来更费时间。于是聂名扬慢慢踱进办公室里,嘴上说道:“神崎小姐,您知道侵华战争么?”
神崎爱怯懦地小声说道:“嗨。我的,知道,教科书上写的,中国事变。”
“哦,那么,南京大屠杀知道么?”
“嗨。知道,南京事件,但是,教科书上……不是很详细。”
聂名扬早就踱到神崎爱背后,根本就不等答案的,只不过是随口说的两句话,话落的瞬间就抬起了枪口,但还没指上神崎爱的后脑,枪口前就挡着了个人——韩博虎。聂名扬的眼睛环扫一圈,另三人的眼色和韩博虎一样,谴责、轻蔑、不屑。聂名扬在这种眼色下先自已经软了,说道:“反整不是中国人哪,你毛有保护她的责任哪,把她整掉,一挂了尸体都烧成灰了,再谁呀也不知道料。”
韩博虎说道:“但是家是人哪,不管是阿扎兹人哪,不能胡锯。”
聂名扬点点头说道:“那成俩,保球管,脑们拉展了走。”
韩博虎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救哈每一条命好也是脑们当兵兹责任哪。”
聂名扬再看了看四个人的眼神,咬牙骂道:“一群感情用事的极品蠢蛋!”把枪甩在肩膀上就出门去大厅,丢下一句:“还愣个屁,收集炸药!”
韩搏虎舒了口气,冲其他三人点点头,都是一笑,算是打赢了一场人性战争。平心而论,聂名扬肯定是没做错的,既然四人为了这一条生命而不走,留下来肯定是有生命危险的,出于聂名扬这个队长护犊子的保证特勤队精锐不冒不必要危险的立场上,一枪杀了神崎爱这个外国人,一了百了,有什么错?没错。但以后聂名扬自己心里会怎么想?这场短短一两分钟的人性战争上,四人是赢了自己,也救了聂名扬,至少也是少背上了一份内疚感。
但三人其实没明白一点,聂名扬如果动手就开枪,谁拦得住?说两句废话的时间简直是在给四人预警,为什么故意给了警告而才让韩搏虎有机会拦在自己面前?原因无它,聂名扬认为杀死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无辜女孩,算得个什么本事?那跟侵华的鬼子有什么区别?要报复日本的战争罪行,等哪天在战场上再见!
蒙炽、蒙夜、封诉集中了**就出门去找逃生的爆破路径,韩搏虎说道:“跟我来吧,神崎……爱小姐,我们会保证你安全离开的。”
“嗨。”神崎爱突地转过身来,深深一个90度鞠躬到底就不起来了。
“哎,这整的个啥,不带这套路的,都到这地方了,我们有带你走的义务。”
神崎爱没有抬起头来,哽咽着说道:“不是的,我的,感谢您的仁慈。”
“这还没救呢……”韩搏虎怔了证,问道:“你听得懂我们刚才说的个啥?”
“嗨。”神崎爱直起身来,又是一个鞠躬下去,“我的在西宁,实习,住了两年,我的是学,考古学。”
韩搏虎小声说道:“这算不上什么仁慈,每个解放军都会这么做的,天经地义罢了,不管你是哪国人。不过刚才他说的——你明白?”
“嗨。我的明白,首先保护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是本能,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韩搏虎舒了口气,说道:“那就没问题了,现在没空闲聊,快跟我出来吧。”
‘砰……砰……砰……’,已经烟雾弥漫的大厅中,聂名扬、封诉、蒙炽在已被热空气烤得微烫的木地板上来回走动,用AK47四处钻眼,每钻一个眼就仔细看看冒出来的浓烟有多大,能不能从枪眼中直接看见火苗,终于蒙炽在大厅一角打的枪眼中没见有红色的火光,大声喊道:“这边,炸药过来。”
蒙夜手上是用三根**管和一个手雷捆扎在一起的土爆破弹,赶紧跑了过去说道:“掩蔽。”放在蒙炽打出的枪眼上就拔了手雷的保险销,扭头就冲进了一间办公室。
‘轰隆’,木屑纷飞,大厅中的烟雾被吹得一散,直往四周的大窗户外卷。
聂名扬当先从掩蔽处跑出来一看,二十五公分厚的木地板炸出了一个两米方圆的大洞,下面就是五楼,大火还没有蔓延到这里,“大封先跳,下面接着,蒙炽蒙夜顺序跟上。”
封诉第一个跳了下去,落在近四米高的五楼木地板上稳稳当当的,拍手叫道:“下来。”
蒙炽马上跳了下去,跟着就是蒙夜,聂名扬回头看看韩搏虎搀着被烟呛得咳嗽不止的神崎爱才过来,大声喊道:“快点,想变烤猪还是熏肉。”
韩搏虎才到洞口往下看了一眼就说道:“神崎小姐,你先下去。”
聂名扬道:“你自己先下去。”
神崎爱恐惧的看了聂名扬一眼,立刻怯弱地转过头去。韩搏虎的眼色也是明显的不信任,大有怀疑是什么动机的意思。
“他后娘的,好象老子当了次贼就再没从良机会似的。”聂名扬郁闷地骂道:“你现在叫神崎爱自己跳下去她不摔断腿?下面就俩丫头片子加一小白脸,也接不住四米落差的人体坠重吧?”
韩搏虎哈哈一笑,扭头就跳下了五楼,和其他三人一起横着胳膊喊道:“可以跳了。”
神崎爱站在大洞边上90度鞠躬,谦恭地说道:“真是给您们添麻烦了,咳咳,那就拜托——哎呀!”扑下了洞口。
“诸多废话!”聂名扬听得不耐烦了,一脚踹神崎爱屁股上给踹了下去。
五楼已经是烧得烟雾腾腾,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睛,楼梯口那当然是不用说了,烧得最猛,几人还是按照炸地板的老法子跳到了四楼,再就没问题了,火还没有烧下来,直接就下楼梯跑出了日本横滨正金银行大楼。
聂名扬抓着神崎爱拖进了老远一幢布景房子里,是间瑞士钟表店,把神崎爱塞在柜台下面说道:“就躲里面别出来了,会有人来找你的,千万别走开,走开就不安全了。”
神崎爱脸露惧色的小声应道:“嗨。”
韩搏虎在钟表店橱窗外一笑,一嘴大白牙在下午的阳光下挺耀眼的。
神崎爱好象受到了鼓励似的,脸上也没什么惧色了,笑着大声说道:“嗨!”
聂名扬看了看墨镜里的图象,叫道:“他们正冲老队长去了,跟我来!”
蒙夜的腿还稍微有点不适,跑在最后,手上也没有突击步枪,正跑到今天开火第一枪的剧组拍摄区时,冷不丁的就一眼瞅到街边上就有枝AK47,心道这可是好运气!赶紧的一把抓手上再追去。
……
纪横斗仰望着五楼六楼窗口都吐出了熊熊烈焰、上半层建筑都包裹在冲天黑烟中的正金银行大楼,直是摇头晃脑地哀叹:“唉,这帮兔崽子,不当家就是不知道柴米贵啊,只知道破坏不知道建设。唉,又破了一大笔财。”
三个枪手在巷道里迂回到了街口,正准备跑向江南水乡布景区的,陡然间就看见一个拄手杖的光头瘸子正靠着辆运动型多功能车不知在感慨着什么,自然大喜,领头当队长的精壮汉子直接上去就挺枪叫道:“车,是你的?”
纪横斗侧脸看了看,说道:“是啊,算是我的。”
精壮汉子看了眼车,不知道车窗是什么玻璃做的,看不见里面,现在也没工夫去想这个,把枪口瞄准在纪横斗脑门上叫道:“车钥匙!”
纪横斗瞧了眼枪口,说道:“哦,车给你。”
黑金刚轰地突然发作,平地冲出两米,将两个枪手一个撞倒,另一个举枪就冲正驾驶座砰砰开火,在玻璃上打得火星乱迸就是打不碎前挡风玻璃。
精壮汉子眼睛一翻就要冲纪横斗搂火,手指还没搂过第一道火——纪横斗提腕、翘起手杖头、伸直胳膊一戳,就那么轻轻松松、丝毫不显得用力的直着一戳,正戳在精壮汉子胸口,直接就将一个七十公斤重的人体给戳得倒翻两米远,口吐白沫的痉挛,挣扎着起不来。
另两个枪手一作报社记者打扮,一作酒店门侍应打扮。报社记者见队长从身边飞过倒地,意识到了那个光头秃子也是敌人,绕过车头就准备开火扫射,枪口才伸过车头,还没见着人影,就先见着了棍子影——手杖呼的贴着车边抽下,直将枪口打低,然后横着一棍过来抽在报社记者脸上,啪的大响,几乎将报社记者的右颧骨直接抽碎。
酒店侍应先是准备去查看队长的伤势,再一见报社记者也被打倒,横着挺枪也要绕过车头,黑金刚轰的又是声咆哮,将酒店侍应也给撞倒在精壮汉子身边倒地不起,AK47步枪脱手甩得老远,脸上被手杖抽得血流如注的报社记者也倒爬着几步过去了。
此时三个枪手已经全被打倒,纪横斗大声说道:“雨丹,碾断他们的腿,免得会跑。”
黑金刚动也没动。
纪横斗将主驾驶座的车门拉开条缝,说道:“雨丹,发动车,碾断他们的腿。”
李雨丹双手扶在方向盘上目光游离,看着车头前几米远倒在地上痛苦模样的三个枪手,满头是汗地说道:“我,我不想看见血,尤其是不能我自己去干……”
纪横斗面无表情的看了几秒,淡淡一笑,把门给关上了。
精壮汉子胸骨上疼得撕心的剧痛才稍有缓解,就颤抖着单手抬起步枪瞄准那个光头秃子——‘砰’,AK47的护木上中了一弹,枪口甩向一边,手腕也震得剧痛不堪。
纪横斗的手杖还是拄在地面上,就好象从来没动过似的。不同处只在一点二米长的手杖现在变了一点三米长,在横握把处旋转后拉出来了一截,握把前还弹出来了小扳机。
精壮汉子瞪圆了眼睛还是不服气,使劲拉枪回来还是要打——‘砰’,这回AK47彻底脱了手,飞得老远掉落,弹匣和枪身都脱离两边了。现在三个枪手都没了AK47突击步枪,只能是瞪着三双愤怒加羞辱的眼睛而无计可施。
纪横斗单手提着手杖平端,胳膊挺直,食指在扳机上,手上一米三长的精钢手杖竟是纹丝不动。
几人对峙着都没发出一声,约近一分钟后,背后老远的传来聂名扬的呼喝:“快上!截住了!”
三个枪手回头看了眼,五个目标冲得飞快的疾速接近,也就二百来米距离,转眼即到。三人再互相对视的眼中神色已是绝望,精壮汉子的手摸上了腰上的手雷……
“嗯?”纪横斗放下了手杖,枪口拄着地面。
精壮汉子不明其意的眯起眼睛。
“嗯!”纪横斗加重了鼻音,摆摆脑袋示意。
精壮汉子不敢相信有这个意思,看了两个队员一眼,报社记者和酒店侍应点点头,三人站起来就跑。报社记者跑了两步还想弯腰去捡自己掉在车前的AK47突击步枪——‘砰’,扳机给崩没了,AK47也转着圈飞出两米远。
纪横斗再次放下手杖,淡漠地看着报社记者不作任何表示。
三个枪手咬咬牙,也不敢怎么样,现在允许逃命已经是天外之恩了,还敢奢望着捡枪再打?三人头也不回的互相搀扶着向江南水乡布景区跑去。
李雨丹推开点车门,幽幽说道:“我是不是……谢谢老队长,我知道这些杀手跑不了,但是……这些杀手伤害了别人怎么办?”
“哈哈,伤害别人?”纪横斗满不在乎的笑了两声,说道:“五个特勤队员追三只被我打没了战斗意志的无胆小耗子,还能伤害到别人?赶紧的解散吧。”
“那我是不是……”
“其实也不为你,相反的,你想不想见血我也不会杀他们的。”
聂名扬抱着枪现在才跑到跟前,看看两百来米远的三个枪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逃命,放慢脚步说道:“老队长怎么放他们跑了?”后面四人也没紧追不放,都停了下来,蒙夜甩了手上的AK47步枪只留弹匣,拣起了酒店侍应唯一完好的那枝步枪。
纪横斗掏出小鹿皮套的扁酒壶喝了口,咂了咂嘴说道:“你不想要活口了?”
聂名扬立时就明白了,笑道:“那现在先给我保证一个?”按照这帮枪手的悍不畏死的程度,逼急眼了就自杀,手雷一拉轰隆一声什么情报都没了,纪横斗就故意放他们一次,一个人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之后,就没那么想自杀的,精神意志已经垮了,再抓就没问题了。除非意志强悍到封诉那程度的,一枪真打了自己的才不会崩溃。
纪横斗懒洋洋地说道:“那个作绍兴船夫打扮的就是头儿吧。”
“是,先保证这个。”
“距离?”
“十秒后三百至三百一十米。”
“雨丹别回头。”纪横斗抓着手杖再旋转了一下,手杖又加长近十五公分,就站姿据平指向约三百米处正逃命的三个枪手,也没怎么瞄准似的,甚至连呼吸也没调整,‘砰’,从据平手杖到射击才仅仅两秒时间,子弹出膛。
5.8MM的子弹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瞬息即至!
‘噗’,精壮汉子右大腿后面钻了个小窟窿,前面炸出个腕粗个洞,一跤就跌倒在黄土地上滑了老远,另两个枪手赶紧上前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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