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夜不及有任何想法就反身拉开了背后的窗户，‘吱呀~~’，窗轴摩擦响动，蒙夜纵身扑了出去，左手抓向那条绳子，右手甩过手枪就搂火。
窗外半蹲的枪手身着黑衣黑裤黑布鞋白短褂大铜头宽板牛皮带，是化装成的青帮分子，反应也是奇快，一听见窗轴响就甩过了枪口，眼前虚影一晃就搂了火，‘砰砰砰’，连三枪短点射扫过虚影晃过的空间，没射着。
蒙夜扑得太用力，抓着绳子就自然而然的荡出了墙体老远，回手就射的概略射击也是不准，啪啪几枪也是没射准。
枪手眼角瞟实了人影，再转枪口，又是砰砰短点射出去，还是射了个空。
蒙夜在往回荡的同时左手一松再抓，身体掉落下去三十公分左右，一躲子弹、二躲手雷，AK47的两枪当然射了个空。就正蒙夜已经荡得脚快接触到墙面、手枪也甩向了枪手的胸口，而枪手也是再次对准，双方就看比谁手快的当口——
‘咣隆’，那枚RGD－5式手雷炸响，气浪裹着钢珠喷出窗外。
蒙夜因为已经松手滑下了三十公斤，现处窗口下方，钢珠和破片是打不着了，还是被曲折冲撞在天花板再斜往下喷的气浪给撞了一下，立时被撞得乱晃，差点绳子脱手，仓促之下一把甩了92式手枪、双手抓住绳子才算抓紧。
青帮分子打扮的枪手本来是极有机会现在就一举击毙蒙夜的，但在手雷爆炸中本能的缩了一下身子保护自己，这就有了0.5秒时间的延迟，等再平端起枪要射击——蒙夜再借回荡幅度猛然冲上，飞起右脚正踢在AK47的准星下方，将枪口踢得朝天，‘砰砰’，两发短点射落空。
窗台外就是一条围了整个外墙的档雨檐，所以才能让枪手站住，蒙夜也是一脚踩上了这实处。电光火石中岂能让青帮分子再把抢口放下来，才踩实就再飞起右脚正踢中青帮分子因手臂高举而露得大空的右腋窝，再左脚蹬地前跳接连两记跆拳道的双飞踢连中左臂腕、肘关节，直接踢得AK47脱手，跟自己的手枪一样掉去了街边。
‘啪嗒’，AK47突击步枪在街心摔得弹了两弹，正巧倒在蒙夜的29式手枪边不远，枪口处可能摔变形了。
青帮分子立足不稳定，一手抓住窗台就一个侧踹蹬出，正逼退了砍过来的手刀，然后收左拳在胸口做格斗防御势。连挨三脚全踢在神经集中点或关节上，步枪给踢得脱手，现在还真有点酸软。
蒙夜止住了攻击动作看看脚下，是大概八十公分宽的水泥档雨檐，长是长得围了大楼一转，横宽也就是刚够一个正常体形的男人在上面站住罢了。
不过这也就明白为什么枪手当时不在窗外开枪了，八十公分的宽度背对街心开枪，AK47本身步枪的长度就不说了，万一抓不紧窗台的45度水泥台角被后坐力冲下去了才好玩呢。
蒙夜再瞧瞧高度，从档雨檐到实心砖街心的落差至少在二十五米上下，中间无任何缓冲，摔下去的后果就是死亡，绝无疑义。于是收回视线嘿嘿贼笑，“好玩，没家伙什儿了吧？看你还怎么得瑟。”大模大样的放了手上尼龙绳，左掌前右拳后的原地跳了两下，右手大拇指再抹抹了鼻子，摇摇头，“呜呀~~！”学李小龙的模样左手勾勾手掌，再大拇指冲下点了点，一脸轻蔑地说道：“你，来。”
青帮分子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才十来岁的目标之一竟有这等疯狂，松开尼龙绳这么安全的保护索不说，还在原地跳！？看这意思还就准备是在这地形上跟自己徒手格斗！？这可是二十多米啊，还格斗？一步踩差掉下去就是必死无疑！简直是个小神经病！
蒙夜丁点也不疯狂，而是给自己选择了一个最有利的格斗环境。
反正也都没枪了，就只能用拳头解决问题，而这地方呢，正常人站在这上面就已经腿软了！还乱蹦乱跳出拳踢腿？就算这枪手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十倍好了，那还是多少有点的，但蒙夜的定力能够做到对这个高度视若无睹，对格斗没有一丁点影响。而枪手能不能？不能。如果是都跳进了贵宾厅的室内，蒙夜知道自己毕竟是年纪小了，爆发力也不够，远比不了姐姐那样强悍得可以直逼得聂名扬无法还手的格斗技能，对付一般二般的小流氓随手拍平几个倒没什么问题，可面前这人不是小流氓，而是一等一的战斗机器！没了这个人类天生的高度恐惧感，蒙夜不认为在公平的室内环境下就一定能用拳头解决这台战斗机器，被活活掐死的成份反倒是居多！
全队五个人，单在格斗上比，现在的蒙夜恐怕比不了其他四人中的任何一个。但其他四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格斗，因为没有蒙夜的这份定力。
青帮分子斜眼冲街心下一撇，右手抓窗台抓得更紧了点，左手在腰后一翻，唰地抓出把AK47反刃刺刀。
蒙夜这就不干了，直了眼叫道：“喂，不带这么玩赖的好吧，你这还动刀子呢你？”
青帮分子哪儿等得那么多废话，松了抓住窗台水泥角的右手，左手挺刀就上！
蒙夜想也不想地直迎刀尖冲上！
青帮分子作势一刀要冲，立即收脚又是右手抓住窗台一摁、跳出身就准备往室内跳——一脚飞来横勾在自己刚离地的左脚腕上，顿时实在平衡，身体下洛，下巴重重磕在窗台上吭的闷哼出声，人已跌落回档雨檐上。
蒙夜本来就算准了这枪手不敢在这环境下格斗，不过是作势逼得自己不敢动或者后退、趁机就想往室内跳罢了，哪怕就是真的挺刀过来了也是要对冲的，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枪手进去！所以直接就左脚一勾扫扫在枪手的脚腕掉下来！一扫得手后立即收回左脚做支点，高甩起右脚猛往下一个大披挂，预想中脚跟部位命中的正是枪手的后脑。
青帮分子剧痛中还没丧失战斗意识，依稀看见面前没了只脚，条件反射左手刀挺起就往上扎。
真扎上了这脚也就废了！蒙夜急忙收脚回跳，右脚往回一抡横跺在身后的墙体，再借反力猛力横向前扫出，泰拳式低鞭扫，不过正常情况下是扫人的下盘，蒙夜扫的是人的脑袋！
青帮分子手往上扎也就是防御，一扎就收回弯臂曲在左耳侧，保护头部的同时右手撑档雨檐准备站起身子，才半撑姿势，突地被左臂挨上一鞭腿！这有左臂拦着，直接伤害到没什么。可问题是，一腿扫来，就算是攻击方本身不用力，腿的本身也有惯性重力的，而且右边刚巧就有堵钢筋混凝土的墙。于是，‘哐……’，青帮分子脑袋被撞得嗡嗡巨响，神智又是一顿。连受重击下，战斗潜意识中的狂性大作，自身的杀戮本能竟不受昏沉沉的脑部思维控制，“哇啊！~~~”长声嘶叫中挺身直跳了起来，一刀直戳向意识中的目标方位。
蒙夜知道自己这一鞭腿有什么后果，足够时间联系攻击，可是才来得及收回右脚，准备右脚蹬地左支点飞左脚尖勾踢鼻梁的，猛见枪手在意料之外的反应时间内跳起来直戳自己胸口。登时以左脚为轴原地转身360度，堪堪让AK47刺刀擦过后背，左臂弯肘狠狠回砸，正砸在枪手抓刀的左小臂上，同时借离心力抡起的右鞭腿再次扫向枪手的后腰。
‘嘭’，一鞭腿抡得正中后腰发声闷响，青帮分子被这一腿扫得脸贴了墙。
蒙夜两下得手立即用肩膀向后死顶，左手也一把抓住枪手的左肩同时使力，利用墙壁死死夹住枪手的左臂，右手快拳连续重击枪手门户大开的左软肋，“呀！呀！哈！”出拳奇快的三拳接连命中！再扭腰摆臂，“呀！”右手食指上掌缘重重一手刀砍在青帮分子的后脖子上！
青帮分子肋下剧痛倒是把脑子给刺激清楚了，“啊！……”猛地蹬地后退回臂抽刀，AK47刺刀斜着掠过寒芒目标的左肩收回，然后丝毫不做停顿的曲左臂还要直刺——
蒙夜当然是不能跟枪手比体能的，何况用肩膀和墙壁去夹住左臂也使不上力，更是害怕枪手抓住了自己来个同归于尽，根本就放劲了没再夹，趁枪手收刀的工夫直接弯腰蹬地上弓步打出一炮拳，左脚尖、左小腿、右大腿、腰、左肩、左肘、左腕、左拳，绷成一条直线崩中枪手前胸，打得枪手后退一步。“呀哈！”蒙夜借右腿曲弓步的弯曲，直接小跳跃起，右脚跳步直蹬，‘嘭’，枪手正胸口再中一击，蹬蹬蹬大步后退。
“呀嘿！”蒙夜借反作用力弹回原位，拉起格斗架势叱喝：“再来！”灵气逼人，英姿飒爽！
……
离了足有一公里远的张正辉举着从游客手中抢来的望远镜，下巴差点掉到了脚面！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
望远镜中那条档雨檐上，那个身着北宋宫廷式广袖仙流裙的可爱小姑娘把裙角掖在侧腰，宽袖撸高扎在两肩，摘了所有首饰把长发扎成马尾甩在脑后于和煦的春风中飘拂，正在距离地面二十六点五的高空，与手持利刃的恐怖分子徒手相搏！而且是拳脚如风的打得恐怖分子节节后退！
从张正辉接受护卫命令就看见了这六个人，除了其中两个举手投足间还带了点军人那种刀雕斧凿出的特有气质举动外，其他四人也不过就是普通人，除了都长得足够漂亮以外，和普通游客没一丁点区别。还以为就是纪老班长的私人朋友，来游览着玩玩，身上带的现金太多，所以才派去护卫他们的——至少纪横斗是这么说的。
但现在，那个所谓的张董就不说了，就连这个十几岁的迷人小姑娘都变成了……
那可是二十六点五米的高度，还敢在上面不带任何保护措施连踢带打纵跃如飞！？她的眼睛有没有问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地方跟一台杀人机器在生死相搏！？
张正辉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东西，从那个小姑娘纵身扑出窗口开火互射，干净利索地踢飞了恐怖分子的步枪，再到现在眼花缭乱的高空格斗，一直都无法相信：这就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十几岁小姑娘！而且是个笑起来天真得迷死人的小姑娘！
‘嗤~~~~’，汽车的长刹车声，右前胎就停在张正辉身边，回头一看就叫道：“老班长！这到底怎么回事？”
纪横斗慢悠悠地从黑金刚SUV的副驾驶座下来，拄着手杖眯缝起眼睛眺望了下，伸手说道：“望远镜给我”。接过望远镜又看了会日本横滨正金银行大楼上的格斗，咧嘴笑道：“不错啊，基本素质还过得去，这小子哪儿找的这么小年纪的可造之才。”
这只是……过得去？按什么标准去算的过得去？……张正辉不便问，急道：“这到底怎么了！？”
纪横斗放下望远镜满处一扫，指着几个稀稀拉拉的几个正拍摄DV不时惊叫的胆大游客，说道：“这怎么回事？张董不是说了快疏散游客吗？”
“他们死活不走，说这太惊险了，下辈子也难碰上，非拍摄下来不可，我们人手不够，只能先疏散其他人了。”
纪横斗再看了眼，把望远镜甩给张正辉就回了车上。没几秒钟，那几个游客心急冒火的嚷嚷着DV机怎么同时坏了？正赶紧查看是什么毛病的同时，纪横斗也再次下车了，说道：“张董十三分钟前跟你说了别叫人接近是吧。车后座有长家伙，去拿吧。”
张正辉大喜过望，直接冲上黑金刚的后座上看看，抱起那挺95班机和两个弹鼓就出来了，叫道：“那我们现在……”
纪横斗直接说道：“不用，还有两枝步枪一杆85狙，都拿出来去装备给弟兄们，如果枪手突围，给你们的枪只是准备反击用，只要枪手不伤害无辜者就不要主动开火。快去吧。”
“那他们……他们只有手枪，不是AK的对手！我们应该去增援！”
纪横斗哈哈笑道：“他们现在也是用的AK了，用不着我们送枪去或者去火力支援。”
“老班长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们还在战斗呗。你想象不到他们是些什么人，所以不用担心。”纪横斗指指那个在高空中纵跃如飞的小姑娘，说道：“现在已经开战二十分钟以上了，既然他们还在战斗，那么死的就是那帮枪手，他们早就缴获完武器弹药了，否则这帮枪手现在就应该已经开始撤退了。还是那句话，除了枪手，一个人也别放走，尤其是带了摄影器材的所有人，快去吧。”
“那我已经报警了……”
“我知道，民警已经到了，特警和武警在路上，但都不会进来的，而且也不会阻拦枪手，里面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完再说，你只管你的任务，封锁起来不准人出去就是了。”
“是。”张正辉不明白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但眼睁睁的看见所谓张董这批人战斗素质的展现，也知道少问点最好，抱起车里的两枝突击步枪和狙击步枪就跑开执行命令去了。
纪横斗绕到正驾驶座前说道：“你下来，去我的办公室等着，那儿安全，送到这儿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李雨丹盯着前方高处奋力搏斗的蒙夜，平静地说道：“他们都在战斗，我不能一个人躲在安全的地方。”
纪横斗说道：“可是你没有接受过战斗方面的训练，去了等于是给他们添负担。”
李雨丹冷冰冰地横了眼，再看向前方，说道；“至少我不是残疾人，开车撞我也能撞倒两个。”
纪横斗低头看看自己的右腿和手杖，愕道：“啊，这是在说我这老残废呢？”
李雨丹嘶声叫道：“我也是特勤队的一份子！”
纪横斗怔了怔，哈哈笑道：“好，我喜欢你这个一份子，开车，咱并肩子上。”
李雨丹斜着眼睛瞧瞧，脸带红晕地小声说道：“用词不当。”
纪横斗坐在副驾驶座上拉上车门，瞧着高空中那个仍在搏斗的身影说道：“慢慢开，不着急。”
李雨丹惊道：“老队长不是去支援的吗！？”
“支援个什么啊支援，我是去看热闹的。”纪横斗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个小鹿皮套的大号银制扁酒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很享受地咂咂嘴巴，说道：“不过就十来个操着AK的小混混罢了，五个人还对付不了，还叫个鸟的特勤队啊，叫少先队去罢。特勤队的应急标准，是在整个国家军队的攻击下还必须求得自己生存，当然，不是现在的军队。”
……
青帮分子的一双眼睛里面全是血丝，快瞪出了眼眶，脸上狰狞得人见之胆寒，不是疼的，这个目标出拳没多重，只不过是出手快得匪夷所思，刚才用尽全力的三拳打在右肋下也没打断自己一根肋骨，这完全是被气的！两次想跳进室内都被闪电般的拳脚给击倒，被死死纠缠在这个危险的高空下不得进去，看来是不解决掉眼前这个看起来可爱、实则胆大包天的目标，是别想摆脱纠缠了。
蒙夜宁神定气，左掌左脚在前、右拳右脚在后，拉着格斗势一点点逼近。脸上镇静，心下也是骇然：这家伙不愧一等一的凶悍战士，身体简直是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我这拳脚虽然没姐那么重、打一下就是一下吧，但命中得也够多了，怎么这家伙还没有受一点伤的样子？手感是全打在轮胎上了的感觉。看来不能指望打伤后再绞了，否则没小心被捅上一刀可不是玩的，冒点险，直接绞吧！
青帮分子将AK47刺刀反持在左手，刀尖冲后、刀刃向外，刀背紧贴腕底，而不再是正持着刀尖冲前，右手虚握成空拳小步移向前，这是使用各国特战部队通用的匕首格斗术的标准持法，看来是不准备一下杀死了，稳定小心的慢慢解决，否则总没个完。
这种持刀手法的优点——手腕底就是利刃，没人敢贸然攻击这个部位，所以一不会被人抢腕夺刀，二不会被人踢掉，利用手腕的灵活翻转，用外侧刀刃划割敌人的各处血管或筋脉，尤其是以对付徒手的敌人为甚，只要使用得好，很容易在互相搏击时割断敌人的手筋脚筋或重要血管，最后就是一扎要害拧两下就完事了。缺点就是——耗费的时间过长，有时候把敌人浑身划成了斑马、或割成了血人也不过是表皮伤，根本不怎么影响格斗能力，而且还只能是一对一的情况下使用，面对敌人两个或数个的时候就只能正持了，捅死一个是一个。
蒙夜当然知道这种匕首格斗术，主要是看使用人的水平问题了，但这个枪手的水平用不着去质疑，也就不敢再使用大开大阂的打法，双手成掌左前向后，掌背向外、大拇指紧贴掌心冲内，国术南拳流派贴身短打的起手势。双掌勾了勾，蒙夜咬牙地说道：“划着我手筋就算了。但警告你：敢划着我脸的话就跟你玩儿命！”
青帮分子弯曲胳膊，双手都举在鼻子的高度，缩着脖子一点点挪近，狞笑的模样倒不如说马上能有报仇的快感。
蒙夜也是一公分一公分的逼近，丁点不敢大意，现在条件下真划伤了手筋，那就跟死亡没什么区别了，唯一的指望就在一个字：快。
距离得够近了，两人放在前面的脚尖相距仅一米——
青帮分子刀刃一翻，首先往目标的左手上划去。蒙夜猛缩左掌，伸直右掌猛一记手刀砍下，砍向青帮分子的左臂肘，刀刃回划，简直是自己把手指送上去削掉一样，蒙夜赶紧缩手后退。青帮分子大喜，果然有用，步步进逼，刀刃在下午的阳光下翻滚成一团耀眼的光环，根本看不清锋寒的下一刀划向何处。
蒙夜看得清楚，非常清楚。这种出刀速度在蒙夜眼里跟电影里的慢镜头没什么区别，问题只是叫枪手不知道自己能看得清楚罢了，因为现在手上的击打不能致命，所以才在出手上显得非常狼狈，只要碰上刀光过来立刻缩回后退。
青帮分子一连逼进了三米，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再有两分钟就可以把这个目标给逼到退无可退的档雨檐尽头，然后就是选择个痛快点的死法，自己跳下去！于是满心大喜欢的跨大了一步。
蒙夜斜眼余光看见窗框了，那么尼龙绳就在自己伸左手可及45度角斜右后侧，双手一翻突地反攻！一双看上去纤细柔弱的手掌疾如骤雨般手刀砍、手指戳、指关节击神经点、抓扭擒拿反关节技，全是国术中的正宗南拳短打，而且速度奇快无比，快得竟能每每在千钧一发中避开刀刃的反划！
青帮分子快疯了，虽然刺刀就是刺刀，护在胸前就没有空手真敢视若无睹直袭进来，但上当了！被人当傻子耍了！眼见有只手就伸指过来直插自己双眼，“嗷！……”一声被羞辱后的怒吼，不躲不闪的抬起右手护在眼前，左手上的刀刃狠狠向这只手的腕部划去，真要划上，这只手就废了！——一刀划了个空——青帮分子没有丝毫停顿，反手横扎——还是空——放下右手一看眼前：没人！？
蒙夜只是叫枪手在情绪失控情况下眨这么一下眼！出手就立即收回，低身，后倒，抓绳，出腿，双脚卷上枪手站这档雨檐边的左小腿！
青帮分子头一低，就见目标怎么主动躺下了？瞳孔瞬间扩张到极限，右手猛往窗台上抓去——光溜溜的钢筋混凝土外墙！？
两扇窗户间的间隔距离是三米，而枪手本身的位置就在窗边，有窗台可以抓，蒙夜退的这三米，就是引枪手前进到这两扇窗户之间只有光溜溜外墙的地段，无物可抓！
双手抓着脑后尼龙绳上的蒙夜微笑着说道：“下面见。”扭腰，腾身，翻滚，夹在枪手左小腿上的双脚起了个撬杠作用，直接将枪手的身体扳得失去了平衡，倒去了档雨檐之外！
青帮分子脑子里一片糊涂，不知道看见的是什么，好象是天地翻滚的线条？等没翻滚时再看清楚，好象是一片灰色的东西疾速扑面而来，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嗵……’，从二十五米高的高度摔下来，青帮分子的身体在街面上平弹了一下重新扑倒，再也没动一下。巨大的冲撞力下，前额最先着地的硬实头骨无处缓冲卸力，直接裂成了两个半片葫芦，里面的大脑象半块豆腐似的滚了一米多远才拍倒。
蒙夜用国术腿法中的叉绞扭动作将枪手给扳得失去平衡摔死的同时，自己也掉下了档雨檐转了好几个圈，不过抓着绳子也没什么危险，赶紧手脚用力重新爬上档雨檐跳回贵宾室里，在窗口站着回头看看街心上的那具尸体，一种不知打哪儿生出的罪恶感顿时袭上心胸，有点发怔地看着。尽管蒙夜告诉自己这是敌人，这是来杀自己的，但这种罪恶感就是没法消除。
从街道另一头里哗啦啦冲过来三个人，两个端着AK47左右戒备，当先一个蹲下身子扳过青帮分子的脸看了看，唰地抬头向上，正与蒙夜的视线撞个正着。
蒙夜猛然觉得被实质上的利刃刺了一刀似的，这抬头的正是那个作战团队领头的精壮汉子！无论是亲手杀人后罪恶感而导致的心虚，还是知道马上弹雨浇身，蒙夜一头扑倒在地拈起通讯器呼叫：“呼叫聂队！听见请回答！完毕！”
‘砰砰砰砰砰……’，果然，话声才起就是一顿猛烈的弹雨由下而上打来，子弹打在天花板上形成跳弹。斜下着又将贵宾厅的各种陈设打得噼里啪啦的乱响一气，昂贵的仿英国维多利亚时真皮沙发和茶几顿时打出了几个眼，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更是给乓一声给炸碎成几块。
聂名扬早已等得焦躁万分，在另一头急道：“你怎么样！完毕！”
蒙夜知道自己的位置不对，有很大几率被跳弹打中，手脚并用两步爬回窗户下的墙直角里伸直身体尽量缩进去点，大声叫道：“我没有损伤，干掉了一个枪手，失去了武器，下面有……”
聂名扬大声叫道：“蒙夜安全没事！”
蒙夜突地听见这句，先是一怔，马上哑然笑道：阿姐……
聂名扬又赶紧问道：“现在怎么样？快报告！完毕！”
蒙夜疾道：“不见踪影的三个枪手全在我下面的街道上！全部出现！完毕！”
“你确定？完毕。”
“亲眼看见，确定。完毕。”
聂名扬的声音沉默了几秒种，叫道：“韩子报告，你下面的枪手还在不在？完毕！”
韩博虎应道：“在。完毕。”
聂名扬放声叫道：“坚持住，并尽可能监视！我们马上到！完毕！”
此时下面三个枪手的跳弹射击也停止了，估计想着不是已经打死了，或者目标已经掩蔽了起来，打也是白打。蒙夜反举着块碎玻璃伸出窗台，从反镜像里正见三个枪手冲进了银行，顿时喘了口大气，心道：这就是作战？
……
既然枪手已经全部出现，也就是没有埋伏了，聂名扬三人抱起突击步枪在巷道里全力奔跑，尽最快速度接近正金银行大楼，因为只有两把手枪的韩博虎和蒙夜扛不住四个AK47枪手的强攻！
耳塞里传来密如雨点的枪声，聂名扬知道强攻已经开始了，枪手应该是意图先解决楼上两个火力不强的人，再回头全力对付自己三人，避免被前后夹击。聂名扬在离得最近正金银行大楼最近的一个巷子口停了下来，问道：“韩子，攻击你们的有几个敌人？完毕。”
“四个！完毕！”听声音韩博虎应该是被压得苦不堪言，四个枪手一步步的AK47交替掩护加手雷乱扔的，他们仅装备了手枪的两人根本不能有效的制止住枪手的前进。
聂名扬还不知道蒙夜已经失去了武器，听手枪的还击密度只是猜想着子弹应该不多了，加紧了奔跑的速度。三人赶到正金银行门口时看看正对街面上的尸体，倒没有什么多的感觉，就想着蒙夜的定力、智力、灵活敏捷、格斗技能又都上了一个新台阶。
再一恍眼撇见尸体旁的那把92式手枪和摔坏了枪口的AK47突击步枪，三人同声叫道：“见鬼！”再也顾不得谨慎了，快步冲进银行直上楼梯。
聂名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一步跳三节梯阶，嘴里小声叫道：“你们的武器弹药情况，快报告！完毕！”
‘咣隆’，这枚手雷已经是投掷得更近了，下面的枪手听手枪声就已经大致判断出了目标的正确位置。
韩博虎在躲避手雷钢珠的横射后抬起头来呸呸吐掉嘴里的灰尘，说道：“一把92式手枪，十三……。”楼梯口有个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啪的一枪过去，晃动的影子消失了。苦笑着接道：“十二颗子弹。完毕。”
“二十七颗子弹……”蒙夜气喘吁吁的跑在身边趴下，将一个自己没打完的弹夹丢在韩博虎面前，咣啷咣啷的把三个红酒瓶子也堆在面前，示意要打火机，喘道：“加三瓶莫洛托夫鸡尾酒！完毕！”
韩博虎赶紧掏出打火机递上，瞟了眼三个红酒瓶子里的颜色，疑道：“你哪儿找的汽油？”
‘嚓、嚓’，蒙夜撕下这的一条衣角，揭了软木塞子就要浸油，想着不对，自己这身衣服的料子是绸缎的，又伸手把韩博虎身上的粗麻纤维僧衣布料给扯了一片下来再才浸油，嘴上说道：“我打哪儿找汽油去？硝酸钾氯酸钾高锰酸钾更别提，浓硫酸也没有，厕所里的清洁剂也没有，就是找了几瓶七十几度的龙舌兰混了糖，再拆了几个老式照相机抠了点镁粉在里面，还有点橡胶片和黄油，再搞了点锯末和石蜡也加进去了，但愿有用吧！”
‘啪、啪’，韩博虎开了两枪又招来一通AK47的还击，低下脑袋看蒙夜继续塞第二个红酒瓶子上的油布条，郁闷地说道：“千万别跟人说你用过拿布条引燃的燃烧瓶啊，尤其是别说在和我一起的时候用过的，这么低端技术含量的燃烧瓶，传出去我都没脸见人了。”
蒙夜很真诚地建议：“那我不扔咯？”
韩博虎被塞得没话可说，举枪继续瞄准下面楼梯。
……
聂名扬三人已经爬到了四楼，再上一层就是四个枪手占据的楼层，摆手示意下后面两人都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上楼梯。聂名扬摘下墨镜轻轻探出去拍了张照片，收回来戴在眼睛上看看，小声说道：“韩子，蒙夜，两个人在试探性掩护攻击你们，包括队长在内的两个人一个在封锁着我们这个楼梯口，一个封锁着办公室走廊通道口。蒙夜，把你做的燃烧瓶子准备扔两个下来，明白没有。完毕。”
蒙夜小生回答：“明白。完毕。”
聂名扬从兜里掏出枚手雷再说道：“等燃烧瓶丢下来以后，他们应该是马上撤到办公室走廊里面去的，等进去之后，蒙炽用步枪戒备他们突然冲出通道口，大封和我一起扣时两秒再出手扔进走廊里去，明白没有？”
“是~！”蒙炽检查了下子弹数量，换上个新的满弹匣。封诉摸出枚手雷握住。
聂名扬再道：“蒙夜注意，准备扔燃烧瓶。三——慢着！我补充一点，如果万一扔下来之后，这四个家伙不计后果的强攻了上去，你们千万不要硬顶，马上往楼上撤，后面自然有我们卷上去了咬他尾巴，明白没有？完毕。”
“是，明白。完毕。”
“好，三，二……”
“等会等会！”
聂名扬奇道：“怎么了？完毕。”
蒙炽答道：“我还没点火呢。完毕。”
都什么时代了，还做得出用布条点明火才能燃烧的燃烧瓶？聂名扬又好气又好笑，等了几秒钟说道：“点着没有？完毕。——好的，三、二、一，扔！”
‘嗖、嗖’，四个枪手眼见头顶飞下了两个闪烁着火苗的燃烧瓶——队长一声短促的命令下，竟然真是往上就冲！
前面两个枪手冲上楼梯口抬枪就扫，‘砰砰砰砰……’，后面两个紧追跟上，而且是反身退上去的，枪口指着下一层的楼梯口，这不但表现出很优秀的战斗素质，而且是对这个情况早有预案，很清楚这三个燃烧瓶扔下来的目的：背后的三个目标已经到了！
‘哐啷、哐啷’，两个燃烧瓶子砸碎在木地板上，嘭一声就燃烧起十来平方米的大火，黑烟滚滚。
聂名扬一听见枪声就知道不秒了，对方已经预估过己方的合围战术，现在已经没有隐蔽性可谈了，就是硬干！也就不需要小声通讯了，聂名扬放声大喊：“韩子撤退！撤退！”
蒙夜和韩博虎哪儿还敢不退，本来就是半蹲姿势准备随时跳起逃命的，真见枪手直冲了上来，开了两枪扭头就跑，利用走廊拐角和房门凹处又还击了两枪，迟滞枪手的追击速度，再退到下一个地点还击。
蒙炽第一个端起AK47突击步枪冲出去的，正撞见一个枪手就在楼梯口上面等着人出来，腰平射击姿势，见人就开枪，‘砰砰砰、砰砰’，两个短点射兜头而至。蒙炽就地一个侧翻滚避过再蹲起，枪托抵肩跪姿概略射击还击，同样是两个短点射打得枪手一缩脑袋，缩在楼梯后面去了。
有了蒙炽突击步枪的掩护，聂名扬和封诉也冲了出来，两枚手雷用力投上了楼梯口，‘咣隆、咣隆’，两声爆炸从楼上喷下来大股烟尘。
“大封准备手雷掩护攻击，蒙炽掩护！”看来枪手是不会守在楼梯口了，聂名扬甩枪下肩端平瞄准楼梯口，正要冲上去——傻眼了，足有十几二十平方米的大火封锁住了楼梯口，而这个始作俑者正是聂名扬自己命令蒙夜往下扔的燃烧瓶！
“阿夜！”蒙炽低声厉叫着端枪就要不顾烈火焚身的后果就要往上冲，被聂名扬一把抓住！
“找死啊！你知道蒙夜用什么材料作的燃烧弹？这不是汽油！粘一点在脚上就烧你全身，而且还不烧得你不见骨头就熄不了！你烧成个火葫芦冲上去也支援不了她，你自己也是白送命！”
蒙炽厉声叫道：“那是我亲妹妹！”
聂名扬狂声咆哮：“那也是我的亲妹妹！是我的队员，是我的亲兄弟！”
蒙炽胸膛剧烈起伏着没再开口，盯着那双已近癫狂而又极力用理智克制情绪的眼睛，还有额头那几条跳动的青筋，这都能证明：他的心疼不比自己少得半分！
封诉举枪戒备着楼梯口，枪口稳定得不见一丝颤动。看不见表情，却能听见呼吸声又粗又重，可见心下也是在被狼抓似的难受。
“蠢蛋！感情用事的极品蠢蛋！”现在进也不得退也无用，聂名扬拎着枪原地转了一圈，听着耳塞里的枪声密度，镇静地说道：“你用的燃烧瓶是什么材料做的？完毕。”当时蒙夜跟韩博虎说了一次这燃烧瓶的材料构成，当时有由于不是报告，声音小，枪声也杂，聂名扬没去在意。
“太多了，我现在想不起具体了！完毕。”紧急之下蒙夜自己也忘了。就算是想得起来，那具体的配方多少是多少，蒙夜自己也不知道，而且就算记得起来，在现在这样的条件下，具体去算算能烧成什么样是更不可能的，实验室还差不多。
“你们在什么位置？完毕。”
是蒙夜答的话，语调急促地说道：“警卫值班室门口。完毕！”
聂名扬再调出正金银行大楼顶部和外墙的结构图看了一次，立即确定了撤离路线。“走廊里面最后一个门就是总裁办公室，快进去。完毕。”
蒙夜和韩搏虎听命令在走廊上猛冲，边跑边问：“进去之后怎么办？完毕！”
聂名扬急道：“进去之后反堵门，能拖一秒是一秒。外面有个大阳台，左右两边再往下的每一层都有阳台。你们从阳台上往下跳下一层左，再跳下一层右。是否明白我的意思？完毕！”
“完全明白！完毕！”蒙夜和韩搏虎的声音同时应答，这点太简单了，就是左右来回的之字形往下跳几下就完事了，就到了地面。这点动作对跑惯了战术和障碍的韩搏虎绝没一丁点问题，对敢于高空格斗的蒙夜更没问题。
日本横滨正金银行大楼是钢筋混凝土为主体的框架结构，墙面也大多是水泥和砖头，但木制结构也占了不少部分，不算那些装潢、雕刻、门窗、楼梯，地板就全都是木制地板。这燃烧瓶着起的火势很快就已经开始在蔓延，暂时还只是地板上的燃烧面积大了点，算不得太猛烈，过会就难说了。
聂名扬宽心地冲蒙炽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了，他们安全撤退了。走，咱们在大楼外面等那四个后娘养的去，下来一个崩一个。”再冲封诉说道：“大封殿后掩护，撤。”
“是。”封诉仍是枪口指着楼梯口后退。
蒙炽捂着额头虚脱地说道：“我真是昏了头了……”跟着快步向前走去，但才走了两步就止住脚步，聂名扬呆立在原地不动？急道：“又有新情况！？”
聂名扬也是满面狐疑地说道：“嘘。”用手指摁住右耳孔屏掉杂音试图听得更清楚一点——
步枪开火和手枪还击的枪响弹啸声中，是一连串蹬蹬蹬的脚步声，那是蒙夜和韩搏虎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嘭’，那是在踹总裁办公室的门了，估计是使力小了没踹开，‘嘭咙’，开了。然后是两人冲进去拖东西堵门的声音，突然，“呀！……”一声长利的女声尖叫，来自第三个人的。蒙夜叫道：“别动！”还是那声长利的尖叫，没有话语回答。韩搏虎喊道:“别扯了，快堵门！”再就是家具柜子书架什么的翻倒的声音。‘砰砰砰砰……’，追兵已至，‘笃笃笃、噗噗、啪嗒啪啪、乓铛……’，楼内的房间隔墙全是单砖12墙，AK47的火力可以轻易射穿，这应该就是穿射的子弹打进门里再打在各种物品上的声音——
最叫聂名扬火焦火燎的是：子弹穿射的声音已经响了十来秒了，按照韩搏虎和蒙夜能做到的战术动作，至少已经爬上了阳台，而这个声音一点没有减小，一直都是同样大小的音量，也就是说两人根本没有移动！
蒙炽看着聂名扬和封诉两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对，急声叫道：“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聂名扬不理，大声说道：“为什么不撤！向我报告！完毕！”耳塞里没有回答，聂名扬重复呼叫了两次都没有，只是听见——
还是蒙夜的声音在高叫：“韩哥走啊！”韩搏虎没有回答，代替的只是一片步枪枪声。还是蒙夜的叫声：“松手！别抓着，快躲起来！”韩搏虎叫道：“你先走！别管我！”——
聂名扬大声说道：“韩子报告到底什么情况！完毕！”没有回答，聂名扬再高叫：“蒙夜回答我，你们为什么还不撤？完毕！”
蒙夜回道：“撤不下来了！韩哥不走！”
“为什么？完毕。”
“办公室里面有个平民，韩哥不走了，留下来保护！”
聂名扬怒吼：“你后娘的当兵当傻了啊！枪手要杀的是你，不是别人！只要你们一跑，枪手未必就会杀他！快撤啊！——韩搏虎，**的回答我啊！”
韩搏虎没有回答，还是蒙夜回道：“韩哥说枪手进来肯定是见人就搂火的，这房间里没有无辜者的概念。”
聂名扬恨不得现在一步跳到韩搏虎面前活活掐死他！原地跳脚大骂：“妈的！又是一个蠢蛋！蠢到极点的极品蠢蛋！老子这队怎么全是这么些个玩意儿？怎么教都教不聪明的！”
封诉已经转告了通讯内容给蒙炽，蒙炽万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眼见蒙夜就要逃出生天，可现在又必须留下来？而且要蒙炽对聂名扬说，下命令蒙夜丢下韩搏虎先撤了算了，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宁愿蒙夜战死也不能自己跑！
聂名扬原地骂了两句也就不骂了，现在骂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当口也懒得去劝韩搏虎那什么什么的，白费口水，只是四处打量。
蒙炽和封诉一见这模样都放了心，这就是代表聂名扬已经决定直接冲上去了，都放了心——虽然两人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聂名扬还没在有任何实质性的举措之前、只是这么决定了，两人就放了心，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放心，也许这就是团队主心骨的效应吧。同时检查武器装备，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准备再次跟楼上的四个枪手近身驳火。
火势越来越大，火苗都已经快舔上了天花板，浓烟呛人，从这火里直冲上楼梯上是绝不现实的。而如果从大楼外墙想什么办法上去的话，跳阳台从上往下就轻松简单做游戏，从下往上就是开玩笑。外墙攀爬的话，三个人身上连步枪都是缴获来的，又哪儿带了什么攀登工具了。
聂名扬盯着大火，牙齿越咬越紧，耳塞里的枪声越来越密集，蒙夜的喊叫也是在报告情况危急万分，枪手的穿射子弹越来越能威胁总裁办公室里的三人，撑不了几分钟了。
耳塞里蒙夜再次喊叫：“报告，外面枪声停了，可能是在准备用炸药破门！”
聂名扬平静地说道：“我们上来了，再坚持二十秒。完毕。”然后扯了别在衣领下的受话器随手扔掉，回头向两人微笑着说道：“我进火场里去单膝跪托，你们助跑踩我肩上跳过去，上楼干掉这帮后娘养的。我一换二，值了。——闭嘴，跟我装伟大？我是队长，我才有这责任。”
封诉才张的嘴巴闭上。
蒙炽二话不说，把突击步枪往肩上一甩就往火场冲！
聂名扬头皮发炸，一手抓向蒙炽后肩的同时厉叫：“站住！”没抓着，蒙炽直冲火场！
……
总裁办公室内，所有的东西全打坏了，昂贵的陈设没一样不是粉碎或尽是窟窿，墙壁也不能幸免，一米上下高度处都快穿打渔网了。
一发子弹打在红木的桌腿上，炸了绽满木刺的窟窿，离着正死抱住桌腿不松的年轻姑娘脑袋的不足十公分高，恐惧的尖叫声叫得更大了，“呀！……呀！……”
侧躺着的蒙夜怎么也没法用力拉开年轻姑娘的胳膊，脚蹬着桌腿用力都拉不开，怎么急也没用，吓疯了的人力气奇大无比。用力打晕她也不行，昏迷的人可没办法自己动，而且两人也不可能背着具人体在阳台上乱跳。“你必须的别叫了！这是招惹子弹！”蒙夜一把捂在年轻姑娘的嘴上，果然，外面枪手没开枪了，因为没了尖叫声可以大概辨认方位。
这年轻姑娘穿着也算是简单朴素，年纪二十岁上下，五官也挺精致的，虽比不了蒙炽蒙夜那样秀美夺目，漂亮这个词也是配得上的了。本来是蜷缩在办公桌下的，从蒙夜和韩搏虎这两个打扮怪异的人冲进来时、尤其是看见手枪就吓得死抱住桌子怎么也不挪窝了，再外面的枪声一响，里面的东西一被子弹穿射得噼咣乱响，恐惧的尖叫是一声比一声高，炸豆般的枪声都盖不住。
短暂的寂静中，韩搏虎举枪对着门口轻声说道：“阿夜，你走吧，我一个人留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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