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诉看看两人吓得这样，倒也没怎么瞧不起，正常老百姓在不足一米远的距离眼睁睁看见人的脑袋被炸个稀烂，还喷了自己一脸附赠品，不吓成这样才奇怪了。“现在快进后堂去，那有个祭器仓库，进去后把铁门关了锁死，快去。爬着进去，别站起来走。”封诉卸下AK47的弹匣在手上也不用眼睛看，只是掂了掂，凭重量就自言自语地说道：“十九颗。”喀嚓又给装上顺手拉上枪机，再把后腰上的一个92式手枪的满弹夹抛给聂名扬。
俩导演一个抖成寒鸡，一个呆成木鸡，哪儿能动。
封诉无奈，告诉自己的鼻子闻不见那股味，正准备一手一个把这俩软蛋给拖去安全的仓库里去——聂名扬促喝：“正门！准备正面接敌！”摸着墨镜的手顺下来就抓起了把TT33对准教堂大门，说道：“两个，门两边，武器一样，在观察试探。”
蒙炽立刻架枪瞄准，嘴里小声说道：“你怎么发现的？我什么也没听见，也没看见。”
聂名扬道：“我看得见——至少部分时间可以看见。”
蒙炽撇了眼那副墨镜，笑道：“对那帮哥们太不公平了。”
聂名扬脸色突变，低声叫道：“韩子，两边四个人已经夹过来了，撤！踢开后门就有条巷子，从巷子里撤去正金银行，保护自己，我们这边解决后就立即去支援！完毕！”
蒙炽笑容消失了，平静地说道：“阿夜还小。”
聂名扬说道：“她身边的韩子更清楚这点。”
蒙炽展眉一笑，轻轻说道：“信任。”
翻倒的奉经桌是在台子上，而这俩导演就在桌子后面，这个角度直对门口，因为有桌子的阻挡，目视当然是看不见的，但交火中被AK47的一通乱扫中，这俩导演非变糖葫芦不可。封诉趴在台阶后抵枪在肩，横着脚一踢踢在蒋副导演屁股上，小声叫道：“快爬着离开！死人啊，会送命的！”
蒋副导演抱起徐总导演抖成糠黍，就是挪不了窝。封诉的右手离开枪柄想要去拉——聂名扬喝道：“他们在装炸药想破门！准备穿射，大封瞄准右门扉高二十厘米侧十五厘米，蒙炽瞄准高二十五厘米侧十七厘米，两发短点射准备……开火！”
‘砰砰、砰砰’，四发子弹呼啸着把不算太厚实的教堂大门轻轻松松钻了四个窟窿。
封诉再没敢分神叫这俩软蛋快走，专心瞄准。蒙炽小声说道：“命中了么？”
聂名扬盯着墨镜里门口两个枪手的画面说道：“没，显示的角度有偏差，我把位置估算错了，只是把他们给吓得缩了回去，还在门两边。”
封诉哼道：“早知道就带上高功率热源探测仪和大口径狙了，现在就把这水泥墙给穿了。”
聂名扬乐道：“知足吧，这帮哥们也不过才带了AK呢，太依赖武器灭了他们也算不得个本事，那叫纯粹欺负人。”
门外两个枪手向队长报告，至少有两个目标的确在教堂里，使用的武器是两枝AK47，可以确定先行攻击的二人战斗小组已经失去抵抗力。队长命令，强行攻击胶着住目标、不准目标再次脱离视线，立即执行。
两个枪手一个化装成黄包车夫，一个装扮成银行保安，接到命令后立即掏出另两根**管，接上雷管和定时器，轻轻抛到先就已经放在门口而未及引爆的炸药边，一抛到位，两人动作利索的立刻闪过教堂大门两边凹处躲藏。
聂名扬闷声叫道：“低头，爆破了。”
‘轰隆……’，教堂大门被炸得两片巨灵大巴掌般拍进了祷告大堂，拍得几排长椅哗啦就散架成了木条，各桌台上摆放的蜡烛器物等都给喷倒掉落，灰尘烟雾弥漫，两个导演更是叫得比临杀前的猪还恐惧。
“瞄准两侧，等进来再开火，快速解决！”第一波震荡能被门吸收了大部分，三人又掩蔽得够低，没挨着什么冲击波，连爆炸喷进的碎石瓦砾都没砸上。聂名扬赶紧再注视门外两人的动作，却是爆炸后的烟雾升腾，什么也看不清，正全神戒备间，两个圆东西给从门外飞了进来——聂名扬一声呼喝：“手雷，掩蔽！”三人赶紧再次低头，但——
‘共隆、共隆……’，两声大得出奇的爆炸声，将三个人全震得神智不清！
这扔的不是高爆手雷，而是利用高频巨响震得人意识不清的爆震弹。在现在的形势下来说，两名枪手在强攻之前扔这东西比扔高爆手雷管用多了，手雷的预制破片和钢珠伤不着掩体后面的人，强烈的闪光也因为低头在掩体后没什么影响，但一百八十分贝的巨大高频声浪可是无孔不入的，尤其是这种室内环境的半封闭空间来回撞击冲荡下！
聂名扬脑袋里面嗡嗡响成一片，眼前是全昏暗旋转的图案，什么也看不清，只凭着记忆感举枪就冲门口方位乱射。现在没别的办法，不敢指望蒙中这样精锐的敌人，但至少也要延迟一点枪手冲进来白杀了自己这三个聋子瞎子的时间，但愿背后的上帝会庇佑一下，能拖到听觉视觉恢复时那就最好。
一个TT33手枪弹夹搂完，不上弹夹直接换上92式手枪的聂名扬脖子里掉进了个滚烫的东西，接着又是两个，心下知道是身边蒙炽手中的AK47也开火了，昏沉混乱的思维动了几下，放声大喊道：“交替射击！交替射击！”
门外的黄包车夫和银行保安扔了爆震弹之后就一直没进来，因为也明知目标比自己的技战能力只高不低，也算准了在突然被震时必定是举枪乱射的，那为什么还要冒着被流弹命中的危险冲进去？两个枪手一直在听着枪声数子弹，就等两枝AK47同时乱射之后——现在多了只TT33的手枪声，就等三枝枪都射光子弹换弹匣的时候冲进去就可以了。也不需要直冲而上，一进大门这个危险的狭小隘口就分向两边贴墙再前进，反正里面的三个目标暂时都是聋子瞎子，看不见也听不见自己的行动，那就万无一失了。现在一听交替射击，那就是互相掩护战友上弹匣的时间，心下更是乐开了花。想着果然是震懵了，按照目标的战斗力和心智算，正常情况下绝不会这么大声叫喊的。
当然，两个枪手也不是万能到可以知道封诉一开始就没有上满弹匣，而是直接沿用电车司机打了十一发子弹的弹匣，这就封诉出于避免敌人明确数出自己剩余子弹的危险的考虑。而聂名扬使用手枪就喜欢在弹膛内事先就多上一颗子弹、使用步枪射击就预留一两颗子弹并不打到光就更换新弹匣，是一样道理。
双方各有各的战术构想，就看谁的套子下得深。
聂名扬嘴里大喊，凭仅存的一点方向感快手快脚横爬了几步摸在封诉的肩上，用密代码快速捏了几下，命令打完这匣子弹就撤退进内堂。再赶紧回去摸在蒙炽肩上也下了同样命令，在刚才放手雷的地方摸索了一下，果然摸着颗手雷，扣住保险销心里默数：五、四、三、二……
黄包车夫和银行保安怎么听见枪声一下停了？再一想：他们中了爆震弹的，大声喊叫发命令的话，别人根本就听不见，那这样喊还有什么用？不对！是想跑！
聂名扬拉开保险销就松开三指，保险柄弹飞，手雷抓紧再默数两秒，探起上身用力扔向了教堂门口方向。
两个枪手冲进门第一眼看见的东西就是从薄雾中飞出的手雷，反应快速无比地退回了门两边。
‘咣隆’，俄制RGD－5式破片高爆手雷在抵进大门处爆炸，无数钢珠和破片穿出门口，祷告大堂内也又被蹂躏了一次，四周墙上的浮雕和画像上的各位圣使基本都变了麻子。
两个枪手喘了口大气，心道：果然有是圈套，不知什么原因他们没被震着，而且神智非常清楚，都清楚到扣秒把手雷空爆了，好险引我们上了当！暂时不能冲！
聂名扬喘得更厉害，惟恐扔错了方向，要是给扔到背后的墙上再弹回来掉在身边那才叫好看了！瞎子是没办法赶紧再俭起来再扔出去的：不过还好，应该上当了，赶紧溜吧！等明白过来再扔爆震弹，可真是吃不起了！
蒙炽已经打光了一个弹匣，强撑着意识换上个新的，肩上被人拍了三下，是撤的命令，赶紧摸索着凭记忆里的方向后撤，马上还抓着了一只手。
聂名扬拖着蒙炽摸索着爬回祭品仓库，赶紧反锁上铁门，背靠着墙直是大口喘气。心想着这铁门厚实，多少可以扛几下炸药，实在不行再往这祭品仓库的下水道里钻，总之是必须得坚持到视力听力恢复以后再做打算。
好在虽然是吃了爆震弹，但教堂的祷告大堂毕竟也比较大，而且不算完全封闭，比在小的封闭空间内挨上的受损要小得多，聂名扬的体质和意志力也远比普通人强得多，没几分钟就恢复了点视觉和听觉，用不着常人那样可能要二十分钟至三十分钟才能恢复。
蒙炽使劲摇摇脑袋，眼睛前也强多了，再一听见——枪声？是AK47互相交火的枪声？“韩哥和阿夜过来支援了？”
聂名扬的意识和感官一下给全刺激醒了，进来的只有自己和蒙炽，封诉还在外面驳火！“快，出去！”跳起身一把拉开了铁门就往外冲，在楼梯拐角处顿住脚用墙角掩蔽住自己侧身看看，正见封诉还趴在原地冲门外射击，而门外的还击也相当猛烈，封诉在全仗着地形便宜死锁住大门范围才能勉强没叫两个枪手冲进来！
蒙炽跟在后面一看，惊道：“他还没恢复意识？那两个敌人等明白过来再扔爆震弹就麻烦了！”
聂名扬咬牙说道：“还没个屁，这蠢货的意识一直都很清楚！感情用事的极品蠢货！他唯一的意识就是：他是武警！”赶紧再叫道：“韩子，蒙夜，我判断错了，敌人的巷战技能极其了得，千万小心，别硬上！完毕！——怎么？已经接敌了！？”
韩搏虎那边的枪声如炒豆，还有一声手雷的爆炸声。“已经干上了！刚才我报告过了你没回答，正跟两个哥们在正金大楼里捉迷藏呢！完毕！”
“坚持一下，我们这边两个枪手解决完后，马上赶去支援你们。完毕！”
蒙夜那个小神经病居然在高兴：“报告聂教官：不用管我们，在这种地形里只有我打他们的份儿！完毕。”看来吃了瑞诺丽·张一上午的枪子，已经吃得有点心得了，知道如何在复杂地形里判断敌人的心理和射击角度，而且在韩搏虎的配合下还反击得游有余地。不过这份第一次实战就把敌人的AK47视若无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的定力更是聂名扬一次性提升到位的，否则没有心理稳定，技术层面上就完全摆设了，发挥不出来，那现在的结果还就真不好说了。
蒙炽一看那两个已经被封诉强拉在水泥台阶下抱头颤抖的正副导演，明白了，而且也不用命令封诉，那是绝对不听的。“阿夜那边也已经交上火了，怎么办。”
“没办法，硬干！”聂名扬抓出枚手雷说道：“配合我压制，我可不想还没出手就被他们给打成筛子。”
“明白！”蒙炽几步冲到封诉身边就地趴下，一同压制射击。
聂名扬快速贴近墙边移动到门口，放下手雷回头打了两个战术手势，一手举枪再一手将手雷凑进嘴边，咬掉了保险销。
蒙炽封诉表示明白，同时用AK47打出了一个长连射，‘砰砰砰砰……’，各打了十发子弹后立即松开扳机。
聂名扬就是趁这在教堂内有回音震动得嗡嗡响的十发子弹枪声中，轻轻松开了保险柄，‘铤’，这点轻响被枪声掩盖住了，直线距离不足一半远的两个枪手全然没听见，然后默数倒计时：四、三、二……
黄包车夫和银行保安毫不奇怪里面两枝AK47的反击怎么会打长连射，稍微接受过点军事训练的人也知道，突击步枪最多打个三发子弹枪口就跳上天了，十发连射是纯属浪费，这种战斗力的目标怎么可能做这种蠢事？
不奇怪，因为大小编制的单位在撤退时必定猛放一顿枪吓唬敌人不敢追击，单兵作战也是。于是两个枪手就准备交叉掩护着抢步进门追击，黄包车夫的身体还没完全暴露在门边——
‘哒、哒哒哒——’，门边又滚出来个俄制RGD－5式破片高爆手雷？而且还就在脚边！
要说这两个枪手的战术反应极其快捷绝对是真的，条件反射的各朝反方向猛冲一步就是前扑动作飞扑倒地，脚底朝向手雷，将被杀伤力减少到最小范围。
‘咣隆’，手雷在如人预期的时间点爆炸了。
聂名扬不是听见爆炸声才冲出来的，而是算着RGD－5式手雷最晚四秒的延迟爆炸时间、在整四秒时就双手平举92式手枪以最快的速度转身冲出了门口，节约了0.5秒的反应时间——但愿这枚手雷的生产质量是合格的，不会五秒才炸。
由于这枚手雷不是远距离投掷的，而是为保证投掷准确性是在近距离轻轻抛出来的，那也就是说抛出手雷的目标就在门后。然后目标就会利用自己规避手雷的基本标准动作必须面朝下、而趁机冲出来朝自己开枪！银行保安要是连这点的基本战术意识都没有，也别来杀谁了，才感觉到钢珠和破片在背后掠过就翻身出枪要对门口先扫几枪再说，从跳起扑倒再到翻身反击，一共才花了两秒余时间——银行保安对自己的战术反应时间是相当满意的，而且这个时间也的确正巧是掌握在目标刚从门口现身的这一刹那——
‘啪啪’，银行保安还没完全翻过身来、甚至眼角余光都没扫向教堂门口，右耳与右太阳穴中间部位连中两枪，手一摊就不动了，脑袋边上两个小窟窿里红的白的一起往外淌。
聂名扬迅速转身将枪口甩向黄包车夫，直接指向头颅。
黄包车夫比银行保安的战术素质不差分毫，银行保安能想到的同样也能想到，而且也是翻身抬枪要往教堂门口甩，先来个概略覆盖再说——运气稍微好一点，看见了目标，和一个枪口——
‘啪啪’，聂名扬又是两枪精确的射击，一弹命中黄包车夫眉心，一弹命中右眼，从眉心打进去的子弹还穿透了天灵盖，带着几片骨渣和红白相间的脑组织喷在后面马路地面上一大滩。
0.5秒，聂名扬赌了这0.5秒的生死。如果是等手雷爆炸而不是算时间才出冲出去的话，击毙银行保安用时大约0.3秒，击毙黄包车夫因为多了一个转身的动作，大约用了0.4秒，而在最后击毙黄包车夫时，AK47的枪口已经快指向自己了，如果没有这个提前反应的0.5秒，前后加起来就是1.2秒的时间，就算能击毙银行保安那也没有意义了，聂名扬还是得没命。
0.1秒时间在寻常生活中不过就是眨两下眼睑的工夫罢了，但在战场上，尤其是以使用手枪就讲究个快速出枪概率射击的近身战的战场上，说0.1秒便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两种不同结局，那是绝对不夸张的。聂名扬出类拔萃的技战能力固不可少，而脑子里战术构想上的精确计算更是常人难及。
干净利索击毙了两人的聂名扬没敢半点松懈，右手平举手枪在街道两头和几个适合隐蔽射击的地点上一一扫过，左手迅速在两具尸体上搜集武器弹药，但凡是能单手抓到的东西全部抓了就往教堂里甩，才甩进去两个AK47的弹匣，蒙炽也跑出教堂大门在身边单膝跪地射姿左右掩护。
聂名扬收了手枪把两具尸体全拖进了教堂的祷告大厅里，不在危险的马路上做这活儿。一把摘下了黄包车夫的AK47突击步枪甩在肩上，然后快速搜集尸体上的弹匣和手雷——那动作叫一个利索程度的，知道的是在还处于作战状态中，搜集敌人的武器弹药武装自己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知道的呢，还以为这哥们是天天在车祸现场发死人财的，所以才有这么一专业娴熟的手法。
两人搜集到了足够用的武器弹药也没再耽搁，赶紧向后堂撤离，这地方待太久了，除去还在跟韩博虎蒙夜纠缠的那个二人战斗小组，还有三个敌人的去向不明，没准就已经合围在教堂外面了。聂名扬丢给封诉两个弹匣叫道：“快走，去支援韩子他们。”拈起衣领匆匆说道：“韩子，蒙夜，我们又解决了两个，你们这边怎么样？完毕。”
封诉接了弹匣揣后腰上，冲蒋副导演一乐，说道：“还觉得我知不知道枪械？”然后跟上就走，甩下一句：“最后告诉你一次：躲起来，否则被这批人看见你们和他们同伙的尸体在一起，就叫你们去陪葬！”
‘噗……’，蒋副导演又给裤裆里添了批稀货，喃喃说道：“再也不导枪战片了……”然后两眼一翻白的晕倒在地。
……
日本横滨正金银行大楼上的四楼高级职员办公区，上面是韩搏虎和蒙夜在控制着楼梯口不让冲上来，下面三楼是一个饭馆伙计打扮的和一个化装成青帮分子的枪手屡冲几次都被压回，双方僵持不下。
蒙夜半跪在一尊半人高青铜雕像底座后面举枪瞄准着楼梯口，小声怒道：“他们已经干掉四个了！我们却被两个枪手追得满楼子的上蹿下跳，丢不丢人啊？”
韩搏虎平趴在有大理石垫底的地板上，面前堆了两块楼房结构上用剩下的水泥预制板作掩体，轻声说道：“你最好明白点，对于军人来说，功劳不在于你消灭了多少敌人，而在于你是否完成了应该完成的任务，否则就是个人英雄主义，是损害战斗团体整体作战的犯罪。”
蒙夜冷哼：“韩哥，你是军人，我又不是。而且刚才我一直在诱敌暴露位置，也没见你就利用上机会了。”
韩搏虎气恼，闷声叫道：“聂教官的命令是等他支援，逐点包围歼灭，在没有新命令之前我们拖时间就可以了！不用自己干什么！”
蒙夜斜瞟了眼，轻飘飘地笑道：“韩哥，要是我能一下去就消灭掉了这两个家伙？算是有功还算是有过？”
韩搏虎直接哼道：“过！一个团队只能有一条主线，一个指挥！”
蒙夜嘿嘿一笑，也不反嘴，其实也不过就是开下玩笑罢了，哪儿还能真的胡来，服从命令的基本意识哪儿还能真没有呢，尤其是现在一不小心就被扫成筛子命丧黄泉的当口，更不敢胡来。
正僵持间，楼下突地扔上来个手雷，掉在楼梯口笃笃滚动，离两人比上一枚扔得近了点。蒙夜缩回去身子在青铜雕像背后，韩搏虎瞄准手雷啪啪两枪，将手雷给打下了楼。
‘咣隆’，木屑和烟雾横飞，在拐角楼梯口下面爆炸了。随即是AK47的两个短点射，‘砰砰、砰砰’，木制的楼梯板多穿了几个洞，木刺给炸得雪花一样飘落，将本来就够烂了的楼梯打得更烂了。
韩搏虎心下奇怪：都扔好几枚了，我把手雷打下去是想炸着他们自己，不打也伤不着我，这点他们是很明白的，干什么还扔？这炸来炸去的效果除了给自己徒增危险以外，还把楼梯给炸得不堪重负，反倒给他们冲上来增加了不便，有毛病吗。或者说……压根就不是想从楼梯上来的？
蒙夜也同时想到了这点，由于身体控制上更为敏捷、能在复杂地形上纵跳飞跃毫无困难的本能出发，眼睛直接看上了楼顶。再低下时，与韩搏虎同时点了点头，同声说道：“声东击西。”
韩搏虎再说道：“你留在这儿压制楼下的那个，我去搜索头顶上的那个干掉他。”
蒙炽摇摇头，小声说道：“你这块头一上去还不把房顶给踩塌了啊，我上。”
韩搏虎怒道：“危险！留下！”
“留下来继续点射手雷吧，你一不点楼下的就知道上面没人了。”蒙炽咧嘴一乐，转身就轻如狸猫地就钻进了走廊里。
韩搏虎气得够戗，出于担心准备就跟上去照应，但马上又趴了下来，楼下的这个虽说暂时还没什么要命的危险，但不压制也不行，真冲上了AK47的直射位置，或者和楼顶的那个两面夹击，那才死得好看呢。无奈只下只得呼叫聂名扬，通报情况。果然，话还没来得及说，‘笃碌碌碌’，楼下又扔上来一颗试探性的手雷。
……
聂名扬带着两人穿房过小巷一路迂回接近横滨正金银行大楼，自己尖兵，搜索戒备正前和右翼，蒙炽在居中搜索戒备左翼，封诉倒退移动殿后，掩护正后。
按原订战术构想是由韩搏虎蒙夜在上面固守，吸引火力，自己三人从背后的侧门进去偷袭，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是局部上的上下夹击局面，应该能轻松解决掉这个二人战斗小组，然后夺取武器弹药，这样一来就还只剩下三个，己方无论在人数上还是火力上都占了优势，也就能考虑下生擒一两个活口的问题了。
可现在韩搏虎的报告一来，这个战术构想就不得不改了。聂名扬抬手握拳闪身到了一个墙角里，蒙炽就手一拉封诉缩进了小巷对面的拐角。
蒙炽和封诉的枪口左右指向搜索完毕，没有发现敌人踪迹，于是两人各指一个巷道口戒备，封诉还多带戒备了一幢文艺复兴时期折衷主义式风格小洋楼的七个窗口。蒙炽小声说道：“什么情况？”
“蒙夜准备跟个枪手单练。”聂名扬嘴上不紧不慢地淡淡说着，赶紧调出监视有正金银行大楼电子眼的画面查看。“别急着骂她，根据他们现在的实际情况，她必须得去主动迎击，不是小姑娘的幼稚或急于证明自己，是战士的冷静判断。”
蒙炽心急之下一动，立即又自觉的停止了动作。再担心也没用，对方还有三个枪手在暗处，这段路的直线距离还有二百二十米，对于拔腿疾冲的人来说，这段路至少有一百个隐蔽射击点可以充当搅肉机的功能。现在盲动等于自杀行为，援助不上蒙夜韩搏虎还搭了自己三人进去，蒙炽必须冷静。“我们来不来得及去支援？”
“现在看是来不及了，没准还是故意引诱得他们其中之一单独作战、而叫我们心急赶去支援，是个套儿。”聂名扬在墨镜里把能看见的正金银行大楼外部都看了一次，没有发现那个枪手的踪迹，立即调出大楼内外部结构查看，说道：“蒙夜注意：报告你的位置。完毕。——听清楚，这幢大楼五楼背街处有一条装修铁梯可以直上楼顶，按照你们刚才的方位算，最近一条下来的通道是烟囱，在顶楼的贵宾接待室，你上楼左手第三个门就是，立即过去搜索。完毕——小心点，不行就利用地形拖延时间，别硬干。完毕。”
……
蒙夜的脚步轻盈但不失稳定，保持随时可以跃起或扑倒规避子弹的状态，狸猫似的踮到贵宾厅门边稳定了一下呼吸，悄声说道：“我在门口，里面是什么格局，有什么家具。完毕。”
另一头聂名扬墨镜里的画面早已定在贵宾厅的照片上，说道：“五十平方，长方形，中间是一圈三套沙发，贴墙家具不能藏人，完毕。”
“明白。完毕。”
“韩子，你下面的枪手还在不在？完毕。”
“在。完毕。”
“原地待命。完毕。”
“是。完毕。”
蒙夜随手在抓了个门边高脚几上的花瓶在手倒掉里面的插花，深呼吸一口气屏住，猛地挥臂斜角上扔进了室内，紧接着就双手握枪矮身冲进了门，冲进在门口一米远就奋力跃起，身在空中平端手枪在壁炉口、沙发、茶几下，一二三个个能隐蔽人的点全部指过，没人。
‘哐啷’，花瓶撞在墙上迸个粉碎，蒙夜的双脚才同时落地。一点没停顿地立时冲上几步到壁炉口，单手将92式手枪的枪口探进壁炉朝上，‘啪啪’，两枪，听听声音，‘啪啪啪’，再射了三枪，除了子弹在壁炉立道砖壁上弹撞的两声跳弹响，还是没动静。
蒙炽收了枪快步向门口走去，疾声说道：“没有。下一个。完毕。”
聂名扬说道：“右手边第四个门，总经理办公室……”
“就在这儿。”正向外走的蒙夜眼角余光猛然撇在窗户上，嘴上带抹笑意地轻声插断，“就在外面。完毕。”
聂名扬急道：“说清楚，在哪儿？完毕！”
蒙炽不答，双手平举手枪指着窗户慢慢接近：贵宾厅有两扇1.5米见方的的罗马式圆弧拱券大窗户，互相间隔距离是三米，右边那扇的外面正垂着条绳子，不是专业垂降用的静态攀登绳，应该是不知在哪儿随手抓的条尼龙绳，不过支撑一个人的体重也够了，还每隔两米就打了个双错单结以便手抓。
聂名扬着急上火地叫道：“报告情况！完毕！……说话啊！你……”聂名扬不做声了，因为明白了蒙夜不回答的理由很简单：不能出声回答。
蒙夜加重脚步踱了几下渐渐放轻，再脚步轻灵柔软地接近窗户，满副贼笑挂在连上连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也实在是不得不高兴：两扇窗户都没开，也就是说屋顶的枪手还没进来，只要瞄准窗户上端就可以了，枪手正往下垂降的那一刹那，也就是浑身开窟窿的时间。尤其是现在，刚才往壁炉里打了几枪，屋顶的枪手应该已经听见了，以为自己已经离开，那就更妙了。
为防止枪手是在屋顶蹬腿滑绳荡起来硬撞进窗户的，那手枪的瞬间停止力还不好说，没准先就被荡进来的双腿给踹死了，蒙夜让开了直线角度，斜向举枪瞄上，静候枪手自己下来。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吱~~’
蒙夜瞬间转身举枪指向背后，这声奇怪的声音就出自背后！
背后的那扇窗户，也就是外面没垂着绳子的那扇窗户，被小小的推开了一条缝，一枝AK47的枪口已经伸了进来，伸到了准星的长度就没动，左右指了一下，是在观察。
在现在这样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有这么一声发自背后，恐怕是聂名扬也得头皮发炸，转身就是两枪，但蒙夜没有。
蒙夜显然不拥有聂名扬那身经百战的战斗力，但还真就连心跳都没加速一下，因为那份定力。古井是不波，但扔块板砖下去，浪花就是大把，而蒙夜这口井是扔颗原子弹下去也全给直接吸收，全无丁点动静，要不然跟聂名扬一样转身就是两枪，外面的枪手就发觉了，可以出其不意攻击的隐蔽性就没了。
现在枪手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就在窗外，隔了堵钢筋混凝土结构墙壁的直线距离跟自己就只有一米左右，为什么不是从绳子直接垂下的那扇窗户进来，这也很简单，就是担心有人瞄准着窗户而等着打死自己。唯一令蒙夜不明白的是：
按这么算，这家伙应该是我在壁炉射击之前就已经用绳子垂下来在窗户外面了，那枪声肯定是听见了的咯，当时我的注意力不在窗户外，这家伙完全可以直接用AK扫死背对他的我，为什么不开枪？
现在不是想这问题的当口，蒙夜放弃了管他为什么的，反正现在还是握有出其不意攻击的隐蔽性优势，只不过没刚才想象的优势那么大罢了。蒙夜想了想怎么给这家伙进来时的致命一击：
埋伏在沙发下面？不成，万一发现就是一梭子，手枪打不打得死这家伙我不知道，我就先浑身窟窿了，这是肯定的。平贴墙，以这家伙的观察角度是个死角，看不见我，只要脑袋伸进来就顶着脑门一枪？嗯啊嗯啊，这倒是个好招！
蒙夜背部紧靠着钢筋混凝土墙尽量贴平，右臂平举手枪指着窗口，就等这倒霉的枪手进来了。
AK47步枪还是谨慎地边观察边一点点伸进来，一直到能看见护木了，突然又缩了回去。蒙炽正奇怪怎么了，自己应该是连呼吸声都没有的？然后就听见个很轻、但今天已经听得很习惯了的声响：‘铤~’
一枚RGD－5式破片高爆手雷飞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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