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公输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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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淳先掉了下去,徐雅甩出手上的带子,挽住了他。两个人一齐朝下坠落、坠落……
“醒醒,鲜于,臭鱼,快醒醒!”徐雅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鲜于淳知道他们已经落地了。他动动身体,好像还能动,看来他们并没有砸到实地上,又或者,他们已经死了?
鲜于淳又动了动,用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空地上。他用力坐起来,发觉自己浑身乏力,像是被打了一顿一样。他慌乱地寻找徐雅的身影,发现她正蹲在自己的旁边,便问:“咱们这是死了,还是出来了?”
听他这么问,徐雅的眼泪顿时再也忍不住了,咬着牙摇头说:“没死!咱们都还活得好好的,算是出了那阵法了!”
鲜于淳用力摇晃脑袋,感觉清醒了一些,环顾四周,这次像是到了一户大宅院的外面,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样子。周围绿树红花,垂柳野杏,还有一小块一小块的田地,正是一派田园景象。他有些怀疑地看了看徐雅,问:“咱们这就算出来了?”
徐雅看他没什么大碍,也松了口气,摇着头说:“还不能算完全破解阵法。“她指着那处宅院,”瞧见了没?我估计这就是公输家了,可这也是一处机关。明看着有五道门,却只有一道门是实门,其余都是虚门,若是走错……“徐雅不敢再说下去了,鲜于没有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去这五道门都查看了一遍,这里是按着五行的规律设置。五道门分别是金、木、水、火、土,而且只有一道门是真正能打开的,若是打开不该打开的门,极有可能被火烧死,被兵器杀死……徐雅不敢往下想,这死门的确是名副其实。
鲜于淳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五道门的危险,只是点头说:“前面那么多困难都过去了,咱们一定能找到真正能打开的门!“
“话虽如此,可到底哪道门才是正确的?这可不是能一一尝试的啊!“徐雅眉头深锁,看着平静无奇的宅院。这里的平静实在太不寻常了,照例说,他们已经算是闯进了公输家的地盘,可这么长时间既不见有人出来问话,也不见有人出来驱赶,这里真是处处透着诡异。
鲜于淳看着这静悄悄的院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说道:“小雅,你说出先生的名号了吗?说不定咱们在外面报上先生名号,或许公输家的人会自己打开门让咱们进去。”
“会吗?”徐雅十分怀疑,可这也是个最安全的办法,不如来试一试。她点点头,正要上前,鲜于示意自己来,便侧身让过。
鲜于淳站在一道门前,拱手高声道:“在下于亨,乃岳林书院林靖先生门下。”徐雅听见他自称“于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过来,义父临行前叮嘱他不要露了鲜卑人身份。
就听鲜于淳又说:“今日特来拜访公输一门,恳请收在下为徒!亨自幼便喜爱造屋架梁,此生不愿入仕为官,只愿建华屋三千——”
“两位公子都是林靖先生高足?”还没等鲜于淳说完话,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人声,他愣了一下,徐雅立刻接口道:“正是!请问阁下名号?”

“老朽乃无名之辈,不足挂齿!是什么人告诉你们这里是公输一门的所在?!”语气之中满是森冷寒意。
徐雅的倔劲又上来了,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什么人告诉,不过是我们一路寻访而来。公输家营造之术天下皆知,何须有人透露?老先生太过自谦了!”这一路没少折腾,徐雅心里早就蓄满了火气,正没地方撒。
那人像是在思考沉吟,好一阵没有话说。鲜于淳再次开口:“在下别无他求,只希望能够学习营造之术,天下苦于战火久矣,若得一屋栖身,百姓必得心安。”
“哈哈哈,公子当真说笑!天下不得安,百姓如何得安居?如今的齐国朝廷老夫瞧着也不怎么体面,恐怕没几天也会换了天地。今天看在林靖先生的面子上,留你二人性命,稍后会解开机括,放你二人离去。不要再次聒噪了!”
鲜于淳立刻和徐雅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想到这人根本不让他们进去,直接赶人了!徐雅立刻怒火上腾,就要上前理论。鲜于淳忙拦下她,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再次上前恳求道:“公输一门精于营造一术多年,为何不将如此精妙之法广为流传?世上只见宫殿巍峨,寺观林立,百姓却无法得一间安居之所。若公输一门如传说中的鲁班一样,帮助平民百姓,得口口传颂,得万世美名,又有何损失?”
徐雅立刻侧目,低声说道:“鲁班什么时候帮助过平民百姓?他可是为诸侯建造攻城兵器,营造宫殿的人啊!怎么可能帮老百姓?”
鲜于淳瞪大了眼睛,难道自己所知道的又是后世人的传说?这下可糗大了!他皱着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那人果然冷笑数声,讥讽道:“这位公子,老夫确实是好言相劝。你可知入我公输一门可是要断子绝孙的!“
“什么?“鲜于淳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规矩,为什么学个古建筑还要断子绝孙?
见他不答,那人又说:“鲁班术法本就是偷神鬼之计,学了便要受天谴。你小小年纪还是好生回家娶媳妇过你的小日子吧!“
“这不可能!若是真如老先生所说,那天下的木匠都该死绝了!“鲜于淳极是愤怒,虽然鬼神之说自己多少是有些疑惑,可自己本来就是学建筑的,要是没有前人的经验,怎么可能有建筑这门科学的诞生?如此危言耸听、神神鬼鬼,难怪中国建筑总是没有一个自己独特的理论体系!
“哈哈哈哈!年轻人,你以为鲁班术法就只是木匠那点雕虫小计吗?我公输一门所学包罗万象,可有着通天之能!你若舍得日后身与名,拜入门下倒是也没什么,可今天听你几番言辞,与我公输一门甚是不合。还是回去吧!“
鲜于淳执着道:“在下只求营造一术!通天彻地与我何干?亨自知资质愚钝,学不得鲁班先圣的通天术法,只求能学营建房舍,点缀庭院这等微末。还请老先生成全!”说着竟然拜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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