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硝水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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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一出口,鲜于淳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这么喜欢建筑。当年报志愿也不过是听了家中长辈说学建筑好就业,这才报的。上了大学之后也基本对专业课没有太大的兴趣,可自从下了几次工地之后,他才有些喜欢自己所学的这个专业。看着一栋栋大楼拔地而起,想着以后里面会住些什么人家,还是会成为一个车水马龙的大型商场?这些想象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现在那位老者居然嘲笑自己的理想,这怎么能让人接受?而且他们这样藏私,不将自己的学问传授他人,如何能得长久?
没想到他一番质问,反倒让里面的老者久久不语,过了好一阵这才又说道:“适才老夫观你气象,实在不是我公输一门的缘法。公子不要在这里虚耗时光,还是回到林靖先生那里,好好研究学问才是正途。”这次他的语气里没了刚才的不逊,多了几分善意。
鲜于淳再三拜请:“末学只有这一点心愿,学习营造,建城池造房舍。还请老先生成全!“
这次里面彻底没了声音,像是不再理他们了。鲜于淳就那样跪倒,希望能够恳求公输家收下自己。徐雅陪他站在一旁,希望能帮他圆了这个梦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暗了下来,天黑了。徐雅笼起一堆火,她扶着鲜于淳在火堆旁边坐了下来,问他:“你非要进这古怪老头的家里去学什么营造吗?“
鲜于淳实在很累,点点头说:“若不是要来学营造,我又何必离开云州到这里来?好好当我的纨绔不是更开心?“
徐雅半天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看着鲜于睡着后,起身给他披上一件单衣,低声道:“明天看那老头松不松口,要是还不松口,我徐雅拼上性命也要让你如愿以偿!“
她用地上石子摆了公输家院子的布局,思索着该如何攻破大门,进入里面。这五道木门分别代表了五行,就这一天的观察,如果单攻破其中一道,必定会被其中暗藏的东西所伤。不如利用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来破解?她又走到这几道门前仔细观察了一番,总算发现一个让自己可以松口气的事实:木门是固定的。如果门也是可以移动的,那就更不好办了。
拿定主意后徐雅也回到火堆旁边小憩。仿佛只是片刻光景,鸡啼天明。徐雅睁开眼睛去看,公输家的院子还是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变化。旁边的鲜于淳也慢慢爬起来,又要拜倒恳求。
徐雅拉住他,说:“不要跪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咱们再问他一次,若是还不肯传授你营造之术,我就不信破不了他的五行门。”
“呵呵呵,公子好大的口气!就算他林靖林伯达学贯古今,恐怕也未必能解得开我公输秒术!”昨天那个老人立刻发声,徐雅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早就出来了,或许一夜都没睡?
此时此刻绝对不能软下去,徐雅将头一扬,说道:“家师出门之前修书一封,还请老先生先行拆阅。”

“哦?林先生如此看得起老夫?把信放在地上。”
徐雅取出书信,放在门前的空地上。他们屏息凝神,想看看这一直没露面的老者到底是什么人。没想到,院子旁边的树上“忒”地飞下来一只鸟来,直飞到地上叼起书信立刻就飞走了!
鲜于淳看向徐雅,这是一只木鸟!和徐雅手中的那只很是相像,可却更加小巧。徐雅也是一脸惊慌,握紧了袖口,生怕里面的东西掉出来。鲜于淳怕老者一怒之下赶他们走是小事,若是伤了徐雅,可真是没法向先生交代。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老先生,昨日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亨来此只为学习营造之术,至于公输家精妙之术,实在不敢觊觎。还请先生开恩,束修,在下也早已备下,绝非小儿戏言。”说着将贴身藏起来的母亲临走时给他的金珠一袋也放置在了地上。
木鸟再次飞出,衔了金珠飞进院子。这次片刻后,院中爆出一声巨响,吓得两人后退数步,不知为何有此巨变!
“你这胡人居然还敢冒称林靖先生门下!来我公输家撒野!不让你横尸于此,倒显得我汉地无人!”老者暴怒的声音传出来。
五道门顿时全部打开,先是一股水流喷涌而出,但是味道刺鼻。徐雅急忙掩口,鲜于淳心道不好,拉着徐雅后退到一处略高的石块上。可这水流过石块,居然石块丝丝冒出烟来,他惊呼:“这是硝水!可不要沾上!皮削肉烂啊!”
还没等徐雅说出话来,老者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没想到你这胡人倒识货!让你见识见识我公输一门的厉害!”说着一道门里喷出火焰来,火焰落到硝水上,瞬间腾起两三丈高。
鲜于淳立刻背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徐雅,背上一阵剧痛,烧焦的味道立刻传入到鼻子里。他心里苦笑道:这都是造了什么孽?掉水泥里变雕塑不够,还要被烧成烤肉?
“鲜于!”徐雅悲嘶,一甩手,将袖中物事一齐抛出。顿时散花球一变十,十变百……居然堆起一座小丘来,生生把硝水挡住了。木鸟飞上天空,朝着公输宅院盘旋翻飞。更有几个小小木人朝着火焰中的木门狂奔而去,想要堵上那喷火的怪门。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我公输一门的东西?”霎时,五门全闭,只剩下地上残留的硝水还在丝丝冒气。老者声音极是不善,却又透着忐忑不安。
“小子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些东西是从小就带在身上的,谁稀罕你们公输家?”徐雅现在满腔怒火,就算自己真的是公输家的人,那当初自己父母把自己送到外面也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
“男孩?这不可能?怎么可能?雅儿故去已经多年,从未听说此事!”那老者的声音居然有了慌乱。徐雅担忧地看着强站在自己身前的鲜于淳,他明显已经体力不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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