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聂士成(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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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科赛合!”贾华从荷兰商船勃艮第号上走下,并用德语对着商船的船长表示感谢。虽然荷兰的官方语言是荷兰语,但是一般的荷兰人会三四种语言,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勃艮第号商船的船长,站在船舷上向贾华挥了挥手,“比特—赛合”大声的回了贾华一句。这位老船长一直看到贾华三人彻底走远,消失在视线之外,才转身回道船长室里,“麻烦给柏林我的老朋友伯恩哈德发一封电报,就说人已平安到达。”老船长边走边向身边的大副吩咐道。
当贾华转身看勃艮第号的时候,便也只能看到一个巨轮的轮廓,勃艮第号上的烟囱已经卷起两股浓烟,好像要使出天津港了。贾华将一个大包往肩上提了提,看着左边的一位四五十岁的老人说道:“五爷,现在我也是有顶子在身的人,做什么事情都的按咱们大清的规矩来,我和有福先要上京城一趟,到兵部衙门报个到,看能不能补个实缺。你老就先回江宁,给家里捎带个平安,免得家里上下都担心。”
五爷名叫贾五,一听便知道是个假名字,贾华打自个儿记事起,这五爷便在贾府里做事情。有时候,听下面的人偶尔聊起,也知道一点,好像是五爷曾经犯过事,是自己老爹花钱救了他一命,至于具体如何,便没有人知道了。不过在德国这几年,五爷对贾华却是照顾的尽心尽力。
贾华他们经过三个月的海上航行,终于在己亥年的年前到了天津港,过了这个年,大清就是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庚子年,八国联军就是这一年攻进北京城的。贾华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乱局。从小到大,他总是和身边的人格格不入。当时社会上正经的门路,第一便是考科举,若是不行,便要花几千两银子娟个顶子,倘若家境富裕的,再多出数百几千两,便可以委到一个实缺,多少总能捞回来一些。这千里做官,不就为了吃穿嘛!可他大小就不喜欢科举,而是学新学,去放洋,这都是别人不愿意理会的东西,不过,贾华虽然不是长子,但好歹他是嫡出,他母亲是长房宪太太,而膝下只有他这么一个,老爷子便花了几千两,给他娟了个五品顶戴。
远远的看见古老的天津城墙从地平线上出现,走到城墙跟下,贾华他们找了个面摊子坐下,贾华给每人都叫了一碗汤面,等着没事的时候,他拉开身边的大包,从里面拿出几盒东西,递给贾五,让他带回江宁去,这都是他在德国买的,是给家里人的礼物。贾有福也急忙从自己身边的包里摸出几件东西来,其中有几个玻璃瓶,一看便知是香水,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在什么时候偷偷买的。看着他一副认真,再三嘱托的样子,贾华都觉得有些好笑。
面摊的老板也算很有效率,不久三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已经端上,贾华的前世是北方人,虽然这一世,他吃了十几年的大米,但他还是习惯吃面食。
冬季的天津特别冷,今天却是天高云淡,阳光洒在过往之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这时间已快到晌午,正是人流多的时候。不远处的人流很快分开,在人流后面响起一阵马蹄声,渐渐的,贾华便已经看见两人两骑朝自己这边赶来,看着马背上的那个身影,贾华虽不善骑马,但还是能看明白,这两人的控马技术非常之高,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却能不碰到一下。
“荷——荷!”看看已经到了城门口,马上的人加了一鞭子。他身下的骏马吃痛,顿时扬蹄狂奔。转眼他们就来到了贾华他们的面摊前,走在后面的那个人突然喊道:“爷,咱们现在就是再赶,到了地头,恐怕也过了午时,咱们是去拜行的,总不能让人说咱们是去混吃吧!我看不如先在外面有些饭,歇歇脚,梳洗一下,等下午在去中堂府上,这样更妥帖一些。”
前面马上是一个粗壮的汉子,看年纪已经有六十余,但并不老相,却显出一股虎虎之气,听了后面那人的话,紧紧一提缰绳,他身下的坐骑生生止住,“三子,你到提醒的对了,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反正老中堂过了年才动身,倒也不急于这一时,那我们就……”他说到这里却咦了一声,“我们就在这面摊子里吃碗面在走好了!”
后面那人到是很年轻,一听吩咐,自个儿已经跳下马来,看了看这面摊子,脸上却有一些不得劲,“爷,依着您老的身份,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用饭呀!”

“我怎么了,难道这地方还不做我聂北乡生意吗?老子小时候,跟着你老夫人两人讨生活,我什么东西没有有吃过,要是你嫌弃,你自个儿去别的地方,免得老子看着你碍眼,吃个饭都不让人省心。”
那个青年被粗壮汉子这一骂,也算机灵,低眉笑道:“爷,看您老说的,那时候不是因为老太爷过的早,老太太拉扯您不容易吗?现下,这日子好了,这次送完老中堂,咱们是不是回合肥老家一趟,听说老太太身子骨不大结识。想见见爷您呀!”他这一提老太太,那粗壮汉子,叹气一声,便不再说什么,走到贾华他们一桌子前。
贾华正低头吃着汤面,见有人走过来,便知道是来吃面的客人,这些人那个不是南来北往的,都不认识,他只管低头吃自己的。那粗壮汉子将马鞭丢给年轻人,却向贾华拱拱手,用很浓重的安徽话,对贾华说道:“这位老弟台,我们两人赶了半天的路,实在是饿的发急,可这面摊都已坐满,只有你这桌不满,可否行个方便,搭个桌子。”
大家都是出门混饭,反正自己用不上,与人方便,也是与自方便,这是贾华的一贯作风,瞧着这两人也不像坏人,笑道:“若是老哥你不嫌弃,便过来一同用,反正桌子空着也是空着。”
那年轻人在后面却哼了一声:“给你面子,你到还真拿起架子来了,知道我们爷是什么身份。跟你这样的人吃饭,那是你的福分。别意为穿着一身洋装,便真当自己是洋人了。”
贾有福一听便不乐意,分明是他们上赶着要坐下的。现在却又絮絮叨叨,便想出口教训他几句。那粗壮汉子却哈哈大笑:“这天津卫虽比不得京师,可自达直隶总督衙门搬到这里办公后,这大街上随便一个,恐怕都是大大小小有了顶子的,老哥我也算是一个,所以下人无礼,老弟台莫要怪罪!”他说完,瞪了那年轻人一眼,“还不过来坐下,每日里只知道游手好闲,喝酒赌钱,若不是看在你爹爹往日情分上,我便早将你赶回合肥老家,怎么会将你带在身边,丢人显眼。”
贾华轻轻一笑:“老哥你也莫要怪他,大家萍水相逢,何必为了些须小事,闹个不愉快。眼下自当是吃饭要紧。”
那粗壮汉子性情也是粗犷,“老弟台说的是,只是老哥不明白,你这身打扮又是怎么回子事情呢?老哥我也算是行伍出身,这装扮在京师的时候见过,好像是德意志帝国陆军的军装吧!”他们说着,老板已经将面端上。
这时换做贾华吃惊,他没有想到现在的清国居然有人能准确说出自己的军装出处来,看来这粗壮汉子应该不是一般人,“老哥眼力不错,这是德意志上尉军装,兄弟我便是刚才柏林军事学院毕业回国的游学生,还没有到兵部报道,又赶上刚回国内,并没有将军服换下,让老哥见笑了。”
那粗壮汉子听到德意志游学生,也是一脸吃惊,对着这几个人,他不过认为是从日本放洋回来的,没成想居然是德国游学回来,这个时代的淮系军官都受淮系大佬李鸿章的影响,对德意志陆军更是盲目的崇拜。“柏林,我听说过,那是德意志的京师,想必这柏林军事学院应该很有名气吧?”
贾华看了他一眼,能够知道日本陆士,越发认为面前的这人不是一般人,“柏林军事学院是德意志帝国的最高军事学府,这么说老哥也许不明白,那么老弟给你举个例,德意志的陆军里,凡是将军以上军官八成都是从柏林军事学院毕业的,这样老哥你应该知道,它在德意志帝国的重要性了吧!”
“这么说不就赶上咱们北洋的保定学堂,或者日本国的陆军士官学院吗?老弟能从那里毕业,一定是大才呀!我聂功亭这顿饭没有白吃,若是他日老弟找不到好门路,就到山海关来找老哥,虽说老哥能力有限,但这补个缺额什么的,还是能办到。”那粗壮汉子吃完面,递给贾华一个片子,便出了面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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