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少尉，阿尔萨斯和洛林现在是德意志帝国的领土，不过，我得事先对你声名，如果你不想被我或者是我们这里的任何人给扔出去的话，我劝你还是将这身高卢鸡的军服给换掉，如果你们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柏林，我可以确乎相信，明天德意志的陆军就可以出现在巴黎。任何一个袒护这个德意志敌人的家伙，都应该受到必要的惩罚。我们都不能忘记，正是这只高卢鸡使用种种卑劣行径，一手造就了神圣罗马的分裂，那么我们现在更不能容忍这种历史重演。少尉，如果你还是这样的装束，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你就不再是德意志帝国的公民，如你所说的，我来自洛林的朋友。忠实的奴隶。不要意为我是正在吓唬你了，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我讲的一切都是真的。”费奥多一看有人出口中伤贾华，本来想做和事佬，可当他看到那个家伙身上的法国少尉军装时，登时气就不达一处出，对着那位少尉几乎是吼叫的说道。
一八七零年，法国在色当战败，将遐迩闻名的洛林和阿尔萨斯这两个产煤大省割让给了德国，其中洛林的地形以高原为主，并有南北向深切谷地，在摩泽尔河以东有重要煤田，河西有巨大铁矿，虽然品位不高，但产量却占全国九成以上，而这位舍列尔少尉的家乡正是在洛林，本来他在舞会上看到贾华时，意为他不过是一个来自东方的野蛮人，想借机污蔑一下，来显示自己的绅士风度，却没有想到会引来费奥多说这番话。
看到僵在一旁的舍列尔，他身边的那位小姐一连咳嗽几声。“对不起，我刚刚患了流行性感冒，不知道那位绅士愿意送一位病人回家？”正如她所说，她身患流行性感冒。舍列尔才急忙应道，转身和那位小姐离开了舞会。
“我的天，费奥多，我还意为刚才你会大打出手，今晚将会有一场激烈的决斗！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轻易地放过那只高卢鸡。”一位挤过来的陆军中将说道，他对这种场面丝毫不感到困惑，他穿着绣花的宫廷礼服、长统袜子、短靴皮鞋，佩戴着多枚勋章，扁平的面部流露出愉快的表情。
他讲的是的清晰的法语，贾华是除了自己的母语，只有德语很熟练，英语尚可，其他语言就不行了。他不懂这个上校在说什么，还意为他在偏袒那个法国佬，责备费奥多。只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带着平静，不想是一般的责怪，更像是长辈庇护晚辈时特有的腔调，他不知道这是当时欧洲上流社会和宫廷中德高望重的老年人独具的语调。他向贾华跟前走来，刚一凑近他，贾华居然闻到一股浓重的香水味,“你就是来自那个鞑靼国的贾吗？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他边说边在贾华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亲爱的叔叔，请您首先告诉我，您的身体可好吗？您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费奥多见到那人，声音有些急促的问道，这次他讲的是德语，贾华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透过那人刚才的表现，贾华更肯定，舍列尔今晚被费奥多大骂一顿的仇是报不了了。只是贾华都觉得有些讥讽意味，本来舍列尔是想借他来抬高自己，结果他自己反倒成了垫脚石，成全了费奥多这个冲动的家伙。
“当你和那个高卢鸡对战的时候，我早就已经来了，只是当时你正在那些小姐们中间周旋，并没有注意到我这个老头子罢了，这很让我伤心的费奥多，不过虽然精神上遭受了折磨，但我的身体却是很健康的，这个你不用挂记了。在我们那个时代，帝国四周都是敌人，即便你是一名普通人，也都有着健康的体魄，随时为帝国和皇帝陛下献身。又怎么能够像你们这样整日在这些小姐身边晃悠呢？”中将说道，“我希望我可以整个晚上都和你待在一起，贾，你不反对身边多了个老头子吧？”
“过几天便是东普鲁士亲的喜庆日子呢？今日是星期日，我可能在柏林待不了多久了，届时我是一定要回东普鲁士的。”中将说道，“我就顺便来看看你，我的侄子，听说你从柏林军事学院毕业，我和你父亲都将以你为荣。”
“我以为今天的庆祝会和往常一样，都是让我们在回到营房前，可以放松一下的活动。老实说，所有这些舞会、音乐等，都是为我们年轻人准备的，很多老人听起来，会有令人厌恶极了的感觉。”费奥多是乎并不希望中将留下。
“若是大家都知道你是这种想法，我想舞会就得取消的。”中将说道，他俨然变了一副面孔，像一架上紧发条的时钟，不缓不慢地习惯性说着，“很多老人都是想来参加这个舞会的，你不要忘记了，我们也是从这里这样走出去的，难道一个年迈的老人，现在回来缅怀一下当年的情怀，都不可以了吗？”只不过他这些话，却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的。
“请您不要折磨我。哦，您知不知道，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中间，突然冒出一个老头子来，那会是什么情景，我想这一切您心知肚明。”
“怎么对你说好呢？费奥多”中将说道，他的语调冷淡，听上去索然无味。“我明白了什么？你们不是要举办舞会吗？既然是舞会，为什么我这个老头子就不能参加，看来我们这些老人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下，等下次宫廷舞会的时候也这样做。”中将还是那样慢吞吞地说话。一点也不像伯恩哈德那样虽说是已经年过七十的老人，却反而充满活力和**。
伯恩哈德的满腔热情，成就了他的功勋，使他取得了社会地位。可另外一些人，甚至没有那种热忱，也不会付出他的那种代价，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得道这一切，这位中将显然就是后者。他也许没有辜负家族的期望，而他却辜负了整个国家的期望。伯恩哈德脸上经常会流露出坚强的微笑，虽与他那苍老的面容不相称，但却能给人一种胜利的信念，可这位中将，贾华只看到了他冰冷的笑容，即便对着自己的侄子，那笑容也是很虚假的表示在他脸上，不过，这都是别人的事情，和他无关，他也不会去想，因为贾华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毕竟明天他就要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国度去了。
“咳！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对我谈论舞会了！也许我什么都不明白，可是舞会对我一个老头子来说是从来都不需要的，现在我需要的只是有个人可以陪我聊聊天。我想你身边的这位来自东方的贾上尉应该可以胜任这个工作的。”
“哦，这太好了，贾这就是我叔叔，东普鲁士集团军的普里特维持中将，我想关于军队的一些事情，你可以跟他好好请教一下。”费奥多将他叔叔介绍完，就很不讲义气的急忙溜走。
“他把我们都出卖了。”看着费奥多溜走，普里特维持说了句，“上尉，既然你到德意志来留学，你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唯独德意志才应当成为欧洲的救星。我们军人都应该知道这是自己的崇高天职，要对他信守不渝，这也是我唯一的信条。我们德意志慈善的国君当然也需要发挥世界上最为伟大的职能。他十分善良，道德高尚，上帝决不会把他抛弃，他必将履行自己的天职，镇压一切邪恶势力；如今西方的法国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东方的俄国人，不敢踏足巴尔干一步，始终遵守当年我们签订的这种条款。现在整个德意志的对手只剩下一个，唯一让我们担心的就是海对面的英国，只是我要说的是，那个上下都散布着商业气息的英国决不懂得，也没法懂得大陆对德意志的重要性。帝国想得到一块殖民地，他就跳出来拒绝让出。并且试探我们行动的用意，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
“是的将军，我同意您的观点，但是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贾华不是笨蛋，他知道这个普里特维持中将不仅仅是费奥多的叔叔，而他今晚的目标正是自己。
“我对你都说了什么话？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理解我们奋不顾身的战斗精神，我们的皇帝是丝毫不贪图私利的，他的心中总想着为全世界造福。你可以看看其他人都干了些什么？他们给你们的许诺又是什么？只是一纸没有任何约束里的空文！他们想要什么，只要支起几尊大炮，就可以在你的国度随便拿走。别人说英国人的军舰无敌于天下，整个欧洲都无能同他作对，我一点也不相信这个鬼话。德意志一定会击败他，只是我们需要很多原料，需要市场，需要一个风雨同舟的盟友。我相信上帝，相信我们的伟大的皇帝的高贵命运。他一定能够拯救欧洲！也能拯救那个东方野蛮的国度。”他忽然停了下来，对着贾华普里特维持中将的眼神流露出一种狐狸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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