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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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预言诗歌——隐藏者
旅·团·死·了。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到处乱飞,报纸上刊登着A级盗贼团销声匿迹的消息,网络上刊登着团员被碎尸万段的录像……
金发少年攥紧了手里的报纸,再放手。
黑白报纸的碎片随着自由的风吹卷上天,身侧的手机在响,响了一整晚,在他的心底深处回荡声音。
他终于捡起被藏到衣服深处的手机。
“……杰?……”
旅团死了……
街巷里戴着鸭舌帽的黑发少年冷冷地勾起唇角,泛出一个嘲讽至极的笑。
他妖异的绿眼透着压抑的锋芒,但是在举目看到远远走来的人影时,终于浮现了一丝孩子的纯真与温柔。
踏出一个脚步,阳光潋滟。
“……深云……”
旅团死了……
“要解散?”信长低吼。
“宝物已经拿到手了。”库洛洛冷淡。
锵地一声,信长抽出了武士刀,他怒目举刀正对库洛洛。“我不同意!”
库洛洛淡然望他。
“窝金的仇还没报!何况团员或多或少都中了毒!吃了这么大的亏!为什么旅团要吞声忍气?”信长瞪眼大喊。
库洛洛望着眼露锋芒的信长,往前伸手。
信长眼瞳一缩,【盗贼的极意】出现在团长的手上。
信长握紧了刀,手心没有人察觉地,涔汗淋淋。
“信长,回答我的问题。”库洛洛幽暗地说。
西索坐在角落里,冷眼看着旅团的分裂,嘴角弧度渐高,显出一种阴毒的窥伺,手指轻巧无声地按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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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团会再度攻击的。”深云和命并排着肩走在街上,用人群来掩饰身体和声音,慢慢走向无人区。
“是一定会来杀我。”命冷漠。
深云叹气,“念毒清除完了吗?”
命一顿,倔强地抿紧唇。
深云看他一眼,偷偷地笑,“虽然念毒的制作方法是我告诉你的,但是我没有跟你说过解毒的方法吧?”
命说,“我知道我很鲁莽……”他撇过头,“我牵连了很多无辜的人——这是深云最讨厌的事情吧?”
深云望望天,“大自然里每天都上演着厮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是动物是依靠自己强壮的身体、聪明的头脑、灵敏的五感来战斗的,只有人类会在这样的厮杀里残害生育自己的世界,也只有人类,会使用卑鄙的手段,为了达到目的来株连无辜的人。”深云说,“我只是讨厌卑鄙的人。”
命顺着她的视线向上望。
天空蔚蓝,和他身边的女孩给人一样的感觉。
深云回头望他,眼神慢慢柔和,“算了,想想该怎么结束所有的战斗吧!”
“消灭旅团,是唯一的路径——那些家伙穷凶极恶,不会放过我的。”命冷道。
“是吗?……”深云想到库洛洛,又想到昨天的事情,脸上有些热,“命,旅团里有我认识的人。”
命一顿,侧头看到深云柔和的眼神,抿紧唇,“谁?”
“……”深云想了想,“很多……窝金以前交战过,库哔是我以前的伙伴,库洛洛……我和他相处最久,算是朋友吧……还有……”深云额头忽然冒冷汗,“魔术师西索……昨天我才知道我原来认识……”
命抽搐,“你以前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命的口气让深云微笑,但是细细地去回想过去的事情,她又觉得没什么值得笑的。“认识人,和人相处、分别……”她一样一样地数,“修炼、旅行、寻觅……”
命侧首,“听起来,深云一直只有自己一个人。”
深云仰头,“嗯。”
想去的地方去不到、想见的人见不了、想要共处的人总是错过、想要他活下去的人总是只能看着对方死亡……
深云已经很少去回想什么了,过去的人和事她知道得清楚,但是随着时间,记忆还是慢慢地淡化了。
她依然记得,很久以前她曾经很害怕忘记一些事情,但是事实上,她果然,也和普通的人一样,在慢慢地遗忘。
……莱茵丝的家怎样走、可可的脸具体长相、和未来一起旅行时的路上发生的每一件事……
就像时间飞过,那些清晰如昨日的画面也慢慢地覆上一层一层的轻纱。
直到再也想不起,见不到……
深云只能继续,一直,不停地,往前走。
直到……
直到——
“旅团会出动的,他们会来搜捕你,暗杀团长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你借着这个机会让团员多少都中了念毒——旅团得到了宝物,不会再接着追杀黑道,但是一定会来杀你。”深云深呼吸,“不,应该说,你的计划的确有效地吸引了旅团的注意力——接下来呢?”
命闪眼。“接下来……我打算挑衅一下他们,蜘蛛之所以坚不可摧,是因为他们聚集在一起。事实证明,当团员分散时,他们的攻击力自然下降——接下来就是单纯的实力问题,关键是怎么摧毁【幻影旅团】这个团体。”妖眼少年轻轻冷笑,“他们会来攻击我,是他们的契机,当然——也是我的契机!”
…………
……
酷拉皮卡刚刚坐下来,就听到手机在响。
他拿起来,顿时眼睛闪过火红。
“酷拉皮卡,怎么了?”一旁的小杰奇怪酷拉皮卡的模样。
【尸·体·是·假·的。^-^】
仿佛听到那个毒蛇一样的红发男人在耳边轻轻地讥笑,酷拉皮卡觉得心脏不停地下沉。
……为什么会以为,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呢?
……明明还有无数空洞的眼睛,在悲悯地望着。
火红蔓延了少年整双眼瞳。
…………
……
“现在要怎么办?”芬克斯问。
“主攻人员的身体恢复得怎样?”库洛洛问。
“只是身体有些发麻,没什么大不了!”
“那正是念毒的可怕之处……”库洛洛轻轻微笑,“中毒者不会有任何不适,只是会慢慢失去五感——听觉、视觉、味觉、嗅觉、触觉……念毒是侵害经脉的毒,首先是念力使不出,接下来是身体散失五感,慢慢虚弱,最后连动也动不了,僵硬地像一具尸体,再慢慢变成尸体。……库哔!侠客”
“是?”库哔经历过念毒,还挺有精神,倒是侠客虚弱地随手摆摆。
“解药进行得怎样了?”
“已经复制出毒素了,侠客在操纵黑道的几个制药人员炼制解药。”
“嗯,解药做出来先让侠客用。”
侠客呻吟,“团长,你是真的为我好还是只是觉得我快死了最后为旅团当当试药小白鼠——刚好是团员的典范?”
库洛洛幽淡,“自己做出来的药还怕吗,侠客?”
侠客抽搭鼻子,不说话了。
“话说,这次的集体中毒事件也是锁链手做出来的吗?”小滴问道。
“除了他还会有谁?”芬克斯不屑。
“真的吗?那为什么没有在我们都受毒素影响的时候一举消灭我们?”富兰克林疑问,“下毒者真的和锁链手是同一个人吗?”
“第一天,旅团去了黑道的会场,发现所有的东西都被移走了,窝金在那一天被掳走。”库洛洛叉着腿坐下,“第二天,旅团把被移走的宝物抢到手,杀死了阴兽,窝金被救后独自出门去找锁链手。”他声音极慢地分析,团员慢慢地都朝他的方向望过来,“第三天,窝金没有回来,但是我得到了预言者的能力,黑道无法再掌握我们的踪迹,但锁链手是独来独往的,可以不入此列。”
“旅团接着袭击了黑道会场,把所有的宝物都抢到手,阻碍者全部杀光了,十老头也收拾了。”
“但是团员也受了重伤。”派克诺坦提醒。
库洛洛摆摆手,“这个不用理会。第四天,也就是今天……”他摇了下手里的纸张,“根据预言者的能力,旅团接下来会受到极重的损伤,有一半的团员会死掉。”
他轻松地说出来,但是团员间的气氛却霎时一沉。
一半的团员会死掉……
“现在该想的是,怎么避免这一状况,乃至让事态向更恶化的情况发展。”库洛洛说着,抬头,望着他。“信长,现在你还是觉得,我不顾旅团的立场,在撒娇吗?”
信长握握刀,和库洛洛对视半会,终于在越来越沉重的空气里开口,“我没意见,库洛洛你做得对。”
“把出生年月和名字写在纸上。”信长的话说完,库洛洛又接着命令其他团员。
西索接过预言纸。
【有红眼和绿眼的客人会拜访你的店,
他们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死神。
把月亮们的秘密卖给他们吧,
霜月的秘密应该可以令他们其中一人特别高兴。
炎热的日子,
在上述客人的介绍下,
可以与逆十字的男人独处,
但是要小心干净的女孩子。
假的卯月即将从日历中被删除,
剩下的牌就变成6张,
舞台是为孤独者而设的,
不要为它忘记最终的目的,
但也不能因此迷失曾经珍惜的事物。】
西索凤眼一弯,眼笑嘴笑脸笑,笑意盈盈。
轻薄的假象瞬间附在上面,掩盖一切真实。
“西索,把预言诗我看看。”眼角不经心看到他神情的派克诺坦皱起眉。

“很无聊的。”西索说着,细眼上挑,阴阴的恶意。
“给我看看。”派克诺坦说。
西索于是无趣地把预言诗递上去。
团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都望了过来。
派克诺坦低眼半响,眉头不松反凝,预言诗捏得死紧。
信长在一边一直焦躁着脸,看到派克诺坦的表情,心里一沉。“给我看看!”
第一眼信长就瞄到关键字眼。
【把月亮们的秘密出卖吧】……
“西索……”信长抬眼,下三角眼格外危险,他的声音有如受伤野兽的低咆。
“——是你,出卖了窝金。”
废墟里一片死寂。
西索没有出声。
信长的刀在倒映他怒火狂燃的眼。
团员冷眼旁观。
库洛洛静静地叠着腿坐着。
信长拔刀,“不说清楚的话,我就立刻把你砍成碎块!”
西索微微缩眼,手里甩出一张扑克牌,“不·能·说!”
信长咬牙。“你再说一次?”
“再几次也一样,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但我可以说的是——我不是不说,是不能说。”西索手持扑克牌,“如果这样都不肯接受,我只有为了保护自己而战了。”
“你!——”信长怒道。
“信长,算了!”派克诺坦按住信长的肩,提醒着他。
信长环视一圈,团员都只是环胸旁观,不阻止,也不协助。信长马上领悟了派克诺坦的意思——团·规。“啧,那就没办法了……”他话还没说完,身子已然闪电之势地拔地而起。“——你们以为我会这样说吗?白痴!——————”
身形位移。
信长落地,错乱的感觉还没消失。
西索依然离他很远,不,是更远了,但是他明明在刚才冲向了他,两人的交手近在眼前。
他一怔,倏然冷汗地猛然回头。
库洛洛坐在不远处,【盗贼的极意】不知何时打开了。
……是团长?但是那又是什么能力?
………………可恶!
信长的表情越来越不耐,越来越危险,而他身上的念力亦然,团员都在注视着他。
西索看着信长狂暴的表情,忍不住嘲笑,他又回头看着库洛洛手里瞬间浮现出【盗贼的极意】,强大的威胁感让西索眼睛一眯,战火狂烧。
“——信长,静一点。”
库洛洛少有的,眼露压抑的残暴。
西索舒心地展开笑容,库洛洛的表情让人觉得惊悚,信长已经够狂暴了,但是向来温和的库洛洛偶尔显露的情绪居然比他更暴躁。
让人兴奋咧。
但一瞬间,库洛洛的表情又恢复到平时的宁静平淡,“西索,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不能说就说‘不能说’。”
“你把旅团的什么出卖给了对方?”
“团员的……能力。”
两人的口气都异常平静,简直像是喝茶聊天的朋友,可是在场的团员都笑不出来。
“多少?”
“七……不,八个。”
“对方的能力?”
“不能说。”
“对方的长相?”
“不能说。”
“你和对方的关系?”
“不能说。”
信长青筋忍不住了。妈的!回答两句无关紧要的已知情况,然后把其他可得信息的问题都掩盖!西索当他们是傻瓜吗?————
“是吗?”库洛洛眼神冷冷寂寂,他依然平静。“那么,已知的对手是,锁链手、下毒者。”
“其中,锁链手杀死了窝金,并且可以知道,他以能力迫使西索把团员的事情说出,并且不得泄露己方情报,从他能杀死窝金的实力看来,应该是——西索不遵守他的制约就会死。那么,锁链手的能力至少有两项——制服窝金的锁链、限制西索活动的刀。锁链手独来独往,隐藏在黑道里。”
“接下来是下毒者,所有团员都中了空气里的念毒,事情是在旅团袭击黑道时发生,最大可能性是下毒者是黑道里的人,他的能力是变化系,能制造出这样大范围的毒素,念力就数量上很庞大。下毒者心机深沉、布局环环相扣,同样的,他也是独来独往。”
“是同一个人?”信长只关心这个。
“背景很一致。”库洛洛说得保留。
“敌人的踪迹还找不到,宝物已经拿到手了,预言诗告示团员会死亡,撤退也有危险,那……”侠客张眼,“团长,留下?撤退?”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库洛洛。
西索窥伺,信长暴躁。
库洛洛侧眼。
“——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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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在早上还明亮得很,鸟鸣花开,天高日晴。
但是到了下午,云层就厚厚地盖住了明亮的晴空,黑压压的一片,不一会,雨水就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深云从屋里往外看,是秋季到了,再下多几场雨,天气就会进入冬天的寒冷了。
命枕着她的膝盖,轻轻地打着呼。
他的能力使用太过,念力也是需要有效使用的东西,就像力气,用多了还是会累,从早上见面,深云帮命调整完念力,命就疲惫地只想睡。
再晚一点,旅团就会追上来,他们现在必须储备能量,面对所有的风险。
命睡着了,但是深云睡不着。
自从死过一次后,深云就很难入得了眠。
细想一下就会知道理所当然,她自然知道不眠不休对身体损伤有多严重,但是每次闭上眼睛,胸口就莫名地惊悚狂跳,半分钟内深云一定再也忍受不了地睁开眼醒来,满身的冷汗。
一个人浸在冰冷的黑暗里,就像随时会再次死去一样。
那些念力混乱而无法不陷入深眠的时刻,是深云这些年来唯一能休息的时间。
就这一点,深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埋怨库洛洛。
至少她每次醒来的时候,一定会见到他。
见到库洛洛,就算他是亲手杀死自己的人,但是至少深云能感觉到,自己的而且确是从死亡里挣脱了出来,回到了这个有阳光有触感的世界。
不是和她认识的很多人一样,忽然间失去了明天。
“……”命的声音让深云低头,听了一会,深云不由地微微笑,他在说梦话呢。
简直就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
啊,不是,命本来就是刚出生的孩子。
有些好奇命在说什么,深云低下头去。
“……”命的声音很含糊,听了好一会,依然什么也听不到。
只有雨水稀稀疏疏,不大,但是遮挡了外界的所有,留给了两个人相处的世界。
…………
……
“拥有提示死亡预言诗的有,小滴、派克诺坦、西索、侠客。”库洛洛环视团员一圈,“也就是,剩下的人里至少还有三个会死。”
“现在根据预计死亡的人员来划分组别,这个星期里团员不要独自行动。”库洛洛交代,递出一张纸。“这是杜斯特拉组的小姐和保镖,锁链手和下毒者可能在里面。”
“七个以上保镖?真是二十四孝爸爸!”库洛洛一说完话,团员就开始闲聊,一点也没有面临危机的感觉,库洛洛也跟着看起资料。
“是女儿的能力太值钱了吧。”
“不过她来友客鑫做什么?”
“不是因为拍卖会吗?”
库洛洛的视线忽然粘在纸上。
……‘不过她来友客鑫做什么?’
……‘不是因为拍卖会吗?’
库洛洛的眼睛瞬间狂暴地翻腾起来。
……被·骗·了。
“锁链手,和下毒者,不是同一个人。”库洛洛的话让团员都跟着望过来,他只是坐下来,眼睛深深地幽黑,压抑的暴虐。“早该知道的,如果早已不想到杜斯特拉的小姐为什么来友客鑫,就该猜得到。”
“资料显示,杜斯特拉的小姐是人体收藏家。”
侠客一顿,下一刻第一个反应,“火红眼!”
“锁链手的目的不止的旅团的话,想想下毒者的意图——简直是凭空出现的某个人,与旅团为敌。但是对方的下毒区域实在太广了,之前我只留意到他的行动模式,现在想想锁链手的动机一半是火红眼的话,他不敢,至少不会在友客鑫内这样大范围使用这种对黑道有害的攻击——杀死窝金的是锁链手,锁链手的目标是火红眼,而知道锁链手的存在并隐藏其中的是——下毒者!”
“侠客,昨晚的拍卖品里有火红眼吗?”库洛洛又问。
“抱歉,我记不清了。”侠客举手。
“我记得,的确有,我复制过。”库哔说。
“可以追踪火红眼的信息吗?”
“等一下,我得摸一下复制品。”库哔闭眼,抬起手,“这个方向,距这里2500米。快点去比较好,只剩下几小时,复制品就要消失了。”
“团长!”信长喊,直视库洛洛,“让我去吧!”他一字一顿,低声吼。“求求你!”
库洛洛看了他许久。
“好吧。”
…………
……
命猛然睁开眼睛,深云跟着收回看着雨的视线,轻声,“怎么了?”
“旅·团·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原来我在你们心里是那米滴纯洁……为啥米没人认真想过“——这样她真的会死掉了!”是什么意思……我像会让团长那米容易得到幸福滴人吗?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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