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还是大公司有眼光
在华艺音乐发展国际有限公司的大会议室兼展览厅里，苏进开领着程晓、赵劲、何力、吴小龙、林小丝，围坐在长桌边上。
左右两面墙上，从头排到尾，尽是华艺公司曾经力捧过的、眼下正走红或正在往上窜升的大小歌星的海报、照片和简介。
吴小龙在和何力经过一番低声评头论足之后，指了指北面墙上正中那个曾红透半边天，现在已经移居国外，嫁往美国一个银行家做阔太太的影歌双栖巨星，对程晓说：“晓晓姐，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国际上的歌坛巨星的风采，你想不想学她？有朝一日你如果走红，可别忘了拉扯一下我们这些兄弟姐妹。”
还没等程晓回答，苏进开便不耐烦起来，低声地训斥道：“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胡说什么？你们放正经点好不好？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非常严肃的场合，大家都要小心谨慎，这你们懂不懂？什么签约签约的呀，简直是扯淡！你们别以为这样就有眉目了，已经十拿九稳了，对方名字未签，章没盖之前，什么事都说不准。”
调皮的何力两眼一翻，对程晓扮了个鬼脸，旋即又回头正襟危坐起来。
苏进开猛猛地抽了一口烟，看看会议是没有外人，手指头不知不觉就习惯地轻轻敲起了桌面，又开始抖动着双腿，焦急地等待着。
也就等了不到十分钟，展览厅大门再次打开，四个人鱼贯式的走了进来。为首那个脑袋半秃的矮胖子，一边掏出手帕擦汗，一边连声道歉：“对不起，苏先生！对不起了，程小姐！我们刚才临时开了个短会，先讨论一些决策问题，统一了一下思想，耽误了点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苏进开忙不迭开地站起来，又赶紧挥手招呼那五个端坐如仪的五个小青年跟着站起来，表示对主人的尊重：“哪里哪里？你们大公司人多事多，成天忙得很，这我们能够理解！”
矮胖子拉开座椅，率先坐下，然后挥挥手，笑着对苏进开一行人说：“坐坐坐，你们都别客气。进了华艺，你们就是客人，不必如此客气！”
宽大的紫檀木大会议桌两边，一边四个一边六个，相对而坐。
何力他们这些小青年，以前根本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抿着嘴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亏得矮胖子没注意，只顾着偏过身子来，介绍自己这边的人：“苏先生，这些都是我们公司的同事。我是唱片部的马耀，这位是陈科长，这位是鲁先生，他们两个都是我们唱片部的，专门负责市场开发，为公司寻找新歌手和优秀歌曲，策划市场推广事宜！那位是公共关系部的曲副经理。以后你们需要经常跟他们三位联络沟通，大家先认识认识。”
随即，转向自己这边的人，介绍说：“这是苏进开先生，还有他的乐队。苏先生，麻烦你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乐队成员吧！”
苏进开坐着点头行礼，然后依序介绍自己的乐队成员：“这是主唱歌手程晓，这是贝斯手赵劲，鼓手何力，电子琴手吴小龙，小提琴手兼配唱歌手林小丝。”
他也学着马耀的做法，反手指了指坐在对面的马耀，加强语气地向自己的手下介绍道，“这位是华艺音乐公司唱片部的马经理。”
矮胖子呵呵一乐，然后笑睐睐地对坐在对面的程晓夸奖道：“你叫程晓？不错，不错！简单看了你的MTV样带，唱得不错，很有特色，的确是个个性格手，人也长得漂亮，很有潜质。”
在一旁坐着，被矮胖子介绍为小鲁的年轻人，望着程晓笑问道：“程小姐以前唱过吗？正是上过台吗？还是头一次？”
程晓听了，先是摇摇头，然后点点头，随意地说道：“唱过一点，但没有上过什么大场面，也没有做过主唱歌手，都是打打杂、扫扫边，跟着别人出去串串场、伴伴唱，混个脸熟，没有什么成绩。从省艺校特训班毕了业后，我在家没呆几个月，就来北京了。我想在北京演艺圈闯一闯，试一试自己究竟行不行，适不适合在流行歌坛发展？刚好苏先生那时正在找人，经晚报一位亲属的介绍，我就这么过来了，现在试验性的担任乐队的主唱歌手，刚刚忙乎了两个来月。”
程晓的一席话，说得很随意、很轻松，而且声音有点嘶哑，顿时将苏进开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真的怕程晓这种没有选择、随心所欲的自我介绍，会砸了锅。
但是，现在是在别人公司的会议室里，在这种特殊的场合，他又不好当众阻止。
在座所有人，听了程晓实实在在、不假修饰的自我介绍，先是觉得有点意外突兀，然后又感到有点好笑。
现在演艺圈许多女孩，都喜欢吹嘘自己，掩盖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有的明明是穷苦农村的孩子，却要说成是大城市的；有的明明是高中都没考上，却说成是大学毕业：有的父母亲明明是个普通工人，却应要吹成是知识分子家庭的孩子，从小就收到良好教育，借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价。
而程晓呢，不但没有一句吹嘘自己的话，就是稍加掩饰都没有，这些见惯了演艺圈虚伪遍地的老江湖，对此既感到惊讶，也感到清新，觉得这还是一个很诚实的女孩子。
曲副经理望了望马经理，似笑非笑地低声说道：“真没想到，程小姐居然是个女歌手。光听你说话的声音，绝对想不出她能唱歌，而且唱出了那么高的音调。”
心里早就看中程晓的马经理，还是呵呵一笑，附和说：“她的声音是有点沙哑，不过也很有个性，我们华艺还没有这种类型的歌手！”
程晓两眼一翻，胸一挺，不可轻侮地面对着曲副经理，非常自信地说：“嘿嘿！曲先生您放心，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我就是要用这个声音，来诠释自己的歌曲，展示自己的舞台形象。而且正是这种声音，才显示了我的音乐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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