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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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们面面相觑退出浴房在她们印象中将军大人虽然贪财却不好色今天为何一反常态。
素筝公主一脸怒容手足全被缚住口中也塞上了麻核倚在地上。水裳待得侍女们退下忙从假山后闪出示意她不要出声将其解开。
素筝公主一个月来始终被作为囚犯般拘禁至此时方得自由又惊又喜。
她自喝忘忧水后已不记得水裳却识得云镜南知道他是古思朋友一个月来的委屈突然一齐涌上心头扑在水裳怀里隐泣。
“快走!”云镜南拉着二女向暗道口而去。
“等等啊!我这怎么办?”罗蒙急道。
“我倒忘了!”云镜南一拍自己脑门折回头来将罗蒙的哑穴点上。
罗蒙大悔他此时想到的一句话就是“猪是怎么死的”。
却见云镜南刚要离开又折了回来对罗蒙道:“我这点穴法两个时辰自解放心吧没事的。”他回头取了罗蒙长衫要将他臂膀固定在岸石之上免得他滑入水中窒息。
甫一拎起长衫忽然掉下一个物事洁白无瑕通体透亮。
云镜南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那正是南袖将军玉雕虎符于是顺手抄起笑道:“这权且作个凭质到时拿几万金币来赎。”接着便将罗蒙缚好撕两块碎布将他耳朵也塞上与二女蹑手蹑脚地下暗道而去。
罗蒙眼睁睁地看着虎符被抢走只觉魂飞魄散他实在是后悔自己多嘴喊了一句此时他想的是“猪真的是笨死的”。
他其实应该庆幸。
明恒下的命令本是“就地处决”罗蒙将命令稍稍婉转地理解了一下将“就地处决”的地点扩大到“南袖辖区”。王城政变的结果还不明朗万一明恒失败他罗蒙还有一个“保护公主”的天字一号功劳。
正是这个小算盘使罗蒙得以在云镜南的匕下保住性命。
***
古思的威名将王城东郊的明系军队镇住一天一夜。
次日入夜在明恒命令下几只军队胆颤心惊地对古思军合围却扑到座空寨。
“中计了!”这几只军队未战先乱。
古思自小山后转出引军大杀一阵将败军赶了回去。他本可以下令追杀可是对方同样是王朝军他又怎么下得了手。
明系军队重新集结。
铁西宁代明恒下令:“谁愿上前?”
没有人回答铁西宁乐得回奏明恒“贼势太猛平乱尚需时日”。就这样进攻一拖再拖最后一致决定由抽签定人选抽签又进行了三天。其间有一个老将军心脏病突暴毙。
而在这时为数不多的中立将领听到古思勤王的消息也都6续赶到古思营中勤王队伍扩至五万人。古思在中军点起红色狼烟向王城通信。
明系军队占据绝对的数量优势并不急于进攻。在铁西宁的调度下各处将领紧守营盘――只要不是进攻命令他们都愿意贯彻到底这恐怕是王朝军事史上绝无仅有的一个奇景。
两军对峙之时明恒催促内宫拟诏出了最后通牒。
包围内宫的士兵成倍增加明镇皇感觉到了压力。禅让大典流程和对天下的宣诏也已拟出明镇皇后的缓兵之计用到了尽头她来到天阁顶层遥望城东一缕红色狼烟叹道:“陛下王朝总算还有忠义之士。”
红色狼烟亦在内宫点燃天遗领着五百侍卫和一千五百名内侍在内宫宣誓死保皇族悲壮的宣誓声达闻数里。
当日午时明恒的耐心到了极限下令屠宫。
血战。
羽林军从前门突入被天遗和五百侍卫挡住。御前侍卫们以一夫当关之势牢牢钉在前门。
但缺乏训练的内侍无法挡住从后门突入的羽林军。
自王城禁宫建成以来第一次在宫内出现了如林的枪戟。铁甲羽林象绞肉一样将抵抗的人撕成碎片、刺成蜂窝。
“持玺官!持玺官何在!”赞月流大步跨入内宫后殿。
十几个羽林军正持戟围住持玺官后者全身抖双手高举着传国玉玺站在宝座金阶上。
“放下玉玺不但饶你不死再赐银龙骑将爵位!”赞月流喝道。玉玺是无价之宝天下只此一块当年明镇先祖从西大6东征而来时就带着这块玉玺也正是凭着它号令数十万族民成就百年基业。
“明镇已亡要此亡国玺何用!”持玺官将玉玺狠命向地上一摔十余枝长戟同时插入他的胸膛。赞月流拾起玉玺一看已缺了一角。玺上本刻着“明镇永昌”四字阳文此时正缺了一个“明”字。
赞月流顾不得玉玺口中叫道:“请陛下出宫!”持剑带队向寝宫搜去。
赞月流从后门进入内宫是明智的正门的天遗已杀成一个疯神身边倒下数千具尸体堆积如山其中有羽林军的也有御前侍卫的。许多尸体彼此连接在一起用兵器或用手或是用牙。
天遗身边的侍卫一个个倒下终于只剩下他一人。
他一个人挡在内宫大门前双手擎剑剑上缺痕累累血水顺着剑刃淌在剑柄上再随着他的手流在甲胄上最后一滴滴地滴在地上。
僵持了五分钟血水在天遗脚一流成一片血泊仍没有羽林军敢冲上来。
最后一名羽林骑兵驾着马冲了进去长矛起处天遗被带上半空。
明恒恰巧在这时来到前门这名羽林骑兵马上被封为银龙骑将他成为杀死天遗的英雄。天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当长矛刺进天遗胸膛的前几分钟天遗已经死了。
手上沾满数百名羽林军鲜血的天遗被钉在内宫的蟠龙柱上有人说人的躯体死了他的心还会活几天。如果传言属实那么天遗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明恒占领内宫他是明镇皇身边亲眼目睹这一历史性时刻的最后一个忠臣。
羽林军们从天遗脚下进入内宫没有人朝他多看一眼今天死的人已经太多任凭谁经历了这一天都会对鲜血麻木。
明恒成功占据内宫并不意味着明镇王朝的终结。因为区区内宫二千余口明恒在几个月前就可以解决。
明镇王朝还有一口气这口气在王朝最骁勇善战的战神身上。
当赞月流在内宫到处搜捕明镇皇时古思聚集起五万七千名勤王大军准备动攻击。
铁西宁阵营里有三十三万四千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保证这场攻防战的结果。
保括古思。
他没有败过那是因为他从来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贸然进攻五倍于己的敌人。
五万七千人王朝最后的忠诚战士等待着古思前军大旗向前一挥。而十八名持旗手则看着古思等待着他战刀向前指去。
离古思五百米之遥的铁西宁手心沁出汗珠。这场战无论谁胜谁负他都不愿看到。
(之所以着重提到内宫持玺官这一节是因为后世占卜师对玺上“明”字被摔掉进行了研究。一种流派的说法是:这从征兆学上意味着明镇王朝的灭亡。
而另一种流派则认为:这个丢失的“明”字有另一种含义依据是一件史实在稍后的王朝禅让大典中会出现。)
“通……通……通”战鼓震天。
每一下鼓槌都好象敲打在身处战场的每个战士心中。三十万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涌出一个疑问:“我们为谁而战?”
鲜血即将抛洒在这片土地素不相识却世代生活在同一个国家的人要以命相搏数以万计的妇女将失去丈夫数以千计的孩子要失去父亲。可是却没有人向他们解释战争的意义。
古思当时有没有产生这样的疑问?谁也不知道。他的剑已经举了起来。
战鼓愈急震耳欲聋。
大地震动起来响声越来越大。
明系军队开始骚动他们想不通古思军还没有动为什么已经有了千军万马冲锋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战神的真正威势!
战鼓停了下来可是巨响还在继续大地还在震动。
古思的剑向前一指五千先锋骑兵呐喊着冲了上去万马齐喑。
天地变色先锋骑兵携无匹威势的冲锋被迫停止冲在前头的数百人突然消失。
两个军阵的中间地带平地出现了十数丈宽深渊。随着大地震动地裂越来越大直蔓延到南北方向目力不能及之处。坚实的大地象波浪一样起伏处在深渊附近的战马被波及有的掉下深渊有的立足不稳。
古思只得约束军队徐徐后撤。同在这时内宫的狼烟渐熄。
尽管铁西宁这一方的明系军团受创较重有上千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灾难中丧生但数十万人还是一齐出了欢呼。如果明恒看到这种场面一定会很感动。当然这欢呼声是战士们自内心的他们终于避免了与战神的直接交锋。
世元381年九月十一日王城地震南城城墙一角坍塌。
这也是王朝历史上记载最详尽的一次地震因为目击者不记其数。
古思在地震筑就的天堑前又呆了三天内宫被据的消息传来管丰关于林跃西侵的战报同时传来他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班师布鲁克。
“天亡王朝我古思回天无力!陛下!”古思泪流满面徐徐退兵。
铁西宁则在阵前合什默祷也许是在感谢上天没有让他作最艰难的抉择。
后人从残存的文献中了解到在此之前王城出现异常的不只是那只惹祸的雪獒更有无数鸡犬飞墙跳水只因恰逢政变众人都没把这些地震的前奏放在心上。
***
水裳恶狠狠地盯着云镜南的屁股恨不得拿根树枝往他的括约肌捅进去。
一想到云镜南曾从这条暗道潜入无数次偷窥得逞而自己只抓住他八次也只暴打了八次她心里就万般不平衡。
“要不是为了救阿筝我才忍不下这口气呢!”水裳暗暗骂道。
可是她现在暂时只能忍气吞声因为还在南袖城内还在暗道里。云镜南在她身前扭动着屁股艰难地行进她在中间而素筝公主在最后。
好不容易爬出暗道三个人重见天日。
“走出城去。”水裳道她迫不及待地要教训云镜南了。
“你带阿筝先走我还要留在城里。”云镜南道。
“阿筝?”素筝公主觉得有些诧异为什么古思的这个朋友叫起她的小名来如此顺口而她自己听得也很顺耳。
“你留下来干什么?上次去库克城的事还没找你算帐呢!”水裳怒道。
上次与德德到库克城寻欢的经历是云镜南此生最不想回忆的事情之一水裳一提起话头他脑海里就显现出那些兰顿妓女的手毛可谓是“金碧辉煌”。
“我们不能白来一趟既然连罗蒙也得罪了那就干脆得罪到底!”云镜南显然是刚刚才萌生出一个主意。
“水裳你把阿筝带回去让人把她送到阿南要塞再带族里的战士来尤其是辛巴和青蛾。就说我在南袖扒鸡这儿等他。”云镜南道。
水裳也不多问只道:“罗蒙的穴道解了以后还不满世界的找你。你居然敢留下来?”
“为什么不带我回布鲁克?”水裳插话了。
“这个”云镜南不知该怎么说把球踢给水裳“水裳在送你回去的路上会告诉你的。”
“是不是古思出事了!是不是我父王母后出事了?”素筝公主并不是那么笨。
“没事的他们都没事!”云镜南道。
“你誓?”素筝公主满脸狐疑。
满肚子都是谎话的云镜南此时却一句假话也说不出来他对古思的担心马上在脸上显现出来于是沉吟一阵决定告诉素筝公主真相正色道:“阿筝现在情势危急……事情就是这样的。”
他将最近生在王朝的事简述了一遍本以为素筝公主会有剧烈的反应。
素筝公主出乎意料地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流泪。双亲、丈夫都身处危险之中生死未卜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任谁也会崩溃可是她撑住了连一句埋怨命运的话都没有。
“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素筝公主镇静地问道话语中没有一丝颤音。
这一下连水裳都对她刮目相看。
云镜南道:“和水裳回阿南要塞。”
***
罗蒙这趟澡洗了两个多时辰手指、脚趾的皮泡得白。
由于耳朵被堵住又背对着暗道口他始终没搞明白云镜南是怎么潜入将军府的。
“这府里肯定有机关!”罗蒙也不是傻瓜“真是的明恒搞什么政变!
能买得起这房子的人都在忙着给他捧场……不过迟早我要把这该死的房子卖了。“
当然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房地产生意而是要命的兵符。
“该死的阿南他拿那玩意干什么?兵符在他手里不过是一块废铁。可是我没了兵符就别想调动一兵一卒。几万金币!这个杀千刀的要勒索我几万金币!干脆我用将军府和他换好了!现在这块地皮升值了他还要找我钱呢!”
罗蒙打着如意算盘重新振作起来。
丢失兵符的事千万不能外泄否则自己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全完了。罗蒙将南袖城的差事交待了几个得力手下借口巡边出城而去。
虽然古思和明恒的关系异常紧张但罗蒙相信云镜南相信云镜南领导下的草原势力不会伤害他。因为此时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友情更坚固那就是金钱。
果然神族和厥奴战士早就得到指示一路热情地接罗蒙迎接到阿南要塞。
“阿南大人正在忙着几笔大生意呢!”神族战士这样告诉罗蒙。
于是他只好安心地等待反正有好吃好喝供着。
三天过去了他连云镜南的影子都没看到。
“有什么生意会过几万金币吗?去告诉你们阿南大人他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罗蒙等不住了在桑奴向他送餐时了火还装腔作势地要拎起桑奴的衣领。
无论他怎样大力拉扯桑奴象一座山一样地屹然不动。
直到罗蒙折腾累了桑奴才谦恭地微笑道:“阿南大人吩咐过了等罗蒙大人了火就去通知他。”
罗蒙气结。
桑奴离开后十分钟罗蒙被带到云镜南的盟主大帐。
“咳咳!”云镜南在纱帐中咳个不停声音哑得不行看来是生病了“罗蒙啊不是我慢待你前两天吃了从蓝河运来的牛肉可能是疯牛就病成这样了。怕传染所以只能呆在纱帐里。”
罗蒙顿时表示理解道:“阿南我知道你是最够朋友的。怎么样开个价吧!”
“你是说兵符吧?咳咳……那玩意我拿着也没什么用运十万金币来就还给你了。咳咳!”云镜南说起十万金币来就象说一头羊。
“真够黑的!”罗蒙暗骂但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为难地道:“王朝的银票给你也没用只能给金币。你也知道十万金币要运出南袖是很招摇的。”

“那咳咳就算了吧!兵符我会保管好的我现用那玩意来剔嘴趾甲还是不错的!”云镜南满怀感情地道。
罗蒙再次内出血――吐完血往肚里咽忙道:“阿南你看能不能这样。
你卖我的那个将军府当时是用王城的产业换的好歹值个十几万金币吧?要不这样我把房契给你你再找我五万金币就好了。“
“开什么玩笑!那将军府最多值八万金币咳。”云镜南一急之下声音有些尖锐。
罗蒙陪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地皮也涨价了嘛!”
“那我明天就把联盟军队调几万到南袖城前面看地价是涨还是降?再说了我要你那府邸干什么又住不了!”云镜南冷笑道。
“好了好了!”罗蒙见云镜南对将军府不感兴趣顿时急了“就不要你找钱了。你可以收租金啊!我每一季派人把租金给你送过来。”
“咳咳好吧!”云镜南刚答应下来又想起一件事“将军府里的家私一件都不许搬走我可没钱装修。”
罗蒙突然站起身来噔噔噔几步窜到纱帐边掀开帐布叫道:“你不是云镜南!”
“你怎么看出来的?”帐中那人脱去宽大的外袍转过身来一身玲珑身材让罗蒙眼前一亮正是神族第一美女水裳。
“阿南哪次砍价会这么爽快!他到底去了哪里?”罗蒙急道。
水裳施施然站起身来到茶几边倒了杯奶茶又款款地坐下对罗蒙嫣然道:“阿南啊他去唱戏了。”
***
南袖城东营骑兵团。
两个王朝军官策马进入军营当先一人身着黑龙骑将战袍高喊道:“将有令!”
骑兵团骑将不敢怠慢出营领命。
那黑龙骑将手举兵符对着骑将下令道:“东营所有军队到城北集结准备向王城进!”
“末将遵命!”骑将应道。
他接了军令陪着笑向那黑龙骑将问道:“大人是从王城来的吗?”
“对!”黑龙骑将面无表情“明相密令让我暂代罗蒙大人职务率南袖军到王城支援。”
“可是我们这个骑兵团负责城门警戒如果撤走了厥奴人闹事怎么办?”
骑将道。
“上峰自有安排南袖城防移交王城羽林军特遣队。”黑龙骑将的脸酷到不牵动半点肌肉。
骑将知趣地不再多问转身约束军队准备开拔。
这天下午南袖五大营六个骑兵团全部接到了王城的命令。
“难道二十多万人还挡不住古思军团?”骑将和士兵们对王城的形势一头雾水。
“反正也轮不到我们打战到王城的地方军除了布鲁克就属我们南袖最远就当是跑去捧捧场好了!”这是属于大多数人的观点。
王城来的黑龙骑将待队伍集结好一声令下三万南袖军向王城懒洋洋地出了。
“大人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惹恼明恒?”南袖军在视野中消失之后黑龙骑将的随从问道声音清亮。
“王朝这次是完蛋了单止为了阿筝我也要这座城。她需要一块地方立脚啊!”黑龙骑将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他少有的忧虑表情“更何况古思也需要我。”
青蛾点了点头。
南袖军前脚出了北门新加入云镜南卫队的黄金勇士辛巴就打开了南城门数万厥奴战士蜂拥而入。
水裳和素筝公主十天后也到了南袖阿南要塞交由德德与桑奴留守。
和两位美女一齐到达南袖的还有罗蒙他看着云镜南刚赶制出来的美人鱼军旗顿时面如死灰瘫倒在南城门下。
***
王城地震死者无数。
但明镇皇宫却安然无恙。
明恒把这看成是吉兆:“我明恒是真正的天子连老天都来为我的登基道贺。”
后宫被血洗一通只留下明镇皇和皇后以及几个嫔妃。
事实上从羽林军围攻内宫开始明镇皇就一直坐在书房里他的皇后和嫔妃侍立左右外面则是一层又一层的内侍在护卫。
防守的一方悲壮异常内侍们进行的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本就不擅长格斗的他们手中的武器轻易地就被羽林军磕开不到两个回合就中刀倒下。
当只剩下五十个人时他们索性放弃了抵抗而是手挽手地组成*人墙将皇帝和皇后挡在身后。
这样的人墙当然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此时的心态对后人来说是一个谜或许这堵人墙维护的是明镇皇或许是忠诚或许是正义或许只是对屠杀的抗议。
嫔妃们被屠杀吓得不轻或哭作一团或两眼呆。明镇皇与皇后的手紧紧相握正襟危坐努力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赞月流不慌不忙地走进书房带着嘲笑的神情指挥羽林军从容不迫地进攻。
“现在投降的人还能活命!”他开始嘲弄明镇皇最后几个忠诚的随从。稳操胜券的一方总是要扩大战果内宫要占领皇族要拘捕连皇帝最后的心理安慰也要彻底粉碎。
“没有人投降吗?”赞月流手提佩剑一剑扎在一个倒地的内侍身上。那内侍刚才被长矛戳翻尚未断气此时受这致命一击双手抓着剑刃惨嚎一声将胸腔中的最后精气吐尽瞪目而亡。
有一个嫔妃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从明镇皇身边跌跌撞撞地跑向赞月流叫道:“我投降!”
赞月流捏着那妃子的脖颈如提猫拎犬抓到面前看看道:“美人儿别哭!”右手一剑已穿入那妃子腹中横里一绞顿时香飞玉殒。
“陛下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最宠爱的妃子吧?到了这种时候她居然弃你而去我不会留下这种贪生怕死之辈只不过是为陛下行此不忍之事罢了!
哈哈。“赞月流狞笑道。
“明恒倒行逆施是绝不会得到好下场的。”明镇皇镇定地道。
赞月流摇了摇头道:“倒行逆施?敢问陛下当年登上这个帝位手上是否沾染了鲜血?伏杀云武将军将太后打入冷宫不日暴卒又是否是倒行逆施?”
明镇皇维持尊严的最后一口气也终被赞月流抽干目色如血从座位上直挺挺地歪倒。
明镇皇后急忙将他扶住:“陛下陛下!”
赞月流鄙夷地看了一眼两眼翻白的明镇皇帝道:“陛下多坚持一阵吧!
你还要到受禅台宣读禅让诏书。现在王城地裂变天的时候到了!“
***
古思见内宫中预警狼烟已熄回天无力黯然向布鲁克班师。
他的军队退而不乱旗号严整。附近的明系军队早被地裂惊得队伍散乱更谈不上追击阻截沿途明系军队见古思从王城回来全身而退更不敢主动截击。
古思在路上大病平生第一次在马车内行军。
这几年征战生涯特别是穿上黄金龙骑将战袍之后从未败过。在亿万国民将自己称为战神的同时古思不知不觉间也觉得自己是受上天垂青的人。
这一次他败得很彻底。尽管在去王城之前威风八面但他感觉自己就好象是一个无知的孩子拼命地挤进人群却只有看热闹的份。更惨的是老天不再眷顾他王城的地裂狠狠地撕碎了他的勤王计划。
他很自卑也很无助因为云镜南不在身边。
如果云镜南在他会用自己特有的逻辑告诉古思:“老天还是眷顾你的想想吧阿思如果当时没出现地裂你冒冒失失地冲进王城结果会怎么样?”
就在这种无比沮丧的心情中五万勤王军队在奔赴布鲁克途中遭遇了明系军队。
明系军队漫山遍野不计其数至少在十万以上。
“有敌人伏击!”士兵紧张地报告古思。
悲愤的古思失去了往日的温文尔雅他一扬眉掀开被褥站在车辕上望了望。
“列阵冲锋!”他直接下了命令。
几个从别处赶到王城勤王而现在无家可归的将领面面相觑一个黑龙骑将大着胆子道:“古思大人我们是不是要先扎营?敌军数量是我们的两倍以上呢!”
“狭路相逢勇者胜!”古思离开车帐中的病榻重新跨上战马。
庞大的明系军团堵住了整个隘口一直蔓延到山谷尽头这里是伏击的理想地点。
“为陛下尽忠!”古思大吼一声率队向敌人冲去。
面对一排排挺起的长矛古思愤怒地举起重剑向前冲去。当阳光在矛尖上反耀出点点金光时他突然现:“我这是在求死吗?”
他的战神称号曾经拥有无上的荣耀而这荣耀随着明镇政权的覆灭而不堪一击。
“战不无胜的统帅在战场上只想到了死这是多么不负责的行为!”电光火石间的觉醒让冲锋的古思打了个激灵。
“长弓手跟进!重骑兵保持队形!”他在冲开第一层敌人防御阵时清醒过来努力让自己冷静地指挥战斗。
“我们中埋伏了!快跑啊!”乱军中到处是呼救声。
古思马上明白敌人比自己更害怕这不是有预谋的伏击而只是一场遭遇战。因为慌乱的呼喊声是从明系军团那儿传来的。
第一轮冲锋刚过十万敌军阵形大乱惊慌失措地溃逃。
统帅身先士卒亲自冲锋古思军士气大振一路追杀斩获无数。
意外的胜利让古思莫名其妙他命令军士将俘虏的军官带到马前。
“你们是哪支部队的?”古思问道。
被俘虏的骑将答道:“我们是南线军团的奉命向腹地撤退。”
“南线军团?罗蒙和你们在一起吗?”罗蒙总算是云镜南的老上司古思和他也有几分交情。
“南袖军不在这儿南袖被厥奴人占了。”骑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古思一下就明白过来。
“阿南不知用什么办法占了南袖。这样一来南袖与威烈城相互呼应南线其它几座小城无形中陷入两线防御的状态。我到王城虽然无功而返明恒却吓了一跳不得不收缩兵力到腹地……”
一个近卫凑上前来低声报告道:“大人请问俘虏怎么处置?”
古思有些诧异道:“照惯例办。”
那近卫为难地道:“这些俘虏带不走的!”
“为什么?伤员太多吗?”古思奇道。
“是人数太多足有三万多人!”那近卫道。
古思吓了一跳五万人的军队俘虏了三万多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赶忙来到俘虏聚集地。
黑压压的俘虏蹲在一起几千士兵持矛看押。古思从俘虏们面前策马而过现大多俘虏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应该是不战而降的。
突然不知哪个俘虏叫了一句“古思大人来了”所有俘虏都噪动起来。
“蹲下!蹲下!”看俘虏的士兵紧张地压制。
噪动声越来越响如蜂鸣一般。
看俘虏的士兵更加紧张但又怕激起突变只能用枪杆推挡。
嘈杂的蜂鸣声渐渐整齐最后所有俘虏都站了起来高举拳头齐喊“古思!
古思!“古思军的士兵们看出俘虏们没有敌意这才放松下来。
这次遭遇战后古思的军队数量增至八万人。
后世将这次战斗称为“卷云山之战”让它名垂青史的并不是战斗本身的精彩而是这个偶然的遭遇战改变了古思的行军路线从而也改变了历史。
古思下令停止向布鲁克城进而只是派了两队使者分赴南袖和布鲁克。
世元381年九月下旬古思军、叶扬军、草原联盟完成了对南线军团的合围。不到十五天南线军团或逃或降。
王城地裂没有将政权分开而古思统一南疆使王朝版图正式分裂。
***
当明镇皇身边的妃子被一一处决只剩下皇后的时候皇帝松口了答应在禅让大典上宣读让位诏书。
地方军纷纷回到驻地而将领们则留下来观礼。
地震的天威让王城一片瓦砾。禅让是一件代表民主与宽容的伟大仪式自然不能草率赞月流负责王城的灾后事宜他的铁腕作风比地震本身更具杀伤力。
一万余人在地震中丧生这本未摧毁王城平民们重建家园的信心。可是禅让大典时间紧迫房屋受灾严重的平民家庭被强行驱逐出王城断墙残壁被战马拉倒每天从王城向外运送碎片和尸体的马车络绎不绝。
只用了十五天一个干净整洁的王城出现在人们面前只是不象往昔那么热闹因为赞月流驱逐了十余万住民。
这个时间正好让明恒准备大典的细节也足够古思完成对南线诸城的占领。
古思占据南疆并没有影响明恒的窃国大计。事实上明恒早就准备让出一部分王朝国土。这片土地是付给兰顿人还是古思对他来说并无区别。当然古思分裂出去的土地出了他的预算这个意外是因云镜南占领南袖造成的。
文武百官站在王城中心的禅让台下等待明恒演出这场没有悬念的戏。附近围满了平民要不是禁军维持秩序明恒的马车都无法到达禅让台。
《王朝日报》等一众传媒重新活跃起来大歌大颂盛世盛景。
头版新闻:“……王城地裂天视祥瑞。皇帝陛下举行禅让大典。这是吾朝民主制度的革新亦为恢复远古圣贤禅让制度的盛举……”
新闻不过是些附和强权的花样文章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反而从铺天盖地的广告中可以看出当时的情景。
禅让大典前五天的一则末版广告:“观典座位出售东面酒楼二层钻石座位五十金币一位提供犁木椅一张不准自带酒水……西南面当铺瓦顶座位十五金币一个宽度七十厘米并提供高空坠物风险赔偿保票一张……北面汇洋当铺门柱位置五金币一个高度二米提供结实绳索一条……本广告至大典前一日有效商家保证座位否则双倍赔付。”
由此则广告可见当时盛景之一斑当然这生意不是人人可以做的。据说卖座位的商家与军方多多少少都有或软或硬的关系是以才敢保证在万头攒动的人群中保留座位所有权。
没有人注意到位于禅让台南面的春晚古董行没有座位出售。
明镇皇的鸾驾出现在街口的时候禅让大典掀起了第一个**。宫廷争斗与百姓们无关他们平时难得见到皇帝带着这种兴奋以及地震动后余生的喜悦百姓们开始山呼万岁。
明恒并不吃醋他满意地站在禅让台下看着这些麻木不仁的愚民。等到明镇皇走到近前他躬身将皇帝让上禅让台再低眉顺眼地拾级而上脸上作出一副愁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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