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八爷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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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颖小兄弟,你可是让我等苦啦八爷笑吟吟地走进房间,身后是阿娇和司机小吴。一只筋骨狰狞,枯瘦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天颖。
天颖微微一怔,片刻就做出一个判断,眼前老人红光满面,气血充盈,一双眼精光内敛,盈盈如玉,绝对是个气功高手。伸出手与八爷握了一握,说道::“久仰洛阳八爷大名,今日得见,是我三生有幸。”
双手轻触,便倏地分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萦绕在各自手掌。
“哦?”八爷点了点头,笑容更加灿烂。干盗墓这一行的,都是些把脑袋绑在裤子上的主,与生人头次见面,莫不是小心翼翼,话里套玄音,隐藏自己的各种能耐。与八爷交往的这些人,手段都不弱,虽说不惧大白天闹鬼这种莫须有的稀奇玩意,但小心程度自是越发加倍,因为八爷的凶名在外,他的茶水岂是好喝的?
天颖却不卑不亢,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八爷打心底喜欢天颖这种处事自然的态度,说话口气也亲近许多:“天颖老弟,老哥在这儿先赔个不是,这两年的事,希望老弟暂时不要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天颖本是微笑着的表情,显出些许不满,两年狗急跳墙一般的生活,他岂能不放在心上。
八爷挥了挥手,除了留下司机小吴外,让其他几个到房外等候。斟酌了一下说辞,轻轻说道:”天颖兄弟,你知道为何我一直想抓你?“
天颖点了点头,别人为刀俎,自己为鱼肉的生涯,毕竟不好玩。
“你可知老哥我的真实岁数?”八爷话题一转,问了一道不相干的问题。
天颖有些迷茫,八爷的岁数?从阿凤嘴里得知,这八爷是辛亥革命前后出生,今年至少有近百岁高龄了,可眼前情形似乎并非如此。说道:“外界说八爷您今年至少有百岁高龄,不过看上去,似乎就六十……”
八爷淡淡一笑,若有所思:“若不是这一生杀气太重,造孽太多,我将有一百五十岁的寿命。”
天颖大惊,脱口而出:“一百五十岁?”
八爷点了点头,对于天颖的惊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自嘲道:“我今年其实已经一百二十岁,应该说算是高寿,别人称我老不死的,也没错。可是这人啊,越活越觉得有滋味。”
天颖心中疑惑大增,对八爷这番虚实结合的话,自是难以全信,暗中欲将内劲放出探查真实,略一沉吟,将这个念头消掉。
“应该说我还有三十岁可活,可惜一生造孽,被折了三十年的阳寿。天命难违,大限将至,我是活不了多久了。”八爷轻叹,心情浮沉,脸上皱纹无比清晰。
天颖有些不是滋味,本是兴师问罪来的,现在倒好,成了一个故事的听众,还得为故事主角担忧,不由得暗骂自己心慈手软。只是内心深处那尊老爱幼的传统理念未变,听完八爷的这番表白,说道:“生命轮回,八爷您也不需要难过,二十年后您仍是这世间的英雄。”
八爷神色稍稍舒展,缓缓道:“唉,希望老弟不要怪罪,这人越老,不想死的念头就越强烈。老弟可知道高天观?”
天颖点了点头,脸色一拧,:“八爷你也去过高天观?”
“对,高天观里面的东西。我苦苦等了二十年啊!得知东西被老弟拿走,我实在难以甘心,这才让阿凤追你两年,那重阳丹呢?”八爷神色不变,试探着问道。
天颖没有回答,眉头深锁。
高天观是明朝道士宋天太的墓,这个墓相对独特,是个上大下小,天然形成的岩石洞,恰恰只有一个出口,还
在嵩山的悬崖上。洞外围白云悠悠,壁立千仞,宋天太生前游览群山,发现了这个洞,如临仙境,于是便命名为高天观。在宋天太坐化之前,在洞四周布下了风雷四门阵。
这高天观,天颖怎能不熟悉,破风雷四门阵的那一幕如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展现,得到七衍步的卷册和重阳丹的幸喜,吃下丹药后自己身体的变化,这些他能对八爷说么?
八爷伸手指了指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司机小吴,告诉天颖,自打二十年前获悉高天观里有宋天太留下的重阳丹,而他自己却如何也破不开风雷四门阵,便一直派人守候在哪里,这些年,基本由小吴负责盯着高天观。
“宋天太活了二百来岁,一生炼制不少延年益寿的丹药,只是他已知大限将至,再也难违天意,随身携带的这颗重阳丹,效果会稍差一些,即便如此,服用这颗丹药,对于普通人来讲,延寿数十载还是有可能的。”八爷盯着天颖缓缓说道。

天颖应了一声,心头飞转,八爷既然已经知晓重阳丹的效用,自己又因为这个原因被他追踪了两年之久,索性把实情道出,当然,七衍步是万万不能透漏的。
“重阳丹,已经被我吃了。”天颖心中不安,但表情依旧很随意的模样。
“哦,看来我的判断没错。吃了也没关系,毕竟重阳丹不是宋天太的顶峰作品。”八爷并不惊讶,这种丹药,存世的极为稀少,有缘获得的人,不吃才怪。
原来如此,天颖心中疑惑渐消,对八爷的那一丝敌意也就淡化,毕竟双方没有真正闹出过什么矛盾来,这一路逃窜虽说有些辛苦,但若没这种压力,自己恐怕也不会如此勤奋地修炼七衍步。天颖心念一转,轻声问道:“这次八爷来让我破阵,难不成这个地底下也藏有丹药?”
八爷微微一笑:“还真被老弟你说中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这些年早已经赚够,人老了,给我上百亿也没用,普通的文物宝贝对我而言,不过是用来赚钱的工具,我也看不到眼里,只是这丹药么,的确让我很动心。”
天颖心道也是,都活着这个岁数了,钱财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地下这个大阵叫九转乾坤阵,宋天太在一本道藏中有记载,说他当年演习阵法大成之时,曾潜入到九转乾坤阵里面,虽说最终无功而返,但他在里面留下三颗丹药,留给后人。这三颗丹药应该是惊蛰丹、大雪丹和炎夏丹。宋天太也是个妙人,一生炼制丹药无数,鲜有如此慎重命名的,唯独二十四颗长寿丹,他以二十四个节气命名,其中效果最好的当属大雪丹,普通人服用,绝对可以延寿百年,而濒死之人服下,也能保命十载啊。”八爷谈起丹药,自是神色飞扬,恨不能亲身入地。
天颖暗中记忆,这一些珍稀资料,毕竟只有少数人才知,问道:“请我来就是为了找到这三颗丹药?”
八爷点了点头,看着天颖,对这个年轻后生又多些佩服,叹息道:“雄心虽在,不服老却不成,我这身子骨,已经没法到地下折腾了。”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其实找到任何一颗都可以,若能找到两颗,甚至更多,天颖兄弟你可以留下一颗,你看如何?当然,若只有一颗,那么希望天颖兄弟最好能把丹药给我,我呢,给兄弟你这个数——五千万。”
天颖盯着八爷伸出的五颗手指头,心神俱动,若当年有这么多钱,林夏天还能离他远去么?
没有谁真正明白林夏天的死因,可天颖却深知,若当年在大学里有这么多钱,林夏天就不需要忍受饥饿,忍受打工的折磨,自然亦不会患上白血病。
人都死了,要这么多钱还有什么用?
或许,自己可以用来花天酒地,逍遥后半生,可心中的那种痛……
天颖稳住心神,切断一切杂念:“成,八爷,咱们成交。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说,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这天底下能难倒我的事情,还真不多。”八爷心情舒畅,说话也恢复豪爽本性。
天颖在脑海组织了一下言辞:“在成都,是阿凤帮我处理了奶奶的后事,我欠她一个人情,希望八爷以后能放开对阿凤的……比如说,让她恢复自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八爷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难题,原来是这个啊,看来阿凤这小妮子被我老头子给吓怕了,这个事情,我答应你了,没有任何问题,以后阿凤愿意跟着我就跟,不愿意,她完全可以做其他营生。”
一直在边上没有开口的司机小吴插嘴道:“阿凤、阿娇可都是八爷的心肝宝贝,是八爷从小照顾到大的,怎么可能真舍得……”
八爷笑声不断,打趣天颖到:“听刘德这个小地痞说,阿凤指挥着他那群手下去办的丧事?”
天颖点了点头,心中哭笑,让一群黑社会去做这种事情,希望奶奶地下有知,不要怪罪才好。
“天天打打杀杀的,这群毛头小伙子,他们那里会知道杀人偿命,造孽必遭天谴这种东西,不过也好,这次能让这群黑社会做一件好事,也算积点功德。”八爷一边说,一边挥手让小吴请他人进来。
人已就位,岂能干耗时间,宝藏在眼前,谁还能忍着冲动?
而地底三千米,似乎也在等着这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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