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貌似故人 (第二更,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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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宇转过身,循声看去,只见到四、五个衣着光鲜的青年正策马驻立,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那倨傲的表情,略显不屑的目光,将他们那种上位人的气派展现得淋漓尽致。说话的便是其中年龄稍大的一人。
从这说话的口气来看,明显有些不对付的意思在内。郑宇略微搜索了一下记忆,却是毫无结果,只觉得这几人很是陌生。但照话中内容来判断,他们应该也是荥阳郑氏的子弟,而且十之**是出自宗系。
自己身体的原主人,那位伤逝少年,是一位热血而有些冲动的人,怕是以前什么时候曾经跟说话的这位(又或是这几位)有过什么冲突摩擦。而这位仁兄的胸襟气度,又显然不属于宽广那型,在过了至少五、六年的时间后,仍然记恨在心念念不忘。
郑宇思索时的表情,看上去竟似在无视几个光鲜青年的存在,顿时令那几人心火升腾。
“明星兄,这便是那个曾让我荥阳郑氏颜面丢尽的草包么?”一个容貌俊秀,只是眉眼略带刻薄之相的紫衣青年提起手中马鞭指向郑宇,傲然说道。在一行人中,这紫衣青年隐隐为首,另外三、四个青年,神情间看来对他恭谨的紧。
“不是他,还能是谁?”名叫明星的青年冷笑说道。
“看起来倒是一副好皮囊,腹中却是空空。”紫衣青年目光俾睨地冷嘲道,“有那闲工夫争风吃醋,不如躲回家中多读几本书。也省得在人前丢尽脸面,连累得我荥阳郑氏名声受损。”
“世上最愚蠢的,莫过那些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了。”那叫明星的青年不依不饶地说道,“那绝世倾城的佳人,又岂是草包所能奢望的。人贵自知,不自知便难免丢人显眼。
若是我,丢了如此大脸,怎么也不会苟延于世。不如寻根绳子,自我了断,也算对家人,对族人有所谢罪。”
一旁的另外几人都哄笑出声,极尽戏谑之意。
“对了,我好象揍过你!”郑宇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那“明星”说道。
就这一句话,顿时让那叫作明星的青年脸上的表情由嘲讽冷笑转为嫉恨愤怒,俊朗的面孔也变得狰狞不堪————虽然事情相隔已久,但年少时曾经遭受的那顿胖揍,仍然令他记忆犹新,此刻突然被揭出来,怎让他不感到愤怒。不过,更让他在意的却是那个低贱的旁支子弟,竟似已完全忘却了他这么个人,忘却了当年的那件事。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最是令人窝火。
“你这下贱的草包!”郑明星怒发欲狂,挥起马鞭就准备朝抽下去。
便在这时,异变突生。郑明星跨下的坐骑突然失控。这匹精饲惯养的高头骏马似乎被什么吓着了,惊恐无比地甩头嘶鸣,前蹄更是高高扬起。马背上的光鲜青年毫无提防,立时被重重地扔了出去。
这一下摔得极重,郑明星的身体几乎是平躺着落在了地上。坚硬的地面,巨大的惯力,差点将整个背脊摔裂,头颅更是“砰”地一声砸在了青石板上。只这一撞,就令光鲜青年陷入到昏厥之中,但却也让他免受了疼痛之苦。
郑明星应该感到庆幸,那匹高头坐骑受惊之后是落缰狂奔离去,而非四处蹦跳践踏,否则只那阵乱蹄就能将他变成一瘫肉泥。
另外几人刚从惊愕中回过劲来,便发现同伴已经遭了“厄运”,顿时又急又怒。

那名为首的紫衣青年咆哮着郡公府的门房喝令道:“快来人,将这贱才给我拿下。”
看了看地上宛如死尸的郑明星,又将目光移向紫衣青年一行,郑宇脸上仍挂着温煦的笑意,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正朝他围堵过来的四、五名郡公府家丁。
“住手!”一声清朗的断喝突然响起。
“是谁敢管我郑家的事?”紫衣青年转过头,愤怒地咆哮道。
“义明堂弟,你莫非连我也要拿下不成?”白衣翩翩的郑远楠策马缓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
“…堂兄…”紫衣青年**明神情一滞,似乎对郑远楠顾忌不小,但在一旁同伴的关注下,他仍昂声反问说道,“堂兄,你莫非想包庇这伤人的草包?”
“草包???”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郑远楠朗声大笑起来,“长安城中诗名广传的才子贾岛贾浪仙,都要称子醒为一字之师。子醒如果是草包,那这世上多半人都要算草包了。”
紫衣青年一行几人神色微变。他们身在荥阳,对长安城中发生的事情还无法那么快地知悉。
“至于说凶手?”郑远楠策驰到郑宇身旁,指着那匹远去的惊马,微笑说道,“我亲自看在眼中,刚才分明只是明星堂兄的坐骑自己受惊,子醒站在一旁没有动弹分毫,怎么会是凶手?
若真要上公堂对薄,我愿为子醒做个证人。”
紫衣青年脸上青白一片,被驳得哑口无言。他虽有心发火,但郑远楠与他一样同是长房嫡出;他的父亲虽是郑氏一脉的族长,郑远楠的父亲却是如今荥阳郑氏中仕官最尊的人。身份上没有什么差别,族中长辈眼里郑远楠甚至更受看重,如此情形之下,他自然也就无法以势凌人。
踌躇了片刻后,紫衣青年气冲冲地策马进了郡公府中,甚至连昏厥不醒的同伴也不顾不理。其余几名光鲜青年面面相觑,只能吩咐人抬起郑明星灰溜溜地离去了。
“谢谢!”郑宇这个“假纨绔”虽然并不畏惧那几个真纨绔,但对于郑远楠的援手,他是客气地表示了感谢。
“举手之劳而已!”侍郎公子呵呵一笑,翻身跳下下马来,“子醒,知道你也来了荥阳,正准备去寻你,没想到竟在这里碰上了。你是来拜会伯父的么?”
“在等候我父亲,是他来拜会族长……”郑宇摇了摇头,目光忽被郡公府门房处的两个身影吸引住了。
“父亲…”顾不得和郑远楠说话,郑宇紧两步迎上郑肃,一把扶住了面色有些苍白的父亲。
“子醒,从下午开始,承道兄似乎就有些身体不适,你快些去请大夫……”一旁的郑定潇不无忧虑地说道。
“不妨事,老问题了!”郑肃身体有些微曲,缓缓摇手说道,“回去歇歇就无碍了。”
郑宇却是知道,郑肃是因为腹中饥饿而引起的肠胃痉挛,默默地扶着父亲登上靠过来的马车后,他抬头看了看那座宏伟的郡公府,眼中一片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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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渡口
一行数十骑驻马黄河北畔,正等待渡河。最当先的一名贵气青年临河南望,眼中一片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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