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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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位魔法师来说,莱曼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了些
也许一位武者在一年内受的伤都不一定会比莱曼在这一个月里受的伤多。当然,也许武者们根本不把这些叫做伤口。
如果说真正的伤口,莱曼全身上下就是左腿上一处,长弓的恐怖充分地体现在了这个伤口上。即使有攸达拉的那“一贴”,莱曼也是花了足足快十天才能再站起来。唔,只是站起来,离伤口完全愈合还早。
就像现在,莱曼一个人根本无法行走。如果他还不会以精神力飘行的话,此刻他应该正躺在攸达拉的法师塔里,离他的奥蕾莉娅有十万八千里远,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隔着一扇门。
当然话又说回来,如果他还躺在攸达拉的法师塔里,他也不需要跑到那个差点让他送命的该死祭坛前。
那么究竟是应该赞美命运呢,还是应该诅咒它呢?
或者是干脆无视?
莱曼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抬起手敲了敲门。
出乎他的意料,房间门很快便被打开了。已经沐浴过的奥蕾莉娅穿着一身高阶法师袍将莱曼迎了进来。
没想到她洗澡竟然这么快,比自己快多了。莱曼心想道。
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坐在浴桶里可能连唱哪首歌都没想好吧。
出浴后的奥蕾莉娅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红眸格外明亮。她身上还散发着热气,伴着那令莱曼着迷的体香,向他发出无声的诱惑。
莱曼不由得看呆了,就连奥蕾莉娅接过他手中的药膏,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件高阶法师袍真碍眼。莱曼想道。
奥蕾莉娅转身走了两步,一回头,发现莱曼站在门边没有跟过来,而是呆呆地盯着她猛看,那眼中尽是狂热。
她不由得抿嘴微笑了一下。
莱曼脑中奥蕾莉娅的模样顿时轰然炸裂,片片尽是那微微翘起的粉色嘴唇。
奥蕾莉娅走过来牵起莱曼的手,却被他反一用力,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倒在了莱曼的怀里。
她低低叫了一声,只这一声,莱曼便彻底崩溃。
“我的奥妮,我的奥妮……”莱曼如同发疯一般低吟着她的名字,同时吻如雨点般落在了她的发、她的耳上,另一只手也顺势环住了她的小蛮腰。
“莱曼……”被莱曼拥在怀里,奥蕾莉娅的声音有些听不清楚。
“我在这里,宝贝……我的宝贝……”莱曼显然动情以极,他低下头,开始寻找那诱人的嘴唇。
他一刻也不想等了,他要好好地吻她,吻她那两片粉色的香甜的唇!
“莱曼……”奥蕾莉娅抬起头,“不要……”
女人说不要,其实是在催促你快点。
所以莱曼想也不想,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嘴唇。同时环住腰的手用了点力,将可人儿更贴近自己。
奥蕾莉娅的唇微凉、柔软,甜美得让莱曼发狂。他另一只手松开了奥蕾莉娅的小手,抚上了她的后背。
可是没想到奥蕾莉娅竟然别了一下头,让莱曼打算深吻的想法落了一个空。
“奥妮……”莱曼似乎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他有些发愣。
奥蕾莉娅推开了莱曼,这让后者感到一阵浓浓的失落。
“奥妮,对不起,我刚才冲动了。”他向奥蕾莉娅道歉。
奥蕾莉娅举起一只敞口瓶,那原来应该是装着满满一瓶药膏的瓶子里,只剩一半的药了,还有一半全洒在了地上。
“莱曼,你看,你刚才一拉我,把这里面的药都打翻了。”她说道。
莱曼:“……”
其实女人并不是天生就会照顾人。像奥蕾莉娅这样的贵族女孩一般连早晨起床时,都需要女仆帮她梳头,自己尚且需要人照顾,更何况她十三年如一日地在法师塔里苦读,除了书别的什么都没碰过,所以一开始莱曼是打算自己动手涂药膏。当初自己在学院实验室做试验受伤时好歹也帮自己包过绷带,这点事还是可以自己动手的。
可是奥蕾莉娅非但不把装着药膏的瓶子还给他,反而将他扶到床上躺下,自己坐在床边,一副“我帮你涂药”的架势这让莱曼感动不已。
但是感动归感动,莱曼对她能不能胜任还是持保留意见。
不过让他再次吃惊的是,奥蕾莉娅一双小手的动作不仅快,还十分轻柔。药膏用量充分,涂抹得又均匀。当那双小手在他的身上轻抚过时,莱曼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
处理腿伤的时候,由于伤口撕裂过,所以绷带被干涸的鲜血粘在了伤口上,想要扯下来就容易牵动伤口。
而奥蕾莉娅这时的表现更让莱曼吃惊:她召唤了一个水球,将伤口冲洗了一遍,浸湿的绷带自然而然地脱落了下来。然后她便涂上药膏,又换了一条新绷带。
这些东西她似乎天生就会,莱曼可不认为这些也是她从书到的。羊皮纸非常宝贵,可不会有人无聊到拿它来记载这种急救常识。
莱曼不禁赞美起命运,能让他遇见一个这么美丽温柔又会照顾人的妻子来。
赞美命运,这是莱曼做出的最终选择。
他忍不住出声问道:“奥妮,你怎么会懂这些?”
“老师受伤时都是我帮他包扎的。老师老了,受一次伤就要在床上躺好几天,都是我照顾他。”奥蕾莉娅说着,包绷带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莱曼知道,她又想艾尔文大师了。
大师已经作古,但是他对于奥蕾莉娅的整个人生,影响甚大。就像虽然莱曼和攸达拉只有几天的接触,但是却时时刻刻维护攸达拉一样。对于自己人生的指点者,任何报答都不为过。
他露出一个表示理解的微笑,伸出手,捉住奥蕾莉娅正在包绷带的小手,轻声安慰道:“好了,奥妮,大师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你还是要活下去。你活着,就是对大师最大的安慰。”
奥蕾莉娅一双红眸瞧定莱曼,仿佛是在从莱曼这里寻找慰藉。
莱曼支起身,将她抱住,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还记得昨天我和你说过的话吗?以后所有的不快乐全部丢给我,你只需要微笑就可以了。你知道吗,当你微笑的时候,全世界都会为你起舞。”
奥蕾莉娅什么话都没有接,她只是将头靠在了莱曼的肩膀上。
莱曼可以感觉到,此刻他那不算有力的肩膀上所承载的,是奥蕾莉娅的全部信任。
两个年轻人靠在一起,奥蕾莉娅的体香不停地往莱曼的鼻子里钻,这让他本已平息下去的欲火又被挑动了起来。
他的呼吸又开始急促了。
奥蕾莉娅似乎有所察觉,她一抬头,正迎上了莱曼那双充满爱意的蓝色眼眸。
他一把抱住奥蕾莉娅只是这次,她没有反抗,任由莱曼将她抱住。
两个年轻人终于又接吻了,这一次是真正的爱意的交融,情感的升华。
奥蕾莉娅的表现十分生硬,只是被动地在承受莱曼的进攻,但是她却十分投入,两条胳膊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了他的脖子,长袍的袖子滑下,露出了白嫩的肌肤。这是他从来不曾见到的奥蕾莉娅的媚态。
女子一有媚态,三四分姿色便可当六七分,更何况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奥蕾莉娅的身体渐渐开始发热,而莱曼的额头早就已经沁出了细汗。他们吻得愈发狂热了。
莱曼的一只手已经探进了长袍,顺着奥蕾莉娅的身体向上爬,爬过柔软的腰肢,直到来到了一个柔软的小山包上。他轻轻揉了揉,奥蕾莉娅的喉咙中马上发出了如小猫般的呻吟声,她羞得赶紧将头埋在莱曼的颈窝里。
莱曼坏坏地笑了,从上面看去,只能看见她如天鹅般优美的脖子和小巧的耳朵。现在,她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莱曼又探进一只手,顺着她的背脊向下抚去,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怀中的可人儿全身紧绷,显然是很紧张。
他低下头,轻轻地向她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又含住他小巧的耳垂起来。舌头滑过耳廓、耳垂,奥蕾莉娅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引诱一个女人不算什么,引诱一个女神才是王道。
奥蕾莉娅明亮的红眸不知不觉间已经蒙上了一层迷雾,双唇濡湿,两颊飞红,这一切都在刺激着莱曼,他已经箭在弦上了。
性,对于像奥蕾莉娅这个年纪的贵族女孩来说并不陌生。在这个年纪,没嫁出去的女孩至少都有了一个情人,这在贵族中很常见。可是奥蕾莉娅和普通贵族女孩不一样,她人生的三分之二的时间全部花在了研究魔法上,对于男女之事可以说是懵懂无知,这让莱曼有些犹豫。
越是一张空白的纸,就越不忍心在上面乱写乱画;而面对一张字迹潦草的纸,则没有人会在乎多添上一笔两笔。
可是此时温香软玉在怀,不做点什么那还是男人吗?
反正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早点和迟点也没什么区别。想通了这一点,莱曼的手在停下的一瞬间又动了起来。
奥蕾莉娅的身体在莱曼的爱抚下已经慢慢软了下来,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喃喃地轻唤着莱曼的名字。
女神一动情,就连石头也招架不住。媚是一个动词,所以眼神比红唇更有杀伤力;柳腰比丰臀更撩人。此刻,女神红眸中的迷离已经浓得快要滴出水来。莱曼没想到平时冷清的奥蕾莉娅竟然能媚得如此惊心动魄。
他不禁想起一个词:天生媚骨。这让他激动得热血沸腾。
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莱曼一只手抬起奥蕾莉娅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另一只手开始解她长袍上的扣子。
奥蕾莉娅两只白嫩的小手环着莱曼的腰,整个人靠在他身上,任他施为。
莱曼很努力地解着扣子,但是可能是设计这套法师袍的人故意卖弄,扣子根本不按规则排布,莱曼解掉一个要花好一阵子才能摸到下一个,两个人拥吻了这么久,他才解掉了四个扣子,还有不知道几个扣子在等着他。
莱曼整个人已经急得一身汗,他在心里将这件袍子的设计者鄙视了无数遍。
在这种紧要关头,却许看不许吃,是个男人就受不了。
莱曼自然也受不了。
所以他干脆一用力,先将还穿着袍子的奥蕾莉娅放倒在床上……
如果上天再给莱曼一个机会,他一定不会选择翻身压住奥蕾莉娅,即使翻身也不会在左腿上使劲……
莱曼左腿一使劲,翻身压住了奥蕾莉娅,可是这条该死的伤腿却猛然间穿来一阵刺痛,毫无准备的莱曼当即痛得低哼了一声。
如果上天再给莱曼一个机会,他一定不会叫起来,即使叫也会不让奥蕾莉娅听见。
那一声低哼很清晰地传进了奥蕾莉娅的耳中,已经红晕上脸的她仿佛瞬间清醒了过来。眼中的迷离重新被清明取代。
此时的奥蕾莉娅衣衫不整,一头长发也有些乱,长袍上的扣子被解掉了四个。这个时候叫莱曼停手,想必他死也不会答应。
可是奥蕾莉娅却很坚决将他推开,自顾自地继续帮他包绷带。
奥蕾莉娅脸红红地低着头帮他包着绷带,莱曼则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绷带很快就扎好了,奥蕾莉娅似乎有些心虚。她坐在床边低着头,不敢瞧莱曼,自己则开始动手将扣子一个个扣好。
四个扣子,解起来难,重新扣上却很快。
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有一种叫尴尬的东西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奥蕾莉娅扣完扣子,两只小手仿佛不知道该放在那里。先是放在腿上,然后又十指纠缠在一起,最后干脆取出小梳子,慢慢地一遍一遍梳起发梢来。她的脸始终红红的,不敢正眼瞧莱曼。
看着她娇憨的模样,莱曼轻笑起来。
奥蕾莉娅的脸似乎更红了。
莱曼忍不住又抓住了她握着小梳子的手,他能感觉到她的手抖了一下。
“奥妮。”莱曼轻唤到。
奥蕾莉娅没有回应。
“奥妮。”他又唤了一次。
从奥蕾莉娅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声音。
“我爱你。”莱曼拉起她的手,在她柔滑的手心中印了一个吻。
奥蕾莉娅闻声,抬起头望向莱曼。他正在对她微笑,一双湛蓝的眼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她轻轻点了点头,移开了目光,看向那把精致的小梳子。
“我知道。”
无论是千言万语,还是万语千言,一切却尽在不言中。
不仅是对于这对小情侣,对于雷诺来说也是一样。
他昨天晚上居然失眠了!
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一个通宵睡不着觉更伤身体的了。
身着睡衣睡帽的雷诺正坐在卧室里的一张椅子上,神情憔悴。眼框下面两块黑色相当明显。
他已经端着杯子坐了好久了,以至于手都开始有些发颤,杯中的香茶都已经慢慢变冷,而他却浑然不觉。此刻,他正紧锁双眉,显然还在思考对策。
他千算万算居然没有算到将军走了这么一步险棋。让自己的儿子参加调查,又伺机将军舰弄沉,难道他真不在乎自己儿子的死活了?但是他根本不是这种人啊。
如果说是他让莱曼去弄沉军舰的话也太冒险了。一个六级的魔法师对于一整艘军舰来说太微不足道了。强力的魔法道具他又发动不了,万一被发现,还非常容易被制服。只要军舰一回到港口,他的所作所为就会马上被揭发,到时候不需要外人动手,海潮军团的士兵们就会将他葬送。
菲力普则一身猎装恭恭敬敬地坐在对面的一把椅子上,此刻他已经是倦容满面了。
昨天晚上他正准备出门去参加一个假面舞会,却没想到被父亲叫进了他的卧室里。父亲走进卧室就一直坐在那里思考着什么,似乎都已经把他给忘了。他又不能打断父亲的思考,所以只好陪坐。原来他以为父亲过一会就会睡,这样自己还可以在十二点前赶到舞会现场。没想到这一坐就是一个通宵,舞会没去成不说,和自己情妇的约会也没去成。
面对着一个老头——尽管他是自己的父亲——远比面对自己的情妇要无趣得多。更何况这个老头只是一直低着头在想东西,完全没有和他交谈的意思,这让菲力普从一开始就不停地打呵欠。
雷诺终于放下了茶杯。这让菲力普精神一振:看来自己应该可以回房睡觉了。
谁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头竟然长叹了一声。
菲力普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因为这说明父亲想了一晚上还没想好对策。
“太冒险了,但也太精彩了……”雷诺终于冒出一句话,“精彩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父亲是不是还在为舰队的事烦恼?”菲力普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错,烦啊,我都快烦死了。”
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所以雷诺没必要遮遮掩掩。
“那父亲有没有想出什么对策?”
“想出对策就不会一直坐到现在了。”雷诺坐在椅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脚,“这么厉害的对手,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早就计划了很久了。嘿嘿,果然打得我措手不及。”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菲力普,皇帝陛下准备什么时候去前线?”
菲力普是宫廷卫队的掌旗官,负责皇宫安全。对皇帝陛下的行踪自然全知道。
“皇帝陛下打算五天后去前线。”
“很好,我下午进宫去面见陛下。”
“父亲有什么事吗?”
“这次我也要去前线。”
“啊?”菲力普嘴巴张得老大。
“我可不想梅第奇这个时候再插我一刀。现在我已经很被动了,如果我不在陛下身边,就无法第一时间知道梅第奇还想把我怎么样。所以这前线,我是非去不可。”
雷诺站起身,对菲力普说道:“你去让我们雅利安的人密切注意,一旦有威廉二世号的水手侥幸回来了,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
说道这里,他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愿有人回来吧。姑且死马当活马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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