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灵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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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老者的身影再度出现,却是在千里之外。他望着前方隐蔽的结界,若有所思,又似无奈地叹口气,摇摇头,转身离去。
山外青山楼外楼,天外有洞天——-魔灵洞天,隐于人间,隔离尘世。洞中天府别埦,珠阁楼台,坍池澈水,碧瓦参差,緑林红花,交相辉映,水天如画。
神秘的魔龙宮便坐落在这水天如画的奇镜,魔龙宮本名“灭魔龙宮”。开派祖师万俟宮,当年偶得“火魂神剑”炼成玄深奥秒的法诀。云荒大地混乱之际,他大显神威,所向披靡,手祭“火魂”光焰万丈。如火神战将一般,火光龙焰涛天,声震五湖,剑下妖魔鬼怪如烟轻飏,尽数化为灰烬。又收服神兽“水鳞青龙”为前锋宝骑,降妖伏魔,嘨吼四海,一时间,敌人无不闻风丧胆。
后来,这场旷世大战终于落下帷幕,云荒大地归于平静,人类主宰天下,异族屏迹,中原出现百姓安居乐业,物阜民丰的局面。
为防妖魔、鬼怪、灵异之类复生,万俟宫来到天外洞天福地魔灵洞天修仙炼道,法号“万宫子”。世尊“灭魔龙王”,创立了灭魔龙宫,扼守要塞。
尔后,灭魔龙宫与其它正道派阀为争天下首座之位,也发生了几次内讧,但各有损伤,甲子天山剑盟便在此时确立,即为和平公平起见,各大门派掌门应邀在天山山麓聚会,举行斗法比剑,胜者出任天下领袖之位,冠上“云荒帝尊”的誉号,以后每隔六十年会盟一次。
此法一直延用并不断扩大,各教弟子经掌教提名皆可参加。偶尔也有游侠方土上台献丑,所以天山剑盟不但是争夺领袖之会,也是新收弟子成名之聚。
灭魔龙宫却又有一段小故事,万俟宫一身法术超凡入圣,又励精图治将门派发扬光大,灭魔龙宫一度跃为正道之首。
“万宫子”享年八百余岁,驾鹤西去,将一手经营的灭魔龙宫嘱托给大弟子百里丰,百里丰接掌权柄后,恰逢天山剑盟,不知是上天捉弄还是为何,他因修为不济,在台上连连铩羽,排名五派之后,还被修真的神蜀观和太清剑派赶超,各大门派讥笑不已,嘲讽他灭魔龙王浪得虚名,他盛怒之下把灭魔龙宫一番改造,还索性将“灭”字去掉,自称“魔龙王”,神秘的魔灵洞中便只有“魔龙宫”流传于世,“魔”字压在心头成为魔龙宫中人无尽的耻辱。
经过几万年的传承,魔龙宫第四十三代宫主烛灭天,绝才惊艳,将历代魔龙王都不曾领悟的“幻宫神焰决”参透到前所走有的境界,又胸怀城府鸿图,早有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入荒之心。在他刚践祚魔龙宫主宝座时,他便率领麾下二副宗主十位长老一举措毁妖窟,直闯血毒教总坛,名声大燥。
可在上次天山剑盟时,不料天意又是弄人,他自恃法力绝顶,却败在圣蝶门杨剑宇之手,心中已藏千万不甘,可他从不表于外,心思慎密,远甚常人。
……………………
旭日映照,晨光雾染,魔灵洞天中,正迎接着清晨第一缕阳光,远处庭园曲径通幽,园中却阔如天原,两房石峰兀立,中间傲菊艳阳,一个风采依然,气势桀骜,头嵌黑玉金冠,身着华丽紫衣,脚踏青缎朝靴的人正在园中紧握一把样式古扑的残焰剑。随着清晨的气息舞动,刚劲有力,火红的焰色如芒耀眼。他双目炯然,正聚晴会神地练着剑法,矫捷的身形,时飞时顿、时隐时幻,剑气激绕全身。
他右手紧握残焰,眼睛盯住火红,瞬间旋如急风,一剑血气一朵芬芳如碎絮飘然而下。
“烛宫主,好剑法”身后一个声音而至,只见两个身穿褐衣披风的人从后走来,说话的正是魔龙宫副宗主薛照春,而旁边的副宗主花影痕却只是沉默不语。
薛照春又拱手笑道:“恭喜龙主,剑法又上一层,如今天下谁人能敌。”
那手持残焰剑之人正是魔龙宫龙主烛灭天,他停下剑漠无表情道:“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拍本主马屁了,你身为副宗主怎能不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太让本主失望了。”
薜照春一惊,马上请罪道:“烛宫主教训得极是,照春知错了”。
烛灭天没有追究的意思,而是问道:“我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薜照春脸有气色问道:“那老头甚是古怪,我三番五次登门造访,他竟将我拒之门外,哼!早晚有一天,我捏碎他的破铃,折了他的仙人指路竿。”
“算了”烛灭天打断他的话。“这件事就此做罢。”
“鬼方的使者快到了”旁边一直不言的花影痕禀道,他和薛照春同为烛灭天的左膀右臂,却冷静沉着。
烛灭天“嗯”了一声,但不做理会,却转头对薛照春道:“照春,来,与本官切磋一二,看你最近修为如何长进。
薜照春忙道:“教主神功盖世,我岂敢班门弄斧。”
烛灭天脸色一沉,微斥道:“修为靠勤练所得,不切磋怎会进步,何况我们魔龙宫人岂可未打先言输”。
言毕,烛灭天不由纷说,使出残焰一剑击去,剑气似把剑身扩大两倍,
薜照春一惊,急退三步,定了神,当下便古翎刀出鞘,白里透寒,与周围热气员嗤嗤作响,薜照春将古翎刀横档身前,一个剑步直冲上去,他刀法超群,内修纯厚。
烛灭天定住身形,不慌不忙地举起残焰剑在上空急画一个火红圆环,一圈焰色的光芒便直飞向古翎刀寒气焰色相接,顿时“哧”的一声化为乌有,薜照春也被震后退。
烛灭天微笑道:“影痕,你也一起上吧”。
“是,宫主。”他深谙烛灭天品性,无半点推辞,花影痕,名副其实,心法剑法无痕,一把黯淡的黑冉剑升向半空,此剑乃是千年黑石精母所化,为天地宝材中的极品仙器,虽装面无光,但其内无坚不摧,灵力充沛。当今法宝名谱上,除了极为光彩的五派神剑外,此物怕是数一数二的。
薛照春手中古翎又泛白光,二人并肩作战,一有形一无影,古翎刀势如猛虎正面迎去,黑冉剑无痕无影旁敲侧击,组合随天衣无缝。
烛灭天饶是修为深厚,剑法精湛,也不得不小心防范,道道真气化为火墙,一时间,也难以取胜,只见其中剑削石飞花,红焰、寒光、黑影混杂。
……
而此时,鬼方的黑白二使正朝魔灵洞赶来,两人装扮奇特,手持黑白夺魂棒。
二人见此地到处繁花绿柳与冰雪之象交映,一派奇景,魔灵洞果然别有洞天,春夏秋冬四季之景存于一洞,花开花落共在一时,让人四味无穷,目不暇接,洞内空明,望之了无边际,上映青天,下至碧地,宛如另一个世界。
黑衣使者道:“魔灵洞不愧为人间佳境”。
“是啊,比起我们那鸟不拉屎的地阴谷,简直是一个麝香屋,一个腥鱼市。”白衣人回道。
“怪不得鬼阎君要带领我们出来闯闯。”黑衣人接道。
黑白二使黑天、白日进入魔灵洞后,走上半里,便见前方一湖如镜,水色通绿,横挡着去路,湖中无风无浪,无桥无路,静谧的碧水显得更加深邃,二人走近一观,不见细波,如冰冻一般,甚是罕见,正准备御剑横渡。
忽见,静静的湖面中心涌起一股暗流,四处散开,浪涛如穗,粼粼波光在水中呈现,黑天大叫不妙,白日也顿时惊骇,而中间的浪越来越高,愈散愈大,向岸边涌去。激起几丈高的浪花,泛白的水花四处纷溅,慢慢地,中间竟如擎天水柱一样高高耸起,白光闪闪。待水柱落时,依稀可见一大怪兽腾起,浮于水面,半空而立,大吼一声,响彻天地,振耳欲聋,水面翻滚肆掠,一股浪涛朝黑天白日击去。
两人惊恐万分,不料水中竟会出现此**,见激浪扑来,二人也是身怀绝技,毫不迟缓,闪身退后,稳往身形。清晰看到此物似蛇非蛇。似兽非兽。血盆大口中伸出红舌。两须如巨枝摇摆,遍身鳞片细小泛光,呈水绿之色,**见水浪击而未中,又汲水击去,黑天白日也不迟疑,跃地升空,夺魂棒上微微幽光闪现。
**狂吼,发动猛烈攻击,似要与其一决高下,黑天白日只好奉命相陪,一次次躲过巨浪袭击,已飞到**近旁,水面腾起的炫白水茫,渗透了黑天、白日的黑衣素服,凛寒入骨。**摆动巨须,如绿鞭一样呼啸甩动,恐怕稍有不慎被它甩中,就会经断骨裂。

黑天白日左闪右躲,不时重棒相击,**恕吼不止,在水中飞一般地激游,两旁排起的水浪如山阙连绵不断,隐约中一个强芒耀眼的圆珠透过水幕射出万道青光,黑天、白日头晕目眩,把持不住,被巨浪一下冲到岸边,摔落在坚硬的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而**毫不松懈,一条粗如大山的尾巴含劲击来,黑天白日忍住痛楚,爬着闪过。
“轰”巨尾刚一收走,黑天白日便见地面已凹陷数尺。两人又惊又喜,惊的是**竟有如此猛力;喜的是幸好未被击中,不然就成为一滩烂泥了。
正当**又准备攻击时,后面隐隐传来了一个声音“龙尊息怒,来者是客。”
那**嘶吼一声,腾游片刻,不情愿地随浪没入水中,不见了踪迹。
湖面立显一人,华冠丽服,踏浪而来,瞬间便来到黑天、白日前方。看到两人狼狈不堪的模样,欲笑又止道:“二位可是鬼方使者,在下陈连,是这里的总管。”
黑天白日起身,一瞥此人,不悦道:“我二人正是鬼方黑白二使,陈总管,这便是你们待客之道么?”说完将袖一甩。
陈连知他们刚受屈怒气不解,忙陪礼道:“二使到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刚才鄙教神兽,多有得罪,还望二使莫须见怪。”
两人怒气不消,见陈连不断致歉,才不耐烦地道:“陈总管真是客气,我们岂会与那不知事的畜生计较,不过你们魔龙宫畜生也真厉害。”黑天言语中带讽刺之意。
陈连含笑回道:“哪里、哪里。”二位是有听不知啊,难道你们没有听过“魔灵洞天火魂雄,水镜湖底鳞龙斗”么?
黑天白日恍然醒悟,原来那**竟是魔龙洞中与火魂神剑齐名灵兽——水鳞青龙,天性汲水好斗,寿命已达万年之久。心中不觉一惊,冷汗直冒。可知水鳞龙青为上古神兽,食过妖魔无数,败于它手,实是“三生有幸”
二人马上和颜,“原来是青鳞神尊,见不得生面孔,我们也不多责了,正事要紧,还劳烦陈总管带我们去见烛宮主。”
陈连心中笑道:“二使客气了,请随我来。”
“有劳了”黑天白日道。
可一见这里,湖面如镜,却无路可通,寻思着是御物飞湖而过。
但陈连却道:“二位稍等。”便走到湖岸边,不动身响,右手之下已出现淡绿之光,光气直射水中,在湖面形成漩涡深入水底。一会儿,水中便有一座桥缓缓升起,桥身浮起后,弯拱如虹,向对岸架去,原来这虹桥没在湖底。
陈连转身道:“二位请。”
黑天白日相视走上去,见桥宽数米,横跨湖面,全由大理晶石所造,看来魔龙宫真是不同凡响。
过了水镜湖的石桥后,便到达“魔灵长廊”长廊尽涂红漆,两旁每隔数米,便有一弟子把守,戒备森严。
漫漫的长廊走完,便有一段碎石小路,错综复杂,周围是千顷缠籐怪树。
而魔龙宫便在小路尽头,其中“灵宫府坻”四个率粉金大字,在阳光反射下分外耀眼。高耸的建筑突匹出现在眼前,满目是珠阁楼台,金碧辉煌,它正是魔龙宫主殿。
陈连将黑白二使领到“迎客堂”也不奉茶,只道二使稍息片刻,我这就去通知宫主,便出去了。
黑天,白日在堂内站站坐坐,约等了一柱香时间,还不见人来,两人都有点憋气,想那烛灭天摆什么臭驾子,加上身上**的,心中更为恼怒,但又不好发作,毕竟这是他们的地方。而且来此目的未成,阎君一再告诫:小不忍则乱大谋。
日中之时,陈连终于随着一个身着紫色绸缎的人进来,那人一进堂便笑道:“两位可是鬼方黑白夺魂密使,本宫有事担搁,让二位久侯了。”
黑天,白日一眼便知这是魔龙宫宫主烛灭天,忙掩饰怒色,强笑道:“正是,烛宫主有礼了。”
烛灭天突然轻“呀”一声,看看桌上空无一物,对陈连连道:“二使远来是客,你怎么如此怠慢。”
陈连装做早先不知,施礼道:“是小人疏忽。”又喊道:“来人,奉茶。”
黑天,白日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嘴上道无碍无碍,心中直骂烛贼狡猾。
茶上三杯.终于谈上此行的来意了。烛灭天问道:“二使远来,不知所谓何事。”
黑天、白日二人对视一下,黑天便回道:“这次我们奉鬼阎君之命,特与烛宮主共商密事,二人又环视堂内。烛灭天法眼如矩,马上会意,屏退了左右。
黑天这才道:“即然如此,我们便开诚相见了,我们鬼阎君想和您联手共掌天下,不知您意下如何?”
烛灭天一惊,茶杯落到地上,“砰”地一声摔成碎片,半响才定惊道“二使真会开开玩笑。”
白日接道:“都说宗主是当世英豪,当年直捣妖窟,勇闯血毒教,何等威武。没想到时过境迁,如今却是鸿志鼠胆,看来我主鬼阁君是看走眼了。”
黑天又续道:“宗主眼明,却看不出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恕本主眼拙”烛灭天道。
黑天分晰道:“当今天下,虽帮派众多,但鱼龙混杂,而有实力的除了正道、魔道少数正派,就只有五个护剑之宗。您统领了魔龙宫,我主乃鬼方之君,剩下天邪宗、仙岚阁、圣蝶门。天邪宗看近几年为发展势力灭派无数,正道人士皆有所不满。而邪王独孤绝心高气傲,严厉至极。他的五大弟子也是个个畏惧,敢怒不敢言,只要略施小计,只怕邪宗不灭也难。”
白日续道:“而圣蝶门的门主杨剑峰虽贵为“云荒帝尊”修为卓绝。但他一年前已离开玉蝶峰。带着他的妻子逍遥快活去了。”
烛灭天频频感到黑天、白日,分析细致、准确,一针见血,对当下形势了如指掌。想那幕后鬼阁君定是不简单,只怕以后逐鹿中原时,是一个大敌。
沉思片刻,烛灭天又问道:“那仙岚阁呢?仙岚阁虽为女流之辈,但无尘月的雾里拂尘,却没有多少人敢拦呀,七仙圣女阵更是玄妙精深,至今无人能破。”
白日微笑道:“烛宗主尽管放心,我主鬼阁君前些日子去不周山探访,见那无尘月师太年老力衰,加上数十年前重伤未愈,已是终日卧榻,只怕寿元将近。”
烛灭天萌生喜色,心想:难道真是祖师显灵,上天眷顾。却又佯装赞道:“鬼阁君真是胸怀天下,无所不知啊,而本主也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器重二位了。”
黑天,白日异口同声道:“烛宫主过奖了。”
“那宫主现在意下如何呢?”黑天问道。
烛灭天弯腰拾起一块碎茶杯片,思忖片刻,道:“不过事关重大,本宫主还得再三考虑。”
黑天白日双双回道:“只要烛宫主点头应允,那天下可就唾手可得,我们也不打搅了,回去静侯宫主佳音。”
烛灭天也无挽留之意,道:“二使走好,本宗主有事要办就不亲自恭道了。”
黑天白日回道:“岂敢烦劳宗主。”
二人刚离去,又有两人从屏风后走出。不是薛照春、花影痕又是谁呢?只听薜照春愤怒骂道“夺魂二使真是巧言令色,统正道灭妖魔,再吞四宇之地,看来鬼阎君野心不小。”
“何以见得。”烛灭天问道。
“鬼阁君奸诈阴险,定是想利用我们帮他夺得天下,然后再反咬一口”。
“不错,可惜勿做浅显之辈。”烛灭天由肯定转为婉叹。又问花影痕道:“影痕,你有何看法。”
“天赐良机。”花影浪一脸冷色,吐出了四字。
烛灭天顿时微笑道:“影痕深知我意啊!照春你可要多学点。”
“哼!谁说他们不是利用我们呢?世间万物,上至天神,下到蝼蚁,谁不是相互利用。但胜者被世人膜拜为神,败者唾泣为魔,却是自古不变之理。此时机若失,我们必将赍恨终生。等到二分天下时,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烛灭天义愤感慨道。
此言一出,薛照春也恭敬回道:“宗主英明,一眼看透天时,属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花影痕心中冷笑,不再说话。
“宫主,那我们现在做什么。”薛照春又问道。
烛灭天从座上站起,遥望远方,道:“不急,先稽延几日,然后再去见鹰蚀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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