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幼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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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图每天要做的事情只是寸步不离,除了里维睡觉或者和皇帝单独相处时。
就好象认领了一头小兽,和里维亲王相处一段时间后,加图产生了这样的感觉,的确是和以前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的感觉。初次见面时的厌恶感已经消散,因为对于那些死去的人加图也没有任何可以深究的感情。事实上,就日常的相处来说,里维还是相当讨人喜欢的,他没有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当然就不会有皇室贵族的傲慢无礼,相反很容易亲近,总是面带笑容,专注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目前他专注的是他的小龙。
“加图!加图!”里维喊着从卧室里跑出来,“小龙有翅膀了!有翅膀了!”
加图用眼角余光瞟了那身绣着繁复枝蔓的长袍下摆,没有回应——是的,这是和他相处的好处,在这种方面他没有被伤害的感觉,所以很轻松地可以应付。这也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因为无须不信任。
“看!看看呀!”里维不依不饶地双手捧着小龙往他的鼻尖递过来,果然,菜青虫背上多了两个黑色的豆芽似的突起。
“哦,看到了。”加图敷衍着,头也不抬地继续擦着手中的剑。
“要抱抱么?”
“不要,我要擦剑。”
“我擦剑,你抱!”
加图依旧没有要抱的意思,反而抬手用剑挡住菜青虫咬过来的脑袋——这头幼龙倒是还残留着母亲被杀的记忆,老对着加图龇牙咧嘴。
“它讨厌我。”
“啊?没有,小龙想和你玩。”里维屈下身把小龙放在加图的腿上,双手抚摩起剑来,“加图用剑的样子太帅了。”
加图只能停下手,抬眼看着这个凑得很近的脑袋,黑色的中长发垂下来遮着他的脸,即使看不见,加图也知道里维说话时眼神是真诚的,可是你的赞美再真诚也是毫无意义的,不会让人感到骄傲。

“哥不给我剑。”里维直起身看着加图,脸上露出些微的遗憾和渴望。
“你有小龙啊,没有多少人能抱一只安德拉翼龙,恩——”加图艰难地搜索着自己匮乏的词汇,“你抱小龙的样子很——酷。”就用这个词吧。
里维开心地笑了,睁大了黑色的亮眼睛,分外可爱的样子。
仿佛会被这种笑容灼伤,这种不知疾苦没心没肺的笑,加图低下头,无意识地抚摩起膝盖上的幼龙。
“父亲,如果你能把对里维的体察关心拿出哪怕万分之一给你国家的穷人,一切就不会那么糟糕!你以为都是叛乱者们的错么?不,都是你的错!他们努力生活,却活得连个白痴也不如!!“
脑海里不由响起纳尔皇子的话。几天前,他紧随里维来到皇帝陛下的办公厅,门并没有关严,走近的时候正好听到一场激烈争吵的结束语,随后,皇子怒气冲冲地从里面冲出来,没有丝毫停留地从他们面前走过。他因激动而涨红着脸,穿着普通的衬衫和长裤,大步走着,就象街上随处可见的青春期的大学生。
当时加图就想,比起皇帝和亲王来,他更愿意了解皇子的世界,那一定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更为广阔的世界。
“看!可爱吧!“里维欣喜地看着他的动作,以为他也喜爱上了这头幼龙。
“恩。“无意义地回应着,把幼龙递回里维手里,然后站起身,把剑配好。这是一把帝国骑士专用的剑,剑身锋利,硬度和弹性恰到好处,剑柄上镶嵌着中等大小的蓝宝石,靠近剑柄的剑身处有着克摩皇室的印记——略略不同于只有皇帝能用的相交双环,臣子们的则是相叠的双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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