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图从杂货铺买了药膏往回走，太阳已落下地平线，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一瘸一拐地走来，等走近的时候，紧紧抱住自己不放手。
“加图……”嗓子是哑的，很难听。
“回去了，你要上药。”
两人互相依靠着走向帐篷，地上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脚印。
加图沾着水给米路斯清理伤口，擦去污物。撕伤比想象中的严重，想到那个怪物的尺寸，加图的胃里一阵反胃。米路斯一直在抖，身体本能地对疼痛做出退缩避让的反应，加图几乎要按住他的腰部，才能好好地给他上药。
米路斯白着脸，肌肉痉挛，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加图，你也涂药。”
加图摇摇头，推开他的手，“我的伤不严重。”药，也是珍贵的东西。
“知道痛，下次就不要做这种事情。”
米路斯趴在地铺上已经睡过去了。
两人安静地养着伤，凉快的清晨和傍晚，会坐在帐篷门口吹吹风，远处偶尔有沙鼠或者沙狐一溜而过，每每这时，米路斯就会轻声叫着开心好久。
而加图多半是不停地擦拭着匕首，反复端详。这把匕首比一般的要长且宽，更象一把短剑，刃口锋利，闪着森森寒光。
先前几天，还不时有些家伙来骚扰，被武器在手的加图狠狠地伤了几个后，就太平起来。
铁塔巨汉没有再来，听说他出去赚钱了。
加图苦苦思量着离开的方法，在一个夜晚下定了决心。凌晨时分，他叮嘱米路斯在帐篷里等他回来，千万不要打开毡布门，然后出发了。
记忆中这条路还很清晰，一个人走得更快。沙漠还在沉睡，土星在天际散发着黯淡的光芒。
一样的时候，三个人走过这里，其中有个不说话的小孩。草丛、枯枝、矮灌木、动物骨头、碎石、岩石，这些组合起来，成为沙漠里不为人知的路标，区别着这里和那里。
不到中午，加图就看到了那个土黄色的小镇，安静得就象一个沙丘。
他悄悄绕过它，走向进镇的路，藏身在沙丘后。
没有人走过，太阳升到中天，又移向西边。
加图静悄悄地离开，在天全黑前回到帐篷里。
一连数日，他都象最有耐心的猎手天天前去同一地点查看猎物有无出现。甚至有一天遇到小型沙暴差点回不来，这也没能阻止他再次前往。
终于，猎物出现了。
一头、两头、三头，驮满重物的一队骆驼。
一个、两个、三个人影，不，四个，还有个小孩，跟着他们。
加图伏着身，悄悄接近。影子很短，在身底下只是一个黑点。手掌在滚烫的沙上按下，身体借力暴跃而起。匕首在太阳下闪过一道刺目的眩光，切入末尾一人的右肩。血如箭般射出，在灼热干燥的空气里滋滋微响。
那人一声惨叫，往前冲出几步才稳住身形，按住受伤极深的肩膀，回头看清凶手，顿时眦目喝骂：
“你……。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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