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身体好象往沙下陷，沙把我掩埋。好黑。
渴。口好渴。拼命把手往上抓。抓到了，一口咬下去。
什么味道！努力看向手里的东西。是人头！谁的？好象是米路斯的！
啊啊啊——
加图被梦魇折磨着，喊着，叫着。嘴里又干又血腥，身体好象被重物压着，无法呼吸。
“水……水……。”
漫长的过往在昏暗中流淌。
背叛、出卖，你也和他们一样！有人在骂。
一缕光从门逢里射进来，一双腿离开了。
他离开了，他被我赶走了。
加图觉得又能呼吸了，身体轻松了。
一股清凉的液体从天而降，在脸上流淌，然后流到嘴巴里。
水，甜的水。
水！水？
加图猛地睁开眼睛，抓住嘴边的东西。
“加图！太好了，你醒了！”米路斯正跪在他身旁，手里执着水囊，在给他喂水。
加图盯着他看。
米路斯扑上来抱住他的脖子，“你睡了很久很久……。”水洒出来，那么珍贵的水。
可是，“水，哪里来的水？”加图推开他，问，心不可控制地狂跳起来。
米路斯被突如其来的推力推得往后跌去，“啊——”的一声痛呼着，脸扭成一团。
加图盯着他看。没有看到过的衣服，臃肿，不合身。加图撑起身体，爬过去，拉开他的衣襟。黑紫的淤青，白色和红色混合的结痂。
“为什么？为什么！”真可笑。
“你一直不醒，一直喊着水水……”
“所以你去找他要？！”止不住要笑。
“他打了你……可是他给了十个银币让我去酒吧买水和面包……虽然有点痛……”
加图低下头，把头顶顶着米路斯的肩膀，浑身颤抖，发出似笑非笑的呵呵声。看！他是自愿的，加图你不用内疚。可是这算什么！早知这样，我宁可是我卖了你！
“加图你怎么了？饿了么？”米路斯抱住他，摸过一个面包往他手里塞。
加图不拿。
“……身体很痛么？我买了水和面包，没有钱买药。”低低的不好意思的声音。
加图猛然抬起头，环顾四周，地上滚着两个面包，还有一个差不多干瘪的水囊。
这点东西！
加图抓起匕首，冲了出去。又是一个大漠落日，把沙丘和岩石染成赤金，红得刺眼。
“瞧瞧谁来了！”酒吧里响起怪叫声，还有含义下流的笑声。
加图木着脸，往里走。
“哟，皮条客，怎么这么惨，被嫖客打了吧。”
手里紧紧握着匕首。
“你那美人是个白痴啊，哈哈！”
“多好使的货色，每天等着数钱就好了！”
夺——，一声，狠狠地把匕首钉在吧台上，看着老板疤子，身后的声音轻了些。
疤子看了看匕首，并不动容。
“他付了十个银币吧！”加图一字一顿地说。
疤子看了他一会儿，慢条斯理地把一袋东西放上来，然后扔了九个银币在桌子上。
加图慢慢拢起钱，放进衣服里层，然后拔出匕首，拿起袋子，转身离开。
“别装清高了！”声音又渐响。
“哈哈，下次记得自己拿钱，给个白痴，被骗光了也不知道。”
“给那个怪物玩过，小美人什么时候可以再接客啊。”
用力甩上门，把声音都隔绝在后面。
真痛！加图咬咬牙不让自己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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