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图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的，等看到零星的帐篷出现在眼前时，暮色已经降下，但还未到晚上，那些黑暗的颗粒在眼前飞舞，让四周笼罩在蒙昧不清的污浊中。
无法呼吸，双腿发软，眼前的一切都扭动着，没有灯光的帐篷，哪一个才是可以回去的那个？
加图踉跄着，脚下踢到一棵草丛，向前倒下。
起风了，一小股一小股贴着地面，打旋而来，卷起沙砾，刮在他脸上。
“走了，走了，你还没够么？！”某个帐篷的门被人撩开。
“……就好……”不太清楚的声音。
“快点，等那个人回来了，小心被捅刀子。不管你了，我先走了！”门被打上的声音。
几乎是立刻，又一个人从帐篷里出来，“诶，那么胆小，不就是个小鬼么，走了走了，这种乐子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找到呢！”
“哼，怪物回来了，你还想指望什么？”
“怪物？风暴季节出门，说不定死在哪个沙堆下面！我看你更喜欢被插，不如下次出来卖吧！”
“切，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我？！”
“哦？那个小子就那么合你意？！哈哈……你只是看中他的脸和身材吧，他的技巧有我好么？”
“去死……”对话夹杂着嬉笑渐渐消失在峡谷中。
他们是从哪个帐篷里出来的？加图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进了沙子，不停眨动也不能缓解那种刺痛。即使痛，也死命地睁大看着那个帐篷。是那个么？
空气里是什么味道？！男人**的气味，还有卡努斯树香的味道。
卡努斯树的枝条晒干后磨成粉状，象燃香般使用，是天然的催情和致幻剂。因材料易取易制，是从贵族到平民都会使用的增加情趣的东西。
加图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室内更昏暗，可是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地铺上发着微弱光泽的躯体。米路斯浑身**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死了么？加图松开撑着毡布门的手，“啪”的一声，门打在背上。
更暗了。
他慢慢地走近他，突然脚下好象踩到了什么东西，再走一步，还是有东西。
白色的，小小的，圆片。是银币，散落在地上。
再走，还有东西，看不清楚是什么，他弯腰捡起来，是已经空了的药盒子。
终于到了地铺前，他伸手去按米路斯脖子上的动脉，那里有力温暖地跳动着。
还活着。他缓缓收紧五指。
冰凉的手指和压力让米路斯从混沌中醒转过来，他抬起身子，伸出胳膊勾住加图的脖子，把他带倒在地。半开的眼睛里还残留着**，迷糊地注视着身下的人。
“加图？是加图么？”他嘟囔着，又合上眼，一下子瘫倒在加图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力几乎让加图闭过气去，胸前一阵激痛，堵在喉咙口的血终于喷了出来。
眼睁睁地看着帐篷顶，直到黑暗完全降临。
从来没有那么生气，那么气自己，恨不得就这么死去，也恨不得杀了身上的这个人。
加图摸出腰间的匕首，慢慢举到眼前。
知道就在眼前，可是什么也看不见。全然的黑暗，任何光芒也反射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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