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話時代過去之後，族長開始將他們所見到的重要的事情以故事的形式告訴下一代，並且不斷地告誡他們，要珍惜眼前美好的時光，過渡的貪念只會讓人陷入永劫不復的戰爭。
有一天，一位族長上山打獵。
他走到深山，周圍都是茂密的樹木，腳下只有受到阡陌交通。
太陽即將下山，他往回走，卻發現自己總是在一個地方打轉，他有些擔心。如果在山裏迷了路，在太陽下山之前無法回去的話，他很有可能就成為了野獸的晚餐。
他心裏清楚，無論多麼強壯多麼英勇的勇士，都不是夜裏的野獸的對手。
就在他以為再也見不到他的族人的時候，他聽見他的腦海中有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告訴他如何走才能夠走出這個密林。
他回頭看，那裏沒有人，連個野獸都沒，前面、左面、右面也一樣地安靜。
也許是因為傍晚到了的關係。夜行的獸類還沒有開始活動，而白天活動的一些生物都已經歸朝。
他有些害怕，但還是跟著腦海中的聲音行走。
他根據腦海中聲音的指點回到了村裏。
他再一次向後望去，這次，他看到一隻通體雪白的老虎站在森林裏，注視著他。
他明白了，原來就是那只奇怪的白色老虎幫助了他，幫他回到了村裏。
不久，白色的老虎回過頭，回到了他的森林。
他告訴長老這件事，大家都很高興。
大家歡呼著白虎之神回來了。
因為，在白玄族的傳說中，白虎是他們的守護之神。沒想到會在遠離故鄉的地方再次見到白虎之神，村民們都很興奮。這就意味這，白虎之神原諒了他們過去所犯下的錯誤。
幾年後，族長三歲的孩子突然失蹤。村裏人找遍了整個村子都沒有發現孩子的蹤跡。於是，人們懷疑是不是山裏的野獸把孩子叼走了。
族長不死心，即使真的被野獸叼走他也要找到還在的屍骨。
於是他帶著一些勇士上山，幾乎將整個密林都翻遍之後，眾人有些失望。就再族長決定回去的時候，他聽到一個聲音的召喚。
他走到一個山洞裏。
他先是看到一隻雪白的老虎，那只老虎就是三年前告訴他回去方向的那只白色的老虎。
在那只白色老虎的身下，睡著一個小孩，那個小孩正式族長三歲的還在。
族長把孩子帶回村裏。
每年，白虎都會下山看望那個小孩，大家都覺得很神奇。
十幾年之後那個當年躺在白虎懷中呼呼大睡的小孩已經變成一個成熟的大人，成為了白玄族新一任的族長。
老族長感歎著時光的同時在想，那只白色的老虎也許真的是神虎，是白玄族的守護神也說不定。
那年，白老虎又來看他的孩子。
於是，他問老虎：「你是不是我們族的守護神呢？」
白老虎說：「你認為呢？」
「你救了我，也救了我的孩子。」老族長說。
「我就你是因為你闖入了我的山裏，我必須把你送回去。而你的孩子喜歡我，所以跟著我來到了山洞。無法把他送回去，也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只好呼喚你的到來。」
「那你就是我們的守護神。」
「僅僅是因為這些事情，你就認為我是你們的守護神嗎？」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神虎，但是，白玄族到了這裏，大家都在擔心，擔心歷史會不會再次重演。他們需要一個信念。」
「如果我是個吃人的老虎呢？你也會把我當作神來供養嗎？」白老虎問他。
老族長想了想，說：「是的。無論怎樣，我的村民需要一個守護神，需要一個信仰。」
白老虎笑了，說：「你是個有遠見的人，如果但年的族長是你，也許白玄國不會滅亡。」
「但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那間事情告訴我們，遠離了信仰，遠離我們世代生活的土地，即使又有天下也不會長久。秦始皇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好，既然你認為我是你的守護神，那我就答應你守護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白虎說道。
「什麼要求？」老族長問道。
「你們的族長必須是經過我的認可！」說完，白虎便不見了。
從此之後，候選的人都會被送到白虎那裏，而白虎的蹤跡也只有族長知道。如果親近白虎的人便可成為族長，即使無法成為族長也是族長的左右手。於是，在這些被白虎選出來的人的領導下，白玄族開始強大起來。
儘管白玄族開始變得強大，但是過去的教訓族人並沒有忘記，戰爭、擴張領土只會讓他們忘記祖先生活的土地，他們下定決心要守護好這塊土地。
大約不到二百年前，漢朝不斷擴張領土開始不斷地騷擾鄰近的小國。白苗向白玄族求救。
白玄族答應了白苗的求助，加入了戰爭。
畢竟，在黃帝時期白苗族和白玄族都是輔佐蚩尤的部落，都是九黎之民。
白玄族參加了那場戰役，並且大獲全勝。白虎一隻陪伴在族長的身邊。
漸漸地，不知誰說起得到白虎的人就可以得到天下的言論。於是想要得到天下的人開始到處捕捉白虎。
後來，又有人說，白虎出現象徵著皇帝治理天下有方，是祥瑞的象徵。於是地方官員為了討好皇帝便到處尋找白虎的蹤跡。
從戰場上歸來的白玄族並不知道，他們依舊成為天下人追捕的對象。
白玄族所隱居的地方十分隱蔽，沒有人能夠找到。於是一些人開始放棄，而這個奇怪的謠言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個神話故事。
戰爭再次爆發，那些無知的士兵居然誤闖白玄族居住的村莊。他們並不知道白玄族與白虎的關係卻都知道白虎神奇的傳說。
於是，一場小規模的戰爭在所難免。
不得已，白玄族的子民再次拿起武器。很快侵犯領土的人被打走了，可是麻煩並沒有因此而解決。反而變得更多。
數不盡的部隊出現在這裏。
「怎麼辦，族長？」少年擔心地問道。
「爹，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即使我們一次能夠戰勝他們，也抵擋不了他們的車輪戰。」
「阿詩琪說的也是。難道說只有遷離這裏一張辦法了嗎？」
「即使我們離開這裏，只要白玄族還存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人的野心還在，白玄族逃到哪里都是一樣的。」
「那怎麼辦，族長，難道，我們就要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們時代生活的地方被戰火吞沒嗎？」
「爹，你帶一部分人到深山裏躲起來，那裏是白玄族的守護神白虎居住的山林，又白虎之神保護我們，大家可以度過難關。另一部分人跟我走，只要他們以為白玄族滅亡了，那麼那部分人就可以活下去。」
「阿詩琪，不行！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以讓你冒險呢？」
「爹，如果我不留在這裏，他們會起疑心的。卡賽，你一直跟在爹的身邊，你要好好保護爹。」
「阿詩琪公主，讓我留下來吧！」
「不行，卡賽。你是白玄族下一任的族長，白玄族的族長是不能有事的。」
「可是，公主，你一個人，我擔心。」
「沒關係，他們沒有見到白虎一定會把我抓回大漢，到時候你們就可以重新建設家園了。」
「阿詩琪，爹和你留下來。卡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白玄族新的族長了！」
「族長……」
「開賽，你永遠不要忘記了，我們是白虎之神的孩子，他會保護我們，而我們也要尊重他！」
「族長……」
於是，老族長和公主留了下來。新的族長帶著一部分挑選出來的白玄族人躲到了深山裏，經如山裏的路十分曲折，並且必須在一天內到達，否則到了夜裏，山裏的猛獸會把闖入山裏的入侵者吞噬乾淨。
不久之後，張顯帶著軍隊血洗白玄族，死傷無數。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息，風在叫囂著，訴說著靈魂的悲哀。
千百萬隻白色的飛鳥飛過天空，鳥鳴聲想徹天際，就像是一曲悲哀的鎮魂歌。
張顯有些被眼前的景致嚇壞了。似乎全世界都在向他控訴。白玄族居住的村莊的後面一堵斷壁懸崖，崖壁上寸草不生，兩面包圍的高山，綠的幾近發黑，深遠而又幽靜。
張顯有些害怕，匆匆帶走了公主阿詩琪和老族長，回去複命。
「也就是說，當年張顯把阿詩琪，也就是你的母親帶到了洛陽，並且並不知道白玄族其實並沒有滅族的事情？」
「你還不笨嘛！」說了一堆話，口渴地厲害，劉黎往口裏倒了不少水，繼續說，「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裏了嗎？」
「回答之前我可不可以再問一個問題！」
白了周旻天一眼，劉黎聽上去似乎有些忍無可忍地說：「問吧！」
「你是先皇地兒子還是你母親帶來的？」
「不知道，我媽從來就沒告訴過我，我比你還想知道。現在死無對證了。」
「在我看來你多半是不是老皇帝生的。他們之所以把你們母子留在宮裏還是因為不知道白虎的下落。他們相信了白玄族被滅族的消息，所以你就是唯一的後人了。」
「這些我也想過。可是現在的皇帝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有征服天下野心的人……」
「除非另有一個人……他想得到天下？」周旻天說除了他的假設。而且很明顯這個假設指向一個人！也許是其他的人也說不定。
「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還是不要把你的假設說出來。今天和你說的，你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連姬炎都不可以。同時，為了確保你的生命安全，你也最好不要把你心裏想到的事情告訴被人，最好連說出口都不要。」
點點頭。
沒想到這個宮廷那麼恐怖，是不是該全身而退好呢？不行，他答應過劉黎的。
周旻天看看劉黎露出嚴肅的神情，有些心痛他的早育：「黎月，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什麼？」
「我答應過你，帶你離開這個牢籠。」\r
「你根本沒有這個權利！也沒有那個能力。」
「可是我有這份心。告訴我，我能做什麼？」
「笨蛋。」
劉黎小聲說道。
周旻天沒有聽到劉黎說的那兩笨蛋，他依舊秉持著改變劉黎的偉大責任天天來騷擾他。
劉黎雖然雖然對於周旻天幾近無厘頭的吵鬧有些不厭其煩，不過，由於人的偉大適應能力，再加上那次砸傷了周旻天的自責，也開始默許了他的行為。
周旻天樂得每天往他那裏跑，宮裏開始謠傳「太傅和黎月王子的不正當關係」已經被他的行為給證實了。劉黎無所謂，反正他是已經頂著「妖人」的名了，也不怕再多添個功能。
那天，周旻天哼著小調踏進月奈殿。
綠兒在門口等著他，看到他來便笑開了：「周太傅，您來了？我們家主子正在等你呢！」
「他會等問嗎？」周旻天怎麼想都不認為劉黎會等他來，他唯一想得到的可能就是……
「怎麼了，周太傅不進去嗎？」
「問一下，你家主子是不是在生氣？」
「沒有啊？最近主子的脾氣好很多了。周太傅還是快點進去吧，如果再磨蹭的話，說不定主子又要生氣了。」
風和日麗，天空上飄著朵朵白雲，一切的景象都不像是大難臨頭的樣子。
腦袋上的那個傷疤已經看不出了，那面模模糊糊的銅鏡永遠都照不出真實的樣子，真是不明白「明鏡可鑒」這種詞是怎麼造出來的，雖然他很想用銀氨溶液弄面鏡子玩玩，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吧。
「旻，站在門口摸腦門幹什麼？」
劉黎的毒舌功似乎是被周旻天訓練出來的，而且大有「青出於藍」之勢。這就叫自作自受。
「沒幹什麼。」
明明什麼虧心事都沒做（其實是做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還要想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的。\r
「沒有鬼鬼祟祟地堵在門口幹什麼？對不起，那個傷口還很疼吧？」劉黎突然變得溫和起來。
周旻天摸摸額頭上已經變淡的傷痕，雖然自己看不到，但是從手感上來說應已經癒合了，而且姬炎也說幾乎看不出來了。
「還好。」周旻天回答道。
今天的劉黎似乎有些不對勁。
「我一直在想……」
「想什麼？」不對勁，今天的劉黎和以前的不一樣。以往的劉黎無論如何也不會露出這樣無助的神情。
他自己注意到了嗎？
「我在想，你一後還是不要來了。不是因為謠言的問題。這種東西不會讓我困惑的。」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的『逃離』計畫嗎？我說過我會幫你的。」
「不是，你不要幫我了，拜託了，我不想讓外人捲進來！」
「我不是外人！我答應過的事情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了！」
「不是這個問題。你只不過把我看作是替身，小羽的替身。我不是笨蛋，你看我的感覺就是通過我在看另一個人。不要以為我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
「不是替身……你和小羽雖然很像，但是確實完全不同的個體。」
周旻天這樣告訴劉黎，可是說到最後，變得連自己都不確定了。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替身嗎？難道說自己一開始就愛上小羽了，只是自己還不知道？
劉黎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綠兒進了屋子。有些顧忌周旻天的存在，綠兒在劉黎的耳邊小聲地說些什麼。劉黎冷靜地聽著綠兒說，不時地將視線投降周旻天。
到底有什麼是不能讓他知道的呢？到底有什麼是不願意讓他知道的！
周旻天感覺劉黎已經足夠信任他了，為什麼還是這樣……
覺得自己有些失敗。
「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
為什麼？
話還沒有問出口，周旻天似乎從劉黎的眼中看出來了什麼。不再說什麼，等待著劉黎解釋。
「你問過我，相信你是從一千七百年之後的世界來的嗎？現在我告訴你，我相信！就是因為我相信，所以我才更不想讓你陷入危險。」
「沒關係的，如果有什麼危險的話，我可以離開回去。」
劉黎看著他，那雙透明的眼睛，他有時候會覺得，那就是一對透明的琉璃。
「白玄族中確實有可以讓人穿越時空的能力。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個能力，代是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送回去的。」
「什麼意思？我才不需要你來送送我回去！」周旻天賭氣般的說，然後，用那種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自己可以回去。」
但是，對於視力幾乎等於沒有的劉黎來說，任何細微的聲音他都可以敏銳地捕捉到。於是，像是認命了一般說：
「那樣最好。你現在就回去。局勢會變，你既然能離開的話，就不需要我來幫你了。」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我離開！你難道就那麼不信任我嗎？」
「回去吧！」
「我不會去！再我沒弄清楚到底為什麼之前我不會回去的。」周旻天開始變得強詞奪理起來。
劉黎看了他一眼：「隨便你！」
綠兒看不下去了，走到周旻天面前：「周太傅，您還是回去吧。」
「我……」
想了想，周旻天不再問什麼。
就像小羽一樣，如果劉黎不想告訴別人的話，你永遠別想從他的嘴裏知道任何消息。
一樣的性格、一樣將所有的想法埋在心底。如果不是外貌不同，如果不是生活的時間不同，周旻天幾乎以為他們是同一個人。
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他能夠接觸林聿穿越時空，可是一個人又是如何生活在一千七百年的時間迷宮裏呢？
也許，就像劉黎說得，他是替身。
可是究竟劉黎是小羽的替身，還是小羽是劉黎的替身呢？
離開了月奈殿，周旻天再次看到一個身影一閃而過。而黑影的目的地就是月奈殿。
是啊，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外人知道比較好。
原來我還是個外人！
天空的湛藍色，純淨地可以照出人心底的想法。
突然明白了，這一切，似乎都是圍繞這白玄族而起的，那麼這一切是不是又會以白玄族作為結尾呢！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明白過。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過是來這裏「觀光」的不是嗎？
誰來告訴他什麼是因，何又是果。
這個因果律究竟從何開始。
周旻天莫名其妙的想著。事後，他會想起來，這些想法似乎有些奇怪，但在冥冥之中卻又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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