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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彬苦笑道:“我的意思,指的可不是这个。”
吴伯同笑道:“不是指的这个,那指的又是什么呢?”
杜少彬道:“凭你这位‘无不通’先生,都不知道百灵城的内幕,如果那词中所影射的,确为事实,那么,那些人又怎会知道的呢?”
吴伯同神色一整道:“孩子,江湖中事,虚虚实实,有时连当事人自己也弄不清楚的,目前,一切都在混沌状态之中,我们只能抱定以不变应万变的宗旨,等到尘埃落定,一切魑魅魍魉,自然就会原形毕露的了。”
杜少彬接问道:“吴爷爷之意,是要静以待变?”
吴伯同正容接道:“不错!但静以待变,决非睡在床上,等候天下太平,事实上,在我们业已公开身份之情况下,人家也决不会让我们静下来的。”
他略为一顿话锋,才轻叹一声道:“所以,我们于静以待变之同时,还得稳扎稳打地,自己去查证。”
“那么。”杜少彬注目接问道:“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是?”
吴伯同毅然接道:“去百灵城。”
杜少彬目光一亮道:“好!咱们去见识一下那神秘的百灵城也好。”
“不!”吴伯同沉声说道:“暂时是我一个人去。”
杜少彬不由一怔道:“为什么?”
吴伯同神色一整道:“因为,那是一个神秘而吉凶莫测的所在,咱们不能不防着一点,以免被人家一网打尽……”
杜少彬截口接道:“那也该让我去才对。”
吴伯同神秘地一笑道:“不!你另有任务,由明天开始咱们三个人,得暂时分道扬镳了。”
杜少彬,彭立人二人同时一怔之间,吴伯同又神秘地一笑道:“来,你们两个坐近一点,咱们好好地商量一下……”
接着,这三位即以一种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语声,喁喁地交谈起来。
约莫是顿饭工夫之后,吴伯同才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声道:“好,咱们就这么决定,今宵,就只好将就一点,在这儿挨过一宵了。”
杜少彬忽然低声说道:“有人来。……”
吴伯同似乎是怔了一下,凝神倾听少顷之后,才低声笑道:“你小子是行,直到现在,我才听到一点点声息,好像是七个人!”
杜少彬道:“不!是十个。”
吴伯同向他们打了一个手势,悄然移向洞口,向峭壁下探望着。
不错!淡月凄迷之下,不多不少地,一共是十道人影,像幽灵似地,向峭壁下欺近,一直到距峭壁十丈左右,才一字横排停了下来。
杜少彬视力最锐利,他目光一扫之下,首先低声说道:“又是那个叫什么‘冷堂主’的领头。”
彭立人也低声说道:“吴爷,咱们只要在这些人当中,抓住一个,就不难揭开一部份谜底了。”
吴伯同低声笑道:“没用的,过去,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活人一到我们手中,都是逼不出半句话来,就神秘地死去。”
杜少彬接道:“咱们不妨再试一次。”
吴伯同道:“且看看情形再说……”
这时,那位被叫作“冷堂主”的青衣少妇,已仰首扬声说道:“冷雪梅请吴大侠答话。”
吴伯同呵呵一笑道:“原来冷堂主的芳名叫雪梅,倒真是名如其人,既冷且艳……”
冷雪梅截口一哼道:“少打哈哈,说正经的。”
吴伯同朗笑如故地道:“说正经的,你就不该来呀!”
冷雪梅道:“为什么不该来?”
吴伯同道:“在‘王家村’,你堂主大人说过些什么来着,还记得么?”
冷雪梅“哦”了一声道:“原来吴大侠指的是这个。”
接着,又笑了笑道:“咱们隔着十来丈的距离,提气扬声说话,多不方便啊!”
吴伯同笑道:“依你之见哩?”
冷雪梅笑一声道:“依我之见,你吴大侠应该有勇气下来。”
吴伯同纵声大笑道:“堂主大人不用使激将法,吴伯同不妨请句海口,别说目前你们只有这十个人,纵然再多上十倍,又能奈我何!”
话落,已首先由洞口飞身而下,一式“雁落平沙”,飘落对方身前,一丈之外,紧接着,杜少彬、彭立人二人也相继飘落。
冷雪梅一翘拇指,娇声笑道:“吴大侠豪气干云,佩服!佩服!”
吴伯同笑了笑道:“堂主大人谬奖了!其实,我是抱着‘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的心情,才硬着头皮下来的,因为……”
接着,精目一扫对方十人,含笑接道:“像目前这阵仗,我躲在岩洞中,也未必能保得住性命呀!”
冷云梅笑道:“吴大侠真会说笑,其实,冷云梅此行,可并非与诸位厮杀而来。”
吴伯同又是呵呵一笑道:“这就奇了,堂主大人不是为了厮杀而来,难道我吴伯同年近花甲,反而交上桃花运了不成?”
冷云梅俏脸一沉道“阁下一代大侠,说话请多加检点!”
吴伯同笑了笑道:“吴某人生就这张贱嘴,改是改不了的,尚请冷姑娘多多包涵!”
他一顿话锋,才神色一整道:“堂主大人既然不是为了厮杀而来,像如此堂堂阵容,兼程赶来,想必有重大事故?”
冷云梅哼了一声道:“自然是有重大事故而来。”
吴伯同接道:“那么,在下洗耳恭聆?”
冷云梅道:“本堂此行任务,是替吴大侠送信而来。”
吴伯同笑道:“这信大概不是什么好消息吧?”
“那要看你吴大侠,是站在什么角度上去看它了。”冷云梅冷然接道:“我先问你一件事,‘太原府’知府吴绍裘吴大人,是否为吴大侠的令郎?”
“不错。”吴伯同长叹一声道:“孽子虽然名为绍裘,但实际上却是一点也不能克绍箕裘,完全与我背道而驰。”
冷雪梅笑道:“虎父自有虎子,吴大侠未免太谦了!”
吴伯同笑了笑道:“我也但愿能如堂主大人所言。”
接着,又注目问道:“冷堂主突然提及犬子,不知有何见教?”
冷雪梅道:“见教是不敢当,冷雪梅此行任务,是专门替令郎送信而来。”
吴伯同拈须微笑道:“犬子居然请上一位武林奇人替他送信,不但是对冷堂主大人的不敬,也未免太以荒唐了!”
冷雪梅道:“那也算不了什么,一方面是我自愿效劳,另一方面,我又是上命所差。”
吴伯同苦笑了一下道:“好,吴某人先谢了!请将小犬的信件交出来吧!”
“呶!”冷雪梅含笑接道:“就是这个。”
随手一甩,一线白影,向吴伯同身前疾射而来。
吴伯同徐伸两指,将那道白影挟住,原来是一个用白色便笺揉成的纸团。
他微蹙双眉,将纸团打开,向那便笺上匆匆地扫视着。
一旁的杜少彬低声问道:“吴爷爷,是怎么回事?”
吴伯同笑了笑道:“你绍裘叔叔,作了人家的贵宾了。”
彭立人一惊道:“您是说,绍裘弟被他们劫持了?”
吴伯同笑道:“‘劫持’二字,用得多难听啊!”
杜少彬蹙眉接道:“他们为何要劫持绍裘叔叔呢?”
吴伯同抬手一指冷雪梅道:“傻小子,你该问人家正主儿才对啊!问我等于是问道于盲呀!”
冷雪梅注目笑道:“吴大侠已经看过了?”
吴伯同点点头道:“已经看过了?”
冷雪梅接问道:“那是否是令郎的亲笔?”
吴伯同又点点头道:“不错!”
冷雪梅媚然一笑道:“看情形,吴大侠好像很不在乎?”
吴伯同笑道:“我‘很在乎’你就能将我儿子放回来么?”
接着,又淡然一笑道:“说实在的,我对我那个不成器的不肖子,自已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如能假手贵上,好好地代我管教一下,那我真是感激不尽哩!”
冷雪梅抿唇微笑道:“好的,我一定将吴大侠的话,转达敝上。”
吴伯同笑问道:“贵上也算得上是胆大包天,须知劫持我吴伯同的儿子不要紧,但劫持朝廷命官,这罪名可就非同小可哩!”
“是么!”冷雪梅漫应道:“我的意思,倒是恰恰相反,那就是劫持朝廷命官,算不了一回事,劫持你吴大侠的公子,才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也才是非常惊人的消息。”
吴伯同拈须微笑道:“这事情,咱们双方观点不同,想法也自然不一样,我看,暂时不谈这些,还是先说说贵上之所以要劫持犬子的原因吧?”
冷雪梅神色一整道:“这原因很简单,敝上因为请不到吴大侠你这位贵宾,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先将吴公子请过来。”
吴伯同蹙眉接道:“奇怪?既然偌大江湖,都不容许我吴伯同苟安下去,为什么不多派些人,将我杀掉,而偏偏要另费手脚,将我请过去呢?”
冷雪梅笑道:“吴大侠莫朝牛角尖里钻,敝上可并无杀你之意,一切疑问,等你见到敝上之后,就会真相大白,也都迎又而解。”
吴伯同呵呵大笑道:“真相不一定会大白,‘迎刃而解’这四个字,我倒是信得过的。”
冷雪梅沉声说道:“吴大侠请莫横扯,我正等你一句话,好将敝上传信来的飞鸽遣回去哩!”
说着,并向她身边手捧一只灰色健鸽的青衣指了指。
吴伯同笑问道:“堂主大人希望我说些什么呀?”
冷雪梅笑了笑道:“我希望你能说,克日前往。”
吴伯同双手一摊,苦笑着接道:“既不便使美人儿失望,又不能违背我自己的意志,这可如何是好呢?”
冷雪梅居然妩媚一笑道:“自然是不使美人儿失望要紧呀!”
吴伯同毅然点首道:“好!冲着你这倾城一笑,我答应了。”
冷雪梅笑问道:“什么时间?”
吴伯同扭头向杜少彬问道:“少彬,百灵城那一喜酒,是什么日期呀?”
杜少彬朗声答道:“是八月十五日。”
吴伯同微一沉思之后,才目注冷雪梅,含笑说道:“我虽然冲着你那倾城一笑,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但此去吉凶难卜,生死在两可之间,所以,我必须先行了却一桩心愿才去,以免万一有去无回,死不瞑目。”

冷雪梅笑意盎然地道:“吴大侠真会说笑,其实,凭吴大侠你的绝代身手,纵然有人要不利于你,也未必能够得手呀!”
吴伯同呵呵大笑道:“冷堂主才是真会说笑哩,如果像我这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也能算是‘绝代身手’那么,‘绝代身手’这四个字,也就不值钱啦!”
接着,他神色一整道:“冷堂主,咱们闲话到此为止,请上覆贵上,吴伯同一俟参加过百灵城的大婚盛典之后,一定会专程拜候。”
冷雪梅一蹙眉道:“那是说,要到八月十五日之后?”
吴伯同点点头道:“是的,八月十五日后,一个月之内。”
冷雪梅道:“好的,到时候,也就是从八月十六日那天起,一个月之内,我会就现在在场的九位同仁中,派出一位,在太原城中的悦来客栈等你。”
吴伯同笑道:“堂主大人顾虑周到,吴某人先谢了!”
冷雪梅微微点首道:“好!冷雪梅就此告辞。”
扭头沉喝一声:“咱们走!”
但见十道人影,斜射而起,刹时之间,即消逝于沉沉夜色之中。
三天之后,杜少彬独个儿又回到“太原”城中。
不过,此番他不再是一位丰神如玉的佳公子,而是经过精密的改装易容,变成了一位有若游方秀士的落拓书生。
眼前的“太原”城,因为接连的出事,甚至于连知府大人也平空失踪了,以致戒备森严,如临大敌,当然,那四道城门的盘查,也严密得无以复加的。
杜少彬好容易应付过守城官兵的盘查,进得城来,方自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声,却有一位中年汉子迎着他深深一躬道:“相公,您怎么现在才来?”
杜少彬刚进城门,还是牵着马匹徐行着的,那中年汉子话一说完,立即接过他手中的缰绳,并顺手向十来丈外的一家“成记客栈”一指道:“相公,房间已经订好了,哟!就是那一家‘成记客栈’。”
杜少彬一蹙眉拳道:“阁下没认错人吧?”
那中年汉子笑道:“不会错,错不了,相公请随我来。”
杜少彬心中冷笑着:“好!我看你们玩些什么花枪?”
但他口中却笑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中年汉子压低语声笑道:“相公不就是无极派掌门人的令孙,杜少彬杜公子么?”
杜少彬不禁苦笑道:“你们的神通,可算得上是既广且大。”
中年汉子谦笑道:“杜公子谬奖了!”
杜少彬蹙眉问道:“你们是哪一方面的人?”
中年汉子神色一整道:“这个,到达客栈之后,杜公子也许会知道,但请千万放心,我们对杜公子,不会有恶意。”
杜少彬哼了一声,没接腔。
这时,已经走到那家“成记客栈”门口,店小二立即将马匹接了过去,那中年汉子将杜少彬领到一间事先订好的上房之后,才含笑问道:“相公,这房间还满意么?”
杜少彬笑了笑道:“很好!很好!多亏你们设想周到。”
中年汉子低声接道:“冷堂主就住在隔壁,我马上去请她过来。”
杜少彬方自微微一怔,一位面障纱巾的青衫文士,已缓步而入。
那中年汉子连忙向着青衫文士躬身一礼道:“属下见过堂主。”
青衫文士挥挥手道:“你出去,将房门带拢。”
“是!”
中年汉子又是躬身一礼之后,才倒退着出门,并将房门轻轻带拢。
青衫文士揭下幛面纱巾,赫然就是那位艳如桃李,冷若水霜的冷雪梅,这情形,使得杜少彬一蹙眉宇,披唇微哂道:“果然是你这位堂主大人。”
冷雪梅抬手将左手食指,向自己唇边一竖,低声“嘘”了一声道:“慎防隔墙有耳。”
她因服过变音丸,说起话来男人的嗓音,同时,她也将幛面纱巾又重行戴上了。
杜少彬讶问道:“干吗要如此神秘?”
冷雪梅笑了笑道:“咱们彼此,彼此!”
杜少彬笑问道:“看情形,我同吴爷爷,彭叔叔等三人的行踪,都在你们暗中监视之中?”
冷雪梅点点头道:“不错,不过,你是三人中的精神首领,所以才特别由我来亲自对付你。”
“我感到很光荣。”杜少彬笑了笑之后,才神色一整地接道:“现在,小可恭聆教益?”
冷雪梅轻叹一声道:“杜公子,有几句话,我要首先说明,那就是:在公事上我们是敌人,但撇开公事,我们却是朋友。”
杜少彬笑道:“你能撇开‘公事’不谈么?”
冷雪梅点点头道:“暂时是可以的,但你必须听我的话。”
杜少彬淡然一笑道:“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了。”
一顿话锋,又注目问道:“冷堂主能否先告诉我,将我引到这儿来的目的何在?”
“这个么!”冷雪梅漫应道:“那就得分两方面来说了。”
杜少彬“唔”了一声道:“我正恭聆着。”
冷雪梅接道:“第一:你,虽然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但因你是无极派掌门人的嫡孙,在武林中,具有精神盟主的身份,谁能掌握住你,谁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有称霸武林的希望……”
杜少彬截口笑道:“我真不敢相信,我自己会有如此重大的影响力?”
冷雪梅道:“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要不然,凭吴伯同大侠一个人的力量,怎敢侈言重整无极派的雄风?”
接着,又笑了笑道:“而且,他事先放出空气,说杜公子已艺成下山,为的就是希望无极派的朋友和旧属们,能够闻风前来,共襄义举呀!”
杜少彬点点头道:“这话,倒是颇有理由,也怪不得碧云山庄的人,也打出了‘兴继灭绝’的旗号。”
“是啊!”冷雪梅笑道:“这下子,你算是想通了。”
杜少彬笑问道:“第二又是如何说法呢?”
冷雪梅那透过幛面纱巾的清澈目光,深深地注视他少顷之后,才沉声说道:“第二,就是我引你到这儿来的主要目的,我不希望你被别人利用,也不希望你年纪轻轻,就走进在死城去。”
杜少彬蹙眉接道:“能否请道其详?”
冷雪梅叹一声:“目前,我没工夫同你解释,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一顿话锋,扭头向门外喝道:“冷大虎,你进来!”
“是!”
随着这一声恭暗,方才那中年汉子已推进而入,向着冷雪梅笑问道:“堂主有何吩咐?”
冷雪梅低声问道:“外面都准备好了。”
冷大虎点首答道:“是的,都准备好了。”
冷雪梅向杜少彬欢笑道:“杜公子,我不得不暂时委屈你一下,希望你能与我合作……”
杜少彬脸色一沉道:“如何合作法?”
冷雪梅抬手一指冷大虎道:“此人是我的手下,也是我冷家的忠仆,你暂时随他去,听他的安排,他不敢亏待你的。”
杜少彬冷笑一声道:“你竟然把我当成了阶下囚!”
冷雪梅轻叹一声道:“杜公子,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而且,我的出发点是善意的。”
杜少彬泰然自若地一笑道:“堂主大人,杜少彬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话间,他已探手握上了剑柄。
但他的宝剑才拔出一半,却忽然身躯一颤地,僵在那儿,像中了邪似地,呆住了。
原来他已感觉到自己的真力已完全消失。这也就是说,这片刻之间,他已成为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了。
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说,武功是第二生命,所以,目前这情况,对杜少彬精神上打击的严重,局外人是没法体会的。
因此,杜少彬脸色大变之下,戟指怒叱道:“你……你……好卑鄙的手段。”
冷雪梅却苦笑道:“杜公子,为了你,我乐意背这么黑锅。”
杜少彬冷笑道:“听你这语气,你好像还受了委屈。”
冷雪梅苦笑如故地道:“这个,暂时不提也罢!”
这时,杜少彬却听到有人以真气传音向他说道:“杜少彬,目前的冷雪梅,对你来说,是友非敌,你不妨随遇而安,暂时接受她的安排,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但前途多艰,你要好好珍惜此身……”
这位以真气传音开导并勉励他的人是谁呢?
杜少彬虽然年纪轻轻,江湖阁历也不多,但由于他“吴爷爷”吴伯同平日的耳提面命,对于江湖上的鬼蜮伎俩和人心的险诈,却也早已心领神会。
因此,他对这位不明来历的“好心人”,首先在心中打了一个问号,但表面上却是眉峰微蹙地,向冷雪梅冷笑道:“不提这个,又提些什么呢?”
冷雪梅道:“杜公子,我再说一遍,我的出发点是善意的,希望你能跟我合作。”
杜少彬道:“如何合作法?”
冷雪梅道:“暂时让冷大虎护送你去一个比较安全而又很秘密的地方。”
杜少彬苦笑道:“我已经失去了功力……”
冷雪梅飞快地截口接道:“你不过是中了‘化功散’,功力随时都可以恢复的。”
杜少彬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目前,你大可不必征求我的同意,要如何使如何好了。”
冷雪梅道:“我这是为了尊重你……”
杜少彬截口苦笑道:“多说堂主大人的栽培,现在就走吧!”
冷雪梅点点头,向冷大虎沉声说道:“沿途多加小心。”
“是。”冷大虎恭应一声,向杜少彬招招手,道:“杜公子请随我来。”
他们是由客栈的后门走的,后门外早已备好了一辆马车,但上车之后,冷大虎却歉笑道:
“杜公子,很抱歉,我得暂时蒙上你的眼睛。”
杜少彬逆来顺受,苦笑着没接腔。
约莫顿饭工夫之后,马车才停了下来,冷大虎牵着他下了马车,并又歉笑道:“杜公子,请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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