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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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因为乔迁新居而笑容满面,忙里忙外的整理收拾,精心的布置屋子内的格局。文姬则领着两个侍女,手忙脚乱的准备着食膳。
然而神木氏长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总是朝门外瞧,趁着中间的空闲时间,还时不时的跑到门外,或左顾右盼,或翘首张望。
“平太,你在外面瞧啥,难道你的魂都掉在外面了啊”,赤羽孙左卫门看见在门外张望的神木氏长,嬉笑的调侃道。自从上次在北野天满宫,领教了神木氏长的神力后,赤羽孙左卫门便粘上了他,时不时的与他切磋。一来二往的也就和神木氏长混熟,再加之神木氏长朴实,自然处处受人欺负。
“想必是在外面有相好的,所以……嘿嘿”,川村三郎次举着柴刀,猥琐的奸笑了几声,然后双手向前一挥,将一段竖直立着的圆木一刀砍成两半。
被人一说,神木氏长闹了个满脸通红,低头就往回走,一不小心又撞到了门栏上,引的大家哄笑成一片。
脸红的像猴**的神木氏长,低着脑袋从一旁抱起一大把的木头,极步的冲到川村三郎次身旁,一边将木头丢在他的身旁,一边结巴的对川村三郎次说道:“三郎次大人,砍……砍你的木……木头,我才没……没有呢。”
“看”,川村三郎次向所有人高喊道:“大家都来看啊,平太害羞了。”
然后抬头,指着神木氏长笑道:“辩解是没用的,脸都红了”。
自知自己说不过川村三郎次,神木氏长只好灰溜溜的逃开了。但他目光扫过大门的时候,似乎捕获到了什么,兴高采烈的冲了出去。
当神木氏长刚冲到门外时,一个武士也正偷偷的朝门内望。当武士发现有人冲出来的。而且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的时候,匆匆的朝后急退了几步。
神木氏长歪着脑袋,俯视着面前的陌生人,希望从中找出些倪端,但发现自己也没看看出些什么,只好马上向他询问:“这位大人,你有什么事?”
武士见眼前的大汉没有动粗,便指着屋子,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这宅子的主人?”
“不是”,神木氏长然后仰首挺胸的向武士夸耀道:“我是我家主人的家臣,现在也是一名武士”。
神木氏长突然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什么,接着问道:“你是来找人的?你找谁啊?”
武士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过头,朝身后望过去。
机械的抬头,放射出两道目光,神木氏长这才发现二三十米外,还站着两个武士装扮的人,静静的朝这边看。
“你要找谁啊?”,神木氏长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再次向面前的武士询问。
“平太,你在和谁说话?门外的是谁啊?”川村三郎次听到神木氏长一个人叽哩咕罗的说话,好奇的朝门外的神木氏长叫喊。
“一个陌生人,好像是来找人的,问他却又不说”,神木氏长也隔着墙,向院子里的川村三郎次回话。
刚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久世又兵卫,正好听到神木氏长的叫喊声,见川村三郎次正忙着手里的活,便径直的朝大门走去,希望一探究竟。
久世又兵卫不看还好,但只一眼就分明的让他认出了来人。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久世又兵卫大吼一声:“浅右卫门?你这逆臣叛将,还敢到此地来,今日便要取你性命”。
神木氏长原本就没意识到久世又兵卫来到了身后,所以刚才的一声叫喊,着实让他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就看到久世又兵卫提着刀直奔向被叫着浅右卫门的武士,看那一副以命博命的模样,那就更是吃惊了。
“又兵卫,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水谷浅右卫门嘴里一边说好话,一边抽刀护身。毕竟要想解释什么的话,首要的便是留得小命。
一招一式,两人耍的都差不多,武艺也不想上下。但是一个刀刀使的是杀招,另一个却是见招拆招的防备,处处落在下风。未过多久,两人间就显露出了优汰。
见到水谷浅右卫门处处受到牵制,更怕他有什么闪失,野田甚左焦急的呼喊:“又兵卫,请听我们一言。”
顿觉声音熟悉,久世又兵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在声音的源头,站着一个让他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仇人。
久世又兵卫的双眼迅速充满血丝,不自主的丢下水谷浅右卫门,着了魔似的冲向野田甚左,嘴里大喊大叫:“杀了你,杀了你”。
水谷浅右卫门见久世又兵卫冲杀向自己的主公,自然也就三步并着两步的追上来。
野田甚左及其身边的武士见冲过来的久世又兵卫,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模样,自然而然的拔刀应对。因为没有人会傻等刀刃划过脑袋。
三人将久世又兵卫围在中间,野田甚左一边躲避,一边回击,嘴里还一个劲的朝久世又兵卫叫喊:“又兵卫,你冷静点……冷静点,先听我说”。
差不多已经陷入疯狂的久世又兵卫又怎么听的到呢,就算听到了野田甚左的喊话,他又怎么会随他的意愿呢。
神木氏长见久世又兵卫突然被三人围困,匆忙的朝久世又兵卫奔去,希望助他一臂之力。当他朝前跑了几步后,发现他们都手持利刃,自己却赤手空拳,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急匆匆的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跑回院子去,东瞅西瞧的,发现屋侧立着根大棒,顺手抄起便转头往外跑。
“平太,你这是干嘛?刚才又兵卫又瞎叫个啥?”,瞧见神木氏长焦急的模样,川村三郎次好奇的追问。
神木氏长一个急刹车,转过头,口若悬河的说明:“又兵卫大人和人扭打,现在被三个武士围起来了……”。
未等神木氏长将话说完,川村三郎次便将手中的柴刀甩在地面上,抄起搁在一旁的十文字长枪,神情既焦急又兴奋,催促着:“快,快走……”
“怎么回事?三郎次,你要去那?”春日部正盛走到纸拉门处,叫住正往外跑的川村三郎次。
“殿下,不好了,有人来挑衅,又兵卫大人正被人围攻呢”。
川村三郎次刚解释完,便提捉十文字跑了出去。神木氏长瞅了瞅春日部正盛,见他没有说话,头一低,跟在川村三郎次的后面,跑了出去。
原本还在屋内收拾的众人,听川村三郎次一叫,一个个都握着太刀冲到屋外。
“正盛,怎么了?”
见众人都提刀往外跑,知道有大事发生,我也急匆匆的跑出屋子。见春日部正盛正在屋外,我急促的询问,希望能从他那得到答案。
“又兵卫大人正被人围攻”

“什么”,我一步跳下阶梯,居然忘了穿木屐,回头叫喊:“快走”。
领着一票人马,朝正激战中的六人跑去。只见六人混战一团,相互拼杀,但在嗜杀的川村三郎次,以及力大无穷的神木氏长的攻击下,野田甚左等三人已经处在下风,渐渐露出败势。
野田甚左见又冲出多人,心‘咯噔’一声的掉下来。待他看清来人,野田甚左充满希望的叫喊:“明德大人”。
听到有人叫自己先前的法号,春日部正盛定眼一瞧,才发现与川村三郎次战作一团的武士,有些面善。
“三郎次,回来,好像是熟人”,春日部正盛将正热衷于对打的川村三郎次召回,顺带的把神木氏长也叫了回来。
“又兵卫大人,你也快停手吧”,春日部正盛见久世又兵卫没理会自己,便转头对米川久左卫门吩咐:“快去请文姬殿”。
米川久左卫门也知道久世又兵卫一贯自负,除了文姬殿,谁的面子都不卖的,因此得令后,飞快的往回跑去请人。
不及片刻,文姬便一路小碎步的跑过来,瞧见还在疯狂砍杀的久世又兵卫,焦急的怒责道:“又兵卫大人,你还不快停手”。
久世又兵卫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是唯一能让自己遵从的命令。久世又兵卫终于退下来,但脸上的怒色却未因此消停,双眼依然死死盯着对方。
“殿下,城主之死乃是源自于野田老儿的反叛,今天绝不能放过他们”,久世又兵卫咬牙切齿的说道。
“文姬殿,你还好吧”,野田甚左见到文姬激动的泪流满面:“请听我解释”。
“桝形城落时大家都已瞧的明白,还有什么好说的”,文姬见到野田甚左,心中一阵痛楚,眼前又浮现出父亲的英容笑貌。
“文姬殿,我并没有背叛殿下,我只是……”野田甚左突然瞧见了我,将后半句隐忍下不说,而是省过几句话:“是一向宗……都是一向宗及朝仓氏”。
见大家没有理会,野田甚左补充道:“我自从得知文姬殿逃出生天,便一直苦苦寻找,当知道文姬殿寄身志答九鬼氏时,便暗中联络英虞的豪族,不断的反抗朝仓氏的统治,希望能够夺回领地,重建矶部家,奈何朝仓势大,再加之其从属于北田家,所以……”。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你不会又想骗我们吧”,久世又兵卫充满挑衅的话语,说明他根本就不相信野田甚左的话。
“我家大人一直联络不肯臣服于朝仓氏的豪族,率领他们与朝仓氏抗争,奈何朝仓氏势大,我家大人屡次战败,后听闻清盛大人于京都入仕将军家,并经过几次大战,夺得战功,所以才前来投奔……”水谷浅右卫门接着补充道。
“浅右,别说了”
“殿,……”,水谷浅右卫门见野田甚左面露怒色,只好转头,对野田甚左旁边的武士渴求:“左马介大人,你也是当事人,你帮我家大人向文姬殿说一说啊”。
武田左马介(英虞七人众之一)本来对事情经过了如直掌,更何况与野田甚左有过命的交情,自然知道该自己出面来澄清。
“各位大人,在下是英虞甲贺城主武田左马介,在下一直与野田殿一起与朝仓氏抗争,奈何朝仓氏人多势众,加之有北田作为外援,而我等人单势薄,屡次失败,最终被赶出了志摩,后听闻端木殿在京都将军家出仕,所以前来投奔。”武田左马介一字一句的大概解说了一番。
“虽然我了解的不全面,但在九鬼家时的确听说过,因为有人在朝仓氏背后搅局,使的朝仓氏无法出征。”春日部正盛也说出了一些佐证。
“正盛大人,不要相信他,的矢场殿,青山殿,三浦殿便是因为相信他,最终为其所害。”久世又兵卫怒责。
“桝形城被攻落之前,甚左大人是带着属下与朝仓氏拼杀的,最少这我还是知道的,只是最后不敌朝仓势,败退而走”我如实的将事情讲出来,接着对文姬说:“文姬,矶部殿在城落之时也提到过的呀。”
文姬低头沉思了一阵,回想过往的经历,似乎想起了父亲所说的‘快走吧,趁着野田与朝仓势激战的空档,你们快走吧’。文姬努力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谢谢,谢谢……”因为自己的清白得已昭雪,野田甚左激动的趴伏在地面,含含糊糊的叫喊。也不知他在向谁道谢,又或是向我们两个人道谢。
“殿下,你不能相信他们啊~”久世又兵卫带作失望之情,坚决的抗议。
“又兵卫大人,不要说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文姬和声细语的对久世又兵卫解释:“端木殿说的以及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文姬接着向野田甚左询问:“野田殿,不知道到此有何贵干?如果是要见我们,现在也已经见过了,你便可以回去了”。
“臣愧不敢当啊”,野田甚左诚惶诚恐的低声回禀:“臣愿追随文姬殿左右,誓死相随”。
“臣也愿意”,水谷浅右卫门也即时的趴伏在文姬面前。
由于事出突然,文姬吃惊的楞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也转头看看春日部正盛,只见他点点头,我明白是什么意思,马上对文姬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快起来吧”
“文姬殿你同意了”,野田甚左有些兴奋的叫喊。
没有说话,文姬只是点点头。
久世又兵卫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却被文姬早一步阻止,也就只好作罢。
“左马介大人,是我的好友,现在也被朝仓氏夺了领地,还请文姬殿收留”,野田甚左为武田左马介说情。
“还请清盛大人及文姬殿收留在下”,武田左马介向我们企求。
“欢迎左马介大人”,我对武田左马介要求入住我家表示欢迎,远来就是客嘛,再者已经多了两个人,也就不差再多一个人了。
“回家吧”,我向所有人说道:“好饿啊,该吃饭了”。
一听吃饭,神木氏长两眼发光,急匆匆的往回赶,而野田甚左等便护作文姬往回赶。
望着野田甚左,我感叹道:“以后日子不好过了,以前一个又兵卫就够呛了,现在多了一个野田甚左,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春日部正盛听了我的感叹,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对川村,佐波,米川等人说道:“最近好好监视他们的行动,以防万一”
接着对喜连川赖纯说道:“赖纯大人,劳烦你找人去探察一番,看看是否如他们所说的一样,以保万全”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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