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西国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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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清盛,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娶文姬殿?”,野田甚左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倚老卖老的样子,肃穆的责问我。
我急促的吞下口中的食物,有些心虚的回答:“就定在下月吧”。
“端木清盛……”野田甚左刚想说些什么,但瞧见能美朝秀瞪着自己的眼神,马上意识到言语用词,改口说道:“清盛,如果你有违誓言,别怪我不客气”。
“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久世又兵卫端起味噌汤,一口饮尽。
久世又兵卫平日里与野田甚左一见面,便是脸红脖子粗,宛如世仇一般,但是只要触及到这个话题,两人便会空前的统一。
“我知道了”,我立即表示妥协。因为春日部正盛对于此事也是极力支持的,根本别想从他那里的到什么支援。因此,我时常感叹自己好像在被逼婚。
“大伙还在进膳啊……”,北村左近守忠脱掉鞋子,快步的冲进屋子,恬不知耻的说道:“快给我盛碗味噌汤,文姬夫人的味噌汤可是一绝啊,我好羡慕啊……”,接着便是一副深情款款的丑态。
文姬盛出一碗汤,恭敬文雅的摆放在北村守忠的面前,不好意思的说道:“左近大人过奖了,要不要来一碟饭菜?”
北村守忠迅速的端起味噌汤,浅浅的尝了一口,仿佛吸食甘露般的感叹:“美味啊……”,然后放下汤,用手摸摸肚子,惋惜道:“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吃那么多了。”
北村守忠刹有心机的笑道:“要不下次我就过来吃饭?一个人吃饭好可怜啊,谁让我的命没有清盛大人好啊……”
“去你的,要过来吃饭就过来,又没人赶你走,装那么可怜干吗?”我看北村守忠那一副窘样,煞是可笑:“对了,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北村守忠一脸茫然。
“就是问你有何贵干?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北村守忠一拍大腿,焦急的说到:“清盛大人,将军大人让在下来召你,让你前往御所,有要事相托。”
“那快走”,我跳起身,便往外冲。不是因为事情紧急,只是怕野田等人还要唠叨些其他事,现在正好可以借机逃跑。
“清盛大人,你等等我……”,北村守忠一口将热汤饮尽,满嘴吐着热气,也急匆匆的跑出屋子。
“参见殿下”
“清盛,你来了啊”,将军足利义辉抬起头,见我已经跪伏在门外,便招呼我进屋:“进屋再说”。
“今日召你前来,是有件要事相托”,将军足利义辉开门见山,简洁明了的直奔主题。
“请殿下吩咐,属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西国的毛利氏,大友氏已经向幕府及朝廷献上了贡金,为了表示对他们的重视及恩赐,幕府及朝廷会派大臣前往西国,对他们进行册封及任命,所以希望你能随行,接受护佑大臣的任务。”将军足利义辉将前因后果一说,用既带渴求,又带命令的语气补充道:“听闻你的家臣中有一位叫能美的,原是大内氏的家臣,自然对中国地区十分了解”。
“臣地位低下,威望不足,怕难堪此重任”,我对中国地区茫然不知,谁知道是不是有去无回,还是尽量的推脱比较符合自己的一贯作风。
“清盛,这可是将军殿下看的起你,更何况能得将军殿下亲自授命,是多少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大事,更是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坐在一旁的细川晴元,面有怒色的责备道。
将军抬起手,手指轻轻的上下摆动,阻止了细川晴元的后话,然后:“地位低下,威望不足,并不是问题,只要你完成此次任务,必有赏赐”。
我知道自己已经逃不出这条贼船,就算没有将军承诺下的什么,自己也只有答应的份儿。不过现在知道完成任务后,有点小赏赐,心里最少能够舒服点。
“臣遵命”
见我领命,将军面露喜色的笑道:“好,清盛听命”
“嚯”
“现任命你为侍大将,随使臣一同前往西国,路上一切便宜行事,务必完成使命,保护好出使大臣”
“臣遵命”,虽然心里老不乐意,但听闻自己又加官进爵了,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将军转过头,对另一边的野村越中守定常吩咐:“越中守,从你属下拨二十名足轻给清盛,以作封赏”。
这是那门子的封赏,只加了个空头称号,没有实质意义,却又多了二十个张口吃饭的。心里虽然无奈,但却不能说出口,真是祸,福之所依啊。
我装着感激涕淋的样子,趴在地板上,口口声声的谢恩:“谢殿下赏赐,臣一定不辱使命,愿为犬马,为主驱使”。
“你随野村越中守去接收你的足轻队,然后就回家准备准备,三日后,便回起程,前往西国”,将军站起身,对所有在场的家臣说到:“今天就到此为止,各忙各的吧”。
将军说完,便转入内室,只留一干家臣呆在评定间。
野村越中守定常用眼瞧瞧细川晴元,见他点点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起身走到我的身旁,说道:“清盛大人,跟我一起去接收你的足轻吧”。
望着远去的两人,细川晴元面露微笑,微微的点点头,似乎在首肯什么,又或是在嘲笑什么。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细川晴元走过,只在空中留下淡淡的一阵轻声细语。
我带着二十名身材高大的足轻,一步一犹豫的朝家走。
原以为野村越中守会丢些垃圾给我,令人意外的,他居然拉出一大对人马,让我一个人,仔仔细细的挑选。
没想到能得到这样的福利,我自然不会放过这千年等一回的机会。我一直是实用主义者,再加上崇尚力量第一的原则,自然而然的挑选了一些身高力壮的人。我自认为上了战场后,身高力壮的人,存活机会会大点,这样就不会:偷鸡不成反而失把米了。

隔着老远,便看见两个身材高大的人站在自家门口,这边一句,那边一语的对话,旁边还站着比他们矮上一个脑袋的川村三郎次。
川村三郎次将十文字长枪竖立在神木氏长及另一人的身旁,发现他们几乎与长枪不相上下,吐着舌头,摇摇头,无言的感叹着自己身材矮小。
川村三郎次眼角瞟到一群人正往这边走来,谨慎的张望,当卡到领头的我时,才兴奋的叫喊:“大殿你回来了”。
侧着脑袋,瞧瞧我身后的足轻,川村三郎次压低声音:“大殿,这些人是做什么的啊?”
“我升为侍大将了,这些是新收录的家众”,我指着身后的足轻,向川村三郎次说到:“因为是新人,所以带他们来认个生”。
“啊……大殿,你又升官了啊,恭贺大殿,祝大殿武运亨通”,川村三郎次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满脸奸笑的提议:“既然大殿升官了,今晚该好好祝贺一番,呵呵……豪饮一下如何?”
看来川村三郎次的酒虫又出来运动了,我装着十分惋惜的模样,哀叹道:“可惜啊……我只升了官,但是俸禄却没有增加,现在又多了这些家众,人人都要吃喝,看来以后要节省点了,你以后能吃饱就差不多了,还想喝酒啊”。
川村三郎次惊讶的几乎下巴脱臼,老半天才喃喃出一句话:“完了,完了”。
除了川村三郎次的惊讶外,一旁的神木氏长也全身一颤,并且飞快的跑到我的面前,趴在我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小人有一事相求?”
“氏长,你有何事?就如实说来,不要如此扭捏,七尺大汉该顶天立地的”,我虽然在告戒神木氏长,但眼睛却盯着一旁,与神木氏长同样高大,而且面容有些相象的大个子。
“平次,快来拜见殿下”,神木氏长唤过一旁的大个子,待平次跪伏在我的面前,才慢慢诉说:“殿下,平次是小人的弟弟,因为两人食量超常,所以外出流浪,我幸得有殿下收留,所以我将平次也召唤过来,还求殿下收留,平次他也是个力士,与我相差不远,我知道殿下现在也处在困境之时,我会将我的食量减半的,还请殿下收留平次”。
“请大人收留”,平次也将头埋在地上,带着哀求的语气,向我恳求。
“平次,你还不快露一手”,神木氏长想起先前祭师教导的那一招,立即催促平次也露露身手。
见平次左顾右盼的寻找可以一展身手的重物,我无奈的说道:“你真的愿意入仕我家?”
“是的,小人愿意”,平次见我提及最关键的问题,立即恭敬端庄起来。
“好吧,你们既然是兄弟,而且氏长也已经入仕我家,那么你就留下吧,反正今天也有很多新收录的家众”。
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不离父子兵。既然他们兄弟俩都愿意出仕,我自然不能不领这个情。我摇摇头,感叹最近为什么人缘如此之好,不断有人入仕我家,只可惜俸禄低,养这些人已经入不敷出了。
知道我已答应,平太高兴的不能言语,只是一个劲的磕头,仿佛一幅小鸡啄米图。
春日部正盛一脸的严肃。因为他的原因,其他人也都闷不啃声。
“此去西国,真是事出突然,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春日部正盛终于裂开嘴,仿佛是在和自己讨论一般,喃喃:“既然将军已经下令,我们也只好遵命,只是……只是婚取要往后延期”。
野田甚左想说些什么,但知道就算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只用一声叹惜声,代表自己所有的烦闷。
久世又兵卫也面有怒色,但也知道无济于是,只好低着脑袋生闷气。
“三日后,我便会随使团出使毛利氏及大友氏,由于此次只是象征性的护卫大臣出使,自然不需要所有人一起出动,况且家里也好有人看守,所以……”我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然后说道:“此行就由朝秀及孙左率领新进的二十名足轻家众陪我前往西国,其他人就留在京都”。
“殿下,我也陪你一起前往,家中之事就交由文姬殿照顾,甚左大人及又兵卫大人一定会竭力辅助的”,春日部正盛心中觉得有些不安,因此坚持要陪同在我的身边一同前往。
野田甚左从春日部正盛话语中,探查出了什么。他可不愿我平白无辜的就战死在外,害得文姬守寡,因此马上附和:“正盛大人,你尽管放心,我和各位大人都会竭尽全力的。”
三日之限,弹指一挥间。
清晨之时,神木氏长牵过两匹战马,交接给我和春日部正盛。
我将衣物整理了一番,跳身上马。身旁的能美,赤羽,川村,米川等人也收拾妥当,作好了出发的准备。
平次,此时应该称之为神木氏次,急匆匆的夺过兄长神木氏长手中的缰绳,然后恳求道:“殿下,我曾在中国地区流浪过,请让我跟随你一起出使”。
“你去过中国地区的诸国?”,见神木氏次肯定的点头,我马上同意:“那好吧,就由氏次随我出行。”
“殿下,武运亨通,一路顺风”,文姬依着门,向我祈福。
永禄元年夏,幕府将军向安艺的毛利家,丰后的大友家派出使臣,开始积极的任命守护职和推行守护职辅助政策,为恢复将军家的权威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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