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混乱之始之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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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天气还残留着冬天的寒意,被大雨淋透的端木清盛没能抵抗住寒气的入侵,受凉卧病在床躺了一周有余。
昏沉迷糊状态下的端木清盛,居然没有忘记随身携带的感冒药。在连续服用药物,以及经过屋子女主人理津的细心照顾,此双重作用之下,端木清盛的病症很快的转好,痊愈。
“叽啾,叽啾……”
屋外传来阵阵鸟叫,一唱一合间,却也悦耳动听。
‘今天该是个好天气,躺了那么久,也该出门走走了’
端木清盛立起身,舒服的伸起了懒腰。发现头还有点昏重的感觉,拍着脑袋说道:“睡的太久了吧?”
‘身在战国得了病还真是麻烦,还好自己遇到了好人家,以及随身而带的药物,呵呵’
“战国……药……”端木清盛突然惊叫着跳起身,在屋内四处张望。
看到脚边有几板残留下的药物,端木清盛饿狗扑食般的一跃而起,趴在地面上拨弄塑料板片。
“空的……又是空的……哦,还好,还有一板”,端木清盛将一板十二片的药物,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无比珍惜的抚摩着。
“还好啊,虽然是板消炎药,却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端木清盛自言自语:“这药在战国可是比黄金还重要啊”。
端木清盛找了块破布,小心的包裹好,贴胸藏好,最后还隔着素襖,轻轻的拍了拍。然后望着地板上已经空空如也的药板,自责道:“都怪自己迷糊,居然吞服了那么多药片啊,哎……算了,最少现在病症痊愈了。”
端木清盛整理好身上的素襖,拉开纸拉门。
一缕阳光早已迫不及待的挤进了屋。端木清盛急忙用左手遮住眉梢。多日不见阳光,双眼居然有些儿不适应了。
端木清盛闭起双眼,长吸一口乡间的清馨空气,慢慢的品味着其中的晨露以及土壤的气息。
待双眼适应了阳光,端木清盛才举目眺望。
淡装浓墨泼撒在地面,勾勒出重叠起伏的山地。遍布山地间的草木,在丝丝缕缕的阳光下生机勃勃。树林间偶偶飞起一两只鸟雀,为世间凭添了几分活力。
“远离尘嚣,真是个世外桃源,好地方啊”
“醒了啊,大病初愈,出来走走最好了”,西冈弥太不直何时已经走到了端木清盛的身旁,并肩站着。
“西冈大人啊,生病期间承蒙大人以及夫人的照顾,我才能转危为安,多谢大人的大恩大德”。
“在下实在惶恐”,西冈弥太面有愧色的微低头,说道:“我该多谢端木大人才对,如果不是大人的出现,我妻子可就……”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提他做什么”,端木清盛拍拍西冈的肩,安慰道:“一切都是缘分吧,呵呵……”
“是啊,把这事看着我们相遇的缘分,心里面就好过多了,哈哈……”西冈弥太伸手指着远处的一座山,说道:“看见没?那边就是浜島城,领主大人的居城”。
“那里?”端木清盛挺直了腰,睁大了双眼,也没瞅出什么名堂;摇摇头,说道:“没有,看不到”。
“哈哈”,西冈弥太拍着大腿,笑道:“我也看不到,只是知道方向而已”。
“戏弄我?”端木清盛给了西冈一拳,微笑道:“这里去浜島城要多久?还有去尾张又要多久?”
“走路的话,该要一天时间吧”,西冈弥太侧过脸,盯住端木清盛,严肃的问道:“端木大人要走了?”
“恩,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总有离别的一天”。
“也对,生为人臣,怎肯滞留此地;日子久了,主家还以为你出奔了呢”,西冈弥太无奈的说道:“希望今后还能相见,对了,端木大人现在在那家出仕?”
“自小游历,未曾出仕”,端木清盛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现在算是个浪人吧”。
“浪人?”西冈弥太望了端木清盛许久,然后高兴的叫道:“真的?”
端木清盛不解的点点头。
“太好了”,西冈弥太兴奋的说道:“要不我推荐你出仕我家城主小野田殿下,这样一来,我们便能并肩作战了。”
端木清盛看着西冈弥太摇摇头,说道:“我还是想去尾张,那样对我以后更好发展”。
被泼了一头冷水的西冈弥太,呆呆的看着端木清盛,眼中闪动的不解。
“游历天下是我的梦想,尾张便是我的下一个目的地,所以……”
西冈弥太点点头,理解的说道:“也是啊,游历天下……”;西冈弥太目光呆滞的望着远处,右手不自觉的在衣服上摩擦,失落的说道:“像我,自小到大,从未离开过此间山地,最远也只是随殿下出战到过志答郡,从没有出过志摩啊……”
“此间也不错啊,人杰地灵,鸟语花香的,真乃是桃源仙镜”。
“就你嘴巴能说”,西冈弥太微微点头,祝福道:“路上顺风,以后再见面时,你一定要将旅途的奇闻异事说给我听啊。”
“当然”,端木清盛用力的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那么去尾张的路又怎么走呢?”
西冈弥太睁大着双眼,惊奇的望着端木清盛,说道:“你不知道去尾张的路?”
端木清盛挂着惭愧的笑,连连摇头。
“哎”,西冈弥太也跟着摇头,说道:“我从来没出过志摩,我也不知道;顺着大路走应该没错的吧?”
端木清盛一皱眉头,无奈的说:“天下那么多路,走错了怎么办?”
“对了,你不是知道外面世界发生的大事吗?”端木清盛追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经常前往浜島城”,西冈弥太想了一会,接着说道:“浜島城下时常有些商人,游历僧还有浪人往来,因此能够听到一些外面的大事。”
“浜島城?”
“是的”,西冈弥太一拍大腿,叫道:“我们可以先去浜島城,在那里一定能打听到去尾张的道路。”
“是的”,端木清盛高兴的点点头,急切的问道:“西冈大人,那你什么时候再去浜島城呢?”
“下暴雨那日,我便是从浜島城赶回,所以才晚了的……不说了”,西冈弥太抹过双眼,接着说道:“可能还有些日子。”
“你说从这里去浜島城只要一日”,端木清盛不好意思的轻声说道:“要不你告诉我怎么走,……”
西冈弥太皱起浓眉,一副生气的模样,责怪道:“这么快就要走?难道怪我们招待不周……”
“没有……没有……”端木清盛急忙摇手。
“既然没有,那就多呆几日,我们家中很久没来客人了”,西冈弥太将目光移向远方,避开端木清盛,说道:“我可从来没见到过‘倾奇者’,只是听人说过,噢……我所说的,你可不要见怪啊。”
‘倾奇者,我真有那么怪吗?’
端木清盛想到这,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说道:“没事”。
“那就多呆几日,前段时间你得了重病,我们也没好好聊聊,今日你已经好了,正好给我和理津说说外面的世界;我们可都没出过志摩”。
“这……”
“有什么不可以的”,西冈弥太皱起眉,装着生气的样子,说道:“又不是让你一辈子留在这;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前往浜島城。”
“好吧,好吧”,端木清盛妥协道:“到时你一定要帮我问到去尾张的路哦”。
“知道了”,西冈弥太轻松的说道:“有我弥太在,一定帮你的忙;但是作为交换条件,你得将你之前经历的奇闻异事说给我们听。”
“知道了”,端木清盛嘲笑道:“一个大男人,还真罗嗦哦”。
“啊……”西冈弥太一楞,接着哈哈大笑道:“一样,你不也一样啊”。
“哦,是这样的吗?我怎么不觉得,哈哈……”
“大人,你们在笑什么?”
理津站在两人的身后,满脸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呵呵”,端木清盛转身满脸微笑的对理津说道:“我只是说西冈大人有点婆妈,夫人你觉不觉得呢?”
理津用衣袖遮着嘴,偷笑起来。
西冈弥太瞪了一眼端木清盛,然后满脸温情的走到理津面前,关心的问道:“理津,你怎么出来了?”
理津双眼透出柔情,轻声的回答:“大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快回去用餐吧”。
“真的吗?”西冈弥太摸摸肚子,表现出一副饥饿的模样,讨好的说道:“理津做的饭食最可口了,真是百吃不厌啊”。
理津举起粉拳,在西冈弥太的胸口轻轻的锤了一下,害羞的说道:“有外人在,还这么没正经的。”
“清盛,可是我们自家人”,西冈弥太转过头,嘿嘿的笑道:“以后我们可就是自家人了。”
“恩”,端木清盛心中一阵感动,双眼渐渐泛红。
在这陌生的世界,端木清盛孤独一人,寂寞的情绪由心而发,一直紧紧的伴随着他。特别是在生病的时候,孤独感更是强烈。还好遇到了好心的西冈弥太,有西冈一家的细心照顾,其实端木清盛早已对他们有一种归属感。
“弥太大哥说的对,夫人做的饭菜真是世间的一绝,特别是汤,自几日前喝过,现在嘴里都留有余香呢?”端木清盛应和着西冈弥太。
“你看,我家兄弟多会说话”,西冈弥太朝端木清盛笑笑,然后微笑着对妻子说道:“清盛说的可都是真的哦;看,我们两个都称赞你了。”
理津再次伸出粉拳,在西冈弥太的手臂上锤了一下,满脸欢喜的说道:“别说了,饭菜都快凉了,快去屋吃饭吧”。
西冈弥太郑重的点点头,突然小孩子般的叫道:“吃饭喽,吃饭喽……”,一边叫,一边往回走。
“你看你,不怕清盛大人笑你”理津轻柔的责怪道。
西冈弥太躲在理津后面,朝理津做了个鬼脸,然后和端木清盛相对而笑。
“你们又笑什么?”理津不解的朝两人看看。
“清盛大人,你也快回屋吧,用过早餐就在屋里休息”,理津见两人不说话,便对端木清盛吩咐道:“大病初愈,不要出来了,外面寒气重。”
端木清盛感谢的点点头,说道:“今天阳光挺好,我再晒下;你们先回屋吧,我会小心的。”
“好吧”,理津伸手感受了一下阳光的热度,说道:“我先把饭菜热在火坛上。”
“谢谢,夫人”
“我才该谢谢清盛大人……”理津想起之前的事,羞愧的低下头,不愿多说,只是淡淡的吞纳道:“早点回屋。”
西冈弥太发觉妻子情绪波动,马上跑上前,抱着妻子颤抖的肩,将她的头拥在胸口。两人一步一小心的朝屋内走去;未了,西冈弥太转头朝端木清盛喊道:“快点回屋”。
“知道了”。
端木清盛望着青翠欲滴的山地,伸出右手,紧紧的握成拳,喃喃道:“战国,我来了;天下,我来了……”
端木清盛突然双手十指交叉,闭着眼,心里默默的念道:“保佑我,不要让我早早挂点啊,请保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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