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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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相是在教室找到小三子的,当时,小三子正津津有味地讲着故事。瞧他那样,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划,讲得是天花乱坠,口沫横飞,像说书人般经典,只是少量积分檀板之声。那份投入,听得周围人浑似身临其境,就连萧相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到底再说什么样的故事?就连她也听得如此入神?小三子是否注意到了萧相已站在人群的某个角落在静听呢?他知道的。自从她走进来时,他就知道了,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他想知道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关于嘉欣的陈说,自然也是小三子的巧意安排。不过,他已在她进来之前便开始了他那段酸甜苦辣兼有的故事:
故事是关于一个男生的太多无奈。在他的世界里,到处都充满孤独。理解他的人并不多,但是他并不哀伤,而且特被顽强。他在学校有很多鲜为人知的好事,但他从不留名,直到有一天,有一件好事却成了别人嫁祸给他的理由,也是由于这个理由,他和一个多年来要好的女生分道扬镳了,而这个女生是他多年来爱慕的朋友。他们有差不多四年的同学情谊,却还是敌不过短短半年的虚伪的爱情,就因为他又‘恶迹’,而且恶迹昭然,她把他抛弃了。他,即使伤心太平洋也无法表达这种复杂难受。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她,呵护她,默默地关注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当她没吃饭时,他会为她买上她最喜欢吃的奶油菠萝包送过去。当她看上了一本好书囊中羞涩的时候,他会义无反顾地掏钱买下,然后做一个精美的包装托人送给她。她想家的时候,他会为她写诗,去安慰那漂泊异乡久久不能平静的心。当有人要轻薄她时,他会……男孩就是这么爱着这个女孩,可女孩浑然不觉,还以为是他那不争气的败类男朋友为博他的放心而所作所为。男生感到很失望,但他并不气馁,依然精彩的活着。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幸的事往往在白驹过隙的一刹那发生了。国庆节的前一天,在公交车上,男生发现有一双黑手正缓缓伸向一个年纪相若的女生的腰包,男生知道这是扒手。他心中在想:我是故作不知呢?还是勇敢的站出来伸张正义?他想到了女孩被偷后的满脸泪痕,想到了女孩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钱被扒窃一空,一股强烈的正义感涌上心头,他要制止小偷扒钱。当扒手正为到手的钱而沾沾自喜时,不想,一只刚如铁钳的手扣了过来,而这双手,正是男生的,男生并不显得畏惧,在正义面前,他无愧于心,所以他敢正视扒手,“看你往哪里跑?今天你可是人赃俱获啊?”扒手眼中掠过一丝惊悸。他想不到,男生会一把将他扣住,但扒手的本能让他灵机一动,一甩男生的手,另一只手利索地掏出了匕首,那雪白的匕首发出森冷的寒光。一股逼人的威胁袭了过来,扒手人快刀更快,直奔男生刺去,男生反应过来时已躲闪不及,手被刺伤。当时,车内群情涌动,扒手转身想走,而男生却不甘心,继续与扒手斗在了一起,扒手气红了眼,他想尽快摆脱男生,可是男生就是紧追不舍。扒手不再手软,搏斗就这样展开……血从身上流出来,不是扒手的,而是男生的。男生为追击扒手身中十七刀,腿部严重看上,终因失血过多倒在了血泊中。歹徒最终被擒,而男孩在好心乘客的帮助下,被送进了医院……”
萧相听着小三子绘声绘色地描叙,脸上早已像洞庭湖的蒸雾般凝漫泪珠。她从不知道林琼在她背后会有如此多的故事,从不知道他曾经为自己付出那么多,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听他的解释。难道真如小三子讲的,差不多四年的同学感情,却敌不过半年的虚伪爱情。萧相啊,萧相,你为何这般糊涂,让一个真心为你付出的男生如此心痛,还要以讥言讽语去刺激他,若是别人还情有可原,可是那是你啊!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萧相在心中暗责。
小三子还在继续讲着故事,不过故事已接近尾声,他饶有感叹的说:“人啊,总是以为最美的星星很遥远,但是实际上,更美的早就在你身边,只是你未曾注意罢了。正如幸福一样,拥有的时候不知道好好珍惜,失去了才倍感痛惜。我不知道那个女生是怎样想的?我衷心的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下面掌声四起,有人忍不住问道:“这个男生是谁啊?小三子,看你讲得这么情真意切,好像是在讲你自己的故事!”
“如果我有那般英雄,我就不叫小三子了!其实,这位男生就是本班的。”
“他到底是谁吗?不要绕弯子嘛?”众人哄道。

“这个男生就是……”
“是谁?”好像大家都急于想得到这个答案。
“暂时不能说,我只能告诉大家,那个女生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
大家四周环顾,最后,目光一齐落到了萧相身上,这个落落大方,纯真美丽的女孩,此时,在大家如炬的目光中有了一丝惶恐,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人一齐刷向她的那种目光。那种目光里有殷切,有岔怒,有欣喜,有平和,也有羡慕,但萧相确实很紧张。
“就让她告诉大家,那个男生是谁吧?”小三子来了个顺水推舟。
萧相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这种空前的压力,但她很快便心如止水了,‘丑媳妇反正要见家娘的’,怕什么!她用微带磁性的声音给了大家一个答案,“是,他就是你们班的林琼!”
“啊!”中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是林琼呢?虽然林琼长得酷毙,而且冷得有些让人无法接近,简直如意‘十足真金’的古惑仔。他只会风里来云里去地打架,成绩平平,但写得一手好字,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优点。现在看来,我们对他了解太少了。他是一个感情丰富,见义勇为的人,他有高风亮节,他会用情至深,唉,可惜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啊!
萧相如同经历了一场大千梦幻般似的,突地从幻想中回过神来,蓦然间记起自己是来找小三子大厅林琼状况的。萧相废话也不想多说,开门见山地问小三子,“林琼他现在在哪里啊?”
小三子笑道,“托萧大小姐的福,我家大哥已经转危为安了。”
“别闹了,小三子,快,快告诉我他到底在哪?”
“告诉你又让你去伤他的心,他现在很虚弱,禁不起你那刺杀性的打击。”
“我不会的,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但这次,你一定要告诉我他在哪里?”萧相的语气几近恳求。
小三子看着萧相那楚楚目光中的哀伤,喟然长叹:“他现在在附二医院十四病室305房,我陪你去吧!
萧相不想耽搁太多的时间,她想与他重新开始,她不要再伤害他,她不要再让他难过,她…….她又太多的不要,正如此刻的心情,复杂得如九曲回肠的金沙江,但仍奔腾不息。如她此时的脚步,走得很快,以致一脸撞到了几个人也没有回头。谁也没见过像她这样风风火火女孩?可是,谁又知道她此刻心中的急于星火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时的林琼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睡得很甜蜜,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哀伤都与他无关,精神上的快乐永远胜过的痛苦。他在做着什么样的梦呢?睡得如此酣畅。馨洁看着他那张俊朗的脸庞,那深沉的梦呓,心中有了一丝怦然。她没有见过像他这样勇敢的男孩,他那种无畏的精神,那种拼搏的勇气,那种誓不罢休的执著,那个奋不顾身的身影,在她心头烙上了一个难以抹灭的印象。那是她梦想中的白马王子的形象,可是,她尽量抑制住这种想法,虽然她已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了,但她从未有过关于罗曼蒂克的幻想,也从不接受别人对她的爱,她的心中父母贯彻给她的学习外,便还是学习,所以她的学习成绩经常名利前茅,在学校可谓是一支独秀,追求的对象比比皆是,但她对于他们总是漠然处之。当她见到他时,立刻被她所征服,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以往,她的精神世界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不知为什么,就是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让她声明中多了层模糊的余影,而这余影依稀可辨是他的身影。
这几天来,一直有一个女孩守在他的身旁,她叫李馨洁,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脉脉含情的丹凤眼,樱桃小嘴,梨涡微露,笑意嫣然,一张瓜子脸更把她衬得明艳照人,一身乳白色的短袖,外披一件小夹衣,红黑相间的花色短裙,宛如迎风款摆的牡丹。林琼受伤亦是因歹徒偷取了她的钱包而起。所以当林琼倒在血泊中时,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毅然抱起满身是血的林琼上来车,然后送到了医院。最可贵的是,她一直守在那里,鉴于林琼受伤的特别原因,医院给予了特别的照顾,并特地准备了一间病房,由于三天三夜的等,以致她本来美丽的眼睛多镶了一层黑眼圈。医生劝她休息一下,并告诉她会有护士小姐替他照顾病人的。或许,她是在是累及倦极,一坐在椅子上就很快睡着了。
不过,没隔一段时间,她又会走进病房看一看林琼是否醒来,每次看到的是——林琼安静地躺在那里,全身的绷带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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