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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谢碧凤首先叫了声:“麟弟弟!”
奋身扑了过去,张臂抱住了白瑞麟,情绪潮动异常,两行热泪沿腮而下,语首颤抖:“你……没什么……么吗?”
一种关心的情意,从这断续的几个字中,已充份表露无遗。
白瑞麟摇了下头,无限感激的道:“谢谢凤姐关心,我很好,只是这老怪物太可恶了!”
“那是什么暗器?看起来那么骇人!”
海彩云急急问着。
白瑞麟微笑道:“你往地上看看就知道了,他的功力也确实不弱!”
海彩云依言在地上寻找一遍,满腹怀疑的道:“地上除一些断发外,什么都没有呀?”
白瑞麟惋惜的道:“你没听说过“摘叶飞花”吗?那些断发,就是你所看到漫天银光!”
谢碧凤不禁一阵骇然,庆幸的道:“我和哥哥真是侥幸,你若迟来一步,后果真不堪设想了!”
“你的功力也不弱嘛!不然怎能接下数百招?”
“说来惭愧!”谢碧凤面色赧然的道:“要不是凭着你那套步法,不要说数百招,就是三五招也难抵挡!”
正在这时,那卫护牡丹夫人辇车的老妪,匆匆走了过来,向白瑞麟福了一福,恭谨的道:“我家夫人请小侠“翠华阁”叙话!”
白瑞麟忙一拱手,答道:“请回禀你家夫人,我等随后就到!”
那老妪又恭谨的一是,随转身离去。
东海一剑莫辉忙阻止道:“小侠要小心些,说不定又有什么阴谋呢!”
谢玉龙不以为意的道:“我想不至于,以那老怪物的武功,尚且如此下场,难道那妖婆想自讨苦吃吗?”
白瑞麟微一颔首,随道:“玉龙兄的话很对,小弟也是如此看法!”
说着,又向东海一剑道:“莫兄不要忘记,那老妖婆现在已成残废,不要说动手过招,既使自己的大小便,都要别人侍候呢!”
东海一剑哦了一声,恍然的道:“杜姑娘的话,我怎会忘记了,我这种顾虑,真正是多余的!”
白瑞麟见他自责的样子,深怕引起误会,忙道:“莫兄所虑也不为过,世上事,常出人意料,我们未到长春岛之前,谁会想到会有一个老怪物来阻扰?”
几人说着,已到了“翠华阁”前,白瑞麟略顾,既率先向阁门走去。
后面的谢玉龙、东海一剑、谢碧凤、海彩云以及苗岭双艳,均运功戒备着,鱼贯跟了进去,唯有鲨鱼岛的众人,则留于阁外候命。
事情的发展,很出人意外,当他们进入阁内,首先映入眼廉内的,则是整齐的排列了几席菜,而牡丹夫人仅存的四位女弟子,正忙着整理杯盘,全身衣服均已全行换过,其中受伤的两位绿衣少女,均经予以包扎,看情势似乎并不严重。
她们见众人进来,忙停下手来,迎接大家入座,就贝那程红艾转身朝屏风后而去。
这程红艾,也是唯一不受伤的弟子,原来在白瑞麟到达之后,因为与她们交手的人,都围向白瑞麟,所以她们就转回翠华阁,将情形禀告师父。
牡丹夫人听说白瑞麟到来,就准备依礼接待,但听说有一位白发独脚怪人,来帮助自己时,就猛然想起了,尚有个失踪近百年的师伯,莫非就是他老人家吗?
假若真是大师伯,那自己的危局,或可挽救,于是就命贴身侍婢扶上辇车,到现场看个究竟!
谁知确如自己所料,那怪人听到师门法器,立即俯首听命。
说起她们的师门法器,共有三种,除过判门下弟子死罪的鳌鱼匕之外,代表掌门人法驾亲临的,又有绣帷辇车与海螺号角。
这海螺本是生活在海上的人,用以传递连络信号的东西,并无什么希奇,但在吹奏的音调上,却有很大的区别,而且都是不传之密,局外人绝对听不懂的。
所以当那怪人听到那“嘟嘟”之声,立既停手跃开,再看到了“绣幄辇车”虽不知内面坐的究为何人,已知是掌门人无异。
任何门派帮会,他们的掌门人,和龙头,均具有无上的权力,不论他的辈份有多高,均须听命于掌门人。
因之,在独脚怪人见过掌门人之后,牡丹夫人二句话未说,就立即吩咐他对敌。
以牡丹夫人想,既然真是师伯返回,以他百余年的修为,对付眼下的几位毛头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自己属下死了几名弟子,仍然尚有可为,不论怎样,先出出心中这份恶气再说。
他的想法,也确实不错,要论那独脚佬的武功,目前江湖也属于高手中的高手,无奈他的时运不济,蛰居了近百年,谁知刚复出世,便遇到武林中少有的奇材,便一命呜呼了。
也许是天意,否则,不知有多少人遭劫了。
说起那独脚佬,原名燕海涛,初出道时,也曾在江湖上轰动了几天,因其轻功造诣颇高,故武林朋友给他送了个外号,叫做“海燕”。
奈其人生性暴戾,且作事不分好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最喜欢别人给他戴高帽子。
有一次在青海玉树地方,碰到当地有一群盗匪,正在抢劫一帮客商,那些商人中也有会武的,于是两下就动起手来。
就在两下死拼恶斗之灿,燕海涛突然到来,他只看到那批客商人多,即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打一通。
那些商人们学武,仅不过是为防身而已,那能抵得过他这内外兼修的高手,所以很快的就把那些商人杀戮过半,四散而逃。
恰巧谢浩然路过此地,见状就出言阻止。
于是两人动上了手,但未走过五十招,便被谢浩然用剑削去左足,负伤狼狈而逃。
勉强到了大雪山的深处,愈想愈不是味道,心中一气,就跳进一处绝谷中,准备自杀了事,谁知又发生了意外,那谷底乃是一个水潭。
他出身海岛,自是熟知水性,被水一冲,本能的又浮了起来。
那谷中偏盛产红鱼,他就在谷中饥食红鱼,渴饮潭水,度过了百十年形同囚居的生活。
可是这百十年内,他不但武功进入佳境,且学会了吹发杀人的绝门暗器,直到最近,始设法脱离绝谷。
在此百年内,他对于断足之仇,始终耿耿于怀,对于那柄松纹古剑,记得特别清楚,所以在谢玉龙刚亮出剑,他便一眼认出。
以上是燕海涛与谢浩然的结仇经过,不过这些情形,谢玉龙并不知道,甚至连牡丹夫人也不清楚。
她所知道的,仅听师父说起过,有一位师伯进入中原后,既失去踪迹,至于为何失踪,连当年的风流仙子都不知道。
闲言表过不提,且说白瑞麟等,见程□艾隐身屏风之后,久久不见出来,心中正在犯疑,忽见屏风突然右移,接着出现一辆二轮小车,车上坐着一位白发皤皤的老太婆,身体依偎在车后的靠背上,显得孱弱异常。
大家见此光景,正不知来者何人,大感诧异之□,忽见那招待客人之三位女弟子,迅即迎向那老太婆,俯身一礼,恭谨的口称:“师父!”
白瑞麟等人,闻声均为之一怔,这些人中,除白瑞麟与邵美芙见过牡丹夫人之外,其余都未见过,仅知其人而已。
而且从白瑞麟口中,知道她是位雍容华贵的美夫人,现在这位白发皤皤的老太婆,怎会是牡丹夫人?
但其他的人,仅不过诧异,而最感惊讶的,仍为白瑞麟同邵美芙了。
只见邵美芙瞪大一双明眸,满腹疑云的望着白瑞麟,似乎是在说:“这是牡丹夫人吗?”
这种情形,实出白瑞麟的意外,只知她的武功已废,且形同残废,但怎会在短短的一月不到,竟能有如此的重大转变?
他想至此,把先前对她的那股怒火,立即化为乌有,反而对她同情起来。
大家正充满着疑问当中,忽见牡丹夫人对她的弟子摆了下手,即由程红艾掺扶着,坐于主席的太师椅上,然后朝大家扫视一眼,既扬声道:“承蒙各位看得起,不惜千水万水跋涉到此,老婆子招待不遇,仅以一杯水酒,微表寸忱!”
说完,示意程红艾取过面前酒杯,替她倒于口中,随又面色黯然的道:“以往的恩恩怨怨,自现在起,一笔勾销,且从今以后,江湖上算没有我这号人物!”
她说至此,泪珠沿腮而下,其内心的悲痛,不言而喻。
白瑞麟乃禀性良善之人,见她如此悲怆,实感于心难忍,随站起身来一拱手道:“夫人不必如此,在下之来,一方面固然是应约,但一方面,实乃是来替你解开**道!”
他说着,语音微微一顿,又惭然道:“你的武功虽然失去,但并非不治之症,我想杜姑娘可能已禀告过你,至于牡丹坪的遭劫,实非在下本意,若非海上被劫,而误了几天行程,绝不致于有今天的惨局!”
牡丹夫人立刻接口道:“牡丹坪今天遭劫,算是天数,今后不再提它,至于素娟那贱婢,已触犯叛师之罪,依本门戒律,本应处死,但念其尚有一份孝心,故恩施格外,已罚其终身监禁!”
说毕,仍是愤恨不已。
谁知白瑞麟听后,面色庄重的道:“关于杜姑娘的处置,是你们门内之事,依道理自不容别人置喙,但有一点必须说明,她对你绝无背叛之意?”
“证据确凿,何用置疑!”
“哈哈哈哈!”
“小侠因何发笑?”
“我笑你处事不明,乖癖成性!”
“何以见得?”
“我且问你,发现杜姑娘叛师,始于何日?”
“始于今日,若早发现,那有她命在!”
白瑞麟忽然又是一阵大笑,然后冷冷的道:“如此说来,更证明我的观点不错!”
“什么观点?”
“假传师命,同门相残!”
“此语何指?”
“在下于五日之前,就见有人假传夫人令谕,要杜姑娘剖腹自尽,若非在下手快,杜姑娘早就死了!”
“有何为证?”
“人证,也有物证!”
“且拿出来看!”
“好!拿去!”
白瑞麟说着,就右手一扬,一缕白光,嗖的一声,顺手掷出。
“当”的一声,牡丹夫人面前桌上,插了一肥耀眼生光的匕首。
牡丹夫人向那尚在颤动的匕首瞥了一眼,面色陡然大变,语音颤抖的道:“你…你……何处……得来?”
白瑞麟见她偌大年纪,且已成残废便不为己甚,随朗朗一笑道:“夫人觉得这证据可够真实?”
牡丹夫人微一点头,既道:“确为本门法器之一,只不知小侠由何处得来?”
“只要证据不错,即证明在下绝非虚言,至于它如何到我手中,就要问你的高足了!”
牡丹夫人此刻面色变青,声色俱厉的向看身旁的四位弟子道:“你们几个畜牲,是谁做的好事,快说!”
她身旁的四个弟子,自看到匕首,即表情凝重,尤其程红艾,简直粉脸变色,几乎站立不稳,现在又见师父大发雷霆,一个个面面相觑,噤苦寒蝉,齐跪于牡丹夫人面前,周身直打哆嗦。
在场之人,除白瑞麟面含微笑,望了邵美芙一眼,两人作了个会心的微笑外,其余的人,均把目光投注于俯伏于地的四位少女。
良久,始听程红艾以颤抖的声音道:“启禀师父,那是英姐的主张!”
“她盗鳌鱼匕给白小侠的用意何在?”
“不?她不是想给白小侠,她是想陷害娟师妹的!”
“啊!”
牡丹夫人啊了一声,惊诧的道:“原因何在?快说!”
“因英师姐与大师兄很要好,但她们的情形,只有娟师妹知道,为了怕娟师妹禀告师父,早就存了杀了她之心,只是没有机会,以致迟迟未能下手,故……”
她下面的话尚未说完,即听牡丹夫人□:“故她趁我不在之际,偷偷把鳌鱼匕盗出,再假传师父意旨,要娟丫头自行剖腹,是不是?”
“不是她自己下手,而是强迫芬师妹做的!”
“如此说来,在海上截击白小侠,也是那贱睥的主意了?”
“是的,因为她见鳌鱼匕已失,怕师父追究起来怪罪,所以设法杀死白小侠,才能不被师父知道。”
“好个毒辣的心肠,诚所谓蛇蝎美人了!”
白瑞麟听程红艾说至此,突然无限戚慨的说着,语意中,是既愤慨又感叹,故说完后又发出一声微叹。
海彩云见他如此感叹,随忿然道:“那一个是红英,我非要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
说着,就站起身来,作势欲出的样子。
邵美芙将这些情形看在眼里,随冷冷的道:“她早就喂东海大鱼了,何用你多操心!”
她说着,将小嘴微微一撇,满脸不屑之色,显然的,邵美芙对海彩云仍有几分敌意。
而海彩云闻言,本就一怔,但当她看到她的神色时,一种无名怒火,直冲向心头。
谢碧凤冰雪聪明,察言观色,已知她难以忍受,忙伸手向海彩云的衣襟拉了一下,低声道:“云姐怎么啦?应该把眼光放远一点!”
海彩云闻言知意,不禁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长出了口气,垂头丧气的又坐在原位置上,满面黯然之色。
原来就在她们斗气之际,牡丹夫人已命身旁老妪去唤杜素娟前来,所以正在这时,就见杜素娟由一位老妪领着,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低着头,头发也有点散乱,□趄的走到牡丹夫人面前,双膝跪地,口称:“叩见师父!”
牡丹夫人微一颔首,既道:“娟儿起来吧!只怪师父见事不明,累你吃了点小苦头!”
杜素娟忙叩了个头,站起身道:“只要师父身体安好,徒儿就是纷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
牡丹夫人闻言,似是无限的安慰,随微笑道:“能有这番心意,也不枉我疼你们一场!”
说看,话音一顿,继道:“你老实的对我讲,内心中究竟喜欢谁?”
杜素娟见师父如此一问,心中不禁愕然,想不到师父会有如此一问,一时也弄不清问此话的含意何在,故呆怔的望看牡丹夫人,未敢遽然回答。
此刻不唯杜素娟如此,即连自瑞麟等人,也觉诧异不解,不知这老妖婆又弄什么玄虚?
牡丹夫人睹状,也觉得自己问得太过突然,随又解释的□:“你只管放心说吧!不论你爱谁,师父绝不怪罪!”
杜素娟嗫嚅了良久,始道:“我爱师父!”
“好个刁丫头!”牡丹夫人笑着道:“背着师父,你们都会找男人,正经问你们,却又同师父使起刁来,既然如此,你就陪伴我一生吧!”
杜素娟听说要陪伴师父,立刻着了慌,忙道:“我既爱师父,也爱……”
爱谁?却面红耳赤的,嚅嚅说不出来。
“快说呀!有什么害臊的!”牡丹夫人又催促着。
杜素娟羞红着脸,朝白瑞麟一阵打量,神色之间,是企求,又担着无限的心,良久,始见毅然的道:“也爱莫少侠!”
白瑞麟被她看得心中上上乱跳,至此始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朗朗一笑,向东海一剑看了一眼道:“但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莫兄恭喜你了!”
其实,岂独白瑞麟如此紧张,而他身旁的谢碧凤、海彩云两人,比白瑞麟更加紧张万分。
杜素娟的此种决定,在感情和理智上,却经过了困苦的挣扎,但看到自瑞麟身旁几位少女,在言词表情上,均流露看爱慕与关怀,这是为看什么?将己比人,不言而喻,自己何必再丢跳此漩涡呢?于是始作了此决定丁这也是女孩子们细心的地方,窥情度理,见微知着,自己与自瑞麟仅不过一面之缘,就暗暗的爱上了他,而况那几位与其朝夕相处的少女,必与自瑞麟有看微妙的关连呀口牡丹夫人大概也被杜素娟的话弄迷糊了,故闻言之后,半晌不曾说话,两眼不住的朝白瑞螃身旁溜,像是在观察爱徒如此意外决定的原因。
最后,她把目光停留在东海一剑身上,见他瞠目惊怔,茫然的情况,随微微一笑道:“莫少侠也爱娟儿吗?”
谁知牡丹夫人问过之后,半晌未见东海一剑有何反应,大家不禁齐向东海一剑望去。
只见东海一剑莫辉,自听了杜素娟的话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实在太出人意外了,意外得令人不敢相信,几乎近于戏言,故一时惊愕得连白瑞麟向他道贺,牡丹夫人向他问话,都充耳不闻。
白瑞麟睹状,忙上前拉了他一下道:“莫兄难道失了魂吗?夫人向你问话呢!”
东海一剑哦了一声,始慌张的道:“她问我什么呀?”
众人哄然一阵大笑,连满面含羞的社素娟,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牡丹夫人虽然想笑,但到底不便放荡,又问道:“莫少侠是否也爱娟儿?”
东海一剑忙不迭的连答:“爱!爱!爱!永远都会爱杜姑娘!”
“好!”牡丹夫人坚决的道:“现在你就领她去吧!”
“师父我……”
杜素娟下面的话,被哽咽之声代替了,又扑向牡丹夫人身前,饮泣起来。
牡丹夫人温声道:“痴儿,快随莫少侠去吧?你的决定我很高兴!”
东海之上,飘来十艘大船。风和日丽,波涛不兴,云端之内,偶而飞过一两只海鸥,衬托出大自然的画面,使人心旷神恰,如置身画中。
在那为首的大船上,围坐着一群少年男女,在七嘴八舌说笑着,充满着少年人的青春活力。
这群人,不用说,就是从长春岛返来的白瑞麟等人。
此刻忽听谢碧凤道:“麟弟弟,你和芙妹是怎样脱险的?在牡丹坪一直没有机会问你,现在可以叙述一下经过吧!”
谢碧凤的提议,立即获得了共鸣,所以她的话声刚落,就闻一阵:“对!”“赞成!”…:等欢叫声!
白瑞麟见众情难却,微一沉吟,就叙述出落海经过。
原来白瑞麟掌毙红英、红芬、红芳之后,其他的人见苗头不对,立即潜入水中四散奔逃。
白瑞麟见已失去了目标,就不辨方向的迳朝着远方隐幻的孤岛,藉掌力击水反弹之力,运用起独特的轻功,朝岛上驰去。
但在海上远望,虽说可以看见,实际距离尚远得很,且海上又不比陆地,可以随便停身,完全凭着他那独步武林的轻巧,与深不可测的功力,才可勉强支持。

可是人毕竟不是机器,功力再厚,总有枯竭之时,前行约七八里,已是浑身汗流,张口气喘,而远处那座孤岛,好像并没有近多少,于是心中一泄气,竟“噗通”一声,怀抱着邵美芙,双双沉入海底。
这时,白瑞麟已是万念俱灰,暗忖:“想不到我竟葬身东海,真可说是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所以乾脆闭起眼睛,随波逐流,渐渐沉了下去。
忽然,发现一团耀眼青光,虽是闭着眼睛,仍觉有点耀眼,但这究竟是什么?因为自忖必死,也就懒观看,心想,这大概是海底应有的现象吧!
可是在思维尚未转完之际,即听邵美芙惊叫道:“麟哥哥,这是什么如此照眼?”
白瑞麟闻言,惊诧万分,暗忖:“我们不是已落入水中吗?芙妹怎能开口说话?”
他想至此,又猛然想起,自己究竟置身何处,怎么不曾感觉窒息和淹水的情况呢?
但由于身体过份疲倦,懒得睁眼,只知在直觉中,感到身体直往下沉,下沉!下沉不已。
邵美芙见白瑞麟只是沉默不语,随在白瑞麟的紧紧环抱中,忽然一阵挣扎,并急急嚷叫道:“麟哥哥,你是怎么啦?快看呀!你的衣服内怎么会闪闪发光呢?”
白瑞麟惊怔的忙启目察看,心中霍然明白,原来是它发生了作用,这真是梦想不到的事。
你道为何?
原来那团青光,正是发自他师门至宝,不知其名的绿珠之上。
邵美芙见他惊愕的直望着从怀中掏出的锦囊,那囊内盛着一颗鹅蛋大小的绿色珠子,适才所见的那团蒙蒙青光,正是发自这颗绿珠之上,随忙问道:“这是什么?怎会发光呢?”
白瑞麟至此,始定了定惊奇而激动的心情,随道:“这是师门之宝,至于它是什么名字,我迄今尚不明白,想不到它却救了我们的命,实在出人意料!”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连我自己都早把它忘了,怎会向你说起!”
此颗绿珠何来?我想读者可能记得,白瑞麟离开石府之隙,在最后一间石室之中,系有一个锦囊,那囊中除有一些金块之外,就只有一颗绿珠了。
这颗绿珠叫什么名字,虽然白瑞麟曾在“无极秘笈”中,读过一些“搜珍觅奇”的记载,就是对于这颗绿珠的出处,却无只字提及,故白瑞麟对于这颗珠子并未重视,只觉它色泽翠绿,光洁鲜明,很是好看而已,所以一直装于锦囊内,并不知它有什么用处。
可是想不到,一直不会被重视过的绿珠,不但救了他和邵美芙的性命,并被他发现了它的用处。
其实,他是未曾细想过,它既被“无极子”珍贵的保存着,当然不会是等闲之物,不言而明了。
所怪的,就是“无极子”却能把“搜珍觅奇”很详细载入“无极秘笈”之内,而对于这颗绿珠,却无丝毫提及,大概无极子也不知道它的出处吧!
当白瑞麟手捧绿珠,正在激动之际,忽听邵美芙惊喜的叫道:“麟哥哥,你看那些鱼多好玩!”
白瑞麟闻声,猛然抬头望去,只见四周碧绿的海水,再被绿珠映射,形成一片墨线光彩。
自己的周围,约有丈余方圆的空间,那四面的海水,却丝毫不能侵入,宛似一个大的玻璃球,而自己同芙妹,却置身于这玻璃球之中。
在这玻璃球之外,有各式各样的鱼类,载沉载浮,游走不定,好像处身于水族馆中。
海底奇景,的确不凡,成千成万的鱼,不知是被珠宝的吸引,抑是珠光的诱惑,竟然愈聚愈多,几乎把白瑞麟的上下四周围得满满的。
这种广大的鱼群,白瑞麟与邵美芙均生长在内陆,生平那会见过。
不唯生长于内陆的人未曾见过,既是生长于海上的人,又何曾见过这种海底奇观?
只是鱼类虽多,并不紊乱,好像有组织的,分门别类,整齐的排于四周及上下,既不争先恐后,也不排挤倾轧,这一批来过之后,又换过另一批,如此川流不息,不停的在变换着。
它们有细而长的长像,也有粗而短的形态,既有狰狞可憎的凶状,也有文弱大方的体态,活泼伶俐,笨头笨脑,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唯一使邵美芙喜爱的,则为活泼的小花鱼,它们具有一副美丽的外表,及体形较小,属于娇小玲珑的一类,只是要想捉它,也非易事,因而把邵美芙急得手足无措。
这些情形,在邵美芙来说,只是觉得好玩,而白瑞麟并不作如是想,他觉得这些鱼类之来,绝非无因,说不定和自己手中的绿珠有关。
要知白瑞麟现在的处境,则是既不上又不下,停滞于海水的中层。
那是因为在他的周围有一团空气之故,白瑞麟此时,则是忧心如焚,自己总不能说永远如此停留海中,设真如此,即便不被鱼群吞噬,单饿,也要饿毙海中。
正在他忧虑未毕,既闻邵美芙道:“麟哥哥,我有点饿了,怎么办?”
白瑞麟惨然一叹,从怀中掏出一粒无极丹,顺手递给了邵美笑道:“快把它吃下,就不饿了!”
邵美芙怀疑的望着白瑞麟,迟迟未曾接取,似是对于这颗状如黄豆大小的药丸,表示了不相信。
其实,这也难怪,邵美芙虽吃过几次,但都是在不疗毒即治伤的情况下,由白瑞麟的喂服,事后虽然知道,但只觉得它是疗伤圣品,怎会想到它还疗饥呢!
白瑞麟见她迟迟不接,随笑道:“芙妹怎么也对我发生不信任,实在说,我在石府三年,就完全吃的这东西。”
邵美芙立刻辨正道:“我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它仅有那么一点点,是否够填满牙缝?”
“仙丹妙药之所以称奇,其原因既在此了,若像吃米饭一样,一吃几大碗,那还能种为仙品吗?”
白瑞麟说着,既发出朗朗一笑,邵美芙不自觉也笑了起来。
忽然,海水涌起一阵急流,直冲击得白瑞麟一阵浮动,把邵美芙吓得直紧抱着白瑞麟,先前围于四周的鱼群,此刻一条也不见了。
白瑞麟正在吒吒称怪之际,忽然面前出现了一个龙首怪鱼,陡使白瑞麟惊吓万分,不自觉的手按剑柄,准备于必要时,与其拼命一搏。
谁知说来也怪,那条龙首怪鱼,虽生像威猛,张看血盆大口,来得过于突然,但好像并无恶意。
它停于白瑞麟之前,先是仰首一望,继既俯首微点,旋又绕着四周一阵疾转,把海水激汤得摇晃不定,白瑞麟怔然的朝四周一望,不禁有些骇然!嘿!真不得了!
原来此时他才看清,这条龙首怪鱼身形之庞大,实在骇人听闻!
只见它头有丈大,身体有**尺直径,其长度因它正围绕上下盘踞,竟一时难以看清,至少估计也有丈余长短!
它围绕四周驰了一阵之后,突然停下身来,面对着白瑞麟,张开血盆大口,状欲吞噬模样,就白瑞麟存身的那空气,包去了一大半!
白瑞麟心想,这下子算是完了,只要它把嘴一合拢,便成为这怪物的腹中物了。
而邵美芙已吓得嘴脸惨白,偎依在白瑞麟的怀中直打哆嗦。
白瑞麟心想,我与芙妹,真成为同命鸳鸯了,于是不自禁的低下头在邵美芙那惨白的面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喟然一声长叹!谁知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预料。
就在白瑞麟自忖必死之际,龙首怪鱼的喉管中,发出一声厉吼,口托住白瑞麟等,风驰电掣似的,直朝前游去。
在此不变方向,不明时刻的情况下,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一座大山,这座山的形势,初看起来,和陆地上的山并无差异,但细加审视,便不同了。
山中不但缺少树木,而草也是呈现褐黄色,悬岩危壑之内,仅见阴黑一片,大概是缺乏阳光之故吧!
白瑞麟等被那龙首怪鱼衔于口中,像腾云驾雾一般,才开始,实在有些害怕,但时间久了,也就定下心来,反而有点悠然自得的味道。
说穿了,他们不是不怕,而是怕也无用,既然如此,反正豁上了,在临死之前,能欣赏一下海底风光,也不负此生!
所以两人互相拥抱着,任由怪鱼奔驰,在探水中的一丘一陵,一山一谷,像风吹浮云似的,一个个被抛于身后,一条条逐渐远去。
正行之间,白瑞麟忽然一声惊咦,指着正前面道:“芙妹,你看前面出现了亮光,莫不是将浮出水面?”
邵美芙顺着他的指向望去,果见一片亮光,只是看起有些青白,不像日映水面的那种晕黄之色,随道:“我看有点不像?”
两人说话之中,已距那片亮光不远,但怪鱼也正是对着那片光亮游驰。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之间,已到了跟前,原来那光亮正是接自海底高山脚下。
这座山,形势异常巍峨险峻,在山脚的危岩之间,有一个石洞,从石洞中泛出耀眼亮光,白瑞麟观察了一下形势,像是自语,也像是同邵美芙说话,只听他道:“这就奇了,怎么洞中有光?”
“我想洞中住有人吧!”
“嗯!恐怕不大可能!”
语音未落,龙首怪鱼倏然而止,它嘴就近洞口,喉中发出一声厉吼,把白瑞麟两人,双双抛入洞中。
白瑞麟同邵美芙,只顾观察洞势与发光之因,冷不防被怪鱼一抛,竟成了一个就地葫芦。
但白瑞麟的反应较快,刚一着地,即跃身而起,同时忙伸手把邵美□也扶了起来,并关心的道:“摔着没有?这畜牲也太可恶了!”
邵美芙摇摇头,嫣然一笑道:“我又不是纸糊的,那会如此不济!”
白瑞麟也踉着一笑,但当抬起了头,不禁又怔住了!
正当他茫然不解之际,邵美芙先惊奇的叫道:“怎么洞中没水呢?”
“是呀!我也正感奇怪呢!”
当他们再回望洞口,那条怪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仅剩下一片黑阴阴的水。
“麟哥哥,看样子,我们要同死此洞中了!”
白瑞麟正向洞外察看,忽闻身后的邵美芙发出如此叹息之声,于是随打趣的道:“能和芙妹“死同**”也是今生一快事嘛!”
“呸!谁和你同**,人家都快要愁死了,你还想占人家的便宜?”
邵美芙虽然如此嗔怪的说着,但内心之中,实充满甜蜜的意味。
“不要说笑了,快到内面看看吧!我想那怪鱼既然把我们送到此地,绝不会无因的,说不定里面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白瑞麟这话,实是依据从前在石府的经验,而联想到这上面,谁知真被他言中了。
于是,两人手挽,并肩朝内面走去。
这个洞是凿于山腹中,所以异常深邃,就在他们进入约四五丈远,就闻邵美芙突然一声惊叫,陡然扑进白瑞麟的怀内,浑身颤抖。
白瑞麟忙伸手拦住她的纤腰,安慰着道:“一只海龟,有什么可怕的!”
原来前面约丈余处,出现一个石门,在石门之旁,伏着一只大乌龟,那龟约有近丈长,七八尺宽,见有人走近,就仰起头来,睁着两只晶亮的眼,向前注视了一下但迅即又伏身不动了。
白瑞麟虽然安慰着邵美芙,而他内心中,又何尝不感到骇然呢!这一方面固然是男孩子到底胆气壮些,另一方面假若自己再不能镇定,岂不要把芙妹吓坏吗?
邵美芙走了定神,又偷眼望去,见它没有动静,随喘了口气,又道:“看着好怕人哟!我们不要去了,就在此休息吧!”
“芙妹!不必如此灰心,壮起胆来,跟在我后面走吧!说不定尚有什么奇缘,在等着我们呢!”
邵美芙一听说有奇缘,精神不觉一振,真的乖乖的随在白瑞麟身后,一步一趋的紧跟看。
白瑞麟此刻也怕有什么意外,除运功戒备外,把太极剑也拔在手中,同时吩咐邵美芙也拔剑在手。
两人撤出兵刃,胆量立刻壮了不少,抬头往前一打量,只见门上有几个斗大的字,大概由于年深日久,已成模糊不清之状,若不细加察看,是不易发现的。
那只大龟,仅适才看过那一眼之后,一直伏着未动,他们走近门前一审视,只见那字迹为:“水晶宫别府!”
邵美芙一见“水晶宫”三字,即骇然道:“这不是东海龙王住的地方吗?”
“你再看看,后面尚有“别府”两字呢!”
“难道身为龙王,就不能另置一处别府吗?”
“你怎么也对龙王信以为真起来,依我看,定是那位前辈人,为摒除尘世的嚣杂,而置修真之地于此!”
邵美芙见白瑞麟不信自己的说法,仍不服气的道:“你既不信有龙王,那送我们而来的怪鱼,说不定就是什么龙,该不会错的!”
“嗯?”白瑞麟道:“这点我尚不能证实,不过看它的外表,也确像传说中的龙,只是目前尚难断定!”
“那依你的看法,此洞府该是什么人居住呢?”
“依我的看法,是一位前辈异人的住所,这位前辈不但有很好的水中功夫,且有驱使水族的异术!”
“你敢断定吗?”
“只不过如此猜想而已,那敢断定!”
“那为什么他要把此洞名起为水晶宫呢?”
“这不过穿凿附会而已!”
两人一问一答的如此说着,就顺步走进了石门。
石门内是一段异常光滑的石道,其光滑的程度,真可说是光可监人,纤尘不染。
唯一使白瑞麟诧异的,自进洞迄今,不但未见到一颗大的珍珠,就连一颗小的也未看到,而洞中的光亮,不知究为何物所发。
说它是为石上所发,似乎又不大可能,这就出乎他的意料了,依照从前他在地下石府所知,用以发光的完全是些珠光,可是现在,任他如何绞尽脑汁,也猜想不透。
又走进十余丈,甬道陡然一转,又出现一个石门,这个石门,却异常广大,高约两丈余,宽有丈二,在门的两边,有两根粗约合抱的石柱,在石柱上,正盘绞着两条有水桶粗细的大蛇!
那蛇属于黑白相间的花蛇,见到白瑞麟,仅把鲜红的舌头伸缩了两下,嘘嘘的叫了两声,又俯首闭目不动了,若非它那两声嘘嘘怪叫,真像是刚刻在石柱上无二。
白瑞麟见那蛇的狞恶之状,即停住身形,若有动静,便准备全力一击,谁知它仅叫了两声,便不动了,不免又感怪异起来。
既然如此,也就不加深究,便一拉邵美芙,昂首向石门走进。
谁知刚踏进石门,忽然把两人怔住了!
原来内面是一个广大的石室,只是空汤汤的,什么也没有,仅在右边的石壁上,有一幅地理图。
那图是刻于光滑的石壁上,所以看去异常清晰。
于是两人慢慢走近观看,忽闻邵美芙首先叫道:“你看,长春岛就在这里!”
其实,白瑞麟早就看到了,只是他想要知道,现在存身之所,究属何地,可是看了半晌,并未有水晶宫别府的记载,不禁又有点失望起来。
不遇在中央,有一个红点,并未说明用意。
在白瑞麟的想法,只要能知道存身之处,便可弄清方向位置,否则仅知道地名,又有什么用呢!
同时由于此次在水中经验,觉得凭着坏中的绿珠,运用起轻功,说不定可以踏波而行。
这一点,倒真被他想对了,因为那绿珠既能使水不侵,且能保持四周的空气不散,当然就可以产生浮力,以自己的轻巧,这些浮力,足可踏波而行了。
不过在早先他不知那绿珠的用处,否则,又那会吃这许多苦头呢?
这是前言不提,且说白瑞麟正在苦思之际,忽听邵群英在旁叫道:“麟哥哥,快来看,这是什么东西?”
白瑞麟闻声忙走了过去,见她正在室的一角,出神的观察。
原来邵美芙见白瑞麟对着地图出神,她可没有那份耐心,便溜到一边去了,当她走到石室壁角时,发现一个指标,指向一行篆体红字。
她对古体篆字,却是一窍不通,看了一阵,一个字也看不懂,所以才叫白瑞麟来看。
这几个字,可难不住他,只见他略一端详,既道:“走吧!我们到里面坐吧!”
“那里面去坐?”
“这里不是写明白吗?”
“写得什么?也不说给人家听听!”
“远客到此,诚属奇缘,请内室坐,略有薄物相酬!”
白瑞麟说着,就举手朝石壁上一堆,那石壁忽然轧轧有声,霍然现出角门,内面的一切尽入眼底。
只见内面石桌、石凳,一应俱全,更可疑的是石榻之上锦帐低垂,似是主人深睡未醒的模样。
而且从室内扑出一阵清香之气,在那些香味中,隐约尚夹杂一股脂粉气味,这气味,白瑞麟可不陌生,因为他从谢碧凤等几位姑娘身上,早就心领神会了。
故而当开门之后,他反而有些怔住了,暗忖:“难道这是人家少女的香闺吗?不然,何来脂粉气味?”
他乃守礼不逾的君子,既有如此疑念,自不便过份放肆,故犹豫不决,脚下踌躇起来。
可是邵美芙并不理会这一套,她见角门打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闪身进入室内,并往石凳上一坐,高叫道:“快来吧!先歇歇腿再说!”
白瑞麟见事已至此,只好进去歇歇了,于是躬身向石室内一揖,扬声道:“无极门弟子白瑞麟,偕义妹坠海误闯至此,有扰前辈清修,希海涵是幸!”
说毕等了一阵,不见有丝毫动静,随又说了一遍,仍无半点回响,不禁感到讶然?
“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人家不是已写明叫到室内坐吗?还问个什么劲!”
白瑞麟见事已至此,只好先坐坐再说了,随举步走进,坐于邵美芙的对面,但两眼不住的向榻上查看。
“你看什么?难道榻上有人吗?”
白瑞麟嗯了一声道:“□妹去榻前看看,我觉得上面有人在睡!”
邵美芙不信的道:“你真活见鬼,叫了半天都无人答理,假若真有人那他不是聋子,便是睡死了!”
口中虽抱怨着,脚下并未停,闪身走到榻前,顺手掀起一个帐角,向内面一望,陡然发出一声惊咦,连忙把掀起的一角,又迅速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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