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薛小涛道:“是的!我已经想通了,回去之后,我应该禀告莫师叔,请他派人来接替。”
华夫双道:“快一点最好,我们等你的消息,一起来开他另一番局面,使我们江潮儿女吐气扬眉。”
薛小涛笑着不解道:“华姐,你跟裴大姐已经是名扬四海的八骏骑土,还要怎么样才算扬遇吐气?”
华无双笑道:“八骏只是一个道义的组织,一批志同道合的人道义的聚合,并不是什么门户,而且我跟玉霜多年来老是沾他们的光,跟着人家走,你要是加篱,我们自己做几件漂亮的事他们瞧瞧。”
楚平在旁笑道:“大嫂,你怎么要分家另起炉灶了?”
华无双挥手笑道:“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平兄弟,我回头还有一笔帐要跟你算呢。”
楚平一怔道:“大嫂,有什么帐要跟兄弟算的。”
华无双道:“你自己心里明白,如果你一定要我点破,这儿有一大半的人都饶不介你。”
她说的像煞有介事,大家都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但楚平居然缩缩脖子朝华无双一拱手道“大嫂请包涵!”
华无双笑道:“你心里明白就好,赶快摆上一桌盛筵,堵上我的嘴,否则我就要你好看。”
楚平道:“兄弟本业就有这个意思,为了欢迎邱氏四义加盟好意坊,兄弟请大家作陪。”
华无双道:“那只是个顺水人情,我可是是希罕。”
楚平道:“大嫂,如意坊聘新人入局是最秘密的事,从来也没有公开请过客,兄弟是因为各位兄嫂都是自己人,为表示心迹,才诚邀各位同聚,而且还要商量一下重要的事,若说请各位作客,兄弟可不敢如皮冒读。”
华无双笑道:“这还差不多。”
楚平道:“那我就要先走一步,到店里跟马爷爷先作个交代,这也是礼貌上应尽的本份,他是先祖手上的老人,我可不敢在他的面前摆东家的架子。”
华无双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到呢?”
楚平道:“各位乘玉玲的船,溯秦淮河再摇回去,到时兄弟在昨夜泊船处恭候大驾。”
说完晃晃身子先走,裴玉霜咬咬牙道:“这个小鬼头,越来越不成话了,有时候神秘莫测,办起事来胸有成竹,稳妥无比,有时却冒失得像个小孩子,他说了一句请客,好像我们非去不可似的,也不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燕玉玲一怔,道:“大姐,你不会为这个生气吧?”裴玉成笑道:“我本来是一肚子气的,但想想这小子算是懂礼貌的,他至少还把老婆留下来陪我们,看在你的份上,我也只好算了。不过别的人是否能原谅他,我可就不敢说了,瘦鬼老韩是最小心眼儿的,你最好去问问他。”
燕王玲被打趣得满脸能红,但还是向韩大江弯腰一躬道:“韩大哥,你可千万要原谅楚平的冒失……”
韩大江笑道:“弟妹,你别听玉娘子那一套,刚才在楼上你没听他说,平兄弟是她是宝,就跟亲兄弟一样的疼,我们还敢说声不去,她不拔剑找我们拼命才怪。”
赛无霸秦汉道:“谁要是为这种事生气,我敢要打他拼刀子厂,平兄弟不问我们是滞同意,正如他尊敬我们,把我们当作兄长,知道我们一定不会拆他这个小兄弟的台,假如他问上一声,反倒是见外了。”
裴玉霜道:“秦大个儿,你就会奉承有钱人,把个扬州太监商刘五公子吃垮了,现在,又转如意坊少东的念头了。”
大家一阵哈哈大笑,信步下山,出没再弯到寺里,直接上了燕玉玲的紫燕防,八将齐挥,船行如飞,群侠却分成了两堆,那是一种很自然的分野,男的取在舱面上,有的养神,有的闲眺,享受片刻的安宁。女的却都挤在燕玉玲的楼舱上,吱吱喳喳地谈个没完,说起今的决斗,也说荣会郡主美色与才华,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每个人居然能挑出一两处毛病来,倒是薛小涛最稳重,很少开口,等大家谈得差不多了,她忽然问道:“华妞,刚才对小平的话,好像拿住他的把辆似的,到底是什么y’
华无双微笑道:“薛妹子,你是否感觉到平兄弟的武功,突然高得出奇?”
薛小涛道:“不错,三年前我见到他时,还不见得怎么样,当时他楚家的家学已经很在底子厂,可是他博而不精,门门告通,样样稀松,但是这几年来突然猛进,简直无法使人相信。”
华无双笑道:“薛妹子,恐怕你的看法有问题,老实说,我们也被他瞒过,他跟初会时,表现一手轻功,一手剑法,不过还过得去,可是踉人几次搏斗时,他表现得又深进一层,川:以他摆出那子妙棋显出他的真功夫,他说是追一个老头子出去,根本全是鬼话,自始到终,他都在我们附近。”
薛小涛哦一声:“他干吗要骗我们呢?”
华无双想想道:“那恐怕与无名道长说的那个故事有关,他大概就是那个隐名异人的传人,如果真的把师门渊源泄漏了出来,岂不是开罪了令师,使人们都不自在。”
薛小涛又是一怔,裴卫霜忙道:“华姐,即使他是那个人的徒弟,最多跟空门三圣有点过不去,但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裴玉霜道:“家传的,云中豹隐南山客是我母勇。”
“云中豹隐南山客不是姓南吧/’
“是的,他姓王,我的母亲姓王,他们是表姐弟。”
“桂林樵夫王九峰是你的什么人?”
“不知道,我从不没听过这个人,他是谁?”
“无名道长所说的八大天魔之一,跟他相知最莫逆的是通天金龙华盖天也是八魔之二,就是先父,因此也只有我对八大天魔的形有清楚,我们八骏友,大概都是八魔的亲人或传人。”
裴玉霜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小的时候,八友有时在我家里聚首切磋技艺,各人的功夫我都还有点印象,他们老一辈的八友中,以穷神凌天咎的武功最特出,病书生欧阳善跟队的武功就是一个路子,连习性脾气都差不多。”
“那我们跟平兄弟不就是仇人了吗?”
华无双笑道:“哪可说不上,他们虽然较过武功,但并没有成仇,而且还互相倾慕,八友原有同生死之约,只因那一打贫,大家才分散了,多年未通音讯,十年前光父忽然翩然而来,神色自苦地说,他们八友已有四人凋零,他就要去约齐另外四友,共赴死约,只是在临死前,还想了一个心事,不管心事了不了,他死意已决,叫我勿以此为念,同时要我无论如保都得把八骏这个盟会维持下去,以后冰再也听不到他老人家的消息了。”
裴玉霜道:“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呢?”
华无双想J一下道:“八大天魔仇家太多,早年杀孽也太重,所以不想让自匕的事给后人知道,但张果老可能是明白的,因为照年龄,他该是长一辈的人。”
裴工霜想想道:“对了,八大天魔隐退在三十年前,而我们八骏结盟却是在二十年前,大概就是他们隐退后的十年,像韩大江的年龄稍长,也许是早已入室,刘笑亭、秦汉。欧阳善,都可能是那时候收的门人,而我们八个人聚首,虽是龙老人倡议的,但他八个人聚在一起,却果老一力促成的。”
裴玉霜笑笑,道:“不错,还有一个可怪的是我们的坐骑,我的马是先父有一天突然带回来的。”
裴玉霜道:“我的是舅舅不知道从那儿骑回来的、指名要送给我,然后就是张果老指名来邀约。要用他那头黑驴跟我们一塞脚程,大家齐集西川才知道他一共约了七人之多,就是那一赛,促成一厂八骏友之盟,我想张果老多少是心中有数的。”
薛小涛道:“不,无名道长在数说八大天魔的四个人最后一起自绝于北极阁时,他的脸色牵动了一下,似乎掠过一丝苦色,这四个人中,到少有一个与他有关。”
华无双道:“其中两个人我知道,一个必是先父,另一个是桂林樵夫王九峰,一个书生当是穷神凌天咎,那么只剩下的是那个道姑灭杀姑孙了红了,张果老跟他姓不同宗,自非兄妹,也没同流,也没有同门之谊,那又是什么关系呢?”
裴玉霜道:“不可能是别的人关系吗?”
“可能必不大,因为别人的功夫都出现了,只有天杀姑孙了红的惊雷剑未见,他如果跟八魔有关系,就一定是了红了身上的关系。”
谈着大家的不由自主的溜向张果果,但见他站在船边,遥望着远处的鸟鸣寺上北极阁,轻拍衣袖,似乎在拭去泪痕,华无双低声道:“依我的揣测,不是他的浑家,就是他的家侣,要不然这张果老伤心怎地。”
裴玉霜道:“我们虽然已不算年表I,但比他还小个二三十岁,八骏初聚时,大部分的人都还在少年,只有他却一头白发,凑在一起,却其乐融融,总该有个道理的,回头我们问问他去。”
薛小涛道:“大姐,我看还是算了吧,事情已过去多年,重提反而徒增伤感,好在我们上一辈也没有什么怨仇,最多不过是意气不急,不过说小平是那个隐名异人传人,我倒是相信的,那三式刀法的确已穷造化之工,除了首创者,谁也破解不了,而且我相信他对你们原先的八友身份是知道的,所他才会顶住病书生的缺。以免八骏友解盟,这也是代他的师尊一申对八大天魔的歉意,否则他自己如意坊的事务已经够了,怎么还能抽得出空来,她却本身的事务不管,来参加八骏奇士呢。”
裴玉霜想想道:“一定是的,这个小鬼,回头我非好好问问他不可,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华无双道:“玉霜,我看还是算了吧,今天他干吗要摆出那手破解手,捏造出那隐名异人来过的谎话,无非也是让知道内情的人消除心中的不快而已。”
裴工霜道:“这又是怎么说呢?”
华无双忙道:“薛妹子,你也别太客气身谦厂,天下如你这样的才女得有几人?”
薛小涛苦笑道:“华姐,你别安慰我厂,我知道自己的不是处,今天的事给我教训尤多,邱大哥已经给我一个忠告了,丐帮门下绝无败类,可是在我的辖治下居然有通敌的叛徒,可见是我德不足服人,是不应该再恋栈此职,自误误人人。”
华无双说道:“妹妹处事大公无私,尤其是为丐帮所给的苦心,更骤令人感动,他们对你不满,是他们的无知。”
薛小涛摇摇头,道:“小妹在金陵三年多近四年,虽然替班做了不少的事,但并不足以骄人,用心可谓无,却说不上大公,因为我只想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忽略了别人,这三年多以来,我自己以及净衣门的弟子做得太多,污衣门下极少调动,也很少给他们出力的机会,这是最大的错,难怪有人要对我心怀怨满了。”
室中一阵默然,薛小涛苦笑道:“我曾经拿金陵与别处分团作一比较,以生活而言,金陵的丐帮弟子可以算是最舒服的厂,食丰而事简,创造了最近因为官家前来,大家忙了一点之外,平时难得有什么差遣……”
顿一顿,又道:“我党忽略厂一个最大的问题,那些人个个都响一身霸占功,加盟丐帮,原为一展抱负,又岂是仅为温饱而来的。”
华无双微笑,道:“你以净衣门人来主理一地分团,就像是后母当家,本来就难讨好,正如我们家里的一个管家的续弦妇人一样,她过门一年后,自己也生了个儿子,前房留下来的孩子才三岁,她就是怕人家说她做晚娘的偏心,对前妻的那个孩子百般纵容,反倒对自己的孩子才严,早几年倒是颇得贤声,可是到后来,前妻的孩子因为缺乏管教,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与匪人为伙,因罪捉将它里去时,对后母切齿病恨,说后母豁了他,虽然大家都骂那个孩子没有良心,但仔细想想,未当不无道理。”
薛小涛惭道:华姐说的是,因此小妹深感惭愧,也才觉得自己的浅薄,刚才玲妹的那番话,龙足发人深省,她说太有道理了,小平是我的义弟,亲逾手足,我竟然为了师门的一点小恨,对他难以解释,虽然不会怎么样,但是跟华姐姐相比,就差得太多了,华老伯父因此而自裁,华姐都能坦然处之……”
华无双笑笑,道:“那不是我宽大,而是我深知先父之死是为了同盟之义。跟那个人毫无关系,他们四人再出来与那个人较技,只是为了考验一下自己几年来努力进境而已,不管胜岁都是要死的,听八友的口气,他们对那个人,只有尊敬而毫无怨言,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了。”
薛小涛道:“由此看来,岂仅小妹胸襟不如华姐,空门三圣的胸襟,也不如那八位前辈,他们对一招之失,耿耿于怀,颠师远逐南海,家师云游四海,无名道长则理名隐晦北极阁中,耿耿者,还是那三式刀剑法之失。”
裴玉霜笑笑道:“好了,别自怨自艾了。”
“薛妹子,你有这片认错的胸襟,就高出他人多矣,丐帮这个鬼主不干也,而糟蹋了一个好女儿家,要论胸襟,你跟着华姐准没错,她是女中圣人。”
华无双道:“玉霜,你怎么又找到我头上来了,我可没得罪你呀。”
裴玉霜一笑道:“到今天我才知道八骏之盟,是八大天魔的后身,但你却早知道I,这份藏秘密的本事我就不如你,我的肚子里最藏不得一点东西,说要揍楚兄弟,那是笑话,谁要敢动他一下,别说妹妹舍不得,连我都要找那个人;讲命,我这个人最会护短。”一华无双笑道:“玉霜,你又表现的那门子股拗,平兄弟有做是人去疼地,玲妹跟三位姑娘都在这儿,还用得你拼命!”
裴玉霜道:“那不同,她们产疼老公,我是卫护小兄弟,我相信她们不会跟我这个老姐姐吃醋吧。”
华无双道叹一口气道:“玉霜,你越说越不像话。”
裴玉霜道:“这本来就是我心里的话,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回头见了兄弟,一巴掌可免,有些事却要问问他,那个隐名异人究竟是谁,总要弄个清楚。”一华无霜道:“那最好还是别勉强他,要能说他早就说了,她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裴玉霜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他还信不过我们?人家都以为女人守不住秘密,我就反对这句话。”
华无双只是笑笑,这时船已驶近码头,果见楚平站在岸上对她们说道:“你们怎么才到呀,邱家四位师兄弟都已经到了半天了。”
大家都上了岸,薛小涛道:“小平,你们先去吧,我们还要回到书寓里去,把事情料理一下,回头你可以叫条于召我们出堂差,再把我们接去。”
楚平道:“涛姐,这个兄弟怎么敢!”
薛小涛道:“这是规矩,我就算是退出丐帮,那间书寓还要交人别人接下去,到现在为止,还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真正的身份,因此我能不守行规。”
楚平想想,道:“涛姐,邱大哥有件事请求你,你把那两个朋友的**道解开后,把你的话说了,可是那两位丐帮门下宁可回去领受家法也不肯离开,因此请你纲开一面。
薛小涛想想,道:“你回覆邱大侠,叫他放心好了,既然丐帮门下没有损伤大家又是自己人,他们制住本帮弟子的事就不必提了。”
楚平一怔道:“我说的是两个人……”
薛小涛道:“我不知道几个人,守在路口的八名丐帮弟子都是他们制住的,我很感激他们手下留情。”
楚平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是!谢谢涛姐。”
薛小涛道:“薛妹子,你怎么一下子就想开了”
薛小涛叹了口气道:“事实上我认为那两个人的做法也对,以荣华郡主一行的实力而言,举我金陵分团的力量也挡不住,假如不这样来一下,一方硬闯,一方力阻,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死伤,我这个团主的罪过就大了,因此我对邱大伙的成全十分感款,回头当面再谢。”
说完她带了梅竹兰三女,运自行回书去了,楚平却望着她的背影诧然道:“真难得,是谁把她给劝化了的。”
裴玉霜笑道:“自然是华姐了,在她的善诱之下,你的涛姐被她说得心服口服。”
华无双由则笑道:“没有的事,这是我们弟妹灵左燕语呢哺,把她给说动,那张小嘴儿连死人都能说得活,难怪紫燕防会名噪长江了。”
楚平笑笑道:“是吗?玉玲,你既有这份口才,倒是回头要帮我说句好话。”’
燕玉玲道:“是吗?又得罪了谁了?”
楚平道:“差不多是每个人。我相信你们在船上的时候已经谈论这件事了,别的人这可以原谅,大嫂太精明厂,她早已看出我说的那个青衣人是捏造的。”
裴玉霜睁大厂眼睛,看着楚平道:“兄弟!你别是跟在我们船上吧。”
楚平道:“那怎么可能呢,小弟比大家早到了一个时辰,还跟邱大哥他们盘恒了一阵。”
裴工霜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船上谈什么的?”
楚平说道:“想当然耳,我说出有个青衣人在楼上的时候,每个人都一震,只有大嫂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她已拆穿了我厂谎话。”
华无双笑笑道:“‘你的也够厉害的,一点细小的事都没漏掉,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拆穿你的谎言呢?”
楚平道:“薛姐临去时看我两眼,还有梅影他们对我抛了个眼色,我知道大嫂一定把底细给拆穿了。”
华无双道:“原来你们还有内贼,无怪乎你能了如指掌了。平兄弟,你放心,我相信大家都不会把事情放在心上的,就是薛妹子那儿,大家也替你解释开了,不过有一句话,我倒是很想问问你……”
“大嫂请问好了,小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那位隐名异人的传人吗?”
“是的,不过小弟的受业师很多,但无名道长说的那个人,造就小弟最多,几乎已经全部承他的艺业。”
华无双道:“这个人的姓名可以说出来吗?”
“当然可以,就是先父,楚朗秋。”
几个女子都是一震,华无双道:“怎么!就是令尊大人。”
楚平点点头,轻叹一声道:“先严以如意坊行贾,但一直本着家训,在江湖上做些事,八大天魔前辈等嫉恶如仇,虽然不失于正,但行侠过于苛厉,武林中人偶一犯过即以杀戮为报,先父实在是很尊敬他们的,但也知道他树仇太多,势必激起武林道中之不平,风闻有向个息隐已久的风尘异人,都将出来对付他们了,为了保全他们,不得不做次恶人,借言较质为注,限制了他们的活动,空门三圣的情形也是差不多……”
华无双吸口气道:“那么我们八个人的身家你也知道了。”

“是的!如意坊的耳目遍及天下,先父对八位前辈的个人情形,比他们自己还清楚,八友为侣,跟八骏奇士的情况完全一样,大家俱是道义之交,虽有生死相与之交,却互相不过问身世来历。”
“你也知道八骏之聚,就是八魔的后身’
楚平道:“是的!先严对八骏之聚,行事已较前人稳妥而含蓄,而且处事也较为温和,感到十分的欣慰,可是后来对排解与空门三圣约斗时,那四位前辈居然同时自裁之事,感到十分的内疚……”
华无双苦笑道:“其中有一个是我的父亲,他们本业就萌发死志以酬死友,与令尊无涉。”
楚平道:“幸亏大嫂是明白的,但前辈八骏行径怪癖,对自己的传人都没有泄露身世,先严唯恐他们不明白,因误会而生隙,故而遗命小弟,一定要设法加以解释……”
“你代替欧阳善加盟八骏,也是为了这个了?”
楚平笑了一笑,道:“先严收涛姐为义女,也是希望能与空门三圣修好而解释,保是天不假年,未能了心愿即遭变故,这个责任却落在小弟头上了。”
华无双一惊道:“尊大人是遭变故的?”
楚平黯然点点头道:“如意坊自从创设以来,我楚家的人没一个是得善终的。”
“仇家是谁?”
“没有仇家,如意坊的人从不报仇,先严是在另处遭到围攻,负伤回家,只代代了遗言,却没有说出县推优化n”
“以尊大人那一身武学,也会遭人暗算?”
“不是暗算,而是围攻,他老人家这一点倒是交代清楚了,对方虽有四个人,却都是正大光明,以真功夫击伤他老人家的。”
“先严没有说,只告诉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高人奇土,不知有多少,要我不可自满,致力于艺业的精进。”
华无双叹了口气:“以尊大人那等身手,都遭到不测,可见我们实在太浅薄了。”
楚平却笑笑道:“大嫂,这一点倒不必妄自非薄,据小弟所知,八骏的技业,较之昔日的八位前辈高出多了。可见他们在息隐之后,对艺事的钻研又下了一番功夫……”
燕玉玲才道:“爷!对老爷子的死,难道你也没有加以追究吗?”
“玉玲,你问这事干吗?我说过厂,楚氏的家训就是复仇列为第一首诫。”
“我知道,我并不是要报仇,但对方既然向老爷子下手,可能对如意坊怀有敌意,以后或许还会对我们有所行动,我们总得有个预防。”
楚平道:“这个我自然知道,爹死时身上中了两刀。一剑、一掌、一枚暗器,我在这上面研究了很久,也留心了很久,始终没有一点徽象,直到欧阳兄被豁时,我才见到了那枚暗器。”
裴玉霜道:“也是一片翡翠玉叶?”
楚平点头道:“不错,一枚翡翠玉叶,所中的是在胸前,照理那是不应该被击中的,因为我赶到欧阳师兄被害的地方去勘查一番才知端倪,对方是把翡翠玉叶杂在一氢树叶中发出。先父也一定是同样的情形,不知其中有诈,以静气反卷,想把树叶震碎以化解。可是玉叶坚硬无比,柔劲不足以御,才着道儿。”
裴玉霜道:“那一优是五风堡的人I,你为什么不在王丹凤的身上追下去呢?”
楚平道:“大姐,小弟说过了,楚氏家训是不准复仇的,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够了,而且王丹凤似有难言之隐,看她的情形,似乎还不是杀死欧阳师兄的真凶,详情如何尚有等深究,所以我没有问她。”
裴玉霜道:“除了暗器手法外,你再无发现了?”
楚平道:“今天我总算又找到了那两式刀。”
“是谁?”
“在荣华郡主的棋势上看出来的。”
“是她吗?她会受予杀死尊大人之举?”
“我只是看出了刀法是她之手,究竟是谁下的手还不得而知,所以我也不便动差别”
裴玉霜道:“你不问怎么会知道呢?”
楚平道:“我不是报仇,自然不必急着知道,只是因为我要告诉大家提高警觉,当年围攻先父的人已经有两个出现了,这两个人似乎都是与我们敌对的,对方有些等高手,我们今后的行动就要特别的谨慎,千万不可落单,先父当年如果有两个接应,就不会遭受不幸了,欧阳师兄的情形也是一样的,如果有八骏齐集,谁也动不了我们。”
大家低头沉思,华无双一叹,道:“病书生之死,是我们与江湖情形太隔膜,不知道江湖风云,已与当朝权急混成了一气,稍有名气的江湖人,为各方包罗,甚至于以暗杀嫁祸的方式,去消弱敌方的势力。谁也不能得善身,假如我早一点知道这个局势,也不会要大家得前来,提早迎上大家去会会了。”
楚平道:“本来情形并不严重,只因为官家这次微服私幸江湖,才促使事态变化,现在各方面的人都涌集江,我们已经插上进来,今天我要大家到分号去,就是要大家商决一下,我们到底是否还要管下去。”
华无双道:“平兄弟,你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问题了?”楚平道:“因为事情牵连得太大,我发现在此地的江湖人竟然有很多个不同的后台,内通京城,外热闹藩镇,几乎每一方面都不好惹,都有令人家破人亡的权限,而八骏友中,大部分是有家的,因此我不得不问清楚。”
华无双笑道:“这个你倒无须顾虑,八骏友中除了我与千里的家是公开的,别人的身世都很隐秘。想来不会危害到他们的家人身上去。而我们那一片家业,在决定筹组八骏友盟时,就已经准备放弃。”
楚平苦笑一声,道:“大嫂,现在情形不同,京师中东西两厂外,又有内厂之设,这三处都具秘工特务人员,耳目遍及天下,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们的,恐怕每个人的底都在人家的掌握中了。”
裴玉霜道:“华姐跟龙老大是已经豁出去了,我跟张果老都然一身,韩大江死了老婆,好像出牵累了。”
楚平道:“韩兄还有个儿子寄养在他岳家,秦兄弟有弱妹,刘五哥在扬州更有一大家的人,我们不能不考虑到这引进的,因此才觉得有问一问的必要。”
这几个问题使几个女子沉默了。
这的确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八骏友献身行道,置生死于度外,虽然没有明确的誓约规定,每个人都有个默契,报得不必出诸于口,到时候都不会皱眉头的。
可是要拖累到家人,这就不能勉强了,而且也不能代人决定了,因此华无双与裴玉霜都不能开口了。
他们走在街上,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一连串的行列,三个女的跟楚平边说边行,龙千里跟张果老一伙,韩大江与秦汉刘笑亭三个人又配成了伙。前后相距各四五丈,这是因为在大街上不允许一伙人聚集而行,再者三二为伍,前后隔段距离,万一有警,既便于招呼,也不会一下子被人困住,每个人都是老江湖,都觉得如何采取一个较为有利的阵势了。所以楚平等人的变化,后面的人都没听见,可是他们相互谈着的时候,神情都很凝重。
如意坊的金陵分号是一家很在气派的珠宝店,事实上和意坊在全国十七家分号也是气派,因为他们的名气最大,资本最厚,买卖也最大。达官贵人,都是他们的常客。一来到店中,立刻被迎到后面的花大中去坐下,邱氏四侠已到,花厅是设在一个最广大的花园中,在这个地方谈秘密事务最适合,四周广阔,便于戒备。
而且群侠进入厅中时,游目四顾,发现花园中已作了严密的戒备,至少有二三十个轻力装的汉子,在花厅的二十丈外执兵器巡行着。花园是由高达三丈的围墙包围住,花问“调围都是平坦的草地与矮小的花圃,没浦大树,没有假山,花厅很宽敞,却是平顶的,四边都开了窗……
“商谈秘密事务,或者是接洽重要的买卖,这花厅的地下说法是藏贵重珠宝的库房,仅有一道门户日夜都有人巡防,可以说是十分安全的所在。”
“一般秘密的地方都择在较为隐蔽的所在。”
楚平道:“隐蔽的地方虽便于埋藏实力,但也容易为潜人者利用为隐身的所在,这所花厅顶上无法藏人,没有屋檐,没有承尘,没有超过半尺的柱子,四壁皆窗,没有一个地方是眼睛看不到的,等于是一个最公开的地方,但也是最隐密的地方,外人无法藏身,任何一个人要想接近都无法躲过里面的眼睛,才是最稳妥的所在。”
“可是防卫的力量够吗?”。楚平笑道:“一共是三班人,日夜巡逻,每班三十人,专司守卫库房这处,金陵分号开设至少有五十年了,没掉过一样,却缉获过四批强人,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如意坊的库房没有机关,完全靠人防守。”
他没有说那几个人的武功如何,但显然的,那些守卫者都是久经训练,身负奇技的好手。远远来了一个白发魁梧的老者,楚平迎上去把他接了进来,向大家介绍道:“这是本分号的掌柜马鹏飞马爷爷,是先祖的结义兄弟,现在还在照应着我这孙儿。”
马鹏尺向大家一拱手,然后道:“少东,这话叫老朽如何挡当得起,罪过!罪过!”
楚平笑道:“马爷爷,这些都是平儿的兄姐朋友,你还踉子儿客气什么,马爷爷,你就先陪大家聊聊,平儿去把涛姐接来。”
然后又低声向裴玉霜道:“大姐,你正好趁这个机会把我们在路上的话向大家说说。”
裴玉霜道:“塔那些话?”
“自然是先父与八大天魔的事,详细的情形可以问马爷爷,他完全知道,尤其是最后的那一战,就是他打听到消息的后,赶着通知先父的。”
裴玉霜道:“于兄弟,这么说来,你是早就知道我们的底细了,为这一件事,大家倒不会怪你,可是有件事你很不应该。”
“你早已知道无名道长栖身在北极阁,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一声,让我们拼命空着急呢?”
楚平微笑,道:“裴大姐,家父无意打击别人的盛名,如意坊与人结怨,从不记仇,空父也从来没留过名,那件事有关八大天魔与空门三圣的盛名,小弟自然也不便说出,如果不是无名道长说了出来,小弟出不想揭露此事的,既然他说出来,小弟就不能再隐事,以示相交之诚,此其一,而小弟在无名道长自己说名号后,才知道他是牺隐在北极阁,在此之前,小弟也不无所知。”
“你不知道他在北极阁?”
“是的,光父行事不留名,是无意挫人之名而全已,他老人家与八魔三圣之斗,除小弟之外,从未与第三者道及,小弟也只知道人这么回事,却并不知道那些人在何处,我是回到这儿,见到了马爷爷,才知道端儿,在此之前,他也没有自我道及双字。”
“那又是为什么呢?”
“如意坊的规矩如此,后人只补先人的遗憾,却不承受先人的声名,荣辱止于一代,一切都要靠自己去闯。”
“可是你现在却成名了,你的儿子没这么自在了。”
楚平叹道:“情况非常,规矩生活的,当因时势而推移,并非守成不变的,楚氏家现只有一个原则不可更易,那说是我们从不为私怨而求报复。”
裴玉霜默然片刻才轻叹道:“好在大家对如意坊的一切都已有了个了解,我相信八骏友是乃会原谅你的,倒是薛姑娘那儿,你还得小心点,她似乎很不服气……”
楚平笑道:“我这去向她说个明白,好在好是先父义女,纵然不甘心,也汉有对泉下的老人家再怀怨吧。”
他出去后,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才把薛小涛与竹兰三女都接来,随行的还有一个翠黛。
大家都在等着,没开席,于是男女分成两桌坐定,楚平望望裴玉霜,她还了他一个微笑,楚平才深吸了一口气。饮过两杯之后,张果老笑笑道:“楚才弟,刚才玉娘把话都说,老头子现在有几名句要说。”
楚平肃容道:“张老清说好了。”
张果老苦笑一声道:“八骏之聚是我老头子有意撮成的,我相信大家都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渊源,我们原先的八骏友,就是昔日八大天魔的后身。”
华无双笑笑道:“这具我早已有点后目,当年先父的八友我都见过的,八个人的武功也都是旧日八友的路子,唯一缺的是辣手仙姑孙了红的武功,张老,你踉什么渊源?是我一向猜不透的。”
张果老苦笑道:“她是我的表妹,也是我一直没过门的妻子,可是她参加厂八友之聚,对那批朋友非常热心,要常与我解除婚约,因为那八友曾经自许为八仙,她是其中唯一的女性,八友都戏称她为仙姑,仙姑是不嫁人的,她为了要更像向姑,竟穿上了道装……”
大家都望着她,张果老轻叹一声:“实际上我知道她是爱上八仙中韩湘子,也就是铁笛仙韩宝驹。”
韩大侠讶然,道:“那是我大哥!张果老,你别胡说,我哥哥已经成厂家,而且夫妇感情极笃!”
张果老苦笑道:“没有错;正因为令兄对令嫂极为专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孙了红失意之下,才入了道籍,矢志不嫁,而且还提出了一个不能同日生,但愿同日死的建议,八友都是性情中人,大家都同意了。”
华无双道:“可是1年之前,只有四龙共赴死约。”
“是的,那要感谢楚老弟尊翁。八友自称八仙,可是他们行事过激嫉恶如仇,对武林中人,无论黑白两道,只要稍有过失,犯在他们手中,就是个死数,八仙之名没开,倒换来了八大大魔的称号。楚大在为他们杀率过重和以武功抓有了他们,限令他们不得在江湖上走动。我以为机会来了,再去找了红要求一续婚约,她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我把他们八友的传人集结起来,混出个名堂才允许下嫁,可是她不肯说出以的姓名,更不告诉我八友的人在那里,第二天我到她家里去找她时,她连人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给我,说明了八友的武功路子,作为我找人的路子,我实在没法了,只好去求教于韩宝驹,他才提供了我一个线索,说是他曾经送了四头名驹以四位朋友,那些名驹都是异种。八友自从泉山一败后,都各自分散了,而且每人都把功夫传了一个人,相约十年后重会栖霞,要找那个击败他们的人再作一捕。我根据这些线索,终于找到了龙千里、华无双、裴玉玲、欧阳善四个人,韩宝驹的武功传给了他的师弟,我是知道的。八友传人已得其五,恰巧没多久,刘笑事与秦汉从塞外各得一匹名驹回来了,我一查他们的武功,恰是八友中的路子,于是设法促成厂八骏之会,可是我已经找不到孙了红。
华无双:“八骏聚首十年后才是仅存西友身死之日,你一直没找守她?”
张果老叹道:“怎么没找过,韩宝驹是非常愿意我能跟孙了红结婚的,他在暗中帮助最在,消息多半是他提供的,只可惜他死得最早。
韩大江回忆道:“我大哥是十五年前去世的,他的死讯除了张果老之外,他不准我通知任何的。”。
张果老道:“他就是怕孙了红闻讯之后也萌短见,所以才秘而不宣,就这样一晃二十年,直到今天知道陈了红他们已在十年前身死的事……”
每个人都望着张果老,寄与无限的同情,但张果老却微微一笑,说道:“我以张果老的名字游戏江湖,还特别长了头黑驴与人相聚,原是为了使孙了红知道我已经达成了她的条件,八骏侠名广传,比他们旧日八大天魔好听得多,苦候十年,没看见了红的影子,我对她已经死了心了,倒是跟你们这批年青人混混,我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在十年前,我也根本忘记了她……
花无双道:“张果老,你为什么不早说呢?辣手仙姑的行踪我一直是知道的,每年她都到我家一次。”
张果老笑笑,道:“我问过龙老大,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老丈人是谁,我又怎么能把大家的底子揭开呢,八友相聚,没有一个肯说出自己的所承,我就知道那几位老友还把他们的怪毛病传下来了。八大天魔称雄江湖之日,没有一个人报出姓名的,每人都用了外号,我相信除了花无双外,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是得自昔日八友。”
楚平妨不住道:“是的,先父也不知道八骏友与八大天魔有关,是七霞会后,得知八友中的四人同时在北极阁中自尽才深怀咎意。”
“同时也开始对八友的传人及后人注意,而且还探恐八友的后跟空门三圣结怨,才放意留了个难题给空门三圣,也限令他们退出江湖,以免有所冲突,直到今日,总算大家都聚了头,更知道先父的顾虑纯属多余,八大天魔何尝有一点魔意,他们传给后世的全是一腔热血,满怀侠意与八项绝学,除了大嫂因为是先君之故,尚知姓氏,其余几位连姓氏名号都没有留告各位兄姊。
何等胸襟,小弟言之,亦难忍泪盈眶……
这番话确出自肺腑,席上的人,个个都是热泪交流,尤其是八骏友中诸人,四分伤感,三分感念,再加上三分骄傲,更是难以抑制。
楚平又继续说道:“八魔三圣之退出江湖,俱是先父所促成,但自栖霞再会后,先父耿耿难安,今天小弟将各位请到如意坊的金陵分号来,使八魔在圣人传人能和睦相处于一室,实乃父莫大之安慰,使先人能瞑目于泉下,皆乃各位之所赐,所以小弟要特别奉敬各位一钟以示谢意。”
他高举酒爵,大家都陪着喝了然后张果老代表七人道:“楚老弟,现在我代表那几位老友说几句话,他们对令尊并无仇意,对三圣也只是义气之争,说不上什么仇怨,假若大家在没有相识前了解了身世与过去渊源,恐怕还免不了要有所芥蒂,现在你自己入了八魔后身的八骏之列,又娶了二圣中使尼的三位女弟子,把一点芥蒂也消除了,而且我老头子是目经两代恩怨的唯一证人。说句良心话,八魔三圣上虽然行事不失为止,毕竟是杀孽太重,有伤天和,侠则侠矣,未必及义,今天我们以其侠而又及义,那是要感谢令尊大人的因此我们敬令尊一杯!”
七友同时举杯,薛小涛也拿起杯子,楚平虽然举杯却道:“谢谢大家,小弟与各位已为一体,这一杯自不能代先父受下,马爷爷才是先父的代表,马爷爷,你受了吧。”
马老儿颤巍巍地起立,受了大家的一种敬酒,颤着声音道:“先东人耿耿在怀的一点遗憾,今天总算完全消除,当能含笑于必泉,老朽也代表先东人回敬各们一杯,表示对各位的谢意。”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