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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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山泽大口抽着烟斗,索菲亚缩在沙发里,手指绞着自己的头发。尼古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无聊,他两只脚敲击着地板,虽然铺着地毯,仍然发出咚咚的声音。
“你就不能让你那恶心的铁块安静一会吗?”索菲亚不客气的说。
“不能。”尼古拉翻翻白眼。
“恶心的家伙,连睡觉都不肯脱下你那身铁皮。”索菲亚继续攻击。
尼古拉的火又上来了,索菲亚无意中触动了他的死**了。
“你以为我不想脱下来吗?”尼古拉大声嚷嚷起来,配合着他生硬的语气,像吵架一样,当然事实上,的确是在吵架。
“为什么脱不下来,难道那些铁块都长在你身上了?”
“不是长在身上我早就脱下来了。”当尼古拉喊出这句话后,索菲亚突然住嘴了,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仔细看着尼古拉,山泽也是这样,让尼古拉有点发毛。
“看来问题出在你身上了。”山泽用牙齿咬着烟斗,裂开嘴。
“出在我身上?我会有什么问题?”尼古拉莫名其妙,他低下头,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索菲亚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尼古拉跟前,弯下腰,摸着尼古拉身上的铁块,“把衣服脱了。”
“干什么?”尼古拉看着索菲亚的脸,小女孩的脸第二次涨得通红,除了生病的那次。
没想到山泽也说了一句:“把衣服脱了,米萨先生。”
尼古拉实在不想当着老头的面和一个太平公主发生什么关系,所以他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服,但索菲亚的手指已经毫不客气的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他只好屈服了。
索菲亚不是第一次看到尼古拉的身体了,但这次她用看宝的目光仔细审视着尼古拉,山泽也凑过来,在尼古拉身上摸来摸去。如果只有索菲亚的手,尼古拉还觉得是一种享受,毕竟索菲亚的手并不是飞机场,但山泽那双手却让尼古拉着实起来不少的鸡皮疙瘩。
两个人在尼古拉身上摸了半天,最后山泽说:“你发现什么没有,索菲?”
“没有。”索菲亚简短的回答,但是兴趣缺似乎更大了。
“手艺很差,工艺很粗糙,但是却非常奇妙,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了。”索菲亚说出这么一段前后矛盾的话,尼古拉听得莫名其妙,但山泽却点头表示同意。
尼古拉忍不住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被山泽和索菲亚忽略了。
“看来我们今天晚上可以不用睡觉了。”山泽重新给他的大烟斗装上烟丝,浓烟朝尼古拉脸上喷去。
“老地方吗?”索菲亚两眼放着光,尼古拉觉得小女孩开始变身成为狼人了。
尼古拉被山泽带到了房子的地下室,一个面积几乎和房子一样大的地下室,点着明亮的灯,到处是稀奇古怪的工具,让尼古拉想起来实验室。尼古拉明白自己在这两个人眼里已经变成小白鼠了。
但好在并没有被山泽和索菲亚解剖,山泽甚至抱来了厚厚的毛毯,让尼古拉舒服的躺下来。索菲亚在那堆工具中跳来跳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后等到尼古拉睡着的时候,索菲亚还在工具堆里寻找着。
尼古拉这天晚上睡的很舒服,虽然有时候在朦胧里会听到有人在争吵,还有些机器的声音,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情,但眼睛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浓浓的睡意像从骨头最深处撒发出来的一样。
尼古拉醒过来的时候,地下室里仍然明亮的像白天一样。他抬起头,看见山泽和索菲亚凑在一张桌子上,桌子上满是纸张。

“嗨,大家早上好。”尼古拉招呼说。
两个人回过头来看了尼古拉一眼,两双眼睛像兔子的红眼睛一样。
“早上好,铁皮人,感觉怎么样?”索菲亚笑眯眯的问。
“感觉很好啊。”尼古拉觉得有些不对头,索菲亚从来没有主动对他笑过。他记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连忙朝自己身上看去,最后他大叫起来。
他被肢解了,确切的说他的右臂被肢解了,只有圆柱体的胳膊,连接铁球的地方露出精致的零件,细小的铁条和齿轮伸缩旋转着,连他自己都是第一次见到,他呆住了。
“很抱歉,我们费尽了力气,但是只能把那个铁球弄下来,腿和胳膊始终无法分解。”山泽解释说,带着尴尬,但尼古拉觉得他的尴尬只是因为无法分解他的胳膊和腿。
尼古拉大吼起来:“难道你们非要用钻子或者锯子把我的胳膊腿弄下来,你们才甘心?”
“我们想过,但是根本没有把握照原样装上去。”索菲亚说。
尼古拉只有沉默了,他把没有铁球的胳膊举到眼前。再也没有铁拳尼古拉了,他悲哀的想。
“没关系的,铁皮人,我会给你弄好的。”索菲亚说着,又回过头去在纸上画起来。
“你怎么弄好,难道给我装上一只手?”
“我正是这样想的,不过要等上几天。”
“真的?”尼古拉觉得还不错。
“当然。”
山泽拿了些面包和咖啡下来,然后拿起几张纸匆匆出门去了,索菲亚叮叮当当的敲打着什么,尼古拉在旁边看了一会,没看出任何东西来,就回到了毯子里,拿出那两只短枪,找了块布擦拭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索菲亚和山泽忙得几乎脚不沾地了,不是在纸上修修改改,就是围在尼古拉身边大声争吵,山泽好几次拿着图纸跑到外面去。
第五天,山泽午餐都没有吃就出去了,尼古拉勉强吃了一点,毕竟吃了两天的冷面包和咖啡谁的胃口也好不起来。
山泽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皮口袋,山泽小心翼翼的从袋子里拿出一样又一样的小玩意来,索菲亚拿着一张纸仔细核对。尼古拉躺在毛毯里午睡。
尼古拉被索菲亚弄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索菲亚手里拿着一只手,那是一只从外表看起来几乎和真正的手一样的东西,除了闪着金属的光泽。
“瞧,这就是你的手了。”索菲亚语气里充满了骄傲。
仍然没有尼古拉的事,山泽和索菲亚费了半天的功夫给尼古拉装上那只手。尼古拉敢打赌,他对那东西完全是一种全新的感觉,虽然那手比原来的铁球在外观上好看了许多倍,但却感觉右手上始终捏着一堆狗屎一样。
尼古拉板着脸,冷冷的看着山泽和索菲亚,完全不理会两个人期盼和热切的目光。
“感觉怎么样?”索菲亚问。
尼古拉举起手,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样,铁皮?”
尼古拉仍然沉默。
“我们失败了。”山泽坐在地上,仿佛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一样,有气无力的说。
索菲亚也明白了,她重新回复到小女孩的状态,毫无形象的坐在桌子上发呆。
“你们,必须把这玩意给我弄下来。”最后尼古拉用一句几乎威胁的话结束了今天。
这章没做什么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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