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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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乡村,美不胜收。桂花十里飘香,田野里蔬菜瓜果琳琅满目,紫的茄子、青的黄瓜、长的丝瓜;尖尖的辣椒都张开了笑脸;黄黄的桔子、红红的苹果、香喷喷的梨。。。。。。都高挂枝头,让人无限爱怜。那渐见金黄的稻子,正孕育着丰满的米粒。地下的红薯正欲破土而出,探出头,望望这精彩热闹的世界;山岭披上五颜六色的花衣,如俏姑娘般学会了打扮自己;林中百鸟齐聚欢娱,在这秋高气爽的丰收日子里,温文丰收的大地,是它们的极乐世界,可以一尝满山的鲜果;那漫山遍野的黄菊、火红的月季、在丛林中害羞的剑兰都在竟相开放,倾吐着自己的芳香;天空不再变幻莫测、阴晴不定,太阳也有了更多的温柔,似一个娇滴滴、羞答答在云中**梦中情郎的大姑娘;风儿爱跟低头的稻子做游戏,吹起它们的头,似乎在说:“让我看看你们饱满的脸!”,它一会这儿一会那儿,调皮的如一个可爱的女孩,一会揿起别人的衣裙,一会又扫荡着群林,让鸟儿生气地喋喋不休地抱怨,给大地又添几分生机。最美的莫过于农民们的脸,那纯朴的笑脸或许有岁月的痕迹;或许有日晒风吹的印迹;也有一筹莫展的失望;但当他们出门,看到这美丽的田野,硕果累累,那眼中就写满快乐,表情就自然舒展。他们无限享受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有心满意足与希望。咧开了嘴,笑咪了眼,烦恼愁苦一股脑儿都抛走,满心安慰,努力没有白费,相信明年的收成会越来越好,就凭这简单的理由,丰收成熟使他们也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看,那山野里一个个劳作的农民,是这里最伟大最不可思议的造物主,露出了生活中最美最真的笑!听,他们的欢笑声如动人的乐章那样美妙动听。。。。。。
在这些日子里,陶思梵与孙兰兰有节奏有规律地生活着,早晨与太阳一同起床,做早操;然后在旺仔家的小河边,大声朗读课文、英语、诗词。。。。。。;然后他们一起挽起裤腿,衣袖跟着二爸二婶一起来到田野,思梵学着放牛、割草、砍柴、挑水。。。。。。。
这对于思梵一个只知享受的大少爷来说,他闹了不少笑话,比如牛吃了地里的庄稼,因为他分不清草与庄稼;担水摔倒;好奇学二婶缝裤子弄得一团糟。。。。。。
晚上两个家伙一起作业,记日记、看书籍。。。。。。生活一天天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短短的日子里让陶思梵学会了很多东西。在他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学会了创新,自己制造了不少更简捷方便的操作工具,比如捉老鼠的东西经他稍微改良很是成功;还有耕田的梨头,给他建议弄成直的。。。。。。
时光就这样悄然逝去,这短暂的时光里思梵像是脱胎换骨般,脸上俨然少去了幼稚与不屑、顽固与傲慢;眼中多了友善、希冀与温情,由一个轻浮烦躁的小孩成为了一个成熟稳重的少年,朝气蓬勃,肆意散发着他青春的魅力。。。。。。
陶思梵已不再有初入农村时对之的蔑视,那时他讨厌农村夜晚蚊蝇的叮咬,让他觉得如肮脏杂乱不堪;他看不惯那些农民衣冠不整粗糙的双手、黝黑的皮肤,常日不洗头身上满是汗臭,不愿与之亲近一点;那家中简朴的家具与不丰盛的粗茶淡饭倒他的胃口。。。。。。这一切都让他感觉自己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而现在他在不知不觉地喜欢上这里了,这里风景宜人如仙镜般自然纯净,每一片树叶、每一滴水、每一束阳光都给人舒心放松的感觉。这里的大地通人性,她们用自己温暖的怀抱宽容地拥抱着每一位她爱着的了民,她用自己的身躯庇护着每一个人,用自己的资源养育着每一个人。而这里的人们,那浑身所散发的真挚热情无比言喻,他们纯朴热心地对待着每一个人,他们不计较别人的过错,凡事从别人的身心出发,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他们直白与简单的脸上永远挂着最美的微笑。。。。。。
陶思梵已经很适应这里,这里的纯净空气过滤了他的丝丝杂念;这里清澈的河水冲洗耳恭听着他的心灵;山民的质朴、勤劳与智慧感染着他。让他明白,山民们是伟大而坚强不屈的,他们用他们的力量缔造了生活,什么都西都有着他们的智慧,那用木板做的每一样家具,手推磨、梨、锄头每一件件原生的农用器具,都是他们的智慧结晶与向征;他们是大山的子民,如这神奇的自然一般一目了解,丰富多彩。而孙兰兰正是最鲜活的例子。。。。。。
在那潺潺的流水中,孙兰兰挽起裤腿,扎着两条又黑又粗的辫子,双手搓洗着衣服,小脸上有着密密的汗珠。陶思梵也踩入清凉的河水中,能看到小鱼儿调皮地亲吻他那白皙的脚丫,他抓起衣服使劲地清洗着,水被他甩得一叠一叠向远方伸展,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点点星光。。。。。。
旺仔欢快地趟入河中,他那浑圆的小脚丫胖嘟嘟的煞是可爱,大黄显然也很乐意能有这些人的陪伴,在岸边活蹦乱跳,跃跃欲试地跳到河中玩耍。。。。。。
“思梵哥,我来吧!”孙兰兰抬头,那清澈的眸子可与这幽幽山水相媲美。
“在这人间仙镜中悠悠山水中,谁会觉得累呢?我觉得浑身有说不出的力气,我想伸长手臂拥抱山河!”他望着那河流,目光在跟着流淌,嘴唇勾勒出的不再是倔强。
孙兰兰也扔下手中的衣服,走到水中:“在这里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赏心悦目,青山绿水,多想飞越,领略它的风情,也许用‘美丽’来形容显得是如此的粗浅、空洞!“
“是啊!我们还有我们要继续的生活,在这里的片段暂时就会结束,在这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个暑假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在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裸的金钱关系、人生的浮华权力。但我却这真实的自然之中了解到爱的力量,与他们不折不扣对生活的真、善、美!“他转身低头腑视着这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孙兰兰,她的刘海是那样的乖顺,黑眼睛里满是温柔与善解人意、小嘴甜甜的让人有想去舔舔的冲动。。。。。。
孙兰兰感觉到陶思梵那炽热的眼神,她也收回游离在山水间的视线,抬头望着那俊朗的容颜,听到陶思梵一脸真诚地说:“谢谢你,兰儿,让我从无知走上成熟,是你用你的善良与智慧指引我,你不指责与明未,便让我明白自己的过错,你这娇小的身躯里有着一颗伟大透明的心。我想是这山水孕育了如此明晰剔透的你!你是自然朴实无华的结晶,你人如其名,如这天空般是多么的浩瀚湛蓝,如它那般会让人迷恋;你身上永远都散发着无穷无尽百看不厌的美丽!”陶思梵转过脸去,因为他看到孙兰兰一脸娇羞,他不想自己太过热烈会惊扰到身旁这只可爱的小白兔,但却抑止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孙兰兰不明白,陶思梵为什么会说出这一大堆洋溢的赞美之词,让她无所适从,她心已狂跳不已,浑身上下汗水密密渗出,脸颊红的像一团火般,陡增她的妖艳。而陶思梵那华丽的话字字如火球般砰击着她的心,她有一丝恐惧,却又带着甜蜜,她迷茫却又身不由已,她感受到他那颗火热跳动的心,在向自己靠扰,她紧捏拳头,想要鼓足勇气打断一切,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我。。。。。。!”他发出微弱的声音,但陶思梵依旧凑近脸说:“还是谢谢你,谢谢老天,谢谢一切,谢谢缘份,宝贝我可爱的天使,你那白皙吹弹即破的皮肤似这清清河水透着甘甜;你的黑发如山后那条瀑布让人迷恋;你的笑颜似那飘香的花朵般绽放着光彩;你的可爱聪慧如这炎热天气里那一阵凉爽的清风。。。。。。!”
孙兰兰听着陶思梵痴迷的话语,发挥着他的想象赞美着她,他似要用上所有最美好的称赞,但这对她来说又从他的表情上预示着危机,孙兰兰努力使自己平静,不要想入非非。她要尽快打断,尽快了结他的情丝,那是自己这个年龄所不该允许触及的,她憋足了劲,想着用什么话来既不伤他又给他面子呢?她灵机一动拍手道:“思梵哥,你写的诗真好!”
陶思梵望着她那张涨红的脸,看透了伪装的痕迹:“兰儿,你明白吗?”他意味深长地说,眼中满是对她回答的渴望。
“明白啊!你的比喻真是贴切又形象,但我觉得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美丽的人,你说的只是自己心中想象虚构的,如果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完美无缺,也不是一件好事情的。因为美丽是需要丑陋来衬托的。有好有坏人们才能明辨是非曲直,有善有恶人们才会崇尚发扬!“她只想扯开话题,带走陶思梵心中的话题,但他仍旧沉迷于刚才的话中。孙兰兰害怕他说出口,她承受不了,他们都承受不了,一旦脱口而出,那将会消逝青春的美好,带来苦涩;令其尴尬无比,不能面对,这亲情将会有着隔阂。这不可触及的东西还很脆嫩不够茁壮,会让彼此遍体鳞伤。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还是那个无知的少年,沉迷于电脑游戏过着消沉地生活;用憎恶的眼神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我会始终被冠上‘淘气王子’的称号,你像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个精灵,一个天使,在这自然之中,你莫不是一个身处仙镜在这奇峰绝世中修炼而成的仙女吗?”他看到孙兰兰的窘态,换作一种调侃的口气说。
“是啊!我是孙悟空孙行者的曾孙曾孙之曾孙,我要把我祖先的本领发扬光大,惩恶扬善,我火眼睛睛看你——陶思梵是可造之才,遂化身下凡前来指点!”她也打趣地说道。
“噢,我的小仙女”他喃喃地说:“那可曾听过仙女与凡人的浪漫爱情?”孙兰兰没体会到他的用意。
“有啊!从小奶奶便跟我讲七仙女与董永凄惨爱情;牛郎与织女的隔河相望;三圣母与刘彦昌的传奇;这些侩炙人口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家喻户晓,至今都让人深深地为之震撼,真是可歌可泣,感慨万千!“她沉迷于那些故事情节中,回想起那些明媚的夜晚,与奶奶相拥在庭院的树下乘凉,奶奶那可亲的指着银河给她讲着故事,奶奶那松驰的脸在她柔嫩的小脸上蹭着。。。。。。
“我愿做一个书生,等待小仙女的爱!”他大胆地说,没有看孙兰兰,像是有意无意地提示。
但孙兰兰却在沉思中一直没有回过头来:“奶奶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她对我的一点一滴都蕴涵着浓浓的爱意,现在她走了,我记得她对我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温情的爱抚,每一句轻柔的细语。儿时,她抱着我给我讲故事,对我启迪深厚,教我如何做人,她老实忠厚,慈眉善目,为人处事精细,我在她身上潜移默化地学到了很多。可是,她还没有等我长大,还没有看到我学业有成,让我亲自给她做饭洗耳恭听衣就离我远去了。这是我生命中的遗憾,如果有天堂,多希望她在那边能吃的饱穿得暖。可是现在也只能这样想,感觉人生是这样的凄惨,在一起的时候不懂得它的珍贵,可一旦失去了却永远也不能再拥有了。奶奶她是不再会回来了,我再也看不到她的笑,不能在她怀里甜甜地睡去,她的身体就永远在这冰冷的地下了。我多想再跟她说说话,可是现在只能凭回忆或者在梦中相约了。因为我的儿时只有奶奶当我是心头肉,我感谢奶奶,让我有血有肉有思想,完成她的心愿。也感谢菊花姐,杨老师二爸感谢身边的每一个人,感谢爸爸妈妈给了我生命,我的身上滴着他们的血液,所以我要完成他们未曾做完的事业,好好地活着,努力地活着,活着一天就要多看一看这博大无穷的世界!”她喃喃地说着,想到哪里就说哪里。
“是的,你只有怀念他们,继续他们的梦。我们都经历了生离死别,还好,我们在其中没有一蹶不振、一落千丈,我们是把他们刻骨铭心地记在心里。对大千世界冥冥众生千变万化能了解掌握多少呢?现在的世界很平静,没有战争与杀场,我们就该庆幸生活在这个时代,享受优越的生活;我们就该活得有义意,让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向前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让他们都有如此之多的感慨,是这样的环境吗?勾起了他们心底的感情,把他的所思所想开启出来,一吐肺腑之言。。。。。。
陶思梵看着兰儿那忧郁的脸说:“瞧瞧?这可不与这碧水蓝天相符,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见她扔旧不能拔出思绪:“是谁惹我的小仙女不开心了?”他又沉稳地说:“伸出你的手!”
孙兰兰看着他,心中有种踏实的感觉,但还是有点怯生生地把手伸了出去,陶思梵有力而温暖的手掌紧紧地握住了她那纤纤玉手,能感到一股暖流融遍她的全身,陶思梵温柔地说:“不管有什么,我希望你能活得快乐,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过去的人就永远珍藏在心中,现在要学会珍惜。爸爸妈妈,都很爱你!”
她享受地听着,他的话充满温情,第一次被他这样握着,明显感觉有着超越了亲情的东西,兰儿不敢看他的脸,她望着那修长有力的手,越来越像一个男子汉了。她也能感觉到他那颗火热燃烧的心。
“还有我,也一样爱你!”她全身心被甜蜜包裹,想要永远久停留,但她却感觉自己是一个‘贼‘——做贼心虚。如果这样将会让父母失望,她如果心中也有这种不可名状的东西,会让她惶恐不安,折磨着她与思梵。如果都因为冲动而不顾后果,后果将不堪设想,她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在嘲笑着他们,空气中有丝丝的狂乱。她不能,她要理智,这是大人们的痛恨,这种情愫不应该如此的早早降临,如此的莽撞,脆弱幼小;它应该是在成熟的季节,一尘不染、美好浪漫、理所当然,应该是自然而然散发着甜蜜与温馨。如果现在就将这小小脆弱的心中包裹着一个人,那样心灵就会不堪重负,会破裂,留下永不能缝的伤口,那便会早早地‘夭折‘而亡,是没有结果的‘恶果’。
但是她的心灵有着前所未有的悸动,甜蜜层层密密渗入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周围的空气也被幸福凝固。他那真诚的脸,深情的眼中满是一心一意,那英俊不凡的容颜让人倾倒。她感觉一阵眩晕,身体已不是自己的了,他仿佛是一个庞大的的磁铁,快要吸住她,让她不能动弹。不,心灵不能被束缚,未来道路迢迢,他还要经历千辛万苦,他的求学生涯漫漫,怎么能此时就这样给彼此套上羁绊,成为绊脚石,还要写之一路同行,在知识的海洋共同遨游。下学期就是高三了,在这关键时刻怎么能有这种青春的萌动,如果再不抽回手,端正他的思想,那么自己就会与他犯下‘弥天大罪’。该怎么办?怎么办?她表面镇定自若,几心狂乱不堪,她希望河水中可以腾出蛟龙;想天空中可以突降仙人;想他与她之间突出厚墙。但愿一切只是他的痴想、妄想、空想;她暗自叫苦,自己并非一个无情之人,此情此景让她动容,可是要做到两全其美不要伤害他继续保持这种和谐兄妹之情是多么的难呀?
毕竟她只是一个孩子,所以终究还是被陶思梵紧紧地抱住了,他温热的嘴唇如电流般轻吸她的嘴唇,让她隐入无法自拔,跳动的心促使胸脯起伏不停,被他的身子深深的埋在了情里。。。。。。
河边玩的旺仔不小心摔倒哭了起来,衣服都给浸湿了。
忘情的他们被这一声如天边传来的哭声给惊醒,如痴如醉的两个猛地抽回了头。孙兰兰慌忙向梦儿跑去,带着他就回家去换衣服。

但她脸上的红晕久久未能散去,那也如一桩心事深深占据着她的心。虽然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那她却是一个懂事的却也涉世未深的女孩,很多唐突的事她找不出立马解决的办法。但这件事情一直都忧心忡忡记挂在她心中,她悲喜交加,一方面为爱情肯定;一方面却谨慎小心因为学业事业都还一筹莫展;她不会随落,也不能在十字路口徘徊的太久。。。。。。
她心中彷徨不定地拉着旺仔的手,走在那窄窄的羊肠小道上。陶思梵神色有几分凝重,他发现兰儿矛盾紧张的心理,便自责起自己的冲动,不理智说出心中埋藏已久的‘种子’,今日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一时不能自已,也不知道会冒出那么多现在都让自己瞠目结舌的话来。
到屋外就能听到屋内的谈话声,有几分严肃的气氛。二婶与二爸一同坐在院外,另外还有一个干巴的老头。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洗耳恭听得发白的中山服,头发稀疏,脸上皱纹密布,身材四肢短小,小眼睛,红鼻子,大嘴巴,有几分的古灵精怪。
孙兰兰热情地上前叫道:“杜老师!”
那杜老师有几分诧异,也兴高采烈:“孙兰兰”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哎哟,这小丫头,如今都长这么高了!听说你现在到省城去读书了,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
孙兰兰谦虚地说:“是你教导有方呀!”
“还记得你小时候吗?你这小丫头做作业老爱涂黑圈,字迹不整洁,我就罚你重做,你还就累教不改。有一次我就打了你十几大板,当时手都打肿了,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吧!”
孙兰兰有几分感动,这零星的事老师都还记忆犹新:“孙老师,您是我的启蒙老师,你对我的严格要求是我终生受益的!”
“是啊!那时候我就是要逼你们啊!大冬天的要你们从家早早赶到学校背书,取消了美术、体育课,放学了书没背完就留下来,但咱这条件,就要不断地学习语文、数学、语文、数学,一节钟规定的作业没有完成,就要挨打、受罚,晚上回家狠心地给你们布置的作业,常常要做到晚上十一二点!其实老师也于心不忍,可是没办法,你们唯有勤奋、死记硬背,小孩子不懂事,就得采取强制措施,欲说话‘黄金条下出好人’,咱这山村多走出去几个栋梁之才,我这辈子死在这山窝窝也值得。真是岁月不饶人,转眼我的学生们有的也都成家立业了,你长这么大了,让老师遗憾的是,再怎么努力也没出几个大学生呀!这些年,穷山窝里呆不下人,大人带着小孩打工的打工,做生意的做生意,这才是他们的愚昧所在啊!误人子弟,不培育好下一代,是逃脱不了穷苦的命运噢!“他有几分失望,唉声叹气地,又咕咚喝下几杯茶水:“还好,你有那个条件就好好读书,你可是让老师最欣赏的一个孩子了,原来那李菊花是个多好的女孩啊!可如今。。。。。。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可惜了呀!可惜了呀!这几年在山窝里呆着都没什么想头了,学生寥寥无几、没有生气,眼看这学校就要跨了!“他说着露出无限的忧愁,仿佛是比他生命还重要。
孙兰兰仔细端详着他,确实比以前老了,皮肤黯淡了,头上白发一片,他的手拿杯子也有几吩哆嗦,不再麻利了;声调也不如以往那样雄厚有力了。孙兰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愣愣地看着这位平凡而伟大的乡村老师,半天说了一句:“杜老师,你要注意身体啊!“
“这老骨头一把了,以后死了就希望你们这些我曾经教过的学生常来看看我,但是我不喜欢那些不求上进,自甘平庸的学生。我最希望听到你们学业有成,功成名就的消息,那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孙兰兰你高三了吧!“
“是的,下学期就高三了!“
“哟,这可是个关键时刻啊!不容粗心,怎么还跑到这山窝里来呢?不在家呆着好好复习,明年春天的时候要给我说一下你的成绩情况啊,我可等着呢!“他满心期待,给孙兰兰寄予了很大的期望,满心欢喜,似重了大奖一般,手搓动了两下,又哆嗦地拿起杯子,喝了几大口开水,像要庆祝似的,以茶当酒一口气喝干。孙兰兰忙拿起茶来给他斟酒。杜老师看到陶思梵此时手插裤袋,一身打扮不俗,俊容俏颜,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眼神饱和有光,看上去像一个花花公子,杜老师一脸疑惑,脸上立马乌云密布,带着质问的口气说:“这小伙子是?”
孙兰兰聪慧地看出了他的误解,便马上解释道:“他是我哥哥,我爸爸的儿子,跟我同一个班,这次带他到乡间来体验生活的!”
陶思梵在孙兰兰的暗示下慌忙抽出手礼貌地叫道:“杜老师!”
杜老师勉强点了一下头,眼睛精明地盯着他:“这小伙子智慧过人,很有胆识,但不能吃苦,做事没有毅力与恒心,要想成功,得下一翻苦功夫才行。看样子是从小在蜜灌里泡大的,不能经受住挫折与沉浮,这次跟孙兰兰回来做得对呀!这方面的生验以后还应该更多,才是可造之才呀!“杜老师如诸葛孔明般,眼光炯炯有神,直言不讳地说。
“谢谢杜老师的指导!“虽然是在批评自己但陶思梵能听出他的赞常。
在一旁玩的旺仔跑上前来抱住杜老师道:“杜老师,我也要!“
孙老师挠了挠头道:“都把正事给忘了,我这次来就是转告你们,九月一日必须把旺仔送到学校来了,不能再耽误了。我这从东村走到西村,哪家有孩子就去哪家鼓动,就算砸锅卖铁也要送啊!“他认真严肃地说:”然后到学校马上就可以上课,我可以去借以前那些大孩子的旧书本,特别困难的家庭可以少交一点学费,孩子交到我那儿放心,我就一个字‘严’,我怕是教到小旺仔这届六年级我也该退休了,我也有几分力不从心,但我会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希望给我这一生的教学划个圆满的句号!“他起身,又喝了几口茶水:“这天气真热,得多喝点水,离大宝家还有半小时的路呢,来旺仔他妈给我装瓶开水!”他把他的开水杯——矿泉水瓶递给了二婶。
“杜老师不吃了饭再走吗?”
“不了不了,一天访不到几家,今儿个孙兰兰回来高兴多聊了几句!”他又习惯性地拍拍身上的尘土,几十年的职业习惯,每次下课起身都会拍拍身上的粉笔灰。
“杜老师,留下来吃过饭再走吧!”孙兰兰被老师的敬业精神感动。
“不了不了,你知道我的个性,如果我要吃,早催旺仔他妈去做了,你可要早些回去,高三要把握好,明年这个时候我等你的消息。如果没考好,那就别告诉我了!”他步履匆匆地走了,却也有几分蹒跚,曾经笔直的背也不再挺直了:“到时候可要把旺仔送来,也不枉我白跑一趟!”
孙兰兰转身看着二爸一脸焦虑,二婶早到一边给在这艳阳下还穿得层层叠叠的二爷爷喂着药。
孙兰兰从这气氛中发现了些什么,忙追杜老师去了,她跑得飞快,辫子甩个不停,追上时已经满头大汗了,气喘嘘嘘地说道:“杜老师,你等一下!”
“什么事情呀,跑得这么急?”
“孙老师,给,这是旺仔的学费,我全替他交了吧!200够吗?”
“够了,够了,你这孩子真好样的,有出息,善良,好啊,真好!”杜老师不住地赞赏道。
“杜老师,你要多注意身体,明年等我的好消息,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好好好。。。。。。!”
“还有我,杜老师,陶思梵也会向你报告我的成绩!”
“好有出息,首先声明考好了别来气我!你们快回去吧,天热着呢!”
“你呢!”
“我,呵呵,老皮老脸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呀你们这些小娃娃,懒惰、没出息、不上进,呵呵!”
“杜老师,谢谢您!”
“谢我?用成绩来说话,这些话老师不爱听!”
“好,明年夏天,不见不散!”
“哟,好,不见不散!”他已经走出好远,那苍凉的背影顽强地走着,很快消失在绿树丛中。
孙兰兰久久地望着那佝偻的背影,垂下眼帘,有些自恃不住,很久没有说话。
“杜老师真是一个顽劣的老头啊!”陶思梵说着。
“什么?”
“我是指他精神可佳!”
“是啊,小学一直是他教我,小时候对我们很苛刻,我总被他调到讲台那个位置,从别想偷懒,他要求我的作业不能有一丝马虎。要求工整、清洁,没有按时完成他的作业就会被受罚。也许是这样才会养成我一直按时完成作业的习惯吧!考试考了99分也会被挨打,因为他说是因为马虎才丢了那一分的!小时候不能理解,背地里叫他红鼻子老头,但他从不计较,唯有上课的时候对我们私毫不松懈。上初中,我在烦恼的学习中忘记了他,但他到县城开会的时候会来看我,鼓励一翻。曾经,我对他这个乡村糟老头有些不耐烦,只是碍于情面才跟他打招呼!“她顺手摘下一片绿叶,在手中着说。
“现在呢?“
“现在我感觉他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好老师,虽然脾气有些古怪,却也是兢兢业业,沤心泣血,一心为我们的成长教育操劳。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我们的前程着想,他的思想严密,做风谨慎,教学一丝不苟。虽然他是一个男老师,学他的课也感觉比较呆板,你犯了错他会毫不客气地指出来,甚至挖苦、讽刺、践踏;为会像女老师那样顾及太多的情面,说话委婉、细腻。但他的粗放确实对我们这些野孩子来说有很大作用。今日才明白他的苦衷,对我们学生那种如子女一般强烈的爱。我为他的精神感动,他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之下以自己伟大的毅力,孩子们的成才而劳苦了一生,至今还在这酷暑暴晒之下奔波,正是他的执着与固执才成全了这一片大山里的孩子的求知,我难道还忍心辜负他的期望吗?”她迈着碎碎的步子,突然又回过头来,一张灿烂地笑脸说:“我的老师他是伟大的幕后者,就像导演与编剧一样,捧红了别人,自己仍旧默默无闻,任劳任怨,像蜡烛照亮了别人,燃烧了自己,‘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她又举起手中的那片绿叶:“像这张绿叶一样平凡而伟大,缺少他,就没有了生机;如人没有了灵魂与血液一样,只有躯壳;他那至高无尚的品质才是我们应该好好学习与发扬的!”
“说的真好!”陶思梵如一个忠实的听众:“树叶喝小,却能‘一叶障目‘,杜老师虽然平凡,却是这里无数个孩子的引导者,没有他,都会因没有方向而迷路,所以你们都要为他而感到光荣与骄傲!”
“成为他的光荣与骄傲!对,我要从今天起做到有计划有目的,不能每天盲目,‘笨鸟先飞‘,把握每时每分,我会成为他的光荣与骄傲的!”她满怀信心,似一阵风似的向回跑!
“你干什么?丢了魂似的!“
“噢,我想回去看书,你快点吧思梵哥!“
“我看你是在刺激我是不是?告诉你做事情最重要的是持之以恒,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们都要从科学的角度来制定一套学习方案!要做到劳逸结合!大脑是需要休息的!“他上前去拍了拍孙兰兰的小脑瓜说。
“思梵哥,你比我聪明,学起来很容易,我虽然跟你一同起步,但我想你会超过我的,看来你是对我最具有威胁力的东西呢!”
“东西?呵呵,原来我在你心中是一个东西啊!放心啦!其实你还是挺机灵的,你的底子比我厚,我比你懒呀!刚才还那么自信的呀?让我给你说些至理明言吧!”
“什么?”
“只要功夫下得深,铁杵都能磨成针;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是金子总会发光;响鼓不用重锤。。。。。。!“
“我相信,我相信我自己,相信思梵哥,我们一起共同努力、共同学习,一定是天下无敌,势不可挡!“她开心的又蹦又跳。
“我们一文一武,一动一静,一田一女,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地下一双。。。。。。!“他见孙兰兰异样地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受你感染,我也跟着胡思乱语了!”
她镇定下来,有几分认真:“思梵哥,过不了多久我们的假期就完了,又要回到竞争激烈的学校去了,下学期开始就要‘打仗’了!“
“是呀!对这里我已有几分留恋,它让我身心舒畅,感受不到城市的川流不息、车水马龙、嘈杂、复杂、多变。人的心灵在这里得到洗涤、得到净化,看到的是生机盎然,绿意浓浓,天然的绚丽;闻到的是花的幽香、植物的味道,不是城里女子那妖娆的脂香味;听到的是鸟儿的欢歌和风儿的莎莎。这里有农民的质朴,一语就会道破他们的心声,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本质。我曾设想,假如我不曾来到这里,不曾感受这里的一草一木,不曾了解同民的朴实与纯净,也不曾认识你,那该是我这一生的遗憾。也许我还如一只迷途的羔羊,过着自以为是的生活。而你就像天上的北极星一样似在指示我前进的方向,我在这里心灵得以超脱,我相信以后我会走好每一步,我已有了我的目标,我会为之奋斗,不达到目的永不罢休!“他信誓旦旦地说到‘目标’时眼中满是火花,全身的肌肉在微微颤动。
“目标?”
“是啊!以前我靠着老爸那棵大树好乘凉,不思进取,荒废学业,我只想着哪天混毕业了,可以自己开个公司或者接爸爸的班,从未想过自己去努力,用自己的努力打拼去干一翻事业。现在好了,我可以为了我的目标梦想放弃一切没有任何意义的念头,我想我会成功的!”他满怀信心。
“你的目标准确吗?”
“当然,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还需要考查,我相信它将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但就算是像海底捞针一样困难,我也会万死不辞!”思梵的话使孙兰兰更加迷茫了,不知所云。但又不敢问个水落石出。
陶思梵望着四周的雄山道:“你明天带我四处转转吧!我想对这里多加了解一下!”
“好啊!我也想四处去走走,听我奶奶讲过,一直往里走有很多神秘、美丽的故事!”
“真的吗?那该是终生难忘的施行了!”
“当然,我们回去好好准备,明天一早就去!对了,你得把你的作业给我检查了!“
“没问题,晚上我会认真检查你的作业的,虽然我一直对你比较放心,不过我还是会严格要求斧,以后有错误,我就严惩不怠,让我明天上山务色几根好的‘黄金条’,最好有带刺的,作为捍卫我们男子汉自尊的武器——永远不输给你们小女生!“陶思梵反着说得眉飞色舞。
“啊,你虐待我!我要到爸爸面前去告你!你欺负我!“
“喂?你在说什么子虚乌有的事情?你是我家的宝贝,谁敢欺负你啊?“
“哪里没有,你又高又强壮,又帅又聪明,我又矮又瘦又笨又丑又呆。与你相形见绌,所以你就一天到晚欺负我,我才吃了上顿没下顿,饿得面黄肌瘦,四肢无力,营养不良。。。。。。!”
“外加发育不全,哈哈!”他略带着几分坏笑地说。
“你又欺负我,不理你了!”她一个劲地往前跑。陶思梵似老鹰捉小鸡般的追赶了上去。他们像两只轻盈的蝴蝶,穿梭在田野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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