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时间返回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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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卡雷斯。”玛阿塔声音不由得放柔了下来。“为什么不干脆谈开呢?”
“当初我要报警,是谁不让的?!”小个子立刻瞪起了眼睛:“说什么没证据,又要保护黄禾!这样我怎么谈开?”
一时理亏,玛阿塔刚要说抱歉,随即发现:“呃,问题的关键在这里吗?”
“得了,不提它。”塞卡雷斯一挥手,话题到此为止。“刚才咱们说到哪儿来着?瓶颈大道?”
“对,刚才说到香菜是真的去了开花平原。不过,”妮可兴奋地探过身子:“说明什么呢?”
“古德教授也没有告诉我们校长去那里要做什么。”玛阿塔托着下巴思索到。
“四月二十五日。”塞卡雷斯沉吟,然后,语调缓缓:“也许,他不需要说。”
“什么?”
“嘿,不许卖关子!”
“我看去哪儿并不是重点。也许古德教授的意思是:同学们,校长今天不在!”
皱着眉头两三秒钟,妮可放弃。“我不明白。”
“对不起,我也……”玛阿塔抓抓头发。“教授为什么要特意告诉我们这个呢?如果是……啊,等等,”说着,她淡绿色的眼睛忽然明亮了起来:“那天花坛的事儿……塞卡雷斯,你是说要找回你的记忆——今天吗?”
塞卡雷斯长长舒了口气,啪嗒一声,身子靠在了餐椅里。
“对,就今天。”
下午的“艺术节研究会”取消了,塞卡雷斯煞有介事地在办公室里给所有人打了电话以示通知——“放假了,也许该让大家轻松一下。”但其实,他是在给自己和玛阿塔争取时间,好让两个人都睡一觉来充备体力。
妮可得以去参加自己极限社团的活动,两个星期没露面,社长显然已经对她挺不满意了。看着好朋友高兴的劲头,玛阿塔决定还是等她回来之后再把夜里的计划告诉她,否则这姑娘一定没心思痛痛快快地训练。
银月那边接到通知的时候倒是没说什么。只不过晚上玛阿塔给他们打电话,告知子夜时在学生会办公室集合的时候,影血在电话里头冷笑:“我就知道,今天手气这么好,说明要不了多久就有倒霉事儿发生了。没想到还挺快。”
玛阿塔可不希望被他一语成谶。她连连安慰自己:怎么会呢?校长先生没在学校里,计划不会有人打扰,所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吧……但愿吧。
十一点的时候,各路人马在教学区会合了。
妮可把风轮的鞋带系在一起跨在肩上,兴致勃勃地跟玛阿塔讲她今天的社团活动。“要不是你电话叫我,我肯定今晚上就出发跟他们登山去了。”她意犹未尽地说。
影血明目张胆地抽着烟,依旧一幅不大在乎的表情。但是在楼道里,为了不让气味扩散,他把烟雾凝聚成了一团圆圆的“气球”在手里把玩。银月则有点担心。“学生会没问题吗?不是说已经被施了监听法术?”说话的时候,“小红帽”一直在他肩头跳来跳去——这家伙一见到他,立刻抛弃了主人热情投奔。
玛阿塔已经没空理它了,她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大家压低声音。虽然已经是月假,但四个人这么深更半夜的出现在学校走廊里,被人发现了可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敲开办公室门的时候,银月立刻发现自己的担心多余了。影血手里的“气球”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屋子里做了魔法屏蔽,任何外来法术都会像这样被遮挡在外。虽然这种法术的延续时间不过一两个小时,但至少,此刻几个学生们可以在里面放心说话了。
塞卡雷斯被呛得连连咳嗽,他啪地把门锁上,掩饰着恼火微笑警告:“第几次了,影血?我这回真得给你个处分。”
“请便。最好把违纪时间也写上。”对方冷冷回敬。
“哦?这个算是威胁吗?你要记住……”
“你们,够啦,你们再闹这样的别扭,今天晚上什么也别做了!”
一阵静默,然后屋子里另外四个人惊讶地看过来——说话的是玛阿塔。
平定情绪,她为自己刚才的急躁隐隐后悔,但是想了想,她把话说下去。“我是说真的。今天要施的术很危险,我从来没有试过,得要大家一起帮忙。可你们两个要是这样,我想……我们不如别冒这个险。”
“嗨,是什么?”妮可连声音都不由放轻了。“什么法术?你都没跟我说!”
银月影血也诧异地看着她。
“时间返回。”玛阿塔低声说。
除了塞卡雷斯表情严肃以外,其余三个人全都是一脸匪夷所思。
妮可左右看了看:“我想……我没弄明白,时空学?让时间倒退?”
“当然不是啊……我还没厉害到能扭转自然。”玛阿塔大叹一口气。“是我的专业知识,神经控制类的。让受术者根据催眠指示,重复自己潜忆能中几个小时、或者若干天前的动作。学术上就管它叫‘时间返回’。”
花了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解释,妮可惊叹一声:“好方便啊!”
“对,但是条件也苛刻。”玛阿塔紧张地说。“而且,时间拉得越长越不容易成功。塞卡雷斯是想知道晕倒的那一晚上自己都遭遇了什么,可那已经是七天之前的事情了。”
“好的催眠师甚至能让别人的行动回复到七年以前。”塞卡雷斯不以为然。“放心吧玛阿塔,你足够优秀了。”
……居然被这个人称赞,玛阿塔在一愣之下真不知道自己是该苦笑还是该欣慰。她咬了咬嘴唇:“问题是,这是很冒险的。在催眠中途要绝对保证受术者的状态,万一他受到打扰醒过来,会有17%意识崩溃的危险。就算是运气好,意识留住了,大脑也会受到损伤……程度就不好说了。赛卡雷斯,你可是迪姆罗斯特家族的继承人,万一……”
万一如何,玛阿塔不说出来,在座所有人脑子里也都有了概念——逮捕,审判,气势汹汹的神树院长老家长,和牢房里的后半生……妮可狠狠打了个冷颤:“我说,咱们这是为什么要把命赌进去啊?”
“为了搞清楚水芫在搞什么阴谋,为什么大半夜会出现在教学区花坛边上!我想会不会是我那时正好看见他在挖个洞掩埋尸骨之类的。”塞卡雷斯轻描淡写地捋捋头发,但效果无疑是让室内气氛变得更加惊悚。
“关于这个问题的解释,我已经写好一份资料留在公寓了。万一出了事儿,不会把你们也扯上。而且——”说到这里,他深深吸了口气,娃娃脸上浮上了一种难能一见的严肃与凝重。“不会出事的,我知道。有你们在呢。”
那一句信任宣言带来的感动效果只维持了五秒钟。五秒钟之后——
“少臭美了,凭什么我们得保护你啊。”
“我看……塞卡雷斯,这件事情还得请你认真考虑……”
“我说,真的没问题?你傻了你家里也不会追究,肯定吗?”
玛阿塔坐在沙发上哭笑不得。
所幸,说归说,争执吵闹到了十一点半,学生们渐渐沉默了下来。银月双手握在一起靠在沙发上,眼神专注,便装胸口的白金校徽不时的隐隐发亮,玛阿塔知道他这是在心里复习一些应急的治愈魔法。而影血,虽然看起来很不耐烦,但是在塞卡雷斯低头翻东西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把校徽别在了衬衫袖口上。
玛阿塔看着他们,心里头油然升出一阵安慰。说得对。她想,不会有事的。
旁边,妮可正把“小红帽”捧在手里一本正经地交待:待会儿千万不能去打扰那个卷毛小子,他要是为此变成了白痴,神树院的人会把你扔给那头“小不点”当晚餐的!玛阿塔觉得这倒没必要担心——有银月在的地方,这小东西眼里还能看得见别的什么吗?
一刻钟之后,塞卡雷斯把事先准备好的契约卷轴展开在了桌子上。“开始吧。”
玛阿塔调整了一下呼吸,走过去。
那是张小型卷轴,崭新的羊皮纸,红色丝线捆扎,打开只有手掌大小,上面空无一字。玛阿塔把指尖轻轻接触在上面。不一会儿,一行行文字浮现了出来——
“时间返回咒
等级:7
回归七日之前的此时此刻
对于已知的代价,未知的危险,双方绝对自愿
以公正的契约之书予以鉴证
施术者:玛阿塔”
然后,她退开一步,塞卡雷斯郑重地把手指放了上去。
“受术者:塞卡雷斯·迪姆罗斯特”
当两个人完成这个简单仪式之后,“四月二十五日二十三时五十分”的字样自动出现在了卷轴末尾。塞卡雷斯将它卷了起来。
“好了。”他说。
还有十分钟就要到午夜了,玛阿塔用力回忆:“那天的这个时候,你该摔下东西往外走了。”
“好,赶快,就从这里开始。”塞卡雷斯下意识地整了整衣服。其他人站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妮可提醒,“你是跳起来直接出去的。”
玛阿塔点了点头。当塞卡雷斯坐稳了之后,她凝聚起意识,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里去。不一会儿,烟蓝色的一对眸子微微恍惚,玛阿塔语义柔软地轻声吟到:“七天之前。七天之前的这个时候,你的身体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带我们去看看……放弃思想,让身体带引你,闭上眼睛,塞卡雷斯,你困了……闭上眼睛。”为了不让校徽发出的增幅光芒影响注意力,她把它紧紧握在手里背到背后去。现在那东西一定已经亮得像轮小月亮了,玛阿塔觉得手心里都是热的。

五分钟以后,塞卡雷斯睡着了。他直着脖子歪在那儿,平时装模作样的笔管条直完全丢掉,这会儿看来俨然就是个闭着眼睛梦游的小孩子。妮可用力揉了揉眼睛:“我都困了。”她不好意思地悄声说。
玛阿塔轻轻嘘口气,声音低而清晰:“七日之前的塞卡雷斯·迪姆罗斯特——听我的命令,醒过来。”
小个子应声睁开了眼睛。一屋的四个人屏住呼吸看着他,有那么一会儿,他眼神空散,脸上茫茫然的,完全没有行动。糟糕。玛阿塔心想:施术失败。也许七天时间真的太久了……
但是下一刻,塞卡雷斯进入了状态。他呼啦打开抽屉,在里面捞了一把,随即对着空气认真看了看,举步绕过桌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愣了一秒钟之后,妮可恍然大悟:“手电!他是在拿手电!那天就是这样,你成功了!干得好玛阿塔!”
握着并不存在的手电筒,塞卡雷斯一路走过了教学楼走廊——开门,甩门,下楼梯,动作麻利得难以置信。
“他真的睡着了吗……”影血低声抱怨,因为他们四个几乎只有小跑才追得上那家伙的速度。
“求知心切。”银月举着一盏小电筒追在后面,担忧地说:“但愿他别真是撞在墙上晕倒的,不然就非醒不可了。”
但事实上,出了教学楼大门之后,附近就没有什么墙壁能让人撞上去了。塞卡雷斯是抄近路往图书馆走的,放弃大道,他在一个个花坛间的石子小路中穿来穿去,那些石砌的边沿只到他膝盖(和大多数学生的小腿),于是大家转而担心他会不会是那晚一个没看清楚被绊住了脚,活活摔进花坛里摔晕的。
捷径延伸下去,路况就更艰险了,挨在炼金实验楼旁边的那一溜花园小径,虽然在道旁围了整整齐齐的灌木,但不时有旁逸斜出的松、柏树枝伸到人头顶上来,塞卡雷斯从容通过之后,可怜的玛阿塔他们只好弯着腰披荆斩棘地前进,几乎每个人脑袋上都顶了一头松针。
等到终于离开这条道路,四个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一起傻眼了——塞卡雷斯穿到了大路上来,图书馆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沿途两侧是一排排沉睡中的木杨树;而花坛,则一律在他们身后。
“我还以为他会在那儿碰到水芫呢……”妮可指着后面一座喷水花围茫然地说。
“难道是取了书回来之后遭遇的事情?”银月猜测。
眼看着越走越快的那个矮小背影,玛阿塔忽然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天啊!我这个傻瓜……”她愕然地呻吟一声,“为什么我要相信维达呢?为什么一定是花坛边上?肯定不是的,他要进图书馆了!可是、可是这回他没有钥匙……我还是去把他叫醒吧!”
可当她几步跑过去追上塞卡雷斯的时候,她整个人却刷地凝固在那里——一道橘黄的光线照了过来,他们前头不远的地方站了一个黑影。有人发现他们了。
玛阿塔的第一反应是:完了,校长从开花平原回来了。要结束了,他们的计划,黄禾,还有塞卡雷斯的脑子……
塞卡雷斯依旧在催眠状态里,他脚下不停,朝光源和那个人影走了过去。玛阿塔闭上了眼睛。但是下一刻,她唰地睁开——因为一个很年轻很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呀,学生会的迪姆罗斯特,和……玛阿塔?”
库索斯啊,得救了!是因查汀·米拉克里特教授。
“得救了”,玛阿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是因为这位教授众所周知的一个最大特点——发呆。这是一个在讲课时都能恍惚入定的神奇人物,于是他的“星象占卜”被观测探知专业的同学们响亮地誉为“冥想第二课堂”。现在,玛阿塔由衷希望他把这一“优点”发扬保持下去。
不负所望,塞卡雷斯急火火地从他身边擦过,带得这位教授头发袍子一阵飘动,结果过了一秒多钟,他缓缓地,缓缓地发出了一声:“哎呀……”
“呀”字还没落下,另外三个学生已经赶到了身边,银月手电的光芒照了上来,一头银白短发的米拉克利特教授迟钝地眨了眨眼睛:“真奇怪,很多人?”
有那么一会儿,大家都定在那里,影血声音极低地问了一句:“要把他打晕么?”听得玛阿塔腿直发软。必须得说点什么,妮可清了清嗓子:“那个,教授,您、您在这里做什么?”
……玛阿塔觉得,这个问题由自己这边问出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巡夜。管理员布罗先生回家度月假,请我来帮他的忙。”教授缓慢而耐心地回答,然后他皱起眉,眼睛里忽然浮出了一丝担忧:“不踏实……我预感到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说起来,你们几个孩子……”
眼看着塞卡雷斯已经快登上图书馆大门前的阶梯,玛阿塔忍无可忍地想要喊一句“影血你还是动手吧”,却忽然想到——嗨,怎么搞的?我自己可是催眠师啊!
于是——“啪”的,校徽闪亮了一下,“瞬间入眠”的法术呼啸而出。十几分钟之内连续催眠两次,玛阿塔气喘吁吁,一时有点对不准焦距。等到能看清了,她发现,米拉克里特教授的眼睛微微张大了一点儿,眉毛稍扬,表情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就是平时发呆时的模样。旁边,银月战战兢兢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已经睡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
“回公寓去睡一觉,把今晚的事情忘记。回去,去吧。”玛阿塔无力地说。
但是教授纹丝不动,就这样表情凝固地站着。手电还半擎在手里,风一过,大黑夜里他柔软的白发和长袍哗哗地飘了起来。这简直让两个姑娘毛骨悚然。
“他、他还活着吗?”妮可咬牙问道。
“可能半个小时之后就回去了。”影血瞟了他一眼。“这家伙反应慢,没事。”
一口气还没叹出,玛阿塔忽然跳了起来:“塞卡雷斯!”
塞卡雷斯已经登上了台阶,下一分钟他就要掏出钥匙去对付那把新换的巨锁了,然后就是推门——而如果门推不开,动作受到阻挠,他势必会醒来。
玛阿塔习惯性地求救:“赶快,妮可……”随即发现只有自己才能叫醒他,只好苦苦呻吟一声自己追了过去。
“等等,钥匙。”
影血忽然叫到。玛阿塔仓促地回了个头,就发现,两个男孩借着手电的光芒掀开了米拉克里特教授的米色袍子——腰间,图书馆的上百个大大小小的柜门钥匙都穿在一个马蹄环上,别在那里。玛阿塔明白了。
对,既然有办法可以跟进去看看,那么也许用不着打断他。但是——
“哪一把,哪一把是大门的?”
“我找找,应该不小,而且、而且很新……”银月胡乱地翻着,忽然直起腰来:“我想是它。”他手里捏的是一把锃亮的银质钥匙。影血看也没看,一把将它从马蹄扣上扯了下来,带得好几枚小钥匙丁丁当当地掉在地上。
塞卡雷斯左手擎着“手电”,右手已经开始往裤袋里伸了。
“玛阿塔,接着——”
一道闪亮的银线滑过黑夜。
天呀!玛阿塔木然瞪大眼睛:他、他不知道我体能课的“抛接球”这一项从来就没及过格吗……
但钥匙还是被接住了。不是被玛阿塔,而是——“小红帽”。那小东西兴奋地尖叫一声,逐亮而去,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反身,那枚跟它个头差不多大小的钥匙就这样被轻巧地抓在了爪子底下。玛阿塔从前可没发现这小家伙还有这样的本事,吃惊地抽了口气,妮可发出了一阵欢呼。然后,“小红帽”像捡了玩具球的小狗一样,扑啦扑啦向着投掷钥匙的影血飞了回去。当事人的目光惊诧无比。
“不对……错了!”做主人的猛然醒悟过来:“到这儿来——不,塞卡雷斯,“小红帽”,赶快,把钥匙交给塞卡雷斯!”
“小红帽”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它扑着翅膀转了两圈,终于找对了人,向着图书馆大门口那蓬软软的卷发飞了过去。
塞卡雷斯三只手指捏在一起从裤袋里抽出来的时候,“小红帽”刚好飞到他的头顶上方。
“不……不要啊,”玛阿塔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喃喃道:“别,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小红帽”是理解不了的。小爪子一放,那枚沉重的钥匙向着塞卡雷斯的脑袋掉了下去。玛阿塔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头。
但是预料中的惊叫声并没有响起。三秒钟之后,她听到了“嘎达”一声响,锁开了。她难以置信地从指缝里看出去——那座五米多高的巨大镶嵌木门跟前,塞卡雷斯将那把银色的钥匙从锁孔中抽了出来,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而她身边,汲着银月打来的手电光芒,她看见妮可脸涨得通红,满头大汗地在那里喘气——胸前,校徽上白色的光芒刚刚减弱下去。
“妮可!?”一时间她明白了怎么回事,惊喜得难以言表。
“看起来,补习算是没白费。”那姑娘高兴地咧咧嘴:“至少‘法师之手’的念力操控今天算是过关了。还有你,”她朝飞过来落在主人肩上的“小红帽”竖起了拇指:“好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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