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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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青雪愣了一下。
说实在的,她都已经遗忘掉这个小生命了。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青亭只是单纯的主人,而不是三谷当家主母。
但正是因为三谷家继承人的诞生,才造就现在的青亭。
青亭急急跟着奶妈奔向别院。
别院院子里,满面泪痕的正室迎了上来,还未开口,又流出了眼泪。
青亭握住她手问:“怎么了?”
正室哀哀悲泣,断断续续地说:“是我不好,是我带他玩秋千时没抓紧他,孩子,孩子从我手里掉下去了。”
青亭安慰地拍拍她:“别哭了,孩子不会有事的。”
正室睁大红肿的双眼,空洞地说:“刚才还抱在我手里的,可是忽然,手就空了。”
青亭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叹着气唤丫头将她带回房休息。
正室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哭哭啼啼地回房休息了。
青亭心中明白了大半。进屋后,发现老夫人面色不善坐在桌边。
老夫人一见青亭就狠狠地开口:“她还在外面吗?”
青亭摇摇头:“她身子骨也不好,我让她先回房休息。”
老夫人怒气冲冲地说:“当初我就说不要让她带孩子,你不听。现在可好,**问题了吧?她说是自己不小心,没有抱紧孩子,可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看你有了孩子,地位越来越稳,担心自己正室的位子不保,就故意对孩子下手。”
青亭走到老夫人身后为她轻轻地捶着肩,低低地说:“婆婆,姐姐她不是这种人。再说了,谁能没有个失神的时候。我倒觉得,这是这孩子应有的劫难。难早点来,早点过。要是迟来了,说不定是什么大劫呢。您别太着急,苏神医正在为孩子诊治呢。”
老夫人稍稍舒了口气后放平语气:“我盼了这么久,就这么一个宝贝金孙,我当然着急了。倒是你,当娘的不像当娘的样,从来不管孩子,不是丢给我老太婆,就是丢给正室和下人,这下好啦,出事啦,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哭都哭不转回来。”
青亭倒竖起眉:妈的,说够没有?他是你的孙,可不是我的儿,我干嘛要带他?再说了,我最讨厌小孩了,脏兮兮的,又爱哭,又烦人,就算是我亲生的我也不稀罕啦。
但她还是柔顺地应答:“婆婆说的是,从今以后媳妇会带着他的。”
苏神医从内屋转出来,看到青亭和老夫人正坐在桌边等他,急忙上前禀报。
“老夫人,小大夫人,我已经为小少爷检查过了,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苏神医轻松地说:“小少爷福大命大,天生贵人相,这件事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青亭察言观色,发现老夫人松了口气后,立刻劝说老夫人回房休息,由她来照顾孩子。
好说歹说,口水说干后,老夫人终于走了。
青雪和史苏斯·爱尔华早就好奇地跑到床边看这次事件的小小男主角了。
青亭也仔仔细细地看着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孩。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呢。虽然死不承认,但的确是从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嘛。
他好小,毕竟还是婴儿啊。小小的手,小小的脚,红扑扑的小脸,头顶已冒出了不少柔软的黑发。身上散发着“八分香二分臭”的婴儿特殊体味。
史苏斯·爱尔华捏捏孩子的小手,又摸摸婴儿的小脸,轻笑出声:“挺漂亮的嘛,你的老公果然也是个美男子。”
青雪拍掉他正在对孩子大上其手的狼爪说:“少乱摸。”
青亭一语惊死人:“史苏斯,你做这孩子的教父吧。”
青雪虽然不懂老公、教父是什么意思,但从字面意思上解释也可以猜出个八分。
她瞪着他们大叫:“你真疯了吗?把他留下还不算,还要他做孩子的义父?”
史苏斯侧着头阴笑:“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他变成我的玩物?”
青亭浅笑:“别忘了,他到底是我的孩子,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史苏斯讪讪地摸摸鼻子,不出声了。
青雪疑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你们?”
青亭好心地给予解释:“放心吧,他是我的,我的,我的朋友,很多年的老朋友了。”
青雪更糊涂了:“他不是第一次来大兴吗?”
青亭调皮地眨眨眼:“这就是秘密了。”
一个小丫头脆生生地在外面喊:“小大夫人。”
青雪开门冷冷地问:“什么事?”
小丫头急急忙忙说:“出事了,老夫人让我来请小大夫人快去大厅。”
青亭忍不住呻吟了声:“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事情全撞到一块了?”
青雪对小丫头点点头:“你先去跟老夫人说一声,小大夫人随后就到。”
史苏斯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说:“你们慢慢处理家事吧,我要去睡会了。”
青雪站在一旁冷嘲热讽:“是啊你去睡吧,每天都那么辛勤地耕耘,不累才是怪事呢。”
史苏斯邪笑着靠近她放浪地说:“青雪姑娘可是在怪我为别家出力?若是青雪姑娘需要我的精力,我绝对优先服务。”
青亭探出二根手指拎住史苏斯的耳朵:“说够了没?说够了就给我滚回自个的窝里困觉。”
无视史苏斯的反应,青亭想了想,抱起酣睡的婴孩就走出别院,前往大厅。
大厅里,几乎坐满了所有了主子们。
老夫人阴沉着脸坐在主位,身边空着的位子自然是青亭的。
青亭带着青雪笔直地走到主位坐下。
待坐下后才发现大厅中央,正有个瑟瑟发抖的人跪在地上。
青亭瞧着跪着之人的头顶好一会,也没猜出是谁。大厅里的空气又低沉又紧张,她却一点不想搅这通浑水。正无聊呢,搂在怀中的孩子正好醒了。
说也怪,普通的孩子刚睡醒时都会放声大哭,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这个孩子却一点也不哭不闹,滴溜着大眼好奇地四处张望。
真可爱!青亭禁不住想。
难怪有人说不哭的孩子是天使。
看这孩子,长得红扑扑、白嫩嫩、柔呼呼、软绵绵,抱着又舒服又轻巧,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没哭,没有放出可以把耳朵震聋,把神智逼疯的超音波。
青亭清了清喉咙,等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时,她笑咪咪地说:“哟,大家都到齐了?到底发了什么事啊?”
老夫人从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下面这个贱人,做出了伤风败俗之事,还好发现得早,否则如果等过些日子再发现,传了出去,三谷家的面子都被她给丢光了。”
青雪心一颤:难道是那件事东窗事发?
青亭不急不燥,慢悠悠地说:“婆婆,到底是什么事啊?你也要对我说个清楚点嘛。”

老夫人哼了声,唤道:“翠萍,你来说。”
老夫人的贴身老妈子翠萍走出来大声说:“小大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我家相公近来染了些风寒,所以我昨天到药店为我家相公抓药。谁知在药店路对面看到了七少夫人房中的丫环柳桃。本来也没放在心上的,却听到药店婆子在嘀咕,说什么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抓花红,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当时上了心,今早遇到了七少夫人和柳桃时便细细观察了一下。当时柳桃并没有什么异样,倒是从七少夫人脸上隐隐透出微微蝶斑。中午我问过送饭的丫头,丫头说七少夫人这些天胃口不大好,不思饮食,看到油腻的东西还会反胃。我就悄悄地嘱厨房里的刘嫂盯着,只要是柳桃或七房里的其他什么人用厨房,就知会我一声。在半个时辰前,刘嫂告诉我,柳桃正在用厨房的小炉煎药呢。我就急忙禀报了老夫人。老夫人命我不要声张,偷偷带了个粗通医理的下人去查看,她煎的到底是什么?煎好的药又是给谁吃的。谁知道当我们带人冲进去的时候,竟然是七少夫人正捧着碗喝呢。”
青雪心中放下一块石头:太好了,是七房,不是十二房。
青亭逗弄着手中的孩子,弄得他笑起来后,她将孩子抱于老夫人面前喜滋滋地说:“婆婆,你看孩子多健康,多可爱啊。”
老夫人看到正乐得小手乱动的婴儿,笑成了一朵花,连忙小心地接过来:“是啊是啊,看来孩子没事,太好了。”
孩子的笑声响荡在大厅中,每个人神色都微变了变。
青亭空出的双手捧起一杯茶,浅抿了口后淡笑:“家里出了这种事,婆婆打算怎样处置呢?”
老夫人恶狠狠地说:“当然是让她说出奸夫后,将两人处死了。这种丑事不能让它传出去。”
青亭借喝茶的空档快速扫视了一眼所有坐着人的神色后,嘴边泛出一丝微笑,但立刻就消失不见。
她重重地放下茶杯后喝叱:“抬起头来。做出了这样的丑事,还怕让人看脸么?”
蜷成一团的人浑身一颤,随即慢慢地抬起了头。
原本冷艳娇媚的脸,现在死灰一片。无神的眼,苍白的脸颊和已失去血色的枯干樱唇忠实地反应着她此刻的心境。
青亭心中冷笑:“你真是点子低。本来这里坐的人都应该陪你跪着的,可是只有你的运气最差,这么轻易就被捉包。我是放你一马,留你当饵来钓鱼呢,还是将你杀了示众呢?”
“说,那个男人是谁?”青亭沉沉地问。
“你是死是活,就完全凭你自己选择了。别怪我没给你机会。”青亭暗忖。
七房呆呆地,毫无反应。
“小大夫人在问你话呢,那个奸夫是谁?”翠萍狐假虎威地吆喝。
七房低下头,慢慢地重新将自己蜷成一团。
抱着宝贝孙子的老夫人气得直发抖:“贱人,竟然还想维护他?来人,把柳桃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打到她说为止。”
浑身颤抖的柳桃被二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拖到门外,接着就是木头拍打**的声音。
打得柳桃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啊——老夫人,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饶命啊老夫人——”
二房不冷不热地开口说:“婆婆,您打柳桃有什么用?柳桃毕竟只是个下人,再怎么着也是听命于主子嘛。主子要往东,她自然就得往东。主子就是说天上挂的是黑月亮,她自然也得顺着应声。”
门外的柳桃叫喊的声音越来越低……
青亭起身走到七房身边,好声好气地问:“你听听,这柳桃可是代你受过了。再打下去她可就死啦,你忍心吗?她好歹也跟了你几年吧?你就一点感情也没有?为了那个不露面的男人,值得吗?”
七房一动未动,似乎已化作了一座石像。
青亭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嘴里却继续劝诱着:“今天我洪青亭当着大家的面在这撂下话,只要你说出了那个男人是谁,我不但不为难你,还可以在别处拨给你一处宅子,你从此自由,而且三谷家会一直负责你每月生活的所需,绝对不会让你有半点为难。怎样?”
七房仍是没有反应。
青亭挑挑眉:“还不够吗?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给柳桃五十大板。她的身子应该也不算强壮吧?这五十板下去,她绝对没命。而你呢,则因为与人通奸,除了用家法侍候外,还要浸猪笼。你仔细想想,如果说了出来,你可以过完舒舒服服地过完衣食无优的下半辈子。如果不说,在你受尽苦难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可以逍遥法外,继续左拥右抱。说不定啊,你现在所吃的苦他根本不知道,或者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为了保住自己,决定牺牲掉你。”
七房听了她的话后,忽然动了动。
青亭注意到了这点,她暗想:“人果然还是自私的啊,管他什么情什么爱,什么一夜夫妻百恩,只要牵涉、损害到自己,什么人都可以出卖的。”
她紧张地看着七房,只要她说出那个名字,那么七房她就死定了。
七房嘴微张,轻轻地吐出句:“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青亭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倏地放下了。
她冷笑着转回身坐下:“还真是硬啊。好,我就看看你的情有多深。来人。”
几个家人走上前来。
青亭扬眉:“把她拉下去,照家法规定,先打三十大板。”
家人刚触到七房,七房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的身下,早已是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
青亭暗中松了口气,脸上还是一片冷漠:“快传大夫,先把她带回自己房,等她醒了再说。记住,她绝不能死,我一定要查出奸夫是谁。”
史苏斯正在做着好梦呢。
微风穿过他的金发,吹拂起一缕发丝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
忽然,天翻地覆,风云变色,周身摇晃,大地剧烈地震动着……
史苏斯惊叫一声:“地震了!”
猛睁眼,却原来是青亭恶狠狠地站在他面前。
原来是青亭毫不客气从自己所站的小船跳到史苏斯的船上,忽如其来的冲击力使他的船失去了重心,摇摆不定。
青亭挥手,让青雪先挥船走。
青雪知道她不想让自己听到他们的谈话,很知趣地说要去找春夏秋冬就驾着船走了。
青亭再次看看周围,确定没有闲杂人等听得到他们的谈话后,她恶狠狠地抽出鞭子勒紧史苏斯的脖子低吼:“王八蛋,我都叫你拼命播种了,那么多女人中怎么会只有七房怀了胎?到底是你不够努力,还是你已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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